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皇后(清穿)——米离儿
时间:2019-09-09 07:40:11

  这种事要给一个幼童解释确实很为难,傅莹常常碰到这种问题,只能尽量用孩子可以理解的方式去解答:“守孝是很要紧的事,要不守孝,就会受罚的。”
  听母亲这么说,掌珠大致了解了,也就不再问了。
  傅莹见弟弟抱着儿子很是温馨的样子,她想着弟弟已到了成婚的年纪,忍不住说道:“如今傅恒也大了,该娶亲了,也不知阿玛为他张罗了没?”
  傅恒听姐姐说起自己娶亲一事,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道:“额云,现在还在国丧期,是不许娶嫁的。”
  傅莹笑道:“这个我自然明白了,但你娶亲还不是早晚的事。”
  傅恒脸微红,不知该怎么回自己姐姐的话。
  觉罗氏则替儿子回傅莹道:“那个是自然了,如今人人都知咱们家出了皇后,盼望着和咱们家结亲呢。”
  傅莹知道古代婚姻讲究个“门当户对”,傅恒要娶的女子家世自然不会差,但她更关心自己弟弟是否喜欢自己的未来之妻。
  于是对母亲说道:“其实我倒不是很在意傅恒娶何等显贵的女子,只要二人情投意合便比什么都强,毕竟是终生之事。”
  觉罗氏听罢,点头道:“你放心吧,我肯定让你阿玛为你弟弟寻个合心意的女子,丑的、不贤惠的肯定不要。”
  傅莹听母亲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看见弟弟头更低了,低得都快和永琏的脑袋挨一块儿了。
  觉罗氏又环顾了一下,见永璜不在这里,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见你那庶子呢?平日他不是多在你这边吗?”
  傅莹回道:“皇上登基之后,对永琏他们教学之事很是上心,为了方便他们读书,就把他们放到斋宫了,永琏也是放学之后才会回长春宫的,永璜懒得过来。”
  觉罗氏摇头道:“到底不是亲生的不亲,你这般看顾你那庶子,他也未必领情。”
  傅莹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可她养着永璜不过是可怜他年幼丧母罢了,原不指望他如自己亲生子一般。于是回道:“我这是可怜他呢。他没了生母看顾,我好歹是他嫡母,为了皇上,也不能不管不顾吧。”
  觉罗氏道:“若是为了合皇上的心意,你这么做也是对的,只是你只有长生一个儿子,以后这宫里还会进来更多的新人,多子地位才稳固啊。”
  傅莹觉得现在自己有儿有女就挺好了,更何况她身体受损,就算想生也不一定能生啊。
  怕母亲失望数落自己,便道:“额娘,你也知我那回生掌珠,几乎不曾丢了性命,自那之后,我就很难怀了。生孩子这事儿,太后也为我忧心过,但终究还是事与愿违。”
  觉罗氏听罢,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命啊,若你年纪大些生子,恐怕就没那么多险事了。这也是我这个当娘疏忽,当时眼见着别人生了皇上的头子,只想着你快些生下儿子才好,好在皇上那里立足。不曾想你短短几年连生三子,可不亏了身子嘛。”
  听外祖母这么说,永琏从傅恒身上下来跑到母亲身边道:“额娘,你不要再生了,有我和妹妹就够了。”
  傅莹笑着抚摸着自己的儿子道:“你这话可不能同你汗阿玛说,要这么说,你汗阿玛可要责罚你了。”
  傅恒也在一边对觉罗氏说道:“额娘,现在额云有长生和掌珠就可以了,我只要额云平平安安的就好。当年我听说额云生孩子晕过去的事,还为此哭了好久呢,我可不想额云有什么意外。”
  听傅恒这么说,傅莹很是欣慰,她想自己到底还是没白疼爱这个胞弟。
  觉罗氏叹了口气,她想着傅莹姐弟俩到底还是经历太少,她想让傅莹再生子,也是以防万一,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会顺顺利利地长大活到老的。
  怕在回去太晚离不了宫,觉罗氏同傅恒逛过这长春宫之后,就匆匆离去了。
  傅莹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开,她想起弟弟那充满朝气的模样,忍不住叹息时间过得飞快。想到自己刚来那会儿,他还是一个幼童,比现在的永琏也大不了几岁,如今也出落成一个出众少年了。
  总有一天,儿子永琏也会同他舅舅一般,成为一个出众的小伙儿的。傅莹想到这些,就觉得未来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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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送走母亲和傅恒之后, 傅莹见时辰不早,便让人将永琏送回斋宫。
  因今日舅舅过来,永琏难免要兴奋些, 说什么都不想离开母亲身边, 最后还是毛团过来传旨, 说弘历要她去养心殿。永琏见母亲要离开去见父亲, 这才极不情愿地跟着自己的乳母离去。
  傅莹知道弘历并不喜欢像自己父亲那般勤政, 每每到了时辰,就把政事放到一边, 品诗书、研绘画做点旁事自得其乐。只是这个时辰叫自己过去, 多半是要把自己留在养心殿过夜了。
  因还在丧期, 傅莹不能同他睡一处, 他就让人在偏殿收拾一间屋子,专供她在他这里过夜。那里东西准备齐全,傅莹也不需带东西过去,只将女儿一并领去便可。
  养心殿是不会留宿嫔妃的, 同理皇帝也不会在嫔妃宫里留宿。
  但皇后是个例外, 皇帝不光可以将皇后留在自己住处, 而且自己去皇后宫里呆一个晚上也是没问题的。皇后这个名, 可不是虚名,而是实实在在享受了与嫔妃不同的待遇。
  到了养心殿,弘历问起她今日母亲过来之事。傅莹回道:“我领着母亲还有傅恒去长春宫看了看。”
  宫女太监们见皇后过来,便端来各式的点心还有果茶放在两人相隔的炕桌上。虽然平日因着有男女吃饭不同案的规矩,但那只是针对两顿正膳, 吃个点心之类的两人自然不必顾及这些。
  弘历拣了一块水晶糕递给女儿,回道:“你就这么让傅恒离去,着实有些急了。”
  傅莹头朝窗外撇了撇,道:“皇上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若傅恒再不回去,只怕出不了宫门了。”
  弘历看着女儿吃糕点的样子很是可爱,便招手将她揽到自己膝下,这才回了傅莹的话,道:“出不了就出不了吧,横竖这宫里也有他们住的地方,你母亲住长春宫,傅恒的话我让人给他另寻了住处也无妨。”
  他的话刚说完,身边的李玉就提醒道:“皇上,留外戚在宫中还是不合规矩的,这要是让师父知道,又保不准责骂奴才了。”
  弘历气道:“你这奴才真是不懂朕的心意,朕这么说是为了让皇后高兴。再者,夫人同傅恒就算朕真的把他们留下来,他们也未必会继续留下。”
  这一通话把李玉怼得无话可说,傅莹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道:“他们这些奴才不好当,听管他们的大太监的话,就会被皇上骂,听了皇上的话,又会被那些总管公公们骂。”
  傅莹这话说完,这周围但凡听到的太监宫女们,心里莫不赞同,只是不敢在皇帝面前点头首肯。
  弘历把女儿抱到自己膝上,李玉见此又忍不住劝了道:“皇上,师父说了‘君子抱孙不抱子[1]’,不让皇上抱孩子的。”
  若说这“男女不同案”的规矩,这是弘历自小便深植在心的,所以当了皇帝也依此而行,并不会因为喜欢妻子就破坏自小守的规矩。
  可不让抱自己的孩子,弘历可就不愿意了,毕竟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对傅莹所生的一双儿女就分外疼爱,整日抱在怀里享天伦之乐,也没有人说不是,如今让他放弃这份乐趣,他如何肯。
  于是恼着说道:“当年大行皇帝极疼爱福慧阿哥,也抱过福慧阿哥,不见你们说什么‘君子抱孙不抱子’,如今朕成了皇帝,你们却又拿出这许多规矩了。”
  傅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规矩。想着父母爱孩子乃是天性,这规矩着实很“没道理”,不免向着弘历说:“这规矩不过是避免天子过分溺爱孩子,皇上是圣明之君,对子女自然有分寸。众人面前是不该抱子抱女,但私下里大可不必讲究这些。”
  傅莹的这番话很是合弘历的心意,他不无得意地说道:“到底是同朕在一起十多年的妻子,最知晓朕心意了。”说完还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女儿的额头上以示亲密,却不防备被掌珠用小手嫌弃地去推。
  弘历立刻意识到是自己的胡碴儿扎到女儿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我这胡子长得也快了些,百日之后不知成什么样子了。”
  傅莹见女儿“嫌弃”自己父亲,开始还有些担忧,后来听弘历这么说,方才意识到他并不计较这些,这才放下心来。
  弘历说完这些,又接着道:“如今提起这剃发之事,说来也真是令人气愤。今日我接了几道举报的折子,说有些官员竟然在百日之内剔了发,如此不大敬,我非要严惩不可。”
  国丧百日不剃发,原本不过是为了表示对皇帝之逝的哀痛,有些爱干净的人,还真的受不了这规矩,特别是外地的官员,仗着天高皇帝远,当然会有不遵守这规矩的人了。
  傅莹也不是很赞成这种规定,想着有一月足矣,三个多月不剃发不剃须,确实难受得很。听闻弘历要为此严惩那些官员,觉得那些官员因为剔个头就受惩罚,不免有些过了。
  又想自己肯定不能说这规矩的不是,于是劝阻弘历道:“皇上初继位,若是就这般严惩官员,恐怕会有所不利,以为皇上那种严苛待下之人。不妨让先提点他们一番,若还未他们还未意识到己过,那再严惩不迟。”
  弘历不喜父亲严厉作风,却以祖父宽和为榜样,听妻子这么说,觉得很是有道理,打算就依傅莹之言行事,并将心中苦恼之事也一并告诉了她。
  他道:“还是你想得周全些,先皇突然崩逝,我仓促继位,多有不足。虽有张廷玉、鄂尔泰等前朝重臣替我分忧,又有庄亲王、果亲王等皇亲在一旁辅佐,但诸多事情处理得还是觉得不甚合心意,生怕引来非议。”
  傅莹知道弘历对自己是雍正继承人之事倒没有多顾虑,唯一让他觉得措手不及的是,他没料到自己会在二十多岁继位。
  作为一个皇帝壮年生下的皇子,他已经做好了自己像父亲那般中年继位的准备。正因为他青年继位,学习处理政事时间不长,所以才会有些不自信,毕竟他还是有些完美主义倾向。
  因听得他对自己倾述心中的苦闷,傅莹也没有说些不疼不痒的安慰话,而是说起自己之事。道:“皇上,我听吴书来公公说过,这宫里的宫人,最希望被分到的地方,除了皇上的养心殿、太后的永寿宫之外,就是长春宫了。”
  弘历不知妻子为何说起此事,但还是接话道:“那自然,你是中宫,宫人们想去你那里也在情理之中。”
  傅莹道:“理是这个理,可到底还是因为宫人们知晓新皇上最喜欢皇后,所以才争着要来我这里。”
  听傅莹这么说,弘历有些得意,毕竟偏爱正妻,那可是为人所赞之事。
  傅莹接着说:“我自问才华不及高流素,模样不及苏采薇,作画比不上金蓉,骑术不及清格勒,确能得到皇上如此厚爱,也不知是修来的什么福分。”
  弘历听罢惊讶道:“你竟然如此认为?你是我结发之妻,自然不同旁人了。”
  傅莹笑道:“这就是了,皇上只疑心自己做不好,却不知在众臣心中,天子就是天子,正如我在皇上心中妻子便是妻子,不同与旁人。既然皇上为天子,若真有做得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当臣子的就该劝谏,这是臣子的本分。若天子做事还得顾虑自己做得好不好,那还要那些大臣做什么。”
  这一通义正言辞的话说下来,连傅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没料到自己还会说这种“政治之言”,可见到底是当了皇后,身份转变的给自己的言行造成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弘历点头道:“此言有理,倒是我多虑了。”说完,他松开女儿,让乳母带着她去周围玩耍。
  他又想起傅恒今日过来之事,因傅恒是妻子最疼爱的弟弟,弘历不免对这位小舅子分外看重些。他问傅莹道:“傅恒今年虚十有七了吧。”
  傅莹听弘历竟然说出弟弟的年纪,感到意外之余,忙道:“难为皇上还记得胞弟的年岁,我比他大八岁呢。想我出嫁那年,他才不过是八岁幼童呢。”
  弘历点头道:“傅恒是小了些,若他能大几岁,我便可把他召入朝中议事。”
  弘历这话虽没明说,但傅莹已明白他话中之意,他想让傅恒入朝为官。
  这傅莹就有些不明白了,从古自今,多的是帝王忌讳皇后娘家势力太大,怕威胁到自己的皇权独尊,变着法儿地削弱皇后娘家的势力的例子,怎么到他这里不但不忌讳这些,反倒要提携她母家?
  或许,他只是单纯的因为对自己的喜欢,所以才这么做。可不论弘历的出发点是什么,傅恒在她这个长姊眼里就是毛头小伙儿,那么年轻就让她参与国家大事,她心里可没底。
  于是说道:“皇上,傅恒还小得呢,恐怕还得历练一番才能委以重任呢。”
  “这个我知晓,定然是要让他干出些事迹,方才能服众。”弘历说道。
  原来他并不是一味胡乱提携自己的弟弟,傅莹这才放心了些。她也怕自己弟弟因年轻经验少,贸然委以重任会犯大错,误国误民,到时候自己也会自责的。
  说道这里,弘历起身朝前走了几步,边走边说道:“如今我当了皇帝,这些前朝旧臣德高望重,我总是担忧不能使他们信服,况且这些老臣朝中势力太过纷杂,要让他们按照我的心意去做事,只怕不是一件容易事。”
  见弘历离开,傅莹不由自主地跟在他后面,问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弘历停下了,回过身来对她说道:“我打算选几个可亲可信之人为自己所用,这样就不必完全看那些个老臣的脸色了。”
  看来他打算重用傅恒也有自己的算计,不过傅恒能成为自己皇帝姐夫“可亲可信”之人,也是一种荣耀。
  “傅恒到底还是年轻了,像和亲王是皇上的兄弟,便可委以重任了。”傅莹道。
  听傅莹提到弘昼,弘历立刻点头,对于这位和自己从小朝夕相处的弟弟,他自然是极信任的。
  但是想到弘昼,弘历不禁心中生出一丝遗憾,道:“和亲王虽是我最亲近的兄弟,但遗憾我二人却不是同母所生。我有时也羡慕婉仪你,家中兄弟姊妹那般多,有同母的弟妹,而我却只一人,并无同母兄弟姊妹。”说完又连叹几声,以示心中所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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