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余光里瞥见倚在门框上的那抹身影,宁筝一愣。“三弟。”
傅津北微微颔首,站直身体推开门朝她们走来。
听到动静的舒湄扭头望见熟悉的脸孔,眼底浮现出笑意,兴奋地说道。“津北哥哥快来看,小月亮她好可爱的!”
男人径直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体笼罩在娇小的舒湄,微俯下身望向她怀里的小侄女。
小月亮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两人,不哭也不闹,乖巧的可人,粉嫩的小嘴轻轻嚅动,吐出一个奶泡泡。
舒湄偏过头小声说到。“很可爱对吧?”
“嗯,阿湄也很好。”
站在她身后的傅津北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宝宝的脸颊,小月亮又咧开了嘴无声地在笑。
站在一旁的宁筝眼底划过一丝讶然。
男人的这个动作极为自然地将舒湄罩进自己怀里,俯下的脸颊距离女孩儿仅仅分毫,只稍微一扭头便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归为零,望向女孩儿的眼眸里不加掩饰的温柔,而女孩儿同样也对他显得格外的亲昵。
宁筝头一次见到向来清冷的小叔子对一个女生流露出这样的情絮。
“哦,对了。”男人抬起眼眸,似是才想起这间屋里还有第四人的存在,手心自然地握在舒湄肩头,望向一旁的宁筝淡淡开口。
“二嫂刚说……要给阿湄介绍什么,我没听太清?”
第5章
宁筝回过神,脸上划过一丝窘迫,没想到他刚听到了她和小湄的对话。
虽说自己是好心实意,但现在这么看来,怎么都像是在挖小叔子的墙角。
“二嫂说要帮我介绍男朋友呢。”舒湄逗着怀里的小月亮,偏头看向一旁的男人开口说到。
“津北哥哥,你缺不缺呀,我让二嫂也帮你介绍一个好不好?”
那样的话,她有小宝宝,津北哥哥也有,合在一起就有两个啦。
空气刹那凝结,偌大的婴儿房生出一股逼仄。
宁筝觉得小叔子面无表情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怕了,明明和她老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想想老公的温柔,再感受一下来自对面目光的凌迟,她真的只是无心的……
男人维持着半俯的姿势,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在臂弯处露出半截肌肉健硕的胳膊,眉目微敛静静地注视着怀中的女孩儿。
“咳咳,小湄……二嫂呢,刚刚是和你说着玩儿的,你现在还小,不用着急找男朋友的。”
舒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失落,随后急忙追问。“那、那什么时候才可以?”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小宝宝,可小月亮是二嫂的。
“呃……这个……”宁筝瞥了一眼男人的神色,心里叹了叹气。
小湄呀,什么时候可以不是我说了算,得问你身边这位。
正在她纠结如何回答时,宴会即将开始,门外傅沛东让佣人来叫她抱着孩子下楼,尴尬的氛围被打破,宁筝顿时松了口气。
舒湄依依不舍地把小月亮递还回去。
“那我先下去了。”
舒湄舍不得小月亮,屁颠屁颠跟着宁筝身旁一同往外走,没两步便被人握住了胳膊。
“津北哥哥?”
走在前面的宁筝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眼底起了笑意,出门的时候顺带好心地帮他们带上了门。
一扇门隔绝了外面隐约从楼下传来的声音,男人的手依旧握在她的手腕处,深沉的眼眸牢牢地锁在她身上,舒湄收回视线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提醒到。
“小月亮都走啦。”
“津北哥哥,你干嘛在发呆?”她还要去看小月亮呢。
手上微微借力,女孩儿的身子卷入他怀中,傅津北伸手揽住那细软的腰肢,指尖隔着一层衣料细细摩挲。
头顶的柔光灯流淌在她皎洁的脸上,钻进眼里化成了两颗璀璨的星光,熠熠生辉。
他这不漫长也不短暂的27年人生,没有对什么执着过,唯独“舒湄”二字早已被镌刻在了骨血里。
哥哥?
不,他从来就没打算过只是当她的哥哥,从一开始他傅津北想要的都是她这个人而已。
完完整整,由心到人。
“乖,阿湄,叫我津北。”
男人的嗓音低沉,像大提琴拉出的悦耳音节,款款滑入耳中,充满了蛊惑。
舒湄仰着脑袋,困惑地望着他。
总觉得眼前的津北哥哥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津北。”
甜糯的嗓音轻轻地唤出这两个字,傅津北眼里的神色渐深,那只在女孩儿腰上徘徊的手缓慢地沿着她脊椎骨向上游走,经由优美的天鹅颈停留在耳侧,指间是女孩儿极尽细腻的耳垂,他喑哑着声音。
“再叫一声。”
舒湄不假思索。“津北。”
“以后就这样叫我的名字,嗯?”
津北、津北哥哥……
舒湄揪着小眉头,她觉得明明津北哥哥听起来更亲切呀。
“阿湄很想要男朋友?”
她点点头,仰起的目光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那你知道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吗?”男人徐徐问到。
“二嫂说男朋友就是会多个喜欢阿湄的人。”不过她心动的是如果有男朋友的话,就会有一个像小月亮一样可爱的宝宝陪自己玩啦。
男人缓缓俯下身,悉心地吻过她的眉眼、鼻梁、唇瓣,将那片娇软的耳垂含进口中,抵在齿间暧昧辗转地吮吸摩擦。
耳垂上传来湿润酥麻的触感,像是一道电流在身体里流窜,这感觉太奇怪了,舒湄看不到他的脸,不安地伸手攥着他的袖子。
“津北哥哥……”津北哥哥难道又饿了吗?可是饿了也不能咬她的耳朵呀。
“乖,叫津北。”
“津北。”
怀里的腰肢渐软,化作一团水融化他的臂弯中,傅津北点到即止,松开唇绕到女孩儿的额前,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暗潮汹涌的欲.念。
“如果另一个男人对阿湄做这些事呢,阿湄愿不愿意?”
津北哥哥说过这种事是只能和他一起做,在舒湄的潜意识里,便只接受了傅津北一人。
她摇摇头。
傅津北呼吸粗重,诱问。“为什么?”
“不喜欢。”
他满意地扬起唇角,步步紧逼。“可这些都是男朋友会对阿湄做的事情。”
啊……原来男朋友还要做这些……
舒湄纠结地搅着手指。“那、那我就、我就不要男朋友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男人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不论是感情,还是舒湄,傅津北一贯地有耐心,他对她充满了极度的渴望,却又隐忍自律。
在等待她完完全全,由人到心属于自己之前,他不介意亲自动手,掐掉那些充满着不确切因素的苗头。
手指缠绕着女孩儿肩头一缕微卷的长发,脑海里浮现出她刚刚抱着小月亮时眼中溢出的喜爱,傅津北放轻了声音。
“阿湄很喜欢小月亮?”
“嗯嗯。”舒湄兴奋地开口,两只眼睛里都是小星星。“特别特别喜欢,小月亮好可爱的。”
“以后我们的孩子会更可爱。”
“我们的孩子?”
“嗯。”他点头,目光灼热。“我们的。”
舒湄一脸困惑地望向他。“那津北,他在哪儿呀?我为什么没有看到他,他是在和我们躲猫猫吗?”
“很快会有的。”
他低声呢喃,细细用指尖摩挲着怀中女孩儿柔美的眉眼,开始在心底憧憬着将来他们孩子的模样。
在婴儿房里又待了一会儿,傅津北牵着舒湄下了楼,女孩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旁桌上摆放的蛋糕所吸引,拽了拽他的袖口。
“津北津北,我们去吃那个好不好?”
“好。”
舒湄捧着一只餐碟,用叉子挖下一块儿放入嘴中,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扩散开来,她满足地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咪。
“好好吃的。”
“真的?”
她随后剜下一块儿更大的举起手放到他的唇边。“不信你尝尝。”
傅津北微俯下身将那块蛋糕含.进嘴里,他并不爱甜腻的食物,但只要是阿湄递来的,他都会接受。
“好吃吗?”对上女孩儿期待的目光,他吞下蛋糕轻声应到。“嗯。”
舒湄弯起唇。“对吧对吧,阿湄没有骗你,真的很甜的。”
女孩儿粉嫩的唇边沾染了一抹奶油,他伸手轻轻揩去,正准备开口,佣人走了过来。
“少爷,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傅津北看了眼不远处的母亲,垂眸对身旁吃的正开心的女孩儿说到。
“我过去一趟,阿湄乖乖在这里待一会儿好吗?”
舒湄抿着蛋糕点点头。“好。”
他收回视线转身朝母亲走去。
“你看,刚说到津北,他就来了。”
站在妈妈身旁的曲颖听到傅伯母的话,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便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形缓缓朝他们走来,握着提包的手指微紧,目光闪烁。
身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身形挺括,五官硬朗,浓密的短发被梳理地一丝不苟,深邃的眉眼下一双眸子沉着而幽深,抵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曲颖怔怔地注视着朝他们走来的男人,自从全家移民到加拿大差不多七年,那个少女时期她曾悄悄爱恋的津北哥也一并被埋藏在心里最深的角落。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却总会在对方身上寻找他的影子,而在见到他的这一刻,那颗悸动的心跳动的竟比以往更加澎湃。
看见女孩儿失神的模样,宋爱瑜抿起唇和好友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妈。”
男人的声音醇厚低沉,目光落在母亲身旁的人微顿。“曲阿姨。”
“诶,爱瑜呀,津北如今可真是一表人才了啊。”
宋爱瑜笑着拉过女孩儿的手。“小颖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津北,还记得小颖吗?那时候你们兄弟三个中她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听到伯母的话,曲颖的脸蛋浮上一抹红晕,男人的视线投向自己,随后颔首。“记得。”
清冷的两个字砸在心头,荡起阵阵涟漪,她抿起唇角,露出一抹清甜的笑容。
“津北哥。”
另一侧吃着蛋糕的舒湄看见一团白色的影子从侧门口慢悠悠地晃过,目光一亮。
“点点!”
听到动静的猫咪停顿了一下,飞快地窜过,舒湄忙追了过去。
外面天色已暗,傅家花园的灯光亮起。
舒湄追着猫咪跑到一处花丛前,它却钻进了里面怎么也不肯出来。
每次来傅家,她最喜欢找点点玩,可不知道为什么它总是很害怕她。
光线暗淡的花丛中,白色的猫咪缩在角落里,一双圆溜溜的瞳孔散发着亮光,警惕高傲地注视着蹲在外面的女孩儿。
“点点,阿湄很喜欢你的,出来好不好?”
“点点?”
叫了半天,它仍一动不动地缩在那里,舒湄垂头丧气地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正在思考着该怎么才能让点点乖乖出来时,一道清亮的声音蓦地从身后响起。
“舒湄?”
第6章
她好奇地回过头,身后走廊的花柱旁立着一抹欣长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身形瘦挑,却是一张她不曾见过的清隽面孔。
舒湄困惑地看了那人一眼,他好像认识她?
见女孩儿只盯着自己看不说话,男生迈开腿从走廊下走出,站在她一米之遥的地方,目光停留在女孩儿微仰的那张白皙的脸颊上,滚动着喉咙开口说到。
“好久不见呀。”
夜色浓稠,星光散乱。
悠扬的琴声弥漫在徐徐晚风中,灯火通明的宴客厅传来宾客的言笑声,与花园这一隅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良久过后,望着她一脸困惑的神情,男生唇角扯起一抹尴尬的笑容,眼底浮现出失落,暗淡自语。
“不记得了么……”
“我们之前认识的吗?”女孩儿清脆的声音传来,他注视着那双在灯光映照下明亮的眸子,微微颔首。
“嗯。”
“那对不起哦。”舒湄歉意地挠了挠头发。“阿湄之前生了病,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生病?
他急忙蹲下身询问。“你、你怎么了?”
“舅舅说是阿湄太调皮,摔了一跤把脑袋给磕着了。”有的时候脑袋好痛好痛,可是怕舅舅担心,她都不说的。
失忆了?
原来她不记得的不仅仅是他……
“我叫楚易,清楚的楚,容易的易。”
“我们以前是大学同学,也是……朋友。”
“楚易……”舒湄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弯起眼睛。“我记住了,这次不会忘记的。”
女孩儿的笑容让他恍了心神,楚易按捺着激动的心绪问到。“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阿湄过得很好。”
对上那双干净清澈的双眼,楚易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时间又没有察觉出。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