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玉儿的酒量太差了,况且酒乃穿肠之物,还是喝茶吧?”
元柔压了压心口,她还记得风涟醉酒时的风情,不得不说连她都有几分动心,所以哪怕日后这个世子再难伺候,她都能多出一分耐心。
江笑也曾见,她此后便只爱妖媚的男子,就像是那个妖孽般的花弄影。
所以,绝对不能让风涟喝酒。
白九看着众人的反应觉得还挺稀罕的,难不成他喝了酒会变身?她故意端着酒杯同他的碰了碰,“干了?”
“好。”小九儿敬的酒即便是穿肠毒药也饮得。
身旁的祁玉来不及阻止,风涟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片刻,只见男人的脸迅速地攀上了一抹红,浅褐色的眸子变得有几分迷茫,渐渐泛上层层水光,眼尾处也染上了粉色。
墨发倾洒下,酒气衬得男人脸上的颜色更为浓重,那模样当得上一句风情万种。
他幽幽抬起头,目光流转,终于落到白九身上,待看清身边的人是谁后,止不住的情意绵绵铺满了他的眼角眉梢。
男人看着她,一声似呢喃的低笑从口中溢出。
白九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风涟趁机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张了张嘴,有些模糊又低哑的声音传来:“小九儿……这里全都是……都是你。”
她感觉到手下那颗剧烈跳动着的心,只觉得脑中“噼里啪啦”一阵,全身血液都往里头里冲。
她赶紧抽回手,小声问:“你……你醉了?”一杯倒?
祁玉轻叹一声,果然开始了,他示意龙木起身扶着风涟,又对白九点头道:“玉儿不能饮酒,一喝醉了就说胡话,白酒姑娘莫要介意,我先带他回去歇息了。”
“啊……哦。”白九被他刚才突如其来的话烧得神志不清,抚摸过男人胸膛的手指不停收紧又松开。
好在风涟醉了却很乖,顺从地跟着离开了,边走却还不忘回头深情地看白九几眼。
众人又带了几分同情,堂堂一国世子明明可以强制要求白九入赘皇家的。
可他却用尽手段,花了这么多心思,只为能得到她的心。
宴席因为风涟的醉酒而提前结束了,白九恍恍惚惚回到房里。
一进门看见红衣白发的男子正大咧咧地坐在她房里,还在偷吃她的小点心。
男人见着她,挥了挥犯罪的手儿,比女子还艳红的小嘴一勾,“又见面了,白九姑娘。”
大概是各色各样的妖怪见多了,白九心理素质好的不像话,她转身向门外看了眼,确定没人跟着自己,又面无表情地抬手关门。
她几步走到花弄影身边坐下,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万分不解地问:“花阁主还不赶紧去逃命,又回来这儿做什么?”
花弄影砸吧着嘴,用锦帕抹了抹沾了白糖的唇,慢条斯理地说:“白九姑娘没听过一句话么?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呐。”
白九心思还被风涟勾着没回来,心不在焉道:“花阁主真是明智,所以你就跑来江笑的眼皮子底下了?”
花弄影摇了摇团扇,“此前每次她都能马上找着本尊的呐,这次都好久了。”
白九抬起眸子不解地问:“花阁主到底是想她找到还是不想?”
花弄影以手托腮,撇了撇嘴,“当然是不想,谁愿意被困在那儿,可耳边没有小丫头吵吵闹闹的,还怪冷清的呐。”
感情她以为是救了花弄影出水火,可那居然是人家小两口的乐趣?
难不成她一直误会了,这花弄影同江笑其实是两情相悦的?只是一个太单纯一个又太狡猾。
白九嘴角抽了抽:“那花阁主你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花弄影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一眨,指了指桌子上的糕点,“本尊饿了呐来吃东西,不过白九姑娘也别担心,一会儿她就会来了,你知道么?她能闻着我的味儿,和小狗似的。”语气中还有一丝得意。
白九:“……”所以,为什么你要撒狗粮,请不要伤害单身狗。
果然,房门砰一下被打开了,江笑拿着佩剑站在屋外,看见花弄影叹了口气,“小影哥哥,该吃药了。”
白九耸了耸肩,对对对,有病治病没病吃药。
花弄影见着来人,身形一动便到了窗前,他转头冲着白九勾魂一笑,“本尊下次再来尝你的点心,要想我呐。”
然后又冲着江笑抛了个飞吻,“小江儿,来抓我呀。”嗖一下飞身跳下窗台,只余下一个红色的影子。
江笑对白九点了点头,也跟着追了出去。
白九无语地看着两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然后,就看见阴影里本该在休息的男人正站在门口,他看向花弄影离开的方向,脸上露出居然如此怎能如此果然如此的悲愤表情。
为什么有一种被抓奸的既视感?
白九心里头一抽,上前一步,“玉郎?你不是醉了么,没去休息?”
风涟步子有些摇晃着走近,微红的眼睛满是阴鸷地望着她,“我竟不知你将花弄影藏在屋里。”
他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扑去,白九赶紧上前扶着,“你没事吧?”
男人顺势靠在她身上,灼热地呼吸喷洒到她脸上,“有事。”
男人一副被背叛的表情,那意思好似在说:你这个花心的女人,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白九无奈,大家都是屎,分什么高低贵贱,而且我真的一口都没吃上。
她将男人扶着坐下,起身说:“我让龙木过来带你回去休息吧。”
风涟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朦胧的眼里有一丝阴沉:“我不回去……他能留下,我为何不能?”
白九解释:“我不知道花弄影在这儿,你也看到了他是来等江笑的。”
男人显然没有相信,蹙着眉瞪她,只是这眼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有点泛红的眼角看起来就像是抛媚眼。
没有往日的半分气势。
“反正我不走。”声音也不似以往的低沉冷清,有几分无赖。
白九未见过醉酒的风涟,看上去竟然有点儿乖巧,素来高冷的脸也有几分楚楚可怜。
她心跳又一点点加速,泛起一股子莫名的悸动,感觉呼吸频率都乱了,简直是要了命。
同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居然能够转变成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往对她的厌恶也不似作假,这突如其来的深情真是太怪异了。
白九别开视线,趁着他醉酒想套些话,“你……喜欢我?”
风涟一愣,然后笑着弯了眉眼,倾身靠近,在她耳边说:“嗯,喜欢的。”
这样暧昧的声音吹着耳朵,好难受,白九揉了揉,又与他挪开些距离,“喜欢我什么?”
知道症结就好办了,喜欢什么改了便好。
风涟因醉酒而愈发鲜红的薄唇一勾,“一切……喜欢小九儿的一切。”
这可就范围太广了,没法改啊。
“那何时开始的?”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
白九:“……”很好,开始说胡话了。
所以酒后吐真言什么的都是胡扯的。
男人不满离她太远,抬手想抓她,可是迷蒙的视线没有聚焦,抓了个空,“小九儿……你以前最喜欢我了,我们总是在一处的,如今又为何与我生分了?”
风涟回想起两人相依偎的十年,那时的她们只有彼此,可现在那个温暖的怀抱再也不属于自己。
他想回到过去的时光,可是却不得其法,难道她只喜欢变了猫的自己吗?
醉酒的男子垂下眼皮子想了想,凑到女子面前,试探着轻轻一声:“喵?”
“轰——”白九脑子里炸了,心底有个声音在咆哮:那个高贵的傲娇的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男人,就在刚才,对着她学!猫!叫!
天啦噜。
她觉得自己十恶不赦罪该万死,怎么能把如此骄傲的人折腾成了这样?
可是那声猫叫真得撩拨的她整个身子都麻了,反差萌太可爱了叭。
她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拷打,好想……欺负他,狠狠蹂.躏他,让他匍匐在自己脚下。
到底是影后,白九内心土拨鼠尖叫,表面镇静的一批。
男人见她没反应,怒斥道:“你果然变心了,以前你不是这般模样的。”
他想尽量表现出凶狠,可是醉酒debuff下就只剩下奶凶奶凶了。
像是炸毛的小奶猫。
白九赶紧抬手捂着他的唇,别说话了,老娘命都快被你萌没了。
被遮着口鼻,男人浅褐色的眸子愈发透亮,像是暗夜中的星,很美。
然后,白九感觉到他伸出舌头在她手心轻轻一舔。
她触电般地缩回手,男人又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微微眯着眼的模样,像极了慵懒的猫。
白九一直知道他好看,但此刻面前的男人全情地盯着她,眼里像是有漩涡一般,引得她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良久,白九不自在地别来视线,问道:“你可还记得王公子?”
风涟揉了揉额角,“王公子是谁?我不认识姓王的。”
白九叹气,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做人得有始有终。”
“嗯,我自始至终只有你。”男人水盈的眸子泛着少见的温柔,温柔又谨慎。
“行了,我送你回去吧。”和醉鬼也讲不了道理。
白九起身,扯着他的手腕想将他拉起,可男人用力收回手,力道大到将白九反扯了过来。
白九脚下不稳,一下摔倒在他身上。
男人顺势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轻轻吻着女人的耳垂,用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说道:“我不走,小九儿,你不想……得到我么?”
第30章 衰神
白九:酒后会不会吐真言不知道,但是酒后真的能乱性。
她侧过头去看着身旁熟睡中的男人,脑子里蹦出了一句话:他皮肤雪一样白,嘴唇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乌木一样,他们便给她取名叫白雪公主。
只不过这个白雪公主有胸肌有腹肌,还有人鱼线……
而此时,公主雪白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都是一条条的抓痕,还有咬痕。
罪魁祸首白九手背贴着额头冷静思考,这事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昨晚在花魁说出那句话之后,便扣着她的后颈吻她。
他的吻满是酒香的馥郁气息,又充满掠夺和占有。
天雷勾动了地火。
理智上她觉得自己应当拒绝,可干柴烈火当烧不烧的时候,男人一句话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
“我是何身份,你忘了吗?”
什么身份?花魁啊!千人枕万人尝的花魁啊!
然后她强撑起的神志瞬间被打散了。
过程她不太记得,只觉得是很奇妙的体验,不能想了,再想要把持不住了。
白九觉得自己就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妖艳贱货,居然睡了有主的男人。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像个老板一样夸他:小伙子,工作完成的不错,我很满意,给你五分好评?
然后在针对他的优缺点评价一番让他日后改进?
还是没事发生一样优雅地打个招呼?
啊,别扭死了。
然后她感觉到白雪公主搂在腰上的手动了下,公主睁开眼,餍足地舔了舔唇,又将她搂紧。
“……”这么缠绵的嘛?
白九推了推他,露出一个六亲不认的笑容,“早啊。”
风涟眼中情.欲早已退却,满是宠溺地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声音有些低哑:“早。”
高强度的运动下,他体内那点儿酒精早就挥发完了,而且他们还运动了一夜,除了前半段有些迷糊外,他记得所有的事。
四目相对,一方情意绵绵,一方尴尬到想原地蒸发。
白九想了想,这花魁一晚也不知道要多少钱,如今自己穷得叮当响,唯一值钱的只有那块劳力士了,这玩意儿在古代可是稀罕物了吧?应当值不少钱。
她豪迈地将碗间的手表取下来递给风涟,“给你。”
风涟一愣,这是她从异世唯一带来的东西了,他低笑着接过,语带惊喜地问:“定情信物?”他的手指不断摩挲着女人的细腰,从未有过如此满足的时候。
白九被他磨得有些痒,往外退了退,心虚地揉了揉耳垂:“不是,是……呃,嫖……嫖资。”
男人搂着她的手紧了紧,眸子微微眯起,“呵,小九儿真是慷慨,这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还是我占便宜了,既然如此……”
他起身将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女人压着,眼里汹涌起了怒火,“也不能让我的恩客吃亏了,昨夜没有伺候好你,现在补偿。”说罢,不管不顾又吻了下去。
堂堂一国皇子被人当做了风尘中人也就罢了,还用嫖资侮辱他,亏他以为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了,没想到还是被打回了原点。
他的动作十分粗鲁,释放出和外表不大相符的狠辣,压着香甜的女人,重重地吻,不让她逃离。
白九起初推拒着:不行,不可以,不能一错再错,你值这个价,不用补偿的!不过是块手表,等我回去可以买十块八块的!
五分钟后——
白九:继续……嘤嘤嘤。
初尝禁果就会再尝,再再尝,不停尝。
等两人结束时已经过了晌午,这衰神的一天居然能安全从床上下来,白九觉得自己真是福大命大。
她瘫软在床上,刚喊得喉咙都冒烟了,只能哑着声说:“我要喝水。”
风涟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想扶她坐起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