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她弯起唇,牵住身旁男人的大手。“爸爸妈妈,这是津北,你们知道他对吗他也来看你们了,她对阿湄特别特别的好,阿湄很喜欢他,你们一定也喜欢他的吧。”
“舒姨,姨夫,我来看你们了。”傅津北长腿曲下,在女孩儿的身旁蹲下,注视着照片上笑容温柔的人,开口说到。
“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们,阿湄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请您放心将她交给我,这一生我都会倾尽所有对阿湄好,也连您的那一份都补足给她”
微风吹拂着女孩儿的裙摆,陵园里一片宁静,几只白色鸟儿从空中掠过,留下空鸣啼叫声,照片上男女笑容依旧,温柔而和善。
舒湄两眼弯弯,歪着脑袋看向他。
“津北,爸爸妈妈他们说,很喜欢你呢。”
“那阿湄帮我问问他们,我可以做他们的女婿吗”
她乖巧地点点头,凑到墓碑旁拢着手窃窃私语。
“爸爸妈妈,你们面前的这个人特别的好,不要拒绝他的请求哦,津北难过的话,阿湄也会难过的。”
舒湄松开手,退了回来,故作为难地弯了弯唇角。“怎么办”
“他们不同意吗”
“唔”尾音托的长长的,看着男人眼底的急切蓦地破了功,噗嗤一声咧开嘴巴。
“爸爸妈妈说了,这个小伙子不错,可以做个女婿。”
傅津北唇角轻扬,搂住了她细软的腰肢,侧身望向面前的石碑,滚动着喉咙,开口叫到。
“爸,妈。”
第36章
好久未回来,舒湄积攒了一肚子话, 倒豆子地讲给爸爸妈妈听, 她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过得很好, 那样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的爸爸妈妈就不用担心她了,可以好好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了。
夕阳把云烧起了火,染红了半边天, 金色的余光投在碑前的两道身影上, 玉竹陵园晚上6点闭园,偌大的陵园里来看望亲友的人都已陆陆续续离开, 舒湄依依不舍地朝着面前的墓碑挥了挥手。
“爸爸妈妈,阿湄要走了, 下次一定早点来看你们。”顿了顿她补充道。“千万不要忘了刚刚答应的事情,要经常到阿湄的梦里来看看我,我等你们, 一定要来哦。”
说完告别的话又不舍地望着照片上的爸妈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 由着津北牵着自己朝出口走去。
身后渐远的墓碑上, 照片中的两人眉眼带笑地注视着前方, 仿佛正望着那离开的两道一高一低的背影, 空气中萦绕着百合花的清香。
长长的石阶向下蜿蜒, 舒湄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往下走去,男人低沉中带着宠溺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乖, 好好走路, 小心把脚扭到。”
她摇摇头, 冲着男人俏皮地说到。“才不会”
“啊”话音未落,伴随而来的是一声短暂而急促的低呼,女孩儿整个人已经俯子,疼的皱起了眉头。
傅津北还握着她的一只手,忙扶住阿湄的身子,急急问到。“脚扭了”
“嗯。”
他立刻屈膝蹲下,拿开她捂在脚背的手,仔细查看了一番。
舒湄今天穿着一双敞口的单鞋,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那原本莹白的脚背正微微肿起,泛着微红。
只是轻轻用指腹触碰了下,女孩儿疼的抽气,小腿颤了颤。
他抬起头,对上那双乌亮的眸子。
舒湄抿了抿唇,背着手脑袋低垂地站在他面前,如同做坏事的孩子,在等待家长的批评与责备,她弱弱地开口。
“阿湄错了”
回应自己的却是一声充满无奈的叹息,紧跟着身体一轻,整个人已经被拦腰抱起,她还在发愣,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搂住我。”
她忙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从上面下来,走到停车的位置大约五分钟,傅津北打开车门将女孩儿放到副驾驶座位上,再去查看她的脚时,那脚背已经很明显地高高耸起。
他定定地望着她的脚,沉默了几秒,眼里满满的心疼。喉结滚动了两下随后抬起眼,眉目微沉地看着她,低声问到。
“疼吗”
舒湄点点头,可怜巴巴地回答。“疼的。
“以后还调皮吗”
额头被人轻轻弹了一下,她摸了摸那处,像只被去了爪的调皮猫咪,神情恹恹。
“不了”
傅津北叹了叹气,弯腰给她系好安全带,这才起身关上车门大步绕向另一侧。
扭到的右脚微微一动,就疼的她只抽气,可是又怕津北教训自己,舒湄紧紧地抿着下巴,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目光微侧,看到女孩儿隐忍的可怜模样,傅津北只剩下心疼,哪里还会再去责备她,探出手轻轻地握住她的,他将声音放的温柔。
“乖,再忍忍,我们去医院。”
她乖巧地点点头,低声应到。“嗯嗯。”
最近的一处医院距离陵园大约5公里,傅津北加快车速,飞快地赶往那里。
到医院后脚上的红肿又严重了些,索性经过检查后没有骨折,诊断是急性软组织损伤。
在医院冰敷了会儿,医生开了消炎和活血化瘀的药,叮嘱接下来几天都要少走路,多休息,晚上泡泡热水脚。
傅津北这才松了口气,俯身抱着女孩儿在一众护士的偷望下离开了医院。
等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久未有人居住的房子终于在阔别几个月时日后亮起了温馨的灯。
将女孩儿放在沙发上,傅津北起身去浴室接了热水回来,随后蹲在她的身前,替女孩儿轻轻脱掉鞋子,把那双秀气的小脚放入热水中。
“可能有点疼,阿湄,忍忍。”
男人话音刚落,突然接触到热水的伤处收到刺激,密密麻麻的疼痛感朝她涌来,舒湄瑟缩了下脚。
“疼。”
“乖,一会儿就好了。”
她抿起嘴巴,在听到他安抚的话语过后试探地伸了进去,温热的液体源源不断地包裹住脚,她忍着痛意将脚一点点放入,直至完全。
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地覆在她的脚上,舒湄抬起眼望向单膝蹲在自己面前的津北。
明黄的琉璃灯投在他的身上,在男人的身前拢下一片阴影,白色的衬衫勾勒出一道有型的身形,男人胸口的衣料已经被汗水浸湿,汗水从他微俯的两鬓滑下,消失在领口中,而他却恍若未知,专注地看着她的脚。
舒湄伸出手指,替他擦去脸侧的热汗,男人的动作一顿,随后抬眸朝自己望来,那双幽深的眼睛里容纳了头顶的灯光以及她清晰的轮廓。
无声地对视了几秒,她嗡动着唇,歉意地开口。
“津北,对不起,阿湄又给你惹麻烦了。”
如果乖乖听津北的话,她就不会扭到脚,津北也不会那么辛苦地抱着自己跑来跑去。
“好点了吗”
她怔愣了一下,点点头。
男人没有再开口,等到热水的温度降下,他将她的脚轻轻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毛巾吸走水珠,随后取过身后桌几上的那瓶活血化瘀的外敷药液,倒了些在手中,浓郁的药味瞬间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他开口说到。“再忍忍,好吗”
“嗯嗯。”
那只沾了棕色药水的手下一秒落在了她高高耸起的脚背上来来回回地按揉着。
舒湄紧紧地用手指扣在沙发的边缘上,咬紧了牙关,脚背像着火了一样,温度滚烫的惊人。
反反复复地揉了一会儿,手上的药液被吸收,傅津北这才停下了动作,回到浴室清洗过手后才折回客厅在女孩儿身旁坐下,将她的身体搂进自己怀里,抹去她额间的一层薄汗。
舒湄恹恹地靠在他的胸膛前,瞥了眼搭在沙发扶手上的伤脚,动了动脚趾头又犯抽了几口冷气。
身后的男人迟迟不说话,她有些发怵,迟疑地问到。“津北。”
“嗯”
“你生气了吗”
傅津北扶起她的身子,轻轻用手摩挲着那纤细的颈,注视着她乌亮的眼眸认真说到。
“不是生气。”
“那为什么你都不说话。”在一起久了,她就发现,津北不开心的时候脸色沉沉,也不爱说话。
“我没有生气,阿湄,我记得自己的承诺,以后都不会对你生气,我只是心疼”傅津北望着女孩儿肿起的脚背,微皱起眉宇。
“我见不得你受伤,即使是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都像是在我的心口重重划下了一刀。”
他执起她的手,缓缓扣在自己的心房。
“你疼一点,我这里都要痛上百倍。懂吗,阿湄”
舒湄的心颤了颤,男人的话如同一样温暖的泉水,从某处注入,一点点地蔓延上来,将她整个心都裹进了温暖中。
“我无法确保每时每刻都能照顾、保护好你。”他说。“所以,以后乖乖的,不要让自己受伤好吗嗯”
那双眸子里藏着她忘不尽的似水柔情,舒湄点点头,主动伸手搂住男人结实的腰身,愧意地开口。
“津北,我会好好听话的,不乱调皮了,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麻烦。”他的话从头顶落下,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你从来不是我的麻烦,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像我在爸妈墓前做出的承诺一样,我答应了他们会倾尽所有对你好,把他们唯一的女儿照顾好,可是转眼,你就在我面前落了伤。”
傅津北低吻着她的额头,呢喃低语。“承诺不是说说而已,一路上我都在思考,思考着怎么才能好好地呵护我的阿湄,看见你脚上的伤,我的心就针扎般的疼。如果可以,我希望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
舒湄咬着唇想了想,蓦地从他怀里远处,左右张望了一下,看见另一边沙发上的津北的外套,伸手指了指。
“津北,要那个。”
顺着女孩儿手指的方向,傅津北取过外套递了过去,然后就见她将外套罩在了自己的腿上,遮挡住了红肿的脚背,随后弯起眼睛看向自己。
“阿湄把它遮起来,津北看不到,就不会心疼了。”
殊不知因为她的话,多么地震撼了他的灵魂,爱意滚烫翻涌,傅津北滚动着喉咙,只觉得咽喉酸涩肿胀,半晌才将她重新抱入怀中,哑声说到。
“小傻子。”
这是津北第一次说自己小傻子,舒湄蓦地捕捉到这个字眼,伸手拧了拧男人胸膛结实的肌肉。
“阿湄不是小傻子,津北不许说。”
低低的笑声传来。“好,我收回。”
她抠着他身上的纽扣,瞥了眼被黑色外套罩住的脚,转了转眼睛问到。
“津北,我觉得是爸爸妈妈想让阿湄多陪陪他们”
“那以后我们多回来看看他们。”最好,带上他们期望的孙女。
傅津北在心里默默补充。
孩子哎
怀里女孩儿点点头,乖巧回到。
“好。”
第37章
第二天,两人便告别c市, 动身回云城。
舒湄的怀里抱着个小型的储物箱, 是她早上无意间从房间柜子最下面发现的, 可她之前同舅舅每次回来都没有发现过。
一本相册,和一些小物件。
她原本还打算将画室里的那副画也一并带上,可是津北不知道为什么不让, 他好像很不喜欢看到它。
不过既然津北不喜欢, 那就让它继续待在家里吧。
舒湄打开盖子,从储物盒里翻出了一只包装过的小盒子。
拆开外面的包装是一只深色的锦盒, 里面放置着一只纯黑色的手环,她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套了上去, 造型挺好看的,只是
手一垂,那只手环就从腕子上掉落下来。
在自己的衣柜里应该是她的东西, 可舒湄想不通的是这只手环的尺寸明显不适合她,看起来唔, 更像是男生的, 而且外面还有包装, 似乎是件礼物。
手环上还有两个小按钮, 她按了按并没有反应, 大概是放的时间太久了的原因,没了电吧。
黑色的手环衬托的手腕更加白皙纤细, 她伸出手晃了晃。
“津北, 你看。”
正专注开车的男人微微侧目, 落在女孩儿扬起的手腕上,一眼注意到了腕上戴的东西。
“那是什么”
“手表,曼曼手上也戴着呢,不过她是白色的,比这个要细一些,也小一点。”
过大的尺寸和女孩儿的手腕明显不符,傅津北不由地多看了两眼。“这是哪儿来的”
“在阿湄房间里的柜子下边,津北,我以前都没发现那里面还有一只箱子呢。”
箱子他的目光随之落在她放在膝盖上的那只储物盒。
刚刚见阿湄带着它下来,他也没有多想。
“哦,阿湄的百宝箱”
舒湄想了想点点。“可能是哦。”
“都藏了些什么东西。”
她低头望向盒子里,挨个拿出来给他看了看。
“有相册,有钢笔”
傅津北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不时地朝她的手上望去,在看到女孩儿手中握着的那只钢笔时顿了顿,微拧起眉,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地抓不住。
阿湄手里的钢笔上面的银白条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她放下钢笔又继续取出其他的。“书、小汽车咦”
舒湄的动作一顿,用指尖捻出一颗圆圆的物体,放在眼前看了看,阳光落入车内,照在指间的那颗半面通透的东西上,折射出斑驳的光芒,她自言自语着。
“这是什么呢”
听到她的话,男人侧目望去,见到她手里的东西,只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