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魔头,养儿子——金大容
时间:2019-09-09 07:44:24

  要说祝华清不知情,容芳苓打死都不相信。偏偏他现在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把所有屎盆子都往濮阳子身上扣,反而给自己留了个正直之名。
  随着他这句话说出,边上两名执法堂仙君也站了出来:“诸位来自六合八荒的真人仙君们。其实执法堂早在百年前就开始调查金灵根修士失踪一案,只是此事牵扯颇广,又涉及掌门濮阳子,所以尚未将结果公布,今日掌门濮阳子露出真面目,我们太初山弟子,绝不姑息,定会为往死的修士讨得公道!”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们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掌门在做什么,只是故意隐瞒不说!”容芳苓隐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句。
  她这句话,就像迭代效应,迅速有人呼应:“就是啊,你们看看这后山,那么多惨死的修士,你们太初山居然无一人发现!”
  “肯定都是同谋!”
  “你们怕影响声誉,所以故意隐瞒不报!”
 
 
第98章 镀金婴童
  声讨和质疑,铺天盖地击打在太初山众位弟子身上,那些原本依仗太初山声威在修仙界高高在上的真人仙君此刻被众人所不齿,全部气得脸色发青,自己的掌门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们百口莫辩。
  偏偏在这个时候,祝华清却站了出来,他修长的手指扬起,拔下了插在发间的玉簪,然后毫不犹豫在手背上割下一道血痕,举□□着天下所有人立誓:“掌门濮阳子残忍无道,杀人夺灵,今日我祝华清在此宣誓,会为那些冤死的亡魂讨回公道,纵然是本门派掌门,也绝不姑息!”
  他这句话说的气吞山河,铿锵有力,让周围原本还在喧闹的各大门派弟子都不禁被他的情绪带动。
  容芳苓气得一口老血咽在喉咙里,祝华清这厮三言两语就把所有黑锅甩到濮阳子头上,她就不信濮阳子这么大的动作,整个太初山居然一个人都不知道!
  但是容芳苓完全来不及重新引导舆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击中在了实力强大的濮阳子身上。濮阳子是大乘期高手,他的修为和灵力都远远在祝华清之上,更何况他立世万万年,经验更是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丰富。
  “黑弦!”祝华清在刺伤濮阳子后,立刻凌空跃起,宽袖一拂,掌下便瞬间出现了一柄黑色三弦古琴。手指在琴弦上一弹,数万道灵力化为光刃直接朝着濮阳子射了过去。
  濮阳子猛地双手一合,一条锁链从他的掌心祭出,锁链是纯白色的,好似由枯骨所化,当光刃来到面前,锁链便立刻化为一条游龙迅速朝着四面八方扫开,那些光刃便一瞬间被锁链挡下,立刻烟消云散。
  虽然之前祝华清偷袭了濮阳子,但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濮阳子对手!
  容芳苓仰头看着,她眼神眯了眯,忽然察觉濮阳子背后有什么东西。她侧头看去,濮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但他转头时已来不及,林元魁更快一步,长剑直接凌空划过,将他甩出来的锁链切成了千万段。
  濮阳子大怒,脸色瞬间发狂,一头白发像饮血一样开始蔓延,变得通红起来,他身上的面孔也逐渐狰狞,灵脉从他身体内凸出,遍布了他整张俊美的脸:“我杀修仙者,与修仙者杀妖兽有何异!我便是要得天下所有修为灵力,助自己修炼!”
  濮阳子仰天嘶吼,原本那些被切断的锁链迅速聚拢,在他手中化为长剑,朝着祝华清与林元魁厮杀过去。
  祝华清与林元魁互相一个眼神,然后以从未有过的默契配合,与濮阳子缠斗了起来。
  两大大乘期仙君与太初山掌门的决战精彩万分,看得下面的人眼花缭乱。而其余太初山修仙者也没有闲着,他们快速在周围布置起阵型,目的是将濮阳子囚住,束缚住他的力量。
  容芳苓目光扫过眼前这纷乱的战斗,她的视线很快被古井被炸开的底下一处微弱的发光点吸引。
  那是什么?是镀金婴童?
  她脚下一点,快速跳过几块石头,朝着那发光点赶去。
  周围全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脚下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全部都是鲜血和枯骨,还有被融化了一半的修仙者惨死在那儿。
  容芳苓差点一脚穿入血地下,被沦为灵祭品。
  好在她动作快,又踩着几具枯骨,几下便跃过了血地,来到了那发光处。发光处是一块残垣断壁,断壁上确实供奉着一个浑身镀金的婴童,只是那婴童闭着眼睛,瘦小的如同尚未出生的婴孩,四肢和手脚都是干枯的,整个身子也是蜷缩成一团。
  “这是镀金婴童?”容芳苓微微蹙眉。
  濮阳子花费了那么多修仙者的灵力和修为来打造这副可以夺舍的身躯,按道理应该看上去更强大一些,至少也应该是个血肉饱满的婴童,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她伸出手去触碰,在指间触上镀金婴童的一瞬间,那婴童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尔等何人!”
  容芳苓大骇,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这具瘦小如柴般蜷缩的婴童,只见那婴童睁开看不见瞳孔的眼睛,朝着容芳苓的方向看过来:“是谁闯入我的祭坛。”
  这婴童内有人!
  难道是……容芳苓瞬间仰头看向那正在战斗的濮阳子,一个怪异的想法在她脑海生成。
  濮阳子经历过一次升阶,但从大乘期到渡劫期,但是失败了。按道理渡劫失败,肉身会遭到极大的重创,如果那个时候濮阳子的肉身就已经无法支撑了,他便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陨落湮灭,另一个便是夺舍重生。
  倘若濮阳子当时便已经夺舍入这镀金婴童体内,但婴童无法承受他强大的元神,便要通过那些同灵根同资质的金灵根修仙者的灵血来维持身体运行,便会变成眼前这幅模样,这幅拥有着濮阳子魂魄,真正的镀金婴童!
  如果这个镀金婴童里的是濮阳子,那么在外面战斗之人,会是谁?
  容芳苓要追出去一探究竟,却忽然察觉到一股极强的灵力从血地之下涌动上来,只见一只巨大的血手直接凌空朝着她冲过来,一把将她牢牢握在掌心中。
  这血手是那些惨死的修仙者的灵血混合而成,濮阳子夺取了他们的修为和灵力,同样控制了他们的血肉。只见那镀金婴童裂开嘴,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既然被你发现,就不能让你离开这个地方了。”
  去你妈的,有种的血战!容芳苓被那只血手牢牢困住,血腥的腐臭味袭上她的鼻梁,她强吐一口气,直接祭出了八神灵魔镰刀!
  镰刀自她身前撑开,硬生生隔断了那血手的手指,容芳苓一把握住刀柄,朝着镀金婴童扫了过去。
  只见那婴童突然悬浮了起来,镀金之身被镰刀击中后只发出“锵”一声,竟毫发无损。
  “区区练气期,也敢伤我。”那婴童抬出枯骨般的手一股巨大的灵力便自它身上袭出,朝着容芳苓冲击了下来。
  那一刻,容芳苓体内的妖丹急速运转,她的眼瞳瞬间化为兽眼,手中的镰刀也变幻出形态,化为巨大的蟾蜍头型,直接吞噬了那股灵力,并且还打了一个嗝。
  婴童那看不见瞳孔的眼睛微微放大:“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濮阳子老儿,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觉得靠这个鬼肉身,就能渡劫飞升?”容芳苓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婴童嘶吼一声,周围血地上的枯骨像是得到了命令,竟一个一个爬了起来。这些枯骨都是惨死的金灵根修士,虽然被吸走了修为和灵血,但残存的意识就是在金丹期甚至元婴期以上的修士,那些修士带着血肉模糊的身躯朝着容芳苓袭击过来,容芳苓杀遍天下人,却从未杀过这么恶心的东西,她手中的镰刀如同割肉机一样快速在人群中扫过,只留下鲜血在空中一道一道炸开。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每一个转身,每一次力道的运作,就连灵力的掌握都无比精准。
  贮藏在婴童体内的濮阳子看着在血堆中作战的容芳苓,空洞的眼睛缓缓睁大:“你是……何人……你到底是谁?”
  容芳苓一刀砍下最后一具枯骨,然后瞬间调转视线朝婴童冲了过来:“我不想解释太多,反正差不多就是仇人!”
  当初她在索寒陵被剿杀,就是太初山的手臂。
  容芳苓手中的镰刀如勾魂一般直接横扫过来,就快打在婴童身上。婴童却在此时忽然膨胀起来,就如同一个鼓足了气的球,瞬间变得巨大,瘦小的四肢也变得肥硕,整个身躯圆滚滚的,大如一座楼房一般,直接从血地升了起来。
  尚在上方看着祝华清与林元魁战斗的门派弟子们忽然感觉到地动山摇,所有人都看到了地面下有一个巨大的婴童升了起来,那婴童浑身上下金灿如光,当它出现,原本还在打斗的“濮阳子”一下子停了动作,他快速飞落到婴童身边,浸血的长发缠绕在了婴童身上,然后整个身躯与那婴童融为了一体。
  原来刚才那与祝华清等人缠斗的“濮阳子”只是从婴童身上幻化出来的一缕血肉,濮阳子早已夺舍,他原本的肉身也会湮灭。但他不想舍弃这个能够积聚天下金灵根弟子的太初山掌门之位,就以婴童身上一部分血肉,幻化成一具傀儡,代替他继续维持着这副掌门的肉身。
  现如今后山被破,他所做的事情都被铺开在天地下,濮阳子便不必再隐瞒。
  容芳苓收起镰刀快速跳回到地面上。此时祝华清已经与林元魁拉开位置,一头一尾悬浮在巨大婴童的两侧,脚下所有太初山弟子都布好阵,随时准备给那婴童致命一击。
  祝华清的眼神在望向婴童的时候,明暗不定,他张开口,对着婴童体内的元神濮阳子道:“师父,你已罪孽深重。”
 
 
第99章 掌门陨落
  什么是罪孽,什么是恶?
  濮阳子借着镀金婴童的躯壳,几乎是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在这修仙界内,弱肉强食才是正义,谁能独善其身?杀人夺宝,抽丹取血,那些死去的妖兽难道不是性命?人与万物生灵都是一样的,只是天下人皆看不清而已。你们说我罪恶深重,却不知我已超脱自我,站上你们从未抵达的高处,你们不过是脚下蝼蚁,不知那天阶之路到底为何,到底是何!唯有我,唯有我站上了天道,站上了众人从未去过的高度!唯有我!”
  他吼的撕心裂肺,唯有林元魁淡然漠视,他手中长剑如游龙穿梭,以极快的速度射向了濮阳子。濮阳子金身一扩,直接撞击开剑的攻击,并以灵力复制出一模一样的数十把剑,反向朝着林元魁袭了过去。
  祝华清看着濮阳子与林元魁缠斗,他的目光朝着地上随时等候的太初山弟子瞥了一眼,那些弟子迅速立到阵法各个角处,然后一瞬间将阵法启动。
  只听到阵阵轰鸣声,整个后山地面瞬间张开了一个八卦图案,八卦两边的圆圈中心,无数道铁链一下子蔓延而起,直接缠绕上空中的镀金婴童,将濮阳子的金童肉身和元神牢牢锁住。
  “区区九阳八卦阵,还想锁住我!”濮阳子脸上狰狞,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铁链,要将阵法撕裂开区,却不料在抓住铁链的一瞬间,那些铁链像是有了生命力,一下子冲入他的体内,连同他的灵脉一起狠狠缠绕住。
  这个阵法容芳苓太熟悉了,当年她惨死在祝华清手里,就是被它所困锁住。阵法里的铁链会顺着灵脉延伸到体内,将体内的灵根本源灵树缠住,无论是多么强大的修仙者,都动弹不得。
  容芳苓当时觉得很奇怪,她是修仙界内数一数二的阵法大师,但祝华清所用的阵法她都未曾听闻,现如今此阵法再现眼前,她不免多看了几眼。
  就是这短短的几眼,很快便扭转了战局,濮阳子因为无法动用灵力,瞬间便被闪现在他眼前的祝华清举剑刺入了心脏。
  镀金婴童的肉身破灭,濮阳子露出了里面的元神,因为即将烟消云散,元神闪现出了原本的模样,濮阳子握着剑刃,鲜血滴落在衣袂上,他挣扎着伸出手,白发散落在身前:“华清……你便是……这样对待……为师……”
  祝华清一张冷清的脸没有任何变化,他执着剑,不顾濮阳子握着剑刃的手,一点一点更深的没入他的心脏:“师父,你犯下滔天大过,已罪无可恕,徒儿为保太初山声威,只能将你手刃。”
  “好……很好……太初山便是因为有你……”濮阳子一口血从嘴角溢出,流在衣襟上,“当年魔尊容芳苓……也是被你如此……残杀……”
  他的元神已经开始碎化,几乎要消失在空气中,濮阳子挣扎着最后一口气,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紧紧握着:“祝……华清……终有一日……”
  “终有一日……你会一无所有……”
  刹那间,元神烟消云散。
  空气中,只残留着阵法延伸出来的铁链,那些铁链很快收回了阵法中,几名太初山弟子长舒一口气,将阵法撤除。
  整个太初山的天空,呈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天空印记,这是大乘期修士陨落的迹象,代表着一个强者从天地间彻底消失不见。
  祝华清甩了一下剑上的血,从空中缓缓降落下来,他抬起双手,宽袖垂落在眼前,恭敬的朝着周围所有门派弟子一拜:“今日,掌门濮阳子杀人夺灵犯下滔天罪孽,已被太初山弟子诛杀。濮阳子即为太初山掌门,一应责任均由太初山承担,所有死在后山内的修士,太初山会逐一安葬,并安抚他们的家人,今后的所有补偿和损失,都由太初山负责!”
  他说的如此诚恳,令现在所有人都动容。
  不过容芳苓心里很清楚,无论祝华清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太初山出了这样大丑闻,怎么洗白都洗白不了了,以后太初山必然会一落千丈,门派内稍微好一些的弟子也会因为怕受牵连而选择离开。
  后山一役,终于过去了,太初山的弟子大选也因为掌门濮阳子的落幕,而选择暂停。前来观礼的门派弟子都将此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有些早早离开回去禀报各自师门,有些还留在太初山,似乎想打探太初山之后的动向。
  “太初山掌门濮阳子陨落,之后能登上掌门之位的人,会是哪位仙君?”
  “这还用问,自然是那位祝华清仙君了。”
  “祝华清仙君倒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诛杀魔尊,又手刃沦丧的掌门仙尊。”
  “不过太初山日后怕是……即便有祝华清仙君做掌门,也不过尔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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