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宋燕锦和宋康慌忙扶住了他。
只听裘衣轻冷笑了一声说:“王法不是我裘家人定的吗?别说我夫人没有杀人,便真是她杀的,那也是你夫人做了什么惹恼她的事,该杀。”
“!”系统心惊,从来没有见过反派这么理直气壮发表这种三观不正的言论!男主国舅爷可还在呢!这位反派是真不怕被皇帝知道吗!
“我夫人这般娇滴滴的弱女子,怎会杀人?”他伸手拍了拍九阴的脸,唇角挂着笑,可那眼睛里冷冰冰的没有情意,只有戏谑,“宋大人便是告到圣前,圣上也不会相信他为我精心挑选的王妃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九阴知道,他只是觉得好玩,在陪她一块做戏,或者是在维持自己的面子,告诉她,他心里清楚的很。
九阴便望着他,也配合的嘤咛了一声依偎着他,做作的呢喃,“妾身吓死了。”
“……”系统有些恶心。
却听“噗”的一声,那险些昏迷的宋明被气的一口血吐了出来,这下子是彻底厥了过去。
“爹!”
宋燕锦和宋康哭哭啼啼的叫起来。
裘衣轻听着嫌烦,侧头对顾朝说:“古道热肠的顾国舅还不快去帮助?说不准宋大人醒来还要请你帮忙告到圣前呢。”
顾朝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再次确定裘衣轻是当真坏透了,可是坏透了的裘衣轻居然会护着燕呢,才成亲三日,她这枚棋子就打动了裘衣轻吗?
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又看了一眼宋燕呢,那个一见他就害羞的小姑娘,好像变了一个人……
裘衣轻的眼神冷飕飕扫过来,顾朝收回眼上前去命人将宋明抬回他们院,又命人去请太医来给他看。
“尸体也抬走,难闻的很。”裘衣轻不舒服的轻咳了两声,又对止水说:“让外面的人进来吧。”
止水点了点头,在哭哭啼啼往屋外去的宋明一家当众对外面一同来的两排随从招了招手,“把回门礼拿进屋来吧。”
那两排人便在抬着宋明出门的宋家人中进来,各个手里或捧或抬着大大小小的礼物,足足有二十来样。
宋燕锦低着头攥着手指不想看,只听着裘衣轻在屋中笑的极其温柔说:“我病着一直在昏睡,误了早上送夫人回门的时辰,还请嫂子见谅,我不懂回门该是什么礼数,便挑了些金银首饰、补品锦缎送了来,嫂子看着什么合心意便留下,不合心意便随便赏给下人。”
宋燕锦心中惊惧交加,这怎么会是传闻里暴戾残忍,又疯又病,貌如恶鬼的残废裘衣轻……他除了双腿残废之外,样貌比顾国舅还要出众,他那么温柔正常的同人说话,哪里像个疯子!可他说起杀人来又确实让人心惊的平静……
“等一下。”九阴开了口,扶着轮椅站了起来。
春桃忙过去扶她。
“宋燕锦。”她连名带姓叫住了宋燕锦,扶着春桃款步走到宋燕锦身侧。
宋燕锦哭的双目红肿脸色惨白如纸,看着她恨极了,她忽然伸手一把拽走了宋燕锦发髻上的南珠步摇,扯的宋燕锦头皮一疼,乌发散了一缕,又惊又怒。
“你怎么还好意思戴着我嫂子的步摇呢?”九阴细白的手指拨弄着珠子,眼皮一掀对她道:“这步摇被你戴过我都嫌脏。”她抬手将步摇丢进了院中的莲花缸中,轻声与她说:“从今以后和你那草包兄长夹着尾巴做人,我还能饶你们一命,再敢将心思动到我嫂子身上,我将你们一块宰了。”
宋燕锦的眼泪生生咬在眼眶里,恨不能将手指攥断,又恨却又不敢说一个字,宋燕呢这个贱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蛇蝎毒妇,刚刚还在叫人作呕的演戏装柔弱,这会儿原形毕露,若不是仗着嗣王爷,宋燕呢早该被她父亲乱棍打死了!
她却只能咬紧牙关向宋燕呢低头,扶着嬷嬷逃似得离开了院子,一出院子就腿软的哭倒在嬷嬷怀里。
嬷嬷也哭着,搂着她快步走的小声说:“三小姐别哭,别哭,别被嗣王妃听到了又来找您麻烦……”
“什么嗣王妃!”宋燕锦咬牙切齿哭道:“若非我让给她,她连做嗣王爷玩物的资格也没有!玩物就是玩物,今日嗣王爷一时新鲜替她撑腰,她以为嗣王爷真把她当王妃吗?若是真看重她就不会连辆马车也不给的让她回门来!说是因病误了时辰,你信吗?”
“小声些吧我的姐儿。”嬷嬷忙低声安慰她说:“三小姐说的是,咱们且忍一忍,等嗣王爷新鲜劲儿过了,腻烦了她,还怕没有替夫人报仇的机会吗?”
宋燕锦闭着眼睛在嬷嬷怀里低声哭起来。
他们一走,温玉就忙吩咐下人将院子里的狼藉收拾了,又命人去沏茶招待裘衣轻。
裘衣轻靠在轮椅里脸色不是太好的闷咳了一阵子,摆手说:“不喝。”
温玉第一次见嗣王爷,又是在这种状况下,心里感激他能来替燕呢撑腰解决这些事,却又怕他怕的厉害,不知该如何招待他,“那我这就命小厨房做饭,嗣王爷可有什么忌口?或是喜欢吃的?今日、今日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感谢王爷。”
裘衣轻咳的脸色愈发不好,抬眼瞧住了九阴冷笑了一下,“你不必感谢我,我的爱妃知道如何感谢我才是。”
说实话,不是太知道。
九阴也瞧着他,虽然不太清楚他到底是为什么今日这般给配合她做戏,但想来想去,他们唯一的接触就是昨夜一块睡了一觉,八成是因为这个。
她便侧头对温玉笑了笑说:“嫂子不用忙了,我看王爷也累了,我这就随王爷回府去休息。”
果然,裘衣轻还算满意的挥手让止水推他出去。
温玉还想留她,却是知道不能留,只好将她送出府门,送上了马车。
宋府门外不知何时聚了好些人,偷偷摸摸的在墙根儿看,一见他们出来便窃窃私语的开:“出来了出来了!快看那个就是嗣王爷!他居然真的亲自来接新夫人了!”
裘衣轻厌烦的先一步被止水抱上了马车,懒得听那些议论,从小到大他听多了,什么废人,什么恶鬼,什么疯子。
九阴告别温玉又嘱咐了宁嬷嬷两句,上了马车。
刚上马车就听见裘衣轻烦躁的“啧”了一声,止水忙小声问:“爷,可要将那些嚼舌根的人打一顿赶走?”
“别啊。”九阴非常自然的挨着裘衣轻坐下,笑眯眯的与他道:“让他们传扬传扬裘嗣王貌若春月,又宠妻如命,亲自来接夫人回府,如胶似漆。”
裘衣轻被恶心到一般抬眼看她,冷笑一声忽然伸手抓住她的后颈将她推到自己眼前来,他的手指好冰好修长,攥着她的脖子到了喉咙口,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脖子捏断,“宋燕呢,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觉得我会来替你收拾烂摊子?你就不怕把你的小命给作没了?”
九阴瞧着他眨了眨眼,放在他身旁的手抬起来落在了他的大腿上,撩开袍子就摸了进去,感觉到他轻轻一颤,“你给我的胆子呀。”嘴上这么凶,身体却是很诚实嘛,都起鸡皮疙瘩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比昨天多是不是!我会努力多更的!感谢你们昨天给我留评说不养肥!感动!
今天继续发红包~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五元、书呆、噜啦啦、芝士不太甜、磨人的小妖精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柒柒七5瓶;鼻梁上面滑滑梯、众卿平身2瓶;2765008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他给的胆子?她是哪门子自信他会纵容她?
“你就不怕惹恼了我,让你尸骨无存?”裘衣轻眯了眯眼,捏着她脖子的手指微微用力,阴阴冷冷的笑着对她说:“知不知道之前那两个冲喜的怎么死的?”
九阴离他极近极近,他那股子香甜的反派气味浓郁的她心痒难耐,脑子里不自觉的想着:马车里双修也是不错的,如今他清醒着定是能行,系统不是说了吗?反派他行的,只是昏迷时不行……
“怎么死的……”她的手指不自觉的往他凉凉的腿上摸,目光落在他薄薄的嘴唇上低低轻轻的说:“是她们摸你,你没有感觉对不对?”她的手指能感觉到他腿上战栗的肌肤,他的耳朵框登时就红了,脸色却是一阴。
“啪”的一声脆响,裘衣轻阴沉着脸一巴掌打开了她摸在自己腿上的手。
他的手指细长打在她手背上如同藤条一般,是真用力在打她,疼的她慌忙抽回手来,顿时又恼又扫兴,条件反射的抬手也一巴掌打开了他捏着自己脖子的手。
又是“啪”的一声,她也是用了力的,打的裘衣轻一愣。
她居然敢还手?除了他那个皇帝叔叔外,这还是第一个敢对他还手的人,胆子可真肥啊,是仗了谁的势?派她来她的顾朝?还是皇后皇帝?
系统心惊,它监测到反派的愤怒值在直线上升!它刚要提醒它的宿主快服个软道个歉,哄哄反派。
就听九阴不高兴的揉着手背说:“你打疼我了裘衣轻。”
裘衣轻气乐了,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皮可真嫩,打一巴掌红印子就出来了,“宋燕呢,你是在跟我恃宠生娇吗?怎么?你该不会是认为我真把你当夫人看了吧?玩物就是玩物。”
“嗣王爷在想什么呢。”九阴抬眼看住了他,惊讶的道:“我自然是清楚在嗣王爷眼里我不过是圣上塞给你的玩物而已,但嗣王爷以为我就真把你当相公了?你我之间不过是圣上指婚,逼不得已,嗣王爷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夫君而已。”谁还把谁当人了,他就是个狗男人。
她笑了一下,“只是我这个玩物对嗣王爷来说恐怕是极其特殊的吧,特殊到就算你现在恼火至极也舍不得杀了我。”她半点不怕,冲他特意来接她给她撑腰,她就知道现在她对裘狗东西绝对有极大的利用价值,恃宠生娇怎么了,有本事杀了她啊。
妈耶……系统心惊胆战,反派现在的愤怒值已经飙升到脑门了!希望宿主看看反派的脸色赶紧闭上嘴吧!
车窗外忽然天阴了,光线暗下来,那裘衣轻的脸色比马车外的天色还阴,他盯着那个女人手痒痒的恨不能立刻拔剑杀了她,等回府让康大夫看过之后找到药引,有她好受的。
好在马车很快就到了嗣王府,止水来搀扶裘衣轻下马车坐进轮椅的时候只觉得他们爷脸色好生难看,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他又偷偷看了一眼王妃,王妃却是心情很好,吵架了?他们爷还吵输了?不能够啊,他们爷说话谁敢还嘴??
九阴嘟囔着热死了热死了,快快进了府,刚进她的屋子就三下五除二将外袍脱了,鞋子也踢了。
“夫人不可……”春桃忙跟过去,一面替她拎外袍一面替她拿鞋子,“快穿上夫人,才刚回府,一会儿爷那边定是会传您过去的。”
才刚说完,外面止水就低头禀报说:“爷请夫人过去。”
“请我过去干什么?”又找架吵?九阴光着脚走到门口,尖尖薄薄的脚落在止水眼皮子底下,吓的止水赶紧将头低的更低,听她笑着道:“我这还没坐稳呢,你们爷就想我?”
这嗣王府一院子男人,连马都是公的,只有两三个家里嬷嬷生的女儿来做丫鬟,平日里谨小慎微,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止水哪里遇到过新夫人这样的女人,登时就面红耳赤,死低着头小声道:“爷、爷说让夫人伺候他……沐浴安寝。”
她就在头顶又笑了一声,声音又娇又嗲,“这可才晌午,你们爷就忍不到晚上啦?”
不是,他们爷不是那个意思!
九阴随便穿了双木屐,换了身轻软单薄的纱衣,扶着春桃出了门。
止水将她们一路带去了西院的汤池。
门推开,热气扑出来,九阴惊讶的看见这里居然是一处室内的天然温泉,白纱垂在温泉四周被热气轻轻浮动,这么热的天泡温泉?是想热死她吗?
而这温泉室里站着一个老头儿。
春桃小声告诉她,那是一直给裘衣轻看病的康大夫。
“见过夫人。”康大夫笑眯眯的起身行礼,“夫人这边请坐,嗣王爷命我来为夫人诊诊脉。”
搞什么鬼,九阴坐在一侧的石凳上,不是沐浴就寝吗?裘衣轻还要这老头儿先诊断一下她是不是易孕体质?
系统:“……”
康大夫过来替她诊了脉,笑着与她说:“夫人体热异于常人,又有些气虚,需要好好滋补调理,十分好,十分好。”
“?”九阴犯迷糊了,这话说的,说她身体虚又十分好?
康大夫没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那屋外院子里,裘衣轻不知何时坐在轮椅里等着了,大热的天他腿上盖着后毯子,抬眼看住了康大夫,“如何?”
康大夫面有喜色的过来轻声与他说:“恭喜王爷,这位新夫人估计就是咱们寻了多年的药引,她体质十分特殊,正对您的症候。”
裘衣轻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你确定?”
“王爷自己也感受到了,您的腿只有被她触碰才有知觉。”康大夫笑道:“您今日便再试一次,在汤池之中让她为您活络经脉,她是不是您的药引一试便知。”
“我如何确定她对我有“药效”?”裘衣轻还是不信。
康大夫嘿嘿笑了一声,低下头来附耳轻语道:“若是药引有用,您在她为您活络经脉之时会有感觉。”他向下指了指,“腿是需要慢慢调养才能康复,但另一方面会率先好起来。”
裘衣轻的耳朵登时红透了,紧皱着眉一把将康大夫推了开,仿佛生了气一般,让他速速滚下去。
康大夫离开了许久,裘衣轻还坐在院子里,托着腮紧皱眉头的盯着那扇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究是止水小声说:“爷,您快要到昏睡的时辰了,只有半个时辰了,要不然……改日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