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表小姐——寒花一梦
时间:2019-09-08 08:42:32

  “夫人放心,奴婢明白。”
  无须朱氏把话说得清清楚楚,红翠迅速领会到她的意思,应声告退。
  ……
  白日里觉得宋嘉月有些反常,却直到夜里两个人躺下来休息,俞景行才找到机会问一问她发生什么事。正斟酌怎么开口,不想宋嘉月主动凑过来,伸手抱住他。
  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封住唇。
  俞景行被忽然的一个吻,搅乱神思,又被宋嘉月伸手捂住眼睛。
  视线被遮挡,看不清此刻她的表情。
  当下,俞景行心里虽已有所思量,但终究按捺心思。
  起初不知道宋嘉月这是怎么了,他一味顺从,待大致明白过来她想做什么,便很快阻止她的动作。俞景行摁住宋嘉月的手,好好握住,眼帘轻抬,看向她。
  帐幔底下光线昏暗。
  他们在昏暗的光线里四目相对。
  “今天是怎么了?”
  俞景行松开宋嘉月的手,改为捧住她的脸,认真问道。
  宋嘉月没有回答。
  她凑上前,又亲一口俞景行问:“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俞景行回吻她,方才道,“可我更担心你,想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有。”
  宋嘉月说,“就是想对你好……”
  她其实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理论上虽然多少知道一点,但是真的去做,会发现除去要克服羞怯与不好意思之外,也不是轻轻松松什么都顺利。
  所以,不得不先想办法“勾引”俞景行。
  宋嘉月拉下俞景行的手掌,再一次凑过去吻住他的唇。
  俞景行却愈觉得不对。
  他现在很清楚宋嘉月想要做什么,可是这样的事,不能随便放纵。
  然而期间一刻,俞景行没有忙着和宋嘉月讨论这些东西。
  他亲吻着她的嘴唇,也亲吻她的脸。
  宋嘉月变得心神恍惚。
  在这样的恍惚里,她以为他们会就此拥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然而,宋嘉月很快发现自己想错了——
  俞景行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做。
  他没有更进一步的行为,只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轻轻允吻她的发鬓,折回来在她唇上又啄两口,而后亲吻她的眼睛。宋嘉月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心底一荡。
  “我之前说,我喜欢你、心里有你,就必然会想要你。”
  俞景行声音低哑开口道,“这是我心里的话,绝不是欺骗或愚弄。”
  “你我是夫妻,我若想要你,本不必等到今日,但我还是想再等一等。”他撩起宋嘉月额前的碎发,手指细细擦去汗珠,“我想这件事,我们也没必要着急。”
  “如今,你晓得我身体大好,我自己也晓得。”
  俞景行一双眼睛眸光明亮望住宋嘉月,“可终究没有痊愈是不是?”
  “何况你现在还小……奶娘以前曾经同我说过,我娘亲当初便是因为有我姐姐的时候才十六岁,身体遭不住,伤了底子、落下病根。她不到二十岁早早去了。”
  “我珍视你,不能光顾着自己快活,不为你想一想。”俞景行亲吻宋嘉月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有什么事,你同我说,不要紧的,还有我在呢。”
  拥有一位丈夫的现状让宋嘉月时常忘记自己如今的年龄。
  被点醒,想到才十七岁,确实有些小。
  俞景行如果不说,她不知道他考虑得那么多。
  而且已经考虑得那么远。
  正是因为对这个人有足够多的了解,宋嘉月才确定俞景行是认真在说这些,不是寻个借口糊弄她。这样被珍视,她又怎么能不动容?宋嘉月只觉一颗心要化了。
  融化在俞景行对她的一腔滚烫爱意里。
  何其有幸。
  她心里谋划的事儿今天是不会成了。
  但不要紧。
  宋嘉月心里仿佛因为俞景行的话烧起一团火,那团火照亮她的内心,也真正烧毁她对未来的不确定。有什么要紧呢?不是有人在正正经经为他们的将来筹谋么?
  既然如此,她绝不能够拖后腿,更没有必要悲观。
  要相信自己也相信俞景行。
  沉默过片刻的宋嘉月伸手勾住俞景行的脖颈,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瞧他,带一点点撒娇意味道:“我会做不好的梦,梦里没有你,我害怕了。”
  俞景行捉住她的手,摁在自己心口。
  在那个位置,她的掌下、俞景行的胸腔里,一颗鲜活的心脏正在有力跳动。
  “可是我们没有活在梦里,你是真的,我也是真的。梦里的都是假的,根本做不得数,也不必信。”俞景行笑着捏一捏她的脸,“我不会不见。”
  他不会不见……那她呢?
  俞景行心下一愣,转瞬冒出些不好的想法。
  “你也不会不见。”
  粗粗喘一口气,俞景行又补上一句。
  “好。”宋嘉月学着俞景行之前的样子,双手捧住他的脸,亲吻他的眼睛、嘴巴、喉结、锁骨,随即嘴角弯弯说,“我答应你,一定不会不见。”
  她没有去处。
  倘若真正消失不见,只可能是她没命了。
  得到承诺的俞景行笑一笑,抱着宋嘉月重新躺下来。互相挨着,宋嘉月注意到什么,顿时眼帘轻抬,语气戏谑:“夫君,你难受吗?要不要我帮你?”
  “夫人千万饶命。”
  接收到“建议”的俞景行立刻举手投降。
  宋嘉月作势乱来,被俞景行捉住手便开始偷笑。
  俞景行在她唇上咬一口,无奈却宠溺道:“别得意,迟早有你好看。”
  “是吗?”
  宋嘉月脸上止不住笑,也似诚恳,“我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就真的怕了(×
 
 
第46章 快活
  流民当街残杀无辜百姓一事,引得永平帝震怒。
  翌日,早朝上,大皇子足足被训斥一个时辰,大臣们谁也不敢帮忙说话。
  对大皇子又生气又失望的永平帝,临到最后,将流民后续安置问题以及这一次案子的彻查,均交给三皇子去处理。大皇子不敢置喙,永平帝让他好生闭门思过。
  这件事发生后不多久,永平帝忽然病重,卧床不起。
  大皇子更因此而饱受压力。
  但所有事情转交到三皇子手里之后,被处理得迅速而妥帖。
  以致于一时之间,百姓中多有称赞三皇子的。
  首先流民中带头闹事的一行人悉数被抓。
  不仅震慑余下的流民,同样给受伤的百姓们和他们的家人一个交待。
  再则受伤的百姓得到补偿。
  三皇子亲自走访,去慰问那些有亲人因这次事情而伤亡的人家。
  最后是流民们也答应配合官府回去,并且签字画押。
  同时,三皇子与这些流离失所的流民承诺,会帮助他们重新过上安稳生活。
  一直到七月中旬,这些流民被送离邺京。
  永平帝身体虽然早已好转,但他却始终没有主动召见过大皇子。
  宋嘉月得知这些是在傅大人的府上。
  八月俞景行便要去参加考试了,他趁自己老师休沐,携她一起上门拜访。
  俞景行的老师,大理寺卿傅崇傅大人,时年六十二岁,鬓发斑白,但精神矍铄、目光如炬。毕竟身居高位,又是在大理寺做事,身上自有一股内敛沉稳的气质。
  相比于傅大人的一身正气、不苟言笑,傅夫人愈显和颜悦色、平易近人。
  见到宋嘉月,傅夫人似乎很高兴,拉着她看了又看。
  “小俞当真好福气,有个这样好的媳妇儿,长得这般漂亮,一看就是个脾气好、心地好的。”傅夫人笑眯眯夸奖宋嘉月,又说,“好在小俞也不错。”
  “夫人,我师娘这帮人看面相的本事当真越来越厉害了。”
  俞景行含笑道,“我听着是每一个字都对。”
  这人怎么还不要脸起来了?
  宋嘉月脸颊微红斜一眼俞景行,悄悄挠一挠他的手心。
  上门拜访之前,晓得傅大人和傅夫人膝下养着个六岁的小孙女,宋嘉月让小丫鬟去酒楼那边买了一些糕点。小姑娘喜欢得紧,倚着自己祖母连吃了好几样。
  傅夫人怕孙女儿吃太多会撑坏肚子,忙哄她停一停。
  她一面喂孙女喝水一面问:“这些是不是悦来酒楼做的点心?”
  宋嘉月说:“确实是在悦来酒楼买的。”
  “小丫头最喜欢那儿的点心了。”傅夫人笑道,“花样新鲜,味道也好。”
  “我瞧着有好一些都是别处买不到的,府里头厨娘以前试着做过几次,总觉得有些差别,不是那个味儿。想来这家酒楼是有自己的秘方,想学也学不来。”
  宋嘉月意外从傅夫人口中听到对悦来酒楼的肯定,但更多的是高兴。
  哪怕她不是出最多力的那一个,可她好歹出过力!
  “那家酒楼用时令蔬菜做的糖水小食、杨梅汤之类的也不错。”
  宋嘉月说,“可惜只有去酒楼才能吃得上。”
  傅夫人好奇:“杨梅汤我倒尝过,糖水小食是什么?”
  “是枇杷糖水、黄桃糖水之类的。”
  宋嘉月和傅夫人聊着悦来酒楼的吃食,同样从傅夫人口中得知,酒楼的糕点十分受欢迎,且通常非常难等。甚至有时候等上半天,卖光了,那天便再买不上了。
  说到底糕点不是酒楼最主要的。
  何况才开张三两个月,其他生意也没有不好,不至于不管别的,光卖糕点。
  不过通过和傅夫人的聊天,宋嘉月考虑起另外开一间糕点铺子的可能性。做生意难也不难,归根结底,只要客人喜欢、愿意花钱,一切好说。
  后来,傅崇和俞景行谈论朝堂之事。
  丫鬟仆从被遣退了,然而没有刻意避开傅夫人,同样也没有避开宋嘉月。
  宋嘉月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大皇子被皇帝冷落、三皇子得势的情况。及至再谈到皇帝陛下时,傅崇道:“陛下先前一度身体抱怨,近来又常常召见一位道长。”
  傅大人提到永平帝召见的那一位道长鹤发童颜,长寿康健。
  宋嘉月想起在别院时,他们遇见的道长谢归真。
  俞景行和宋嘉月一样想起这个人。
  他问:“那道长可姓谢?”
  “道长确实姓谢。”
  傅崇颇有些疑问,“你如何晓得?”
  “有过一面之缘。”
  俞景行把去年在别院如何见到这位谢道长的事与傅崇说了。
  “你是说,这位谢道长确实会医术?”
  傅崇深深皱眉,脸上表情看得出仍异常担心。
  “是。”
  俞景行肯定傅崇的话,又说,“帮我治病的张神医也曾向谢道长求学。”
  傅崇凝神思索过片刻时间。
  他缓缓开口:“是五皇子殿下献上去的人。”
  从得知谢归真道长被永平帝召见起,宋嘉月便一度陷入迷茫。在她印象里,根本没有这回事,更不提这些和五皇子有关系……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吗?
  即使回到宣平侯府,宋嘉月依然在琢磨这个问题。
  若可以,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知道的五皇子会成为新帝这件事出现任何变数。
  “五皇子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宋嘉月忍不住问一问俞景行对这件事的看法。
  “陛下身体抱恙,谢道长医术高明,也许只是为了治病。”
  俞景行见宋嘉月关心这个,当下也问她,“你觉得这件事有问题?”
  “可是宫里有御医。”
  宋嘉月说,“谢道长毕竟……他不担心会闹出事情来吗?”
  她之前闲来曾翻看过一些史书。上面记载过有皇帝迷信长生不老之术,服用所谓的长生药,进而导致暴疾,最终因为医治无效而……她不太明白五皇子的用意。
  “五皇子殿下既然这么做,想来也不是一时兴起。”
  俞景行轻轻捏一捏宋嘉月的脸,笑,“我倒觉得这不见得是什么大事。”
  “起码,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
  宋嘉月点一点头,琢磨不明白干脆先放一放:“是我多想了。”
  ……
  八月初九,第一场考试开始了。
  俞景行和俞景荣兄弟两个人都参加今年的这一次秋闱科考。
  八月十二、八月十五分别是第二场、第三场考试。
  朱氏和宋嘉月、俞舒宁这几日都等在贡院外,以防有什么事情照顾不周。
  幸得三场考试都格外顺利。
  宋嘉月稍微有些担心俞景行的身体,但他仍撑下来了。
  只是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当俞景行从贡院出来时,宋嘉月发现他脸色很差,嘴唇发白,身上冒虚汗。他们上得马车,宋嘉月忙让他枕着自己大腿躺下休息。
  “是不是很累?”
  宋嘉月一面用帕子替俞景行擦汗,一面摸一摸他的脸,给他一点儿慰藉。
  俞景行却扣住宋嘉月的手。
  他笑容虚弱,嘴上越不正经:“夫人抱抱我,也就不会觉得累了。”
  “我是什么灵丹妙药吗?”宋嘉月不知道他哪来的心情开玩笑,嗔怪一句,又同他说,“你睡一会儿,府里已经备下团圆宴,晚点儿还得一起用饭。”
  今天是中秋佳节。
  这一顿饭,既是团圆饭也是庆祝他们两兄弟考试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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