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皇后(清穿)——米离儿
时间:2019-09-09 07:40:11

  傅莹听闻弘历过来,只得暂时放下女儿,出去相迎。
  掌珠如今也多知礼数,不敢像小时候那般,听闻自己的阿玛过来就贴了过去,而是等给父亲请了安之后,才走到弘历身边。
  弘历见女儿也在这里并不感到有多意外,掌珠本就是养在傅莹这里的,不在她自己个儿的屋里,便在母亲、祖母那里。
  即便是弘历臂力远甚傅莹,他也能明显感觉到女儿沉了不少,忍不住说了一句:“又重了些。”
  傅莹在一旁笑道:“如今掌珠也八岁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若她再大些,只怕我也抱不动她了。”
  弘历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看妻子,道:“正是这样,想自己怀中的儿女,不定什么时候就抱不起来呢。”
  说完这话,他又转头看见案上被布盖着的交泰瓶,顺口就问道:“你倒是古怪,好好的瓶子为何要用布盖着呢?”
  傅莹也把目光投向那处,明白他是因布盖着,所以才没认出这瓷瓶本就是刚刚他赏给自己的交泰瓶。
  既然弘历问道,傅莹便走了过去,揭开苫在上面的布道:“我听人说,这交泰瓶只有两件,皇上留了一件,赐了我一件,太后那里没有总觉得不妥。所以,我想着过几日给太后送过去呢。”
  傅莹打算把这瓶子送给太后,似乎是弘历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说道:“这是我给你的,你收好便是,太后那里还缺什么稀奇东西吗?我知道你私下把我分给长春仙馆的瓷器、珍宝都送太后那里,虽说是为了孝道,但你的孝心额娘已知,自己留些,额娘也不会计较的。”
  傅莹自有自己的打算,她本就对珍宝什么的不太在意,于是解释道:“皇上你也知我这里有掌珠,长生也常常来这里过夜,孩子们多,瓷器放这里怕他们打闹弄碎了呢。再者,我与太后本就同住长春仙馆,放在我这里同太后那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确确实实是傅莹如此做的缘由之一,果然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她没有听到弘历的辩驳。
  他将走到案前,让人将交泰瓶上的布掀开,然后问掌珠喜不喜欢这瓶子。
  掌珠见那瓶子颜色青白,素雅无常,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说道:“我看着不太好呢。”
  听女儿没有夸赞这瓶子,弘历多少有些失落。他不甘心,把女儿放在案旁边的凳子上,然后自己提起那瓶子放到掌珠面前,道:“你看着瓶子上下是断的,但却可以连在一起。”说完,又提了提瓶口。
  掌珠听弘历这么说,方才明白这瓶子的奇妙之处。她拿着手指去抠那如意纹样式,等察觉出确实是不连着的,忍不住叫了一声,道:“哎呀,太好玩了。”说完,还尝试着去分开这两截瓶身,但尝试都失败了。
  傅莹怕弄坏了,忙命人好好看着,若掌珠有什么破坏性举动,也好及时阻止。
  弘历道:“这瓶子你好好收着吧,太后那里……不是还有另一只吗?我把另一只送过去便是。”
  “可这样皇上那里就没有了。”傅莹想他最喜欢新奇之物,如今不给自己留,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感觉就像自己“夺”了他的喜欢之物,傅莹忙道:“这有什么呢?把我这只送太后便是,反正太后也住这长春仙馆的。”
  弘历一时没有说话,而是莫名其妙地问了她一句:“你可知这‘交泰’二字是何意?”
  傅莹知道他是指这交泰瓶,但她不知具体是哪两个字,当然就不知其中的意思了。
  于是他问道:“这‘交泰’是何二字,我还不知呢。”
  弘历把她的手拿过来,然后在她的手掌上写下那两个字,傅莹明白之后道:“此二字寓意天地祥合,万物通泰,自然是极好的寓意。”
  “还有呢?”
  傅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旁的意思,只能摇了摇头。
  弘历道:“交泰二字,亦有君臣同心之意,你可明白?”
  这个含义傅莹还真不清楚,听弘历这么说,她道:“皇上,既然这‘交泰’有君臣同心之意,那以后多得了此瓶,赏赐肱骨之臣是最合适不过了。”
  弘历道:“可你明白,我既然是天子,万民皆可以称为我的臣子。”
  傅莹也不傻,想自己贵为皇后,但在皇帝面前还是称臣的,他这么说,无非不就是想让自己同他同心罢了。
  他这番用意,傅莹岂能不领,于是垂首说道:“皇上的心意我知晓了,这瓶子我留下了。”
  见傅莹终于肯收下瓷瓶,弘历高兴道:“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虽说不能大办,可总得送你些生辰贺礼,这就算其中之一吧。”
  傅莹想如今又添了另外一个理由,看来她不收不行了。
  她看着那个素雅的交泰瓶,忍不住微微一笑。
 
 
第111章 
  长春仙馆这边的工事虽然结束了,但弘历又打算扩建圆明园, 在圆明园的基础上再扩建个长春园。
  傅莹本想把这差事再争取一下, 虽然园林设计更不在她的职业范畴之内。不料弘历这回丝毫“不通人情”, 拒绝了她的要求, 说是皇后还是应以宫闱内事为主,这些修园子的的卑贱之事,她还是不要再管了。
  虽然皇帝住的园子、房子,都需要有人来设计、建造, 但工匠还有画师们的地位却不怎么高。就拿弘历最喜欢的郎世宁来说,官阶品级也高不到哪里去。
  看到这些,傅莹苦笑自己颇为自豪现代的职业, 在古代就是个不入流的行业, 远不是正途。
  既然没办法直接参与,那傅莹就间接影响吧。她趁着陪弘历去如意馆的时候, 看到画师们的设计图纸,便装作无心, 然后提出自己的些许建议。
  皇后的建议, 如意馆的这些画师自然不敢怠慢。每每傅莹提出之后, 他们皆依照傅莹的要求进行整改。
  傅莹提了几回意见, 见他们都唯命是从地答应了,自觉得很是无趣,她本来希望自己可以同他们交流进步,如今自己的建议变成了命令,那她的不合理之处便没有人可以指出来了。
  即便是无趣, 因为这是傅莹的兴趣所在,所以依旧找机会去如意馆,和画师们交流。
  一日,她随弘历去了如意馆。弘历说,他让郎世宁绘的西洋楼设计图已经弄好,让她去看看眼界,虽然他不喜欢妻子一门心思地折腾房子、园子设计这些不入流的事,但知这是傅莹所好,所以也就上了心,邀她去看视也算是“成全”她了。
  傅莹在去年就听闻郎世宁在设计一处仿西方的建筑,心里估摸着,他设计的就应该是很着名的圆明园西洋楼了,那西洋楼的遗址还成了着名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了呢。
  傅莹同弘历去了那里之后,郎世宁便将绘好的图纸交给了他们二人看,虽说这图纸不同与实物照片,但她还是能依稀看到某些熟悉图景。
  想到这些美丽的图片有一日会变成漂亮的实景,然后再变成了残垣断壁,来警示后人,国弱遭欺,傅莹立刻不安起来。
  她看了身边的人,见郎世宁正用流利的汉语对弘历说道:“奴才打算将大水法的出水处弄成十二生肖的样式,然后对应十二个时辰,每一时辰皆有对应时辰的生肖喷水,等到午时,十二生肖一起演水法,定然极好看。”
  弘历拍手赞道:“郎卿的想法果然不错,只是那十二生肖该用何材质。”
  郎世宁回道:“奴才以为铜制最好,若用石制损坏不易修复且不说,更何况也不方便连接水法机关。”
  弘历有些为难道:“只怕现在也弄不出极好的铜制物了,工匠们不擅此法。”
  郎世宁回道:“无妨,这楼估计一年半载也不可能建好,让工匠们慢慢琢磨便可。”
  弘历点头道:“是呢,想必此楼的材质多是要从西洋运来,那些物料运输也是极费时间的,想必他们查阅先人古籍,还能按照郎卿的要求做出铜像的。”
  傅莹看着郎世宁,他有着典型西洋人的面孔,想他最初远道而来这里,并非只是想当个如意馆的画师,她知道他一定会有诸多先进的见识,这些见识对于这个朝代来说,是有极大帮助的。
  她放下图纸对郎世宁说道:“郎大人在老家可曾见过一种叫‘蒸汽机’的东西。”
  郎世宁惊讶道:“皇后竟然知道蒸汽机?这种东西在西方多用在矿区,皇后娘娘见多识广,确实令奴才叹为观止。”
  弘历听傅莹说出“蒸汽机”也很是意外,但他没有多想,以为妻子平日好学,说不一定从哪本书上知道到这么个东西,也是极有可能的。
  傅莹见他知晓,心里生出些许希望,继续道:“我听闻蒸汽机此物可以代替人力,不知郎大人可否将此物做出来呈于陛下面前。”
  郎世宁虽然听说过蒸汽机,但他一个传教士,如何能知晓这种东西的构造原理,于是回道:“请陛下和娘娘宽恕,奴才不知这蒸汽机该怎么做。”
  弘历不就是件替代人力的玩意儿罢了,既然人都能做的事,何必要那什么“蒸汽机”去做,更何况郎世宁在他眼中不过是个西洋画师,工匠之类活,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于是对傅莹说道:“郎卿不是说这玩意儿在矿区用吗?皇宫里又不能挖煤,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傅莹听郎世宁说,他设计不了蒸汽机便有些失望,哪知又听弘历说了那些不以为意的话,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可她还是不想放弃,继续说道:“皇上,我确实想见一见,虽说郎大人做不出来,可总还有办法从西洋运来啊。”
  弘历摇头道:“皇后,你可是最贤明了,怎么突然非要见这个东西呢?要知道此物就算千里迢迢运到紫禁城,也什么用处,不过就是看一眼新鲜,然后就搁置库房了。”
  “那也可以送到采矿之处,也算是发挥作用了。”傅莹道。
  弘历依旧摇头道:“哪里有那么简单,运此物不光是要运物,还要‘运’会使用此物之人,很是麻烦。”
  “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啊,若一人会,便可传授百人,到时候大清就不乏会用此物的了。”
  弘历见她今日一反常态地坚持,诧异之余,依旧不同意道:“你是朕的好皇后,如此劳民伤财地运一个没有用的东西,应该不是一个贤后做的事。”
  话已至此,傅莹明白已经没了希望了,至少在弘历看来“蒸汽机”就是个无用的东西。
  “你可知道你眼里无用的东西,却是日后西方发展的重要之物吗?”傅莹无奈地想。
  在如意馆看过设计图之后,弘历想起一事,道:“这个时候长生正习骑射呢,此处离他骑射之地不远,皇后要不与朕同去?”
  傅莹正为弘历刚刚拒绝自己的要求郁闷呢,听他邀自己去看永琏,想着自己见见儿子也好。于是点头答应,随他离开如意馆,然后去了永琏那里。
  此时,永琏同永璜还有其他的一些皇室子弟,外加各自的伴读,正在同谙达学习火.器使用。
  永琏对这种射程比弓箭远,听说杀伤力也比弓箭大的东西很感兴趣,正想好好研究一番。突然听闻父母过来,只得将此物放置一边,然后跟随谙达去给父母请安。
  弘历见永琏身上并没有背着弓箭,便将谙达叫至自己的面前,道:“今日阿哥们好像是学射艺,为何不见他们背着箭匣啊。”
  那谙达跪在地上回道:“奴才刚刚教过阿哥们射箭了,二阿哥表现极好,只是奴才想着火.器也极有用处,所以让阿哥们卸了弓箭,学习火.器。”
  弘历看一眼李玉,示意李玉拿将火.器拿来。李玉会意,从侍卫手里拿来火.器呈于弘历面前。
  弘历看了看,比划了一下,朝着远处的靶子开了一火,声音很大,即中靶心。
  周围皆是喝彩之声,可弘历没在意,把永琏叫到身边来,问他道:“二阿哥,你可喜欢此物。”
  永琏来到弘历面前,因在众人面前不比私下,所以永琏不敢像私下那般不拘束,于是恭敬回道:“回汗阿玛,儿子确实很喜欢此物。”
  弘历摸了摸永琏的脸,问道:“那你为何喜欢此物?”
  永琏回道:“听谙达说,火器威力极大,可以轻易打死一头熊。”
  弘历点头道:“是呢,火器威力确实比弓箭强许多,但这终究是取巧之技,不可过分痴迷。咱们先祖是靠骑射之技才夺得江山,所以骑射乃是根本,不可忘了本。”
  傅莹听弘历这么说,真是觉得又气又无奈,她勉强笑道:“皇上若是在外狩猎,野兽可不管这些,到底火器杀伤力大些,永琏会火器也是无害的。”
  弘历道:“那当然,当年若不是圣祖用火器打死了熊,朕可是要命丧熊口了。不过,骑射才是根本,火器是个女子也会用,就算用火器打了老虎,那也算不上真正的勇士。”
  说完之后,他让人把永琏用的弓箭拿来,然后递到儿子手中道:“二阿哥,你要做一个真正的勇士,可不能走捷径。”
  说完,弘历还心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定要把永琏培养成一个绝对完美的帝王,超过自己才好呢。
  永琏一向崇拜敬爱自己的父亲,自然将父亲所说的话放在心里。
  这一幕,傅莹看着却相当不是滋味。弘历的言行在她看来着实是一种愚昧,什么捷径不捷径,等到日后,他看不到,他的子孙会看到,列强同野兽无异,哪里管那么多呢。
  她还是不甘心,于是依旧坚持道:“皇上,勇士自然是要当的,可火器也不能疏忽了。此物极有用处,勇士或许无法徒手斗虎,但若有此物,便是数头猛虎也不敌了。圣人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可见器物也重要的,不能废弃啊。”
  弘历摇头道:“皇后,你可不知朕的用意。正因为这火器太过厉害,朕怕皇子们以为此物厉害,便放弃骑射。一来,放弃骑射有数典忘祖之嫌,二来,骑射亦可强健体魄,百利无一害。至于火器,那不过是稍加训练就可,不比骑射之技,需勤加练习方才能有所成就。”
  这一通话下来,傅莹彻底不知该如何回应了。她曾以为,自己同他生活多年,劝他也会起到些作用,怎知他依旧如此冥顽不灵,不肯放弃对先进技术、武器的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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