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道:“明月糊涂了,谢谢姐姐提醒。”
苏宜人:“谢我做甚,你快去吧,王爷这人吃软不吃硬,你一会儿注意点。”
傅明月应下,出了竹兰轩。
知书站在外面吹风,见傅明月回来,焦急地说:“小姐,这下王爷真的发火了,那脸上黑得我都不敢看。”
傅明月安抚了两下,提着裙摆进了里屋。
出乎意料地,萧湛平静地坐着用膳,见她进来,不带情绪地瞥了她一眼,回头继续吃菜。
傅明月咽了口水,微笑着解释,“王爷,臣妾这几日与王妃姐姐聊得投缘,今日见姐姐绣工了得,故在竹兰轩向姐姐请教,后见天色已晚,所以……”
萧湛没看她,道:“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这帽子扣大了,傅明月赶紧否认,灵机一动,“臣妾真的是忘了王爷的交代,臣妾对王爷一心一意,跟王妃姐姐学女红也是想给王爷绣个香囊。”
萧湛抬头,“本王要那玩意儿做什么,我告诉过你不要自作主张。”
傅明月头皮发麻,她一不留神就将萧湛看成了普通的贵家公子哥,萧湛除了上朝,大部分时间在军营,向来最讨厌繁琐的东西。
她轻拍了下头,恼自己怎么说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借口。
萧湛无动于衷,傅明月心里有几分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到桌子上有做好的鱼,想了想,慢慢走到萧湛对面坐下来。
她见萧湛没有理会,拿起没有用过的银筷,夹了块鱼肉,仔细剔了鱼刺,小心翼翼放在萧湛面前的盘子里。
傅明月记得前世时,用过这种法子哄过他。
萧湛夹起鱼肉吃了,咽下后看了她一眼。
傅明月看有效,放松了身体,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剔鱼刺的动作流畅许多,并试着开口,“知书的鱼做的挺好的,王爷多吃点。”
最后,萧湛在傅明月的侍候下,吃了整整一条鱼。金晟不知什么时候将萧湛没做完的公务搬了过来。
傅明月撑着睡意站在旁边添茶送水,偶尔掀掀眼皮看萧湛还坐着。半响,她有点熬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傅明月一个激灵,差点魂不附体。
“王、王爷。”
萧湛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深眸紧紧盯着她,惊吓过度的傅明月,不知道此时萧湛的疑惑。
他想不到为何刚才傅明月进来时,他心里的怒火忽然就熄灭了,再瞧着她小心翼翼讨好地模样,竟然也有两分顺眼。
更没有哪个女人在他面前能放松到打瞌睡的地步。
他无意识地捏紧,引来傅明月轻声痛呼,“……疼。”
萧湛回神,看傅明月眼眶泛着湿意,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
他撇开眼,松了手迈步去净室。
知书这时候才敢凑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王爷不打算追究了,你别守着了,快去睡吧。”傅明月摸了摸被弄疼的下巴道。
晚上睡觉成了傅明月最头疼的事。她沐浴过后,就看着占了大半个床榻的男人。
傅明月咬了咬唇,脱了绣鞋爬到最里边,一股脑钻进了被窝。
里面已经被萧湛暖得热烘烘,她使劲缩啊缩,背对着萧湛贴在了墙面上。
傅明月不知道,萧湛一直在暗中打量她,从只手可握嫩生生的脚到圆俏玲珑的脚趾上的那抹红,一直在他眼前晃啊晃。
萧湛的呼吸乱了,他翻了个身,傅明月脆弱的脖颈在他一只手的距离,身上的香味不停往他鼻间钻,他身体越来越热。
傅明月闭着眼,强迫自己快点入睡,忽然一只手掰过她的肩膀,她被迫翻了身,撞在萧湛的胸口上。
头顶是萧湛的下巴,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极了前世的一夜夜,与此同时,她纤细的腰间也搭上了一只手,掌心烫人,慢慢收紧。
傅明月不由喊了声:“王爷?”
她心里慌极了,直觉此时应该立马起身跳开,可被那人禁锢着,一动也不能动。
萧湛呼吸混浊,他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魔咒,从一开始不讨厌这个女人,然后鬼使神差地跟她同床睡了一夜,到今天把她狠狠搂在怀里。
他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愉悦。
女人的身子娇软,他抱在怀里舒服,不由蹭了蹭傅明月细软的发丝,带着往常不曾有的公子哥作风,“你抖什么?”
呼吸喷在傅明月耳朵边,瞬间又红又热。
傅明月不舒服,忍不住扭动起来,“王爷,你放开臣妾吧,这样我睡不着。”
萧湛深吸一口气,“你再动一下,我就不敢保证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了。”
傅明月僵住身子,不是因为萧湛的话,而是感觉到有东西抵在身上。
她太明白那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二更晚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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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21章
次日,萧湛醒来,怀中的傅明月睡得安稳,脸颊微微泛红。
除了前半夜的难受,后来睡得也挺好。萧湛没有吵醒她,起身穿衣离开。
金晟规规矩矩等着,见他出来,叫了声王爷,然后跟在萧湛身后。
还没出王府,两个人一路无言,他想了想,试探道:“王爷,是不是该给侧妃涨例银了?”
金晟作为萧湛的贴身侍卫加半个王府管家,为他家王爷操碎了心。
根据身份等级不同,妾氏和正妃侧妃例银也有所不同,如果受宠的话,适量增加也无不可。
金晟看萧湛对傅明月颇为上心,平时他也跟着多去了蘅芜苑,院子里外在他看来很是简陋,如果萧湛此后打算常留宿,他自然要看着多给些,让王爷住的舒心些。
萧湛从没管过内宅的事情,金晟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前两天他看见傅明月与外男拉拉扯扯,就是因为银子的关系,莫不是她嫌弃王府例银太少又不敢开口才经营那所谓的铺子?
萧湛赞许地看了金晟一眼,“她每月例银就按王妃的标准来。”
金晟受宠若惊地看着萧湛,还没从他家王爷的赞许中醒过来,耳朵就进了这么一句话。
他暗自心惊,嘴上说了句,“这恐怕是不妥吧,王妃大度,但府上姬妾众多,难免听了闲言碎语,对侧妃不利。”
萧湛停下脚步,冷笑,“你不说我还忘了呢,本王可没心思帮太后养那些摆设,你与霍霄合计合计,以后那些人的例银也不用发了,谁想离开随时都可以放人,不想离开就住着,膳房每日按照各自开销收银。”
金晟懵了一瞬,不经脑子脱口而出,“王爷,您是要把王府变成客栈那样啊。”
——
傅明月在萧湛走后也醒了,床上还残留着萧湛身上的余温,她平躺在床上,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
她与萧湛有夫妻之实原是一场意外,既然已经成了事实,后来便次数多了,只不过每次萧湛都会准备避子药。
那时她整日得意,认为自己是整个王府里最受宠的人,并不介意那区区避子药,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收服萧湛的心,最后坐上王妃的位置。
后来她才知道,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以她现在的眼光看,萧湛与她之间并无多少温情。就算当初萧湛对她又几分好感怜惜,最后也被她自己作没了。
躺了许久,傅明月将心底的一丝念头掐灭。
她不想再与萧湛有牵扯,即便是前世,她其实也并没有爱上萧湛,她爱的只是权势,就像苏宜人娘家国公府的人一样。
她费心想将铺子开起来,也为的有朝一日离开萧湛,自己能够活下去。
虽然她不知道,如今萧湛为何如此反常,但她会尽量避免与他接触。
不过,显然是傅明月自己想得有点多,萧湛并不是每日都过来,那日过后,萧湛军营有事,几乎都没回过王府。
对此,傅明月求之不得,也落得清净。
转眼半月过去,傅明月在这天早上收到了香香被赶出王府的消息。
那时,她正悠闲地晒太阳,林紫帆笑容满面地过来,跟她讲述。
知书上了茶,然后出去忙自己的事。林紫帆顾不上喝一口,拿着帕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接着说:“你是不知道,当时雪柳的表情有多精彩,我看着呀,简直太解气了,香香走了,还相当于断了雪柳一臂。”
自从萧湛断了侍妾们的例银,有那么几个胆大的真的离开了王府,还有几个没处可去,又怕家里人和太后降罪,就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其中就包括雪柳。
雪柳家里并不富裕,她是太后给送过来的,家里不抵事,自然不敢轻易离开,并且她还有别的目的。
她没有多余的银子,以前有例银时,她还能不时打赏一下香香和其他下人,之后就拮据了起来。
按照林紫帆的说法,香香家里出了点事,而雪柳自大,没有理会,没过两天,香香就私下偷拿侍妾们的东西。
林紫帆她们一直住在一个院子,昨天她发现香香做出这样的事,立马揪着她喊来了雪柳,并在香香的床底下搜出了许多没来得及送走的首饰,当然也有雪柳的。
雪柳的脸当时就绿了,她爱面子,而香香作为她的丫鬟做出这种事情,自然被嗤笑,她当即便将香香赶出了府。
林紫帆说到这里才感觉口渴,喝了茶接着说:“自从你提醒我雪柳有问题,我就暗中也提防着她们主仆二人,发现果然不出你所料,雪柳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对王爷有一种出人意料的执着,你知道我在她房间发现了什么吗?”
傅明月其实都知道,但不想扫了她的兴,于是问:“你发现了什么?”
林紫帆睁大眼睛,兴奋道:“是王爷穿过的衣服,我的天哪,当时我差点都绷不住说出去了,后来多亏了我忍住,才发现是雪柳指使香香,将王爷扔掉的衣服又捡回来。”
傅明月很早就知道,雪柳这个女人可能有些不正常,萧湛的旧衣服会交给下人扔掉,雪柳抓住的就是这个机会。
林紫帆看到傅明月平静地脸,纳闷地问:“你不觉得跟恶心吗?王府以前那么多女人,也没人像她那样啊。如果王爷宠幸过她还好,但王爷看都没看过她,压根没给她希望。”
傅明月道:“你还是离她远点吧。”
林紫帆单纯,雪柳知道了,必然要算计她。
林紫帆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啊,但她整天缠着我,就算揪出了香香,也就能在你这里乐呵乐呵,你还是快点将你的铺子开起来,等我有钱了就离开王府。”
傅明月诧异地看着她。
林紫帆见状噗嗤笑出声,“怎么,你不会以为我喜欢王爷吧?”
“你以前对我那个态度,让人不误会都不行。”
林紫帆道:“那不是闲吗?这下我有事可做了,你又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会跟你抢男人。”
这时,知书跑过来,神色焦急地说:“小姐,侯府传来消息,侯爷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动了,三更明天补上吧。
亲亲~
第22章
傅明月听闻这个消息,立马站了起来,来不及跟林紫帆道别,带着知书回了宣平侯府。
傅学义的卧房站了一堆人,就连一直不见人影的傅文耀也乖乖立在床前,如果忽略他眼底那点不耐烦的话,还颇有两分孝子的感觉。
邱语琴和傅明烟像没看见她似的,一个劲儿的抹眼泪,仿佛睡着的傅学义能听见一般。
只有傅文柏朝她和颜悦色的笑笑,放低声音跟她说:“你不用太担心,父亲刚才醒过一次,现在服了药睡着了。我差人就是去跟你说一下,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傅明月看了看傅学义,问:“爹爹往常身体很好,平日里发热咳嗽都少见,这次怎么会突然病倒了?”
傅文柏俊朗的脸闪过愧疚,“大夫说是操劳过度。我平时公务繁忙,也顾不上回府,没想到就发生这样的事。”
傅文柏身居要务,掌管皇宫部分禁军,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府内。
傅学义是下了朝,精神不济,刚刚回到宣平侯府就倒在了地上,直接把邱语琴吓得不轻。侯府里没个主事的,邱语琴六神无主,叫了大夫后,连忙叫人通知了傅文柏。
傅文柏又通知了傅明月。
傅明月对于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傅学义病倒的人并无意外。虽然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但她既然来了,傅学义也还未转醒,这时候走显然说不过去。
中午直接在侯府用了膳,傅文柏没跟她们一起,邱语琴和傅明烟不待见她,见傅明月安静吃着,邱语琴阴阳怪气地说:“我还以为侧妃娘娘在王府待久了,会嫌弃咱们侯府的膳食呢。”
傅明月停了一下,接着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慢慢吃。
傅明烟到底意难平,气赳赳地将银筷扔在梨花桌上,房间里顿时发出一阵轻响。
“大哥也真是的,没事去通知你干什么,帮不上一点忙不说,架子还越来越大,说白了也就是个妾,显摆什么呀。”
傅明烟从小欺负她惯了,说起话来不分场合。
傅明月面色如常放下碗筷,望了眼两个人趾高气扬的模样,微微一笑道:“原是我不曾想到,明烟如此看不起妾的身份,如夫人可要好好管教一番,以免将来您的宝贝女儿连你都看不上了。”
傅明月如愿看到两人变了脸色,道:“我去看爹爹,你们慢用。”
屋子里傅明烟看邱语琴面色扭曲,她心里恨极了傅明月,但眼下不愿母亲生气,连忙道:“娘,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傅明月这话戳到了邱语琴的痛处,她在宣平侯府伺候了傅学义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乌琇芬常年不理事,她曾多次不留痕迹问过傅学义,但那男人也是个没良心,根本就没有将她提正的打算。
邱语琴缓了缓,“这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