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朕相公——宋墨归
时间:2019-09-10 07:53:48

  顾城安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心和脊背湿了一大片,惊喜和震讶之余,他回想起他将她娶进宫的那一日,他冷着脸给她穿上踩堂鞋,他冷着脸将她背进花轿,他带兵出征那日,她在后面追喊他,他置若罔闻。
  这六个月,她是不是又厌他恶他了?
  为何,他当初没有揭开红盖头看她一眼,为何,他当初没有见她一面再决定去打仗?
  顾城安想立马冲过去将人儿抱进怀里,可是一想到上一世她对自己的抗拒和憎恨,他迟迟不敢再上前迈进。
  老天爷明明是公平的,前世他费尽心机,用尽手段也得不到她,或许怜他的痴心,这一世将人就这么送到了他面前,可是他却白白浪费了六个月!
  见少女的视线要扫向这边,顾城安连忙退了出去,他抱住头,双手都是抖的。
  他不确定曲柚是不是像他一般也带了前世的记忆,如果是,她定会像前世一般抗拒他。
  可是他已经按捺不住了,想去抱她。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过来,看见顾城安站在门口,正准备行礼,顾城安对他蹙眉,示意他噤声。
  小太监张开的嘴立马闭上,稍微一抬头却发现顾城安竟然在盯着他看,吓了一跳,扑通跪了地。
  “把你衣裳脱下来。”
  顾城安说。
  “啊、啊?”
  小太监又被吓住,脸都红了。
  顾城安“嗯?”了一声。
  小太监不敢迟疑了,哆哆嗦嗦着身子赶紧扒了自己的衣裳,他咬住唇,青红着脸,内心一片哀嚎。
  天爷啊,没想到太子殿下迟迟不肯选妃,选了妃也不去看一眼,竟然……竟然是因为他……
  口味如此之重!
  然而他再抬起头来时,身前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还有他脱下来的那堆太监服也不见了。
  “……”
  -
  见流云翻箱倒柜了半天都没找到那把折扇,曲柚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凑过去一同翻找,找了一会,没找到后,她阴着脸坐到桌边,对流云道:“别找了,定是有人拿了。”
  流云惊得“啊?”了一声。
  那把折扇可是三小姐最宝贵的东西啊,怎么能被人拿了呢。
  曲柚不知道想到什么,只觉得脑袋又胀得厉害,她揉揉太阳穴,说:“去把紫蔓她们几个叫来。”
  “娘娘是怀疑......”
  流云没说全,随即会了意的对曲柚“嗯!”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她刚离开不久,一个身材高大的“太监”走进殿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把折扇突然不见了,曲柚刚想倒杯水来喝,就剧烈咳嗽起来,小脸都咳白了,袖子将两只茶杯扫落下去,茶杯碎了一地。
  门口立马冲过来一个太监,那太监快速给曲柚倒了杯水,送到她嘴边。
  此时曲柚的心情很不好,她抬手就打翻太监手上的茶杯,“谁让你进来的!”
  顾城安心想,果然是她,脾气坏得很,而且发脾气的时候也美得让人想□□她。
  看曲柚小脸都白了,男人眉骨绷紧,又给她倒了杯水。
  曲柚孤疑起来,视线投向握着茶杯的那双手。
  那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宽长的指甲修得整整齐齐,养得极好,根本不像是一个太监的手,她刚想将目光往上抬一点,肚子突然刺痛起来,又是那钻心的疼。
  刚犯了咳嗽,又犯了胃病,曲柚觉得自己干脆直接死了算了,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病痛缠上她。
  有些支撑不住,曲柚身子栽下去,顾城安容色一凝,忙倾身过去将少女拉住,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
  曲柚惊了,神经炸开,立马一拳朝“太监”的胸脯砸去,“放肆!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侵犯本宫的身子!”
  “太监”说:“放心,太子不会奈我何。”
  “……”
  曲柚又气又惊,小脸涨红,想定是宫中出了采花贼,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殿里对她动手动脚,而她数来不被重视,殿中未加派侍卫守护,此时,若这采花贼要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隐隐恐惧起来,曲柚都忘了胃里翻腾的不舒服,她取下发髻上的金簪,狠狠朝“太监”的心口刺去。
  顾城安微侧了侧身子,曲柚的金簪生生刺进了他的肩膀处,不带半点迟疑和心软。
  这女人,还是那么狠,若他不躲,那金簪真可以刺进他心脏里要了他的命不可。
  呵,上一世她不就差点要了他的命么,自从迷上了她,他身上哪里好全过?
  鲜红的血液渐渐从那金簪插进的皮肉里蔓延出来,不过片刻,“太监”的肩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可他未有半点反应,还是抱着曲柚不放,曲柚刚想开口大喊,“太监”将她落到了床榻上。
  曲柚下意识捂住胸口往里缩,这时,她才注意到“太监”那张脸。
  一张棱角分明,俊美无双的脸,男人浓眉蹙着,鼻梁上全是汗珠,菱唇微颤,那张五官清隽的脸,与身上的太监服极度不搭。
  曲柚瞳仁一缩,嘴巴张大,被惊到了。
  “太、太子?”
  身子抖了抖,曲柚又往里缩。
  顾城安眸里的紧张和忐忑瞬间化去,蒙上炽火。
  她刚才唤他什么?
  她唤他太子,而不是皇上。
  所以,她忘了前世的事情对吗?
  惊喜和雀跃散开在眼底,顾城安大笑了出来,笑得像一个傻子。
  他倾身过去将曲柚捞出来抱住,深呼吸了一口,颤着声道:“我是你的夫君。”
 
 
第13章 他有病...
  流云领着紫蔓几个宫女步回殿中,就见床榻边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太监,那太监竟然……竟然抱着她们家娘娘。
  “啊!”
  青葇吓得尖叫一声,赶紧捂住嘴。
  流云哆嗦了一下,红了眼睛,立马跑去拿了高案上的花瓶朝床边的那太监冲去。
  “嘭”的一声,流云手里的花瓶直直砸到太监的背上。
  曲柚看着这一幕,却来不及喊住流云,她惊得咬住唇,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下意识想从顾城安怀里挣脱出来,顾城安却还是将她抱得紧紧的,即便被流云砸了背,即便他肩膀伤口处的血越渗越多。
  “殿下。”
  曲柚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拉回理智,她挣脱不开顾城安的手臂,只能仰着头喊了他一声。
  殿、殿下?
  流云和紫蔓几个宫女当即震在原地。
  顾城安动了动脖子,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哪个宫女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砸他脑袋,回过头来,神色不愠不怒,翘起一边唇角对曲柚说:“你这些个宫女倒是英勇护主。”
  听见这浑厚的声音,紫蔓惊回神,扑通跪地,“殿、殿下!奴婢眼拙,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殿下,殿下恕罪!”
  她在东宫待的时间久,平日里又关注顾城安,自是比流云和绿蓉几个更快地就认出眼前这太监哪里是什么太监,分明是他们尊贵的太子爷。
  这下,流云死定了。
  绿蓉和青葇抖着身子,纷纷跪下,心里生出了和紫蔓同样的想法。
  “太、太子殿下?”
  流云瘫坐在地上。
  曲柚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赶忙爬下床,在顾城安身前跪了下来,“殿下,流云也是护主心切,若流云认出了殿下,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望殿下饶了她,殿下要罚就罚臣妾吧,都是因臣妾而起。”
  说完这番话,曲柚才意识到,她哪里还有什么资格请求顾城安饶过流云。
  不久前,她不也用金簪刺伤了顾城安吗?
  她同流云都是死罪,她想一个人担,怕是根本担不起。
  曲柚跪着的身子开始打颤,她不怕死,只是她怕连累曲家满门。
  早知今日,她何苦天天喝药,早病死了,也不至于连累家人。
  流云还摊在地上,脸色惨白,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都回不过神来爬上前让曲柚别替她担罪。
  顾城安浓眉一蹙,将曲柚抱起来,抱回床上去。
  “你夫君受伤了,你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担心你夫君的伤势如何,而是担心那宫女的安危?不乖!”
  顾城安弹弹曲柚的鼻子,在她床边坐了下来,觉得跪在身前那几个小宫女甚是碍眼,对她们挥挥袖,“你们都出去。”
  “……”
  “……”
  几个宫女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胆子稍微大一点的紫蔓忍不住抬头看了顾城安一眼,深深觉得眼前的太子是个假的太子,她怎敢相信顾城安会是这种反应,太诡异了。
  流云还摊在地上,根本还找不回神。
  曲柚也弄不清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看顾城安那样子,不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便对青葇和绿蓉说:“你们还不快把流云拖出去!别杵在殿下面前碍眼!”
  然后才转眸紫蔓:“快去请太医。”
  “……”
  顾城安心里又是一凉,这个女人,又是第一反应去关心她那小宫女,而不是关心自己。
  真是......要气死他了。
  顾城安黑了脸,“不许请太医,你们都滚出去!”
  几个宫女哪敢不从命,连忙爬起来退了出去,流云是被绿蓉和青葇托出去的。
  殿内清净了,顾城安戳戳曲柚的小脸,“还不快给孤包扎,难道你想要孤死了才甘心?”
  曲柚被顾城安的话吓了一跳:“臣妾不敢。”
  看小姑娘吓得不轻,顾城安才想起来她现在是曲柚,而不是前世那拧脾气的长孙梨儿,便压下了火气,将语气放缓,“快过来,给孤包扎。”
  曲柚烟眉蹙紧,袖子里的手有些抖,“殿下,还是宣太医吧。”
  “宣什么太医?孤就要你弄!”
  曲柚:“……”
  顾城安去攥曲柚的小手,将她的小手捏过来,见曲柚的枕头边有块帕子,直接拿了过来落到曲柚手上。
  “……”那是流云给她擦汗用的。
  “殿下真不想宣太医吗?”
  见顾城安执拧,曲柚捏着帕子问。
  顾城安“嗯”了一声。
  曲柚没法了,只能爬下床去翻柜子,膏药之类的东西一般都是宫女们收拾存放,她只是知道大概的位置,翻了半天没找到,心都抖了起来。
  若顾城安有个什么闪失,曲家满门估计得跟着陪葬。
  顾城安盯着曲柚慌忙找药的背影看,越看越发觉得自己蠢笨如猪。
  新婚那日,他明明背过她,也抱过她,还同她说过话,前几日还见过她的背影,却半点没察觉出她是她,前世她的声音很娇甜,这一世她的声音有点沙哑,还软糯糯的,听起来没什么力气,是因为她身体不好的缘故吗?
  好在柜子里落了瓶凝香膏,曲柚翻了半天终于翻了出来,她取过那小药瓶走回床边。
  “殿下,不然还是宣太医吧。”
  曲柚从没服侍过别人,捏着药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眼瞧着顾城安血越流越多,她声音都哆嗦了。
  “怎么胆子这么小?嗯?”跟前世一个样,脾气又凶又拧又倔,胆子却小得很。
  顾城安将曲柚拉过来一点,挑了挑她的下巴,“要给孤上药,第一步该做什么?”
  面对顾城安的突然亲昵,曲柚神经麻了一下,她懵懵的望着顾城安。
  “脱衣裳。”
  顾城安粗粝的手指做坏地摩挲了一下曲柚的唇。
  美人在骨不在皮,他小姑娘哪哪都好看,唇小小的,软软的,怎么看怎么好吃。
  曲柚涨红了脸,可是她没有躲,任顾城安抚弄,并对顾城安“嗯”了一声。
  她的这一声“嗯”,让顾城安错愕片刻。
  女孩这是同意了?
  也……太乖了。
  前世,他亲她一口,脸上立马就会多一块巴掌印。
  这么想着,顾城安将曲柚的身子扣过来,朝她粉润的唇瓣压下去,快要触碰上那一刹,曲柚小手抵了他的肩,视线投在他另一边肩的伤口上,“殿下,臣妾先给你处理伤口吧。”
  先?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小唇一张一合的说话,声色温柔,不带任何排斥,顾城安呼吸一促,他松开曲柚,对她点了头。
  曲柚耳根都红了,可她还是站在顾城安身前,忍受着男人盯在她身上的目光,给男人褪下衣裳,一件又一件,曲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只知道她不能躲,也躲不掉,她是他的妻,以后还是侍寝,脱个衣裳能算什么。
  太监服被曲柚的一双小手脱下,顾城安光了膀子,肩膀和脊背上那刺目的伤口也全部展现出来。
  曲柚给顾城安擦药的时候,没见他皱一下眉头,好似身上根本没有带伤。
  其实顾城安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伤筋动骨,可不是吗,战场上刀剑无眼,这花瓶比起那铁榔锤能算什么,曲柚再狠得下心,她那小手终是力气不大的,金簪刺得深,但好在没伤到骨头。
  给顾城安抹完凝香膏,曲柚是不敢真让他用她的汗巾包扎的,连忙去柜子里翻出几块纱布,并找出一把剪子。
  “臣妾手笨,如果弄疼殿下了,殿下一定要说。”曲柚懦懦的说。
  看着这么温柔贴心的小姑娘,顾城安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前世他哪会有这种待遇?
  顾城安捏捏曲柚的鼻子,对她“嗯”了一声。
  曲柚挪过去一点,给顾城安裹纱布。
  因为距离太近,顾城安又是坐着,曲柚站着,以是他的眼睛就不听使唤地瞟向了曲柚微微胀鼓的某处,浑身一热。
  曲柚没注意到顾城安的目光,认真又小心翼翼地做着手上的活,她记得小时候姐姐的脚被烫伤,请来的大夫就是这样给姐姐包扎的,她按照记忆里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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