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皇后(清穿)——米离儿
时间:2019-09-09 07:40:11

  永琏听母亲提起祖父,想到祖父以往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忍不住说道:“额娘,汗玛法真的回不来了吗?我前日写的字,谙达对我好是一通夸赞。我听人说,将东西烧了,那死去的人就能收到,我把那字烧了,玛法一定会收到的吧?”
  雍正去世这么些日子,大家该悲伤的都悲伤过了,如今永琏这么说,众人一下都安静下来,最后还是崇庆太后把永琏叫到自己身边,拉着他说道:“你汗玛法肯定会看到的。”
  听祖母这么说,永琏信以为真,高兴道:“汗阿玛一定会夸我的。”
  傅莹和弘历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叹了一声。傅莹想着儿子对生死之事不理解,大约真的认为所谓死亡不过去另一个世界生活了。
  想到这些,傅莹突然想起自己的遭遇,可能自己是在现代世界死了,所以才会来这里。这么说来,死亡是去另一个世界不是没有道理了,可现代的自己死了,那岂不是再无回去的可能?
  回不到现代,那对自己来说可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毕竟现代还有自己牵挂的亲人。
  看到母亲呆呆的样子,掌珠问道:“额娘,你看什么呢?”
  被女儿这么一问,傅莹回过神来,她看了看眼前的女儿,又想自己现在身为皇后,地位尊贵,在这里有儿有女,还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和婆婆,比起现代也有诸多优势。
  反正回不去,那么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傅莹想到这些,摸了摸女儿很软的头发,回道:“额娘是在想事情呢,走了神。”
  “走神?”掌珠念叨着这两个字,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祖母,盼着这两位长辈给自己解释一下这个自己听不懂的词。
  永琏此时还在祖母的身边,崇庆太后便把孙女也叫到自己身边,道:“走神就是想事情呢,和神佛没关系。”
  听母亲这么说,弘历又看向了她,仿佛是在问她:“你到底想什么呢?”
  傅莹低下头,又把目光投向别处。看见永璜一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不敢说话也不敢四处乱跑,就是一个在现代课堂里的听话的小学生。
  永璜这般拘束的样子,多是因为没了生母照看,看他这样,傅莹动了恻隐之心,想着乌林珠虽然有讨厌的地方,但永璜平日对自己也足够尊重,于是把他叫过来,给他些点心,又问了问他平日的功课,算是关心。
  最后又嘱咐他道:“如今你不在我身边,住了斋宫,很多事情额娘照应不到了,若是有哪里不顺自己心意的地方记得要告诉我。”
  永璜手里攥着傅莹给的点心,仿佛在听老师的训导,郑重地点了点头。
  安顿完永璜,她又把永璜身边的太监、嬷嬷等人叫过来,嘱咐了一番。
  见大儿子被妻子叫了过去,弘历这才注意起来永璜,将他叫到自己身边,也打算询问他最近的功课。
  永璜自小知道父亲偏爱自己弟弟,如今得到父亲的询问,自然是万分开心,高兴地跑到弘历身边。
  弘历平日对长子的态度,傅莹心里很清楚,知道他对嫡子庶子区别很大,也就不以为事。
  虽说宫里除夕不许大摆筵席,也不许唱戏之类的娱乐,但这边有诸多宫女、太监在一起相陪也不会十分无聊。
  众人玩了一阵,崇庆太后还有三个孩子都觉得累了,弘历便安排他们到一旁小憩一会儿,自己同傅莹一起到了暖阁之中继续守岁。
  孩子们睡去之后,周围一下安静许多。弘历困意全无,自己走到窗户前道:“若不是外面天寒,倒真想出去走走。”
  傅莹捧着手炉笑道:“皇上还真是坐不住,虽然除夕这几日回暖些,但到底还是冷得很。”
  说完还想,这宫里虽说烛火照明不缺,但若同现代的灯光想比还是暗许多,若是去些偏僻的地方,只怕会磕到碰到,这也是她以往的经验。
  毕竟靠近窗户冷,弘历即刻便又折回来了,他重新坐回到坑上,对傅莹说道:“前些时候额娘说你走了神,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走神?”因时间间隔得久了些,傅莹没有立刻想起,等回忆起之后,知道不能将实情告诉他,便找了一个理由说道:“因长生说了那些话,我想起自己颇受大行皇帝垂恩,心里一时难过便走了神。”
  弘历不过是一时问起,也没有别的意思,听妻子这么说自然深信不疑道:“皇考待你确实极好,有时连我都对你羡慕不已。”
  傅莹一听他这么说不禁摇了摇头,笑道:“大行皇帝还不因皇上是大清的密定储君,所以才对皇上严厉些,我毕竟还是儿媳,断没有公公严厉要求儿媳的道理。”
  傅莹自认为自己回得挺得体,没想到弘历心中却是另外一种想法。
  他想到自己也密立永琏为储君,可因永琏身份的不同,他对永琏只是要求比以前严格些。若永琏犯错,他多是耐心改正,从未像自己父亲那般严厉训斥。他有时甚至怀疑自己父亲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接班人,心中全无半点舐犊之情。
  他叹了一口气回道:“你此话说得也算有理,只是有时我甚不解皇考心中所想。虽说当子女的不应评论父母言行,可皇考在世时,对周围人亲疏反差极大,且又反复无常。怡亲王视为至亲,庄亲王、果亲王也颇为重用,其他几位皇伯、皇叔却又是那番境遇,使得皇族之中对此颇有微词。”
  傅莹明白他对雍正处置兄弟的方式一直不赞同,还在皇子的时候,就不止一次提出过对此的不满。但对这段历史一知半解的傅莹来说,她明白那段夺嫡经历十分艰险,雍正没有道理不恨,而弘历此刻考虑的,却是如何缓和皇族之间内部的矛盾,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他们二人的做法都没有错,傅莹是这么觉得,不过雍正那段历史已经成为过去,而且那些政敌也受了不少惩罚,现在做的选择自然是要有利于新皇帝了。
  她想了想道:“大行皇帝如何处置,自然有其中的道理,可过去的事终究过去了,眼下皇室和睦才是最要紧的。”
  傅莹话虽未明说,但已经摆明了支持弘历去宽恕雍正的那些政敌,她不能主动去提起朝堂之事,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暗示自己支持他心中所想。
  弘历见傅莹同自己想到一处,自然十分高兴,道:“你也这么想?我想着等过了春节之后,就命人宽恕那几位前朝的皇伯、皇叔们,毕竟皆是皇祖的儿子。”
  傅莹听他常常提起祖父,顺口说道:“皇上这么做也是尽孝,想必改变大行皇帝之前的决定,那些顾命大臣肯定不同意。”
  顾命大臣不同意新皇帝改变老皇帝的决定是肯定的,但弘历还是算是一坚持之人,显出无所畏惧的态度道:“他们不同意如何,我为天子,更何况是为圣祖尽孝,他们岂能有异议?”
  傅莹知道此事不像他说得那般简单,但涉及朝堂之事,她能做得好像也只有这些了。
  弘历又想起刚刚傅莹对永璜之态,觉得妻子甚是关心庶子,忍不住赞她道:“你刚刚待永璜极好,他虽年幼没了生母,有你这个嫡母,也是莫大的福分。”
  傅莹没料到他又把话题扯到永璜身上,想自己不过是给永璜吃点点心,平日他都在斋宫,由乳母太监们照顾,自己也不必亲自带在身边照看,算不得好。
  她想自己“无功不受禄”,明明对永璜没有付出,自然不配得他的夸赞,便据实回道:“教养子女本是我的本分,过问几句也是应该的,他现在养在斋宫,多是身边之人照看,我所做的十分有限,倘若他生母在世,定然比我上心不少。”
  弘历自认为她是谦虚之言,心里赞美之余,道:“他生母也不一定及你,你德行出众,将孩子们交于你,我甚是心安。”
  说实话,傅莹对这位继子的感情着实有限,指望对永璜超过自己的儿子永琏,那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想做个虚伪的样子给众人看,只要对永璜做到问心无愧,符合这个时代嫡母的要求就行。
  她可不想当什么“待继子超过亲生子”的圣人,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些封建社会的条条框框已经把她弄得疲惫不堪了,她没有理由在给自己增加额外的道德负担。
  于是说道:“皇上放心好了,我定不会亏了永璜的。”话刚说完之后,自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弘历见她困了,便让玉枝等人扶着她去和衣休息,可自己因无困意,便继续守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读者“啊麻花”,灌溉营养液+52019-06-04 00:17:09
  读者“重重”,灌溉营养液+62019-06-01 07:13:05
 
 
第103章 
  过年之后, 弘历将傅莹的二哥傅清迁移为直隶天津镇总兵。如果单从品阶上来说,这算不上升职就是平调而已。
  弘历后来给傅莹解释说, 因他怕自己刚继位就提拔官员, 特别还是皇后这边的至亲,会引来一些非议,于他于傅莹皆是不利。
  傅莹自认为自己还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实在犯不着为这点事就和弘历生了嫌隙,更何况他已向自己保证,等三年丧期过了之后, 他就打算开始栽培傅恒。
  傅恒她从小看着成长,甚至算得上他半个母亲,感情自不同于别的兄弟, 即便后来自己出嫁,对弟弟也没少了关心询问。所以,听弘历打算重用傅恒,傅莹出于私心当然是十分高兴的,只是嘴上还是要说几句推让的话。
  雍正在位时,傅清就担任了多年的侍卫。这个职位虽说离天子极近,且方便提拔成武将, 但能不能更进一步,也得看天子的意思。
  傅清在这个职位上多年也未见迁升,可见雍正并没有打算重用他。如今傅莹成了皇后,傅清的命运也迎来转机。这次虽是平调,但到底出任地方, 以后升职也是有盼头的,故而全家上下也为此高兴。
  在去天津之前,傅清携妻子去了一趟宫里,一是为了再次谢恩,二也算同妹妹辞行。
  雍正在世时,傅莹因在雍正身边住着,同自己的二哥也不缺见面的机会,但兄妹二人见面次数却不多。一来因傅清是男子,若要见妹妹很是麻烦;二来傅清职务在身,傅莹也有不少事处理,两人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去见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傅莹同傅清的感情比不上傅恒那般亲密,若是傅恒在宫中任职,傅莹挤出时间也愿意多见见自己的幼弟。
  弘历在养心殿接见了傅清,傅清磕头谢过恩之后,他便给他赐了座,嘱咐道:“内兄如今要去天津,家中之事可准备妥当?”
  傅清听皇帝如平日那般称自己为“内兄”,惶恐之余忙道:“皇上为天子,只需直呼奴才之名便可。”
  弘历不以为然道:“今日不过是内兄同妹妹、妹夫辞行罢了,没有君臣之分,也不用这般客气的。”
  傅清早就听闻人称赞新皇帝宽仁待下,不同老皇帝的严厉做派。弘历虽是自己的妹夫,但更是一国之君,君的身份为先,大可不必这般待自己客气。
  他家教甚严,即便弘历真心将他视为妻兄,他也是十分恭敬地回道:“皇上这般重视奴才,奴才只盼得在任上尽职尽责,不辜负皇上对奴才的这番心意。”
  弘历道:“其实因皇后之故,朕有心要提携你,但此时还在国丧期,提携你恐有不孝之嫌,朕便将你迁移至天津,等出了孝期再重用。”
  傅莹在一旁听丈夫说,是因自己的关系所以才让自己的二哥去外地任职。虽说是实话,但将这种实话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说出来,傅莹难免有些尴尬。
  她见自己二哥和二嫂脸上神态略有不同,估计也是没料到皇帝竟然会这么说。她忙对自己的兄长说:“皇上这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兄长可要尽心,莫要让皇上失望。”
  傅清忙连连点头,道:“奴才定不辜负皇上、皇后厚爱。”
  傅莹又询问了一些家中的情况,傅清同妻子皆一一回答,在此坐了一会儿,傅清便同妻子告退了。
  等傅清走了之后,弘历对傅莹说:“我将你兄长调到天津,离京城也不算远,等到那边历练一番之后,再考虑另委派要职也不迟。”
  兄长担任侍卫多年,一直未有变动,如今终于可以调到外地,听弘历的意思以后还要提拔,傅莹岂有不高兴的道理。只是她害怕自己兄长没做出什么,便得到重用,对于她也没有诸多利处,于是说道:“皇上因我厚待兄长的心意,我自然知晓,可高官厚禄终要与他们所做的相称,否则怕引来灾祸。”
  弘历摇头道:“你太谨慎了些,这些我都替你想到了。你兄长也好弟弟也罢,肯定是会让他们做出一些功绩来阻止非议,更何况我只是平调你兄长罢了,也算不上什么重用提拔。”
  傅莹心想,这种过渡方式官场里的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娘家人被皇帝重用自然是好事,只盼着自己的兄弟能好好表现,不辜负皇帝的重视。
  将傅清送走之后,弘历在心中筹划着如何去宽宥、赦免那些在父亲执政期间受罚的叔伯们,其中也包括自己的三哥弘时。虽然他三哥嫉妒怠慢过自己,但想着父亲给他的处罚还是重了些,不忍之余,打算至少恢复他的皇族身份。
  他知道此事必然会招来那些顾命大臣的反对,但正因为如此,他方才觉得自己势必要做些事情,让这些顾命大臣明白,自己可不是一个听从他们摆弄的傀儡。
  果然不出弘历所料,当他朝堂之中提出要恢复受父亲惩处的叔伯们的身份时,张廷玉第一个提出来反对。
  张廷玉跪在弘历面前反驳道:“处罚允禩等人,乃是先皇执行多年的旨意,皇上刚继位百日有余,就急着更改大行皇帝已定论之事,恐怕多有不妥。”
  弘历对自己这位老师有敬重,也有反感,想着自己如今成了天子,断没有像之前为学生时害怕他的道理。于是反问他道:“不妥?有何不妥?”
  张廷玉正要开口之际,就听得弘历在那里说道:“大学士莫不是要说我不孝?”
  张廷玉就算再怎么德高望重,也不能说当朝天子不孝,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话到嘴边就只能说:“臣不敢。”
  这边张廷玉虽未说话,但支持他的诸多汉臣却领会张廷玉的意思,纷纷站出来,表示不支持皇帝宽宥雍正处罚的那些政敌。理由也无非不是前朝之事已经盖棺定论,没有改的道理。
  弘历为宝亲王时在军机处就知朝中结党之事,但如今亲眼见了此事,不免心中起了怒气。他虽生了气,但心里清楚若不能找个足够充分的理由,这些人依旧会反对到底。
  他猛然想起与傅莹在除夕说的那些话,想出了一个反驳的理由,于是冷笑着说道:“诸位反对此事,还是因觉得此事违背先帝旨意,有不孝之嫌,可允禩等人亦为圣祖之子,朕顾念皇家亲情,又谈何孝与不孝?于大行皇帝前尽孝是孝,为圣祖尽孝又何尝不是孝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