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酥——月上仓央
时间:2019-09-09 07:45:38

  “小团子?这个名字好听。”
  揉了揉小猫的脑袋,舒湄举着它在自己面前,满心欢喜地说。“那以后你就叫小团子了哦。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猫咪“喵”了一声。
  “那我当你喜欢了!”她扭头兴奋地对身边的楚易说到。“真的很谢谢你,楚易。”
  他弯起唇笑望着她。
  “等舅舅、曼曼回来看到小团子一定很开心的,对了,还有津北!我要告诉他我有自己的猫猫了。”
  女孩儿自顾自说着话,没有注意到一旁男生藏着款款情絮的目光。
  晚上回家的曼曼听到楚易今天来过,还被她妈留下吃午饭,大吃一惊。
  她原本还以为那晚过后,知道她姐傻了的楚易以后都不会出现了,没想到他不但没死心,还跑来她家用一只猫就让某人开心了一天,吃饭都不忘记猫。
  也不知道这人用了什么伎俩,连她向来眼光挑剔的母亲大人言语中都对他青睐有加。
  陈云桦的意思很明白。
  她钟意这孩子,也支持他追求小湄。
  舒常青很惆怅,他认为舒湄还小,也只有在自己眼底才能放心,唯一的妹妹没了,他对这个外甥女打心眼底的疼。
  就算小湄成了现在这样,他也依旧觉得没有哪个家伙配的上他家闺女。但老婆都认为可以,他犹豫了,睁只眼闭只眼也算默许了。
  从那以后楚易就时不时地来舒家找舒湄,偶尔带她出去玩。
  陈云桦站在落地窗看向两道走到舒家大门外的身影,满意地点点头。
  “曼曼,你看你姐是不是也喜欢楚易?”
  躺在沙发上挫指甲的舒曼懒洋洋说到。“那倒未必。”
  “我昨晚都问了小湄,她说喜欢。”
  “只要是她认识的男性,你随便问个,她肯定都说喜欢。”
  “……”
  她姐现在看谁都是好人,冲她笑的都是。
  这些天下来,舒曼不赞同也不反对态度,一方面这楚易的确对她姐挺好的,另一方面,她还有个邪恶的小心思。
  特想知道消息传到三哥的耳中时,他会是什么反应。
  哼,狐狸。
  出了舒家,楚易开车带舒湄去了云市最大的游乐园。
  男女出众的外貌引来不少人侧目,舒湄站在售票亭外等楚易,一双清澈的眼眸四处张望,眼神里充满了渴慕好奇。
  她喜欢游乐园,但舅舅舅妈忙,津北也忙,曼曼要上学,没有人带她来。
  楚易带她来,她很开心,也很感激他。
  发现好多人在看自己,舒湄揪着裙角有些局促。想到以前和曼曼一起出去时,那些人在她们走后偷偷说她是“傻子”。
  买完票楚易看到女孩儿微白的脸色,忙走过去。“怎么了?”
  她摇摇头,却仍有些闷闷不乐。
  索性进了里面后,愉悦的心情冲走了那些不好的回忆,舒湄的脸上重新挂起了无忧无虑的笑容。
  来游乐园的不少都是年轻的情侣,手牵着手亲昵甜蜜,从海盗船上下来的舒湄显得特别开心,楚易垂眸看向女孩儿放在身侧的手,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就能凑到一起。
  他悄悄吞咽了喉咙,摩挲着指尖,试探地伸出手,在快要握上的刹那,那只莹白的小手蓦地抬起,耳边传来女孩儿清甜的声音。
  “楚易,我们去吃那个好不好?”
  故作平静地收回手,楚易顺着女孩儿的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在卖棉花糖的小贩,周遭围了不少人。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
  正要离开时袖口被扯了扯,他回过头对上女孩儿纯净的双眸。
  “唔,可以多买四个吗?”她小声说到。“我想带回去给舅舅、舅妈、曼曼还有津北……”
  这些天他从她嘴里听过最多的名字就是这四个,前三者他理解那是她的亲人。
  可她口中的“津北”……
  楚易想起那天他问她的问题。
  “小湄,你说的津北是谁?”
  “津北就是津北呀,以前是津北哥哥,现在是津北。”
  “他姓什么?”
  “姓傅,叫傅津北哦。”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楚易的身体一僵,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他一直以为只是同音而已。
  傅家有三个兄弟,他只在女孩儿的口中频繁地听到这个名字,怀着无比小心翼翼的心思,他开口问到。
  “你喜欢傅津北吗?”
  女孩儿不假思索地点点头。“阿湄喜欢津北,特别特别喜欢呢!”
  “那……我呢?”
  “楚易很好,喜欢。”
  他蓦地松了一口气,抱着侥幸的想法。也许……也许只是普普通通的喜欢,是她表达欢喜的方式。
  停顿了几秒,楚易回过神点点头。
  “好。”
  舒湄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待,低着脑袋盯着脚下被阳光照射出来的一团阴影。
  游乐园真好玩,今天让舅舅他们一起,可舅舅舅妈说他们年纪大不适合玩,曼曼说幼稚不喜欢,那……那就让津北来,他会喜欢的吧?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惊恐的尖叫声,她抬起头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身体就被搂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一声剧烈的闷响在头顶响起。
  过了一会儿搂在身上的力道松开,舒湄仰起脑袋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她惊喜地开口问到。
  “津北!”
  “你来找阿湄的吗?”
  “没事吧?”男人的眼眸紧张地扫过她全身,蓦地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舒湄这才注意到津北哥哥的脸色特别的白,正要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一股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颈后滑落,染红了领口洁白的衬衫。
  她眨了眨眼,大脑一片空白。
  “血……津北……”
  那双漆黑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她,男人想要弯起唇角,下一秒却徒然倒在她身上。
 
 
第8章 
  手术室外,女孩儿蹲在门口紧抱着膝盖,脸蛋、双手以及白色的裙身上都沾满了凌乱斑驳的血迹,充盈着泪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头顶那盏已经亮了很久的红灯,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过道中,那抹蜷缩的身影孤单又无助。
  办完住院手续回来的楚易脚步微顿,眼神里划过一丝心疼,缓慢地朝她走去。
  他蹲下身,伸出手些许犹豫,轻轻地拍在女孩儿瘦弱的脊背。“他会没事的,别担心。”
  受了惊吓的舒湄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睁眼闭眼都是津北哥哥满头鲜血的模样。
  他无力地倒在她身上,粘稠的血液沿着他的后脑勺流进脖子里,沾满了她的双手,染红了自己的裙子,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流那么多那么多的血。无论她怎么叫,津北哥哥都没有睁开眼再看自己一眼……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舒湄听到耳边的声音,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楚易。
  “楚易,他会不会死,津北会不会死?”
  “不会的,他会没事的。”
  “可、可那么多血……他流了那么多的血……”
  “医生已经在里面救他了,会没事的,小湄,放心。”
  她点点头,咬着唇继续看向手术室,心里告诉自己津北哥哥一定会没事的,可恐慌充斥着大脑神经,眼泪不停掉落,模糊了视线,也刺痛了楚易的心。
  他没有想到当时舒湄身后的广告牌会突然倒塌,更没有想到傅津北会出现在这里。
  过了好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舒湄蹭地站起身,长久的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脚下麻木眼看着要跌倒,楚易忙伸手扶住她。
  门打开,一架病床被推出,她瘸着腿忙围了上去。病床上头被缠着白色纱布的男人双眼紧闭,削薄的嘴唇泛着病态的苍白。
  “津北哥哥……津北哥哥……”
  任她怎么喊,男人都没有半点反应,舒湄急忙看向一旁的医生。
  “医生医生,他怎么还不醒呢?”
  “病人头上的伤口缝了十针,等麻醉过了就会醒的。”
  “那他不会死了吗?”
  医生看了眼前这个头发凌乱,满身鲜血的女孩儿一眼才说到。“不会死的。”
  舒湄喜极而泣。“谢谢医生,谢谢您!真的真的很谢谢您。”
  “病人需要静养,小姑娘你也急坏了,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
  病房里有淡淡消毒液的气味,滴答滴答声规律地响起,床上的男人眼睫微颤,几秒才缓缓虚弱地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墙壁,头顶上方透明的输液袋中还剩大半液体。
  后脑勺的传来密密麻麻的阵痛,撕绞着神经,手指轻动,才察觉右手被包裹在一片柔软的温热中,他微微挪动目光,一张白皙的小脸映入视线。
  女孩儿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侧着脑袋沉沉地趴在床榻旁,眼眶红肿,看出哭过一场。
  病房未开灯,走廊道的灯光从门口的玻璃窗中倾泻而入,他低睨着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女孩儿那张恬静的睡颜。
  也不知梦到什么,漂亮的小眉毛忽地蹙成两座小山,女孩儿启开唇喃喃呓语,握在他手上的力道也紧了几分。
  “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阿湄不要你死……”
  “津北哥哥……”
  听清她梦中的呓语过后,傅津北眼眸渐深,缱绻的爱意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愈加浓重,她的话化作一汪温柔的春水缓缓注入他的心底,将整个心都裹上了砂糖。
  想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女孩儿却在此刻猛地惊醒,先是茫然地愣了一会儿,在看见病床上醒来的人后,蓦地瘪起嘴,泪水止不住地淌了满面。
  “津北……”
  她的泪水搅乱了傅津北的心,想坐起来将她抱紧怀里安慰,头上的疼痛裹挟着泛滥而来的恶心眩晕让他重新倒回床上。
  “嘶——”
  见他眉头紧皱,脸色霍然煞白,舒湄忙坐站起身焦急询问。“津北哥哥,你怎么了?”
  他抿着唇,吃力地说道。“头有些晕。”
  “那、那阿湄去找医生!”
  舒湄正要转身出去找医生,温厚的大手裹住了她的手,她回过头。
  “乖,不用找医生,我没事。”
  刚看到她哭,焦急地想起身,结果牵动了脑后的伤口,傅津北静静地闭眼缓了会儿,那股恶心才减缓。
  他睁开眼看向女孩儿哭的红通通像小兔子一样的眼睛,挪动身子将病床空出一半的位置。
  “阿湄,上来。”
  舒湄踌躇不决。“津北生病了要躺这里,阿湄不能睡。”
  “没关系,阿湄上来。”他放轻声音。“我想抱抱你。”
  犹豫了会儿,舒湄脱掉鞋小心翼翼上了床,在他的旁边躺下。
  怀里是他的女孩儿,柔软的身体充盈在他臂弯中,傅津北闭眼细嗅那发间的芬芳,眷恋的香气比最好的麻醉剂还要管用,脑后的伤口似乎已经不痛了。
  他缓缓睁开眼,在那光洁的额前落下一吻。“阿湄是不是吓坏了。”
  舒湄点点头,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此时此刻被津北哥哥抱着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她揪着他的衣角,缠起又松开,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
  “津北,你不要死,不要你死……”
  身体蓦地一震,等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后傅津北收紧了搂她的手臂,出声说到。
  “我不会死的。有阿湄在等我,我舍不得死。”
  “真、真的?”她从他宽阔的胸怀里探出脑袋,仰着下巴紧盯他的双眸仔细询问。
  “真的。”
  “不可以骗人的,骗人的是小狗。”
  “好,骗人是小狗。”
  舒湄这才彻底放了心,重新靠回他的怀里,耳边是炙热滚烫的心跳声,让她能感觉到津北哥哥是真的鲜活地在自己的身边。
  她伸出手指搅着他病号服上的扣子,自顾自地低声说到。
  “阿湄今天好怕,津北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怎么捂都捂不住,叫你你也没有反应,我在手术室外等了好久好久,津北哥哥……”
  到现在仍是后怕,她的大脑一团浆糊。
  “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等病好了,我们就离开医院,以后都不要来这里好不好?”
  傅津北的心早已柔软的一塌糊涂,他低下头一遍一遍地吻着她的眉眼,郑重地承诺。
  “好,以后津北都不会让阿湄再为我担心了。”
  “嗯。”
  这些天公司业务繁忙,他辗转在各处,忙的没时间去看她。
  中午用餐时拿起手机看了两眼却收到一条朋友圈提醒,随手点开就看到舒曼@了他的那条内容。
  “老姐的甜蜜约会,可能我很快就要拥有一个姐夫了叭。”
  文字下是一张配图,舒宅大门前男人体贴地伸手为女孩儿戴上遮阳帽,两人相视一笑,画面好不和谐温情。
  放在一侧的手指紧握成拳,眼眸中聚起汹涌澎湃的怒火,他还未来的及有所动作,紧跟着评论区某人又@他发了一段文字。
  “呀!不好意思哈,三哥,我艾特错了人,准备要艾特我未来姐夫的。”
  未来姐夫……未来姐夫……
  下一秒他铁青着脸直接拨出一通电话,那头的人等到铃声结束的最后一秒才缓缓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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