她有些怀疑了,真害怕赵令语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语儿,你……你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娘?”赵夫人试探性地问。
赵令语手上一顿,似乎有些慌乱,赵夫人立即就起疑了,赵令语干脆慢慢退后几步跪下了。
“娘,女儿愚钝,没能瞒得了娘,女儿听闻娘这几日因为玲姨娘的事情心情不好,身子也不好,一直在喝药却不见好转,女儿就去求了偏方,说是用至亲骨肉的血加上十八味中药搓成药丸服下必定能好转,女儿,女儿便擅自做了这药丸……”
她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只小玉瓶,瓶子里就是以血搓成的药丸。
赵夫人震惊地看着她:“你,你是用自己的血?”
赵令语露出胳膊上的伤痕:“娘,语儿只想让您尽快好起来,语儿好不容易找到了亲娘,怎可看着亲娘身子不适?”
赵夫人瞬间眼睛一酸!
她真是狭隘,竟然怀疑自己的亲女儿!赵夫人一把把赵令语搂进怀里:“傻孩子!娘得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你何苦伤害自己!”
赵夫人待赵令语又如从前一般粘腻,赵老太太知道之后,只是叹息一声,接着说道:“言儿,往后你若嫁人,可莫要同你娘一样糊涂,这样的女人终究会害了自己!”
赵令言点头,给老太太奉上一道鱼羹,是她亲手做的,味道鲜美可口,老太太吃了几口甚觉满意,嘱咐赵令言给侯爷也送一碗过去,她瞧着赵令言的目光也越发和善了。
这些时日赵令言同她住在一起,她发现这丫头比令和还要惹人喜欢。
“于嬷嬷,把我的那对镶宝石的耳坠子拿给言儿,姑娘家家的,首饰必得齐全了才精神哪。”
于嬷嬷有些意外:“老太太……”
那对耳坠子是老太太前些日子翻出来留着给赵令和的,如今怎的就要给赵令言?
老太太看了于嬷嬷一眼,于嬷嬷立即道:“奴婢这就去拿。”
于嬷嬷一边去拿耳坠子,一边心想只怕赵令和再不回来,位置就被赵令言取代了!
但于嬷嬷也懒得去管,毕竟从前赵令和在老太太院子里住的时候也只是对老太太好,对他们这些下人都很一般,而赵令言呢?时不时给这个下人一碟子吃的,给那个下人一件衣裳,于嬷嬷腰不好,赵令言还特意给了她好些膏药,这些事情于嬷嬷都记在心里了。
耳坠子拿来,老太太要求赵令言现场戴上看看,赵令言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戴上了。
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耳坠子一晃一晃,更显得人娇俏可人,老太太赞道:“你祖母我不知道见过多少美人儿,宫里头的静妃娘娘已属天仙一般的人物了,可我倒是觉得我这个孙女儿更甚一筹……”
于嬷嬷也在旁夸赞:“咱们府上的大小姐生得美丽,这可是全京城都晓得的!”
赵令言脸红:“于嬷嬷,祖母打趣我,怎的您也跟着取笑?”
赵老太太却笑着说:“祖母可没有取笑你,言儿如今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祖母正想着哪家的小子才能配得上你呢。”
三人正在屋子里说笑儿,忽的外头有丫鬟急急地来了。
“老太太,大小姐,不好了!老爷要打死二少爷呢!二少爷犯了错,把顾家的少爷给打了一顿,打折了顾少爷的腿,老爷气坏了,正在责打二少爷!”
赵明宽从小就是个很淘气的孩子,但还算好学,因此老太太其实很宠爱他的,听到这话立即就要去看看,赵令言则也跟了过去。
赵明宽为什么会打顾嘉远,她一想便知,此事不管不行。
赵侯爷是在院子里打的赵明宽,一鞭子一鞭子打下去,赵明宽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身上的衣裳都烂了,血肉模糊,额上都是汗。
赵老太太远远地看着就哭了起来:“住手!谁许你下这么狠的手打自己的孩儿!”
赵侯爷顿了顿,依旧不住手地打:“这孽障!只会犯错!今日我非得打死他!母亲莫要拦我!”
赵老太太知道,顾嘉远毕竟是首辅大人之子,赵明宽惹的祸自然不小,她上去拦住儿子:“他犯了错,责罚自然是该的,可也不该真的往死里打!你若还认我是你的娘,你就给我住手!”
老太太气得咳个不停,眼看着站不住,赵侯爷吓到了,扔下鞭子就扶住她:“母亲,您莫要生气,儿子不打他了,儿子扶您去休息……”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孽障,你在这跪着!想想你为何被罚!”
赵侯爷跟老太太走了,赵明宽忍着疼痛,从板凳上翻身下来艰难地跪在了地上,他背上鲜红一片看着甚是吓人。
赵令言沉默地看着他,声音又酸又涩:“二哥哥,你是因为我打的顾嘉远?”
赵明宽疼得额上汗珠不停地滚落,嘴唇苍白,但他依旧对赵令言笑了笑:“言儿,哥哥替你,教训了那狗东西,你,你别怕,哥哥,不会让你,吃亏……”
他说完这几句话,低着头握住拳头,身子都在微微地晃动,很明显是疼得受不了。
赵令言很无奈,这个赵明宽虽然很疼自己,但行事太过鲁莽,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这样打了是痛快了,可后续该怎么办?
他原本出身高贵,亦有才华,可他的一生,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所以才被毁了!
赵令言撩起裙摆,与赵明宽双双跪在了青砖地上。
赵明宽有些不解:“言儿你起来,爹,爹没有罚你,你跪什么?”
赵令言认真地看着他:“二哥哥,你心疼言儿,言儿自然清楚,可你下回记住了,不许再用这样的方式找什么痛快,否则你伤成这样,我心里就不难受了吗?那顾嘉远行事卑劣,不学无术,他迟早会得到教训,你何须为了教训他把自己搞成这样?”
赵明宽仍旧在置气,忽然间说话也有力气了:“我把他一条腿打断了,谁让他当街与人炫耀说你心中对他情根深重,是他嫌弃你出身不好!这样的畜生,若是他有幸治好了腿,往后我见一次打一次!看谁还敢议论你!”
赵令言心中难过,叹气:“那好,咱们就一起跪在这里,想想往后还该不该打人。”
见妹妹娇弱的身子骨也同自己遭受着罚跪的折磨,赵明宽一下子舍不得了。
“言儿,哥哥错了,你起来,我往后不打人了,你怎能这般跪着?地气湿冷,你起来。”
赵令言不为所动,天上几片乌云滚了过去,雷声大作,没一会,就哗啦啦地下起急雨。
赵侯爷没有传人过来让赵明宽起身,他也就不敢起身,但却焦急异常。
自己是男子汉,受点苦楚没什么,可若是言儿跪坏了淋坏了可如何是好!
他几乎是哀求了:“言儿,好言儿,你快回去吧。”
赵令言沉默地跪在那里,头发和衣服全部湿透,沉声问:“二哥哥,往后你能记得住做任何事情先保全你自己吗?”
赵明宽脾性极差,他也干脆杠上了:“我自己算什么!我有什么错!我只求让你平平安安,那些人都说你不是侯府亲生的,背后诋毁你等着看你的笑话,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首先要保全的也是你!”
赵令言不知道自己脸上流下来的是眼泪还是雨水。
“保全我,不值得。”她声音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赵明宽愣愣地看着她,他忽然很恨自己无能,假如他年少有为,在家里能说得上话,在外面有头有脸,别人就算看他的薄面也不会欺负令言,可他偏偏没有任何成就。
他还连累她跪在雨地里。
赵令言跟赵明宽谁都不再说话,可头顶忽然雨停了,他俩同时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人举着一把有些破洞的油纸伞,静静地看着他们。
“顾嘉远一直在打算报复赵家,如今得了机会,首辅大人更不会手软。侯爷在朝野之中并无多大的实权,也一向不肯归附于首辅大人,如今首辅大人拿着这个把柄必定会来对付侯爷,侯爷夹在太子和首辅大人中间,无论落到谁的手里,都会成为被牺牲的那颗棋子。”
他声音慢吞吞,如同在说今儿晚上吃了什么。
赵明宽一瞬间被击溃了,他慌乱地看着地上溅开的水花,这才明白自己痛快了之后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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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村有个胡莺莺,长得是是方圆十里数一数二的胖,到了十八岁还没人敢娶,都怕被她吃穷了!
北村有个刘三,家里是方圆十里数一数二的穷,眼看着二十了娶不到媳妇,都怕嫁给他受苦!
穷鬼娶了死胖子,大伙儿都等着看笑话呢,结果这胡莺莺越来越瘦,越来越美,还贼旺夫,旺得她相公先是举人,再是状元,小日子越来越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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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妻宠夫日常/为了娘子考状元/我娘子全世界最甜最美最可爱!
第18章
虽说赵明宽被陆吟朝的话给打击到了,但他一向跟陆吟朝不对付,忽然就抬起头来说:“陆吟朝,你休在这里乱说话!侯府还没有你这穷酸小子的说话之地!”
赵令言见赵明宽还是如此蛮不讲理,忽然就站了起来:“二哥哥,你非得如此待人么?表哥说的都是事实,你如今也十七岁了,不为旁人,只为你自己想想,你处处挑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若是有一天为官只怕也要沦为旁人的牺牲品!”
赵明宽瞪着赵令言,他没有想到妹妹会说这种话,他们二人一向在京中跋扈,其他家的小姐公子见了他们都要绕路走的,毕竟他们的亲爹是忠勇侯,亲姑姑是静妃娘娘。
可赵令言怎的忽然变了性子?
赵明宽还没反应过来,赵令言提起湿哒哒的裙子就走,他跪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要如何,沉默了会才吩咐自己的随从:“去我的院子里取些姑姑上回赏的云南进贡的红糖,拿去给言儿煮些糖水暖暖身子!”
小厮赶紧走了,陆吟朝把手里没撑开的那把伞递给他:“撑着伞吧。”
赵明宽恶狠狠地一把把伞打开:“不需要你的关心!滚开!”
陆吟朝眸子闪了闪,捏住那把伞走了,他几步追上了赵令言,见她还气冲冲的,也没有跟上去,只把她送到了老太太院门外便走了。
碧羽撑着伞小声说:“大小姐,不都说表少爷出身卑微什么都不懂的吗?怎的还知道朝堂上的事情?”
赵令言垂眸,陆吟朝怎么会是不懂,他知道的事情太多,只是不表露出来而已,书中陆吟朝只是个配角,描写得不多,但他性情大变就是在被侯府驱逐出去之后。
而陆吟朝被侯府驱逐出去那件事跟赵明宽便息息相关,当时赵令语没有伸出援手,后来见陆吟朝平步青云还去拜访了一回为自己当年没有帮他而道歉,谁知道陆吟朝只是淡漠地看着她直接让人送客。
如今趁着陆吟朝性子还没有大变,她必须让赵明宽好好地跟陆吟朝修复好关系,这样就算自己将来离开了京城,赵明宽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她回到屋子里擦了擦湿透了的头发,又换了身干净衣裳,赵明宽的小厮就把红糖送来了。
“大小姐,您可莫要生气,二少爷脾气是差了些,可却是真的心疼您的。”
赵令言看着那碗红糖水,心里很是难受,赶紧起身去了老太太那里求见,这会子老太太正躺在床上休息,而赵侯爷则是垂着手在旁边听她教训。
“明宽这性子也是你造成的!成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自己儿子都没有教好,都十七岁了,还如此不稳当,将来如何为官?谁家的嫡女看得上他?”
赵侯爷也知道,赵明宽性子不好的确是自己平日里约束少了,如今临到事儿头上了再追剧确实没有什么用。
“你把他打成了那样,下着大雨又罚跪,若是身子有个好歹,你损失的是个儿子!原本你子嗣就薄,如今还不好好珍惜,是诚心气死我吗?”
老太太又咳嗽几声,赵侯爷赶紧上去递水:“母亲,您莫要担心,儿子虽然暂时子嗣稀薄,但玲姨娘可是又怀了孩子的,您放心,她一定会给儿子生个大胖小子的!”
提到玲姨娘,老太太又是一皱眉,正要发火,于嬷嬷进来说大小姐来了,老太太准了她进去。
赵令言进去便跪下了:“祖母,爹爹,二哥哥之所以会打顾嘉远,乃是因着顾嘉远当街诋毁令言,二哥哥实在看不惯便动手了,此事令言也有责任,不如爹爹把令言也一并责罚了吧!”
赵侯爷皱眉:“与你有何干系?是他自己混账,若是不教训一顿,往后还要上天!”
赵令言却跪着不起来:“爹爹,其实二哥哥读书十分刻苦,为了怕自己夜间睡着,每晚都备着冷水洗脸,他虽然天赋不甚很高,但总是怕辜负爹爹您的期望,出门在外也十分维护侯府的颜面,从不容许旁人诋毁咱们侯府的任何一个人,二哥哥脾气是不好,但女儿相信经过此事他必定会痛改前非,成为一个像您一样的好官,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
赵侯爷最喜欢听别人吹捧自己,赵令言的几句话让他十分舒服,想到赵老太太也心疼赵明宽,便挥手道:“那你替我去通传一声,饶了他了,叫他回去吧!”
赵令言立即去把赵明宽送去了他的院子里,他淋着雨,又受伤,已经起了烧,赵令言就守在旁边照顾了半天,直到他烧退了才走。
都已经很晚了,赵令言带着碧羽提着灯回去了,赵令语则是从另外一条道来了。
铃儿小声说:“三小姐,二少爷脾气那么差,每回瞧着您都是横眉竖眼的,您何苦来瞧他?侯爷打了他那也是他活该!”
赵令语不悦地看她一眼:“你懂什么?”
她早已看出赵明宽待赵令言与旁人不同,从前说他们是兄妹,亲近些没错,可如今大家都知道赵令言并非侯府亲生血脉,若还那般亲近的话难免会传出些非议,她要让赵令言失去这个庇护所。
“二哥,你想知道爹娘是如何打算的吗?赵令言不是侯府亲生的,你以为他们真的会让她一辈子留在侯府做大小姐?你口口声声说疼她要保护她不过只会打打架而已,若是你真的疼她,更应该去爹娘面前求娶了她!这样她才能成为侯府真正的明珠!反正,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你心中甚是爱慕她,我说的对不对?”赵令语看着刚刚醒来的赵明宽,嘲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