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魔头,养儿子——金大容
时间:2019-09-09 07:44:24

  “须晁,你说是不是啊?”
  “闭嘴。”
  *
  傲符一直在等待两名猎杀者的消息,但他们自进入太初山后,就如同遁地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直到弟子大选第一天正式开始,傲符作为裁决人之一坐上了看台,也没有看见他们的踪影。
  倒是人群中,那个桀骜的女修,居然还活着,并且一副洋洋得意的姿态,站在人群中。
  他微微握紧了座把手,脸色不佳。
  弟子大选是太初山的大事,比赛场地会同时启动五个,由元婴期及以上仙君作为裁决人,裁决每一场比赛的胜负。许多来自六合八荒的门派弟子都坐在了看台两侧,欣赏比武台上的比武。
  容芳苓是第三场,位于的赛场比武台是最中央的那个,她与对手踏上比武台之后,等候比赛的开始。却不料就在她相邻的一个比武台上,负责安排比赛人员入场的真人却发现有一个人迟到了:“傲芸,请问傲芸弟子在吗?”
  看台上的傲符猛地抬起头,他视线扫过整个比赛场,竟真的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儿傲芸!
  她去什么地方了?这么重要的比赛,她不可能不出场!
  傲符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的神识快速扫过整个看台,并一直向外扩散,寻找着傲芸的身影。而这边比武的负责人在喊了几声之后,便判定傲芸失去了首场比赛的资格:“傲芸弟子因未到场,本场比赛判输。”
  容芳苓微微勾起嘴角,看向在看台上焦急万分的傲符。他在神识扫过整个太初山后,发现傲芸的身影似乎被落在了一口井中,且昏迷不醒。便立刻不顾比赛裁决,驾起乘器直接追了出去。
  边上的人面面相觑,但比赛还得继续。
  傲符御剑来到太初山后山,他迅速定位了井的位置,并乘法器落入井底,果然看见了自己昏迷不醒的女儿。
  他立刻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芸儿?芸儿?”
  摇晃了两下,傲芸依旧没有反应。所幸她只是昏迷,呼吸犹在,傲符深吸了一口气。正御剑准备飞出井底,忽然上方跌落下两具尸首,一下子掉落在了他的脚边。他目光一瞥,竟看到这两具尸首就是当日他聘请来的“猎杀者”!
  是那女修?!
  “对,是我。”忽然,井口处传来了声音,傲符猛地抬头,他看到容芳苓就站在井的上方,脸上露着笑容,“傲符仙君也不容易啊,煞费苦心派了这两个废柴来杀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区区一个炼气期,如何能杀得了两个金丹期?而且现在不是在比赛中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容芳苓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他,她只是驱动了法术,整个井底的砖块开始转动变化,一层一层叠加起来,似乎要将他们活埋在此。
  傲符哪里肯罢休,如今他手中还抱着傲芸,他绝不会让她出事!
  “银月佛焰塔!”他一声祭唤,一座巨大的塔形法器便凌空出现,塔声直接朝着井口撞击过去,只听得“轰隆”几声,那些原本在叠加合拢的砖块变得七零八落,全部散开到一旁。
  傲符直接跃出井底,并直接幻化那座宝塔,变幻成一柄长剑,朝着容芳苓方向刺了下来。
  那原本还张扬着笑容的容芳苓在这一刻忽然被刺中,鲜血遍布了他整个视野。
  就在这时,周围的景象忽然发生了变化,傲符听到耳边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像是错愕、像是惊呼、像是尖叫。
  他的视线终于缓缓清晰,他看到自己站在比武台上,手中的剑却是刺中了一个人,却不是容芳苓,而是自己的女儿傲芸。
  等等?怎么回事?刚才他明明在井底!
  傲芸也是难以置信,刚才比赛开始时,她还冲傲符打招呼,希望他可以给自己鼓励。可是傲符就像魔怔了一样一动不动,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她。她有些赌气,便顾自己先行比赛,怎料比赛到一半,突然傲符冲向了比武台。
  他更是祭出了本命法器“银月佛焰塔”,在比武台大闹了起来,她上前阻止,却不料被傲符变幻的剑一下子刺中。
  “父,父亲……”傲芸难以置信,她痛苦的捂住伤口,缓缓跌倒在地。
  周围的人都涌了上来,傲符握着剑,看着周围蜂拥的人群。
  “傲符仙君怎么了?他疯了吧?”
  “天啊,傲符仙君居然杀了自己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吧,太初山第一天比赛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周围的声音不断涌入他的耳畔,傲符浑身战栗,握剑的手几乎青筋暴跳,他猛地转过头看向一个人,那个人就站在人群之中,平静的好似一幅画,又好似一池激不起半丝风浪的湖水:“是你!是你!!!”
  他猛地抬手举剑,朝着容芳苓杀了过来。
  与容芳苓站得比较近的众人都被吓坏了,他们觉得傲符仙君定是走火入魔,开始残杀太初山的弟子,便纷纷让了开去。
  当剑刺下来时,容芳苓佯装驱动法力抵挡,但剑刃却击破了她的所有阻挡,直接没入了她的胸口。她一口鲜血溢出,然后扬大了声音朝四周喊:“救命……傲符仙君杀人了……傲符仙君杀人了!”
  她跌跌撞撞祭出乘器逃上空中,傲符哪里会让她逃走,立刻追逐而上。
  “快,快去救人。”
  “去禀报长老,傲符仙君疯了!”
  容芳苓引傲符来到了后山那口井附近,当傲符看到井的那一刻,便知道之前自己是因为中了幻术,所以才发狂误伤了女儿傲芸!现在女儿生死未卜,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罪魁祸首,她必须得死!
  傲符长剑一祭,直直冲向了容芳苓。但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剑身在抵达容芳苓眼前的瞬间,竟如同碰到了铜墙铁壁,剑尖瞬间被炸裂开来,碎成了无数块坠落到了地上。
  容芳苓脚尖一点,站在井口上:“原来分神期的傲符仙君,不过如此雕虫小技,不堪一击啊。”
  她故意嘲讽,令原本就因刺伤亲生女儿悲痛欲绝的傲符彻底发狂,周身的灵力开始快速旋转集中,转化成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流在空中驱动。
  这样强大的力量,若是冲击在容芳苓身上,别说区区她这副凡人躯体,便是整口井,整座后山,都将会惊天动地的震荡。但傲符此刻眼中看不到任何东西,他脑海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杀了眼前这个人!
  容芳苓等的就是这一击,她嘴角微微上扬,准备在傲符出手的时候瞬间闪避,让这股力量撞击开古井,看看这口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傲符动手的刹那,忽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如同一道光影,瞬间来到了二人之间,傲符手中的法术一瞬便被此人吸入掌心,变作了烟云消散在了空中。傲符同时也被重重一击,打倒在了地面。
  容芳苓眼神一下子眯起,她看到面前这个男人一头如雪白发,冰肌玉骨……是太初山掌门濮阳子!
 
 
第97章 后山事变
  此刻若停下来,一切便功亏一篑!
  容芳苓长袖一扬,修长的手臂上赫然祭出了一柄八神灵魔镰刀:“化余!”
  镰刀刹那间变幻形态,化作一团看不清的介质,环绕在容芳苓手臂附近,随着她手刀落下,那团介质便迅速撞击向井口。
  但是就在介质要触碰到井边缘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灵力从身后猛地席卷而来。容芳苓转头的刹那,那股力量已经直接越过了她,阻挡在了介质的面前。几乎就是与之前所发生的一样,镰刀变幻的形态化余被濮阳子挡了下来,在空中失了力量,坠落到地面,变回镰刀模样。
  说时迟那时快,容芳苓不顾一切滚落到他脚边,一把抓起了地面的镰刀,随后凌空一跃,将镰刀直接割向了濮阳子。
  濮阳子来不及阻挡,胸口中了一刀,但他在中刀的同时,一把掐住了容芳苓的喉咙,将她整个人从地面上拎了起来。
  强大的力量禁锢着容芳苓的脖颈,手中的镰刀也因此坠落到了地面。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喉咙口有一股鲜血就要溢出。体内的妖丹开始急速运转,她的眼瞳瞬间化为兽孔,并在这一刹那指甲变成修长尖锐,直接刺穿了濮阳子的手腕!
  濮阳子受伤松开了手,容芳苓咳嗽着后退了几步,捂着自己被掐红的脖子:“太初山掌门,不知道这井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需要您如此护着。”
  宽袖重重一拂,濮阳子负手看着面前这个虽然只拥有着稚嫩外表,但实战力和源源不断涌出来的灵力却完全不符合年龄的少女:“是谁命你来此,你是何人?”
  “掌门这话说的,我和太初山渊源颇深,关系匪浅。”容芳苓皮笑肉不笑,手掌已经凌空一动,重新抓起了地面的八神灵魔镰刀。确实渊源颇深,还关系匪浅,容芳苓第一次死就是被太初山害的:“今日前来,只是听闻掌门养了个有趣的东西,想亲眼瞧一瞧。”
  濮阳子眼神一暗,他知道面前这人已留不得。
  杀意一起,周围的风都似乎变得阴冷起来。容芳苓察觉到他身上一层又一层泛起的巨大灵力,知道濮阳子已经准备将她彻底击杀,握镰刀的手也缓缓收紧。
  她在引傲符来时,便算到有可能会遭濮阳子阻止,所以她备了一手,真正击碎这口井的,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须晁!
  在与须晁相遇的第二天,她便为这次准备加了一个砝码。
  只见整个后山的地面忽然蔓延起了一道道奇怪的咒文,这些咒文连接串联在一起,沿着井四周朝着四面八方延展,延展的每一处地方,都在吸纳着整个后山空间的灵气!
  濮阳子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他看到容芳苓已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水融入了地面之中,便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咒文迅速化为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聚集在了井的最上方!
  是阵法!
  濮阳子要反应时已来不及,只听见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整个后山地动山摇,无数碎石噼里啪啦飞溅出来,四周都是硝烟弥漫。
  这个阵法力量强大无人能躲,容芳苓甚至做好了同样身受重伤的打算,在爆炸来时在周围张开结界,希望能抵挡一二。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爆炸一落入到她身边,竟似烟云流水,柔软的拂过她张开的结界,竟没有伤到分毫。
  这阵法是容芳苓临时传授给须晁的,难道须晁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修改完善?
  她不解的朝前方看去,却见滚滚浓烟之下,濮阳子浑身浴血的站立着,他的白发拖在地上,地面全是血光。那些血不是他的,而是在被炸开的井底下,千千万万个修仙者尸骨所留下的血。因为井被炸开,空气中一瞬间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让周围赶来的各个门派修仙者全部吃了一惊!
  “后山发生了什么事?”
  “好腥臭的气息!”
  “是血,那里有血,好多的血!”
  滚滚浓烟之下,是漫天遍地的血,那些修仙者全部被震慑住,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容芳苓率先站了出来,她跳到一块被炸开的巨石上,对着周围所有人高声喊道:“你们看,这井底下全部都是修仙者的尸骨!这些尸骨有数十年、百年、千年,甚至万年以上了!太初山在这里杀了那么多修仙者,掌门,您到底在这里做什么了?”
  她是一个少女模样,一副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的样子,瞬间便鼓动了周围所有人。
  林元魁立在人群中,他没有去听容芳苓在说什么,而是透过神识扫过了被炸开的井口底下还在源源不断涌出鲜血的地方……这下面,似乎还有一块更巨大,更广阔的空间,并且这空间下方,还有更多的尸骨。
  他立刻抬起手,一掌击打在了地面。
  强大的灵力一瞬间贯穿整座后山,所有人的脚下都开始震动起来,地面开始龟裂破碎,众人察觉不对,几乎全部启动乘器飞到了半空。
  他们所在的地面,也在这一刻全部坍塌跌落,露出了深埋在后山里的鲜血和尸骨,血腥味在这一刻带着强大的怨气充满了整个天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因为他们看到脚下的地面深处,整座后山之中竟一层又一层源源不断叠加着血肉骸骨,那些骸骨有些化成了一半,有些已经看不到全骨,还有一些活着的修士,一半脸都被血水化没,另一半挣扎着,哀嚎着,就犹如一片地狱,凄惨可狰狞。
  濮阳子见事情败露,竟扬起了一股杀意,他宽袖随着风在空中发出噼里啪啦的阵阵声响,扬起的手直接张开了一张巨大结界,笼罩在了整个后山周围。
  有修仙者想要逃出去,却发现身子穿越结界时,便被瞬间束缚住,根本无法逃脱。
  其他众人察觉到濮阳子异变,他准备杀死这里所有修士!
  修为尚弱的弟子纷纷逃窜,但不是被粘在了结界上,就是围成一团,躲在角落。而修为高一些的修士则纷纷祭出了法器,将濮阳子包围起来:“诸位真人仙君,太初山掌门濮阳子已堕入魔道,今日我们若不反抗,便会死在这里!”
  “对!我们合力封住他!”
  “这些埋藏在太初山后山下的骸骨,不知道被迫害了多少,我们一起替天行道,杀死太初山掌门!”
  整个后山已经乱成了一片,濮阳子祭出法器,瞬间便没入人群,几乎是以碾压式的力量将那些聚集在后山的各大门派修仙者杀害。
  便在此时,有一人直接越过众人之间,一瞬间来到了濮阳子面前,他抬起手一把抓住了濮阳子的手腕,强大的灵力与濮阳子对冲,阻止了他继续要残杀的下一个人:“师父。”
  来人,便是太初山仙君祝华清。
  濮阳子眼神冷漠的扫过他:“华清,今日你与我一起合力杀了这里所有人,掌门之位我便交给你。”
  祝华清目光扫了周围一圈,在看见林元魁时,眼神忽然暗了暗。他伸出另一只手,悬浮在濮阳子的发后:“师父,今时不同往日,来太初山的都是各大门派的弟子和仙尊,你已经瞒不住了。”
  他说的声音很轻,低得除了他们二人外,旁人根本无法听见。
  同时在这一刻,祝华清悬在濮阳子发后的手已祭出了一柄长剑,直接朝着濮阳子后背刺了下来。
  剑刃对穿他的胸口,强烈的疼痛感让他一掌把祝华清拍开,几乎是跌倒般的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看着鲜血不断从剑刃滴落下来:“你竟敢杀我……你竟敢……”
  祝华清依旧是淡若风云的样子,仿若他无时无刻都站立在光明的这一面,永远都在替天行道:“师父,你屠杀了那么多修士,为自己炼镀金婴童,此事一早便被太初山执法堂调查,只因您是掌门,我们尚且不能轻举妄动,却不知道您竟在后山埋下了那么多尸骨,造了如此多的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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