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朕相公——宋墨归
时间:2019-09-10 07:53:48

  曲柚鼻尖还是粉红色,樱桃般的小嘴片恢复红润,脸蛋似被厚被子给烘得不行,泛起诱人的红晕,醉在两边粉嫩的脸瓣上,半埋在被子下面的整张小脸微微露出来一些,美得不像话,再次把流云看得一呆。
  身上像是压了秤砣,重得人产生恐惧感,曲柚皱了眉头,小手推了推,觉着热,想推开身上那四床被子,竟是推不开,她只能动唇扯着力气对流云吐了一个字:“热。”
  青葇见曲柚喊热,作势就想过来给曲柚抱走一床被子,可流云却拦住她。
  “娘娘,热才对!段太医说您身体虚寒,湿气重,得多捂被子,捂出汗才好。”
  流云拍了拍曲柚身上的被子说,将曲柚微微露出来一点的小雪颈又给她遮回去。
  曲柚:“……”
  “热。”曲柚皱着眉,还是吐出那个字。
  流云却手摁住曲柚被子一角,似怕曲柚一个受不住就用力踢开被子,她又拍了拍被子,“娘娘啊,忍一忍就过去了,身子要紧,恕奴婢这一次不能依娘娘的。”
  流云执拧的说。
  曲柚无奈的闭了闭眼,只能随了流云的意。
  忽的反应过来什么,眉心发紧,她看向青葇,说道:“本宫饿了,你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是。”
  青葇自然从命,转身走了。
  半晌过后,等人走远了,曲柚转眸流云,才问道:“来的是段太医?”
  流云惊了一下,立马从床边跳起,绕到屏风后面去看,确定没有人后,她才跑回来,凑回曲柚床边,对曲柚点点头。
  流云把声音压得极低,“娘娘放心,他就是例行公事来给娘娘诊病,紫蔓她们三个都守在旁边,他行为妥当,分毫没有僭越,还有娘娘,他……”
  流云不放心,又跑出去瞅了一眼,再次确定外面没人听墙角,青葇也还没从小厨房回来,才跑回来,又凑到曲柚床边。
  “还有什么?”
  流云压低声音说:“他没有将娘娘患有胃疾的事同太子爷说。”
  曲柚睫毛微颤,很快将情绪收住,对流云不是很有力气的“哦”了一声。
  转而,她问道:“太子有来看过本宫吗?”
  “……”流云咽了口沫,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想了想,对曲柚重重点头,“殿下来过的!”
  曲柚咬住唇,又问:“殿下有说什么吗?”
  “……”流云又噎住,这个她该怎么回答好啊?太子爷说的那话其实不大好听,她不想转述给曲柚听。
  这时青葇端着一盘绿梅饼回了屋里,正好听见曲柚问了什么,她便道:“娘娘,殿下他说……”
  青葇声音顿住,因为流云瞪了她一大眼。
  “他说了什么?”曲柚问。
  青葇哪还敢回答,她手里的绿梅饼被流云夺了过去,流云将绿梅饼捧到曲柚面前,“娘娘没什么啦,殿下就让你好生休息,他刚出征回来,朝中有很多事情要忙,他说有空会来看看娘娘的,娘娘,这绿梅饼还是热的,闻着真香,娘娘要不要吃点。”
  曲柚看了眼流云手里的绿梅饼,摇摇头。
  既然流云不让青葇说,她能猜到顾城安说的话可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那个男人那么严苛,她竟然在迎接他回来之时晕倒,这的确不太像话,流云后面说的那些,曲柚只当是她故意安慰自己的。
  便没再问。
  “娘娘,奴婢扶您起来吃一点吧,您都昏了快一个时辰了。”
  流云捻了块绿梅糕递到曲柚眼前,试图勾起她的食欲。
  曲柚还是摇摇头。
  -
  这次伤寒确实有些严重,曲柚在床上一躺就是三日,错过了外面连着下了三日的飞雪,也错过了皇上为顾城安举办的庆功宴。
  曲柚本想强撑着身子去的,她作为太子妃,不随同在顾城安身边出席,非常不合适,但她脚刚下地就开始咳嗽。
  顾城安踏进来听见她的咳嗽声,淡淡说了一句“你先养好身子”就转身走了,曲柚只能缩回被子里。
  今日雪终于停了,曲柚身子也恢复了些,她说想去外面看看红梅,不想再闷在屋里,流云便扶着她到外面走动。
  曲柚没有主动问起顾城安,流云却开口说道:“娘娘,殿下他刚回宫里,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通常一起来就往御书房跑,可忙了,因而都没时间来看娘娘,等殿下有时间了,他一定会来的。”
  曲柚领了流云的好意,对她“嗯”了一声。
  固然只发一个气音,却没多少力气,若不是流云离得近,怕是不会知道曲柚回应了她。
  流云含住下唇片,眼睛泛涩。
  其实这几日,顾城安没有她说的那么忙,只是他从未想过来看曲柚一眼,而且他身边,还多了一个美艳的妇人。
  流云心里这般想着,恰在这时看见远处走来一个风姿绰约的红衣女人。
  虽是寒冷的冬日,那红衣女人穿得并不繁重,一身束腰的宽袖绒锦衣,嵌青溪丝红香软袄,长袖上的红月季亮眼夺目,下半身是轻薄的柔纱凤尾罗裙,裙摆随风微微猎动,外披一件华贵的海棠红狐毛暖裘,整个人看上去很轻盈,与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曲柚形成鲜明对比。
  远远看去,女人像雪地里张扬开放的红玫瑰,带有侵略性。
  曲柚也注意到了此人,看其身后还跟着两个毕恭毕敬的小宫女,能猜到她绝非是宫中的下人,只是她没有力气开口问流云,神色也淡淡的,似乎没多大的兴趣知道对方是谁。
  流云却慌了神,对曲柚说:“娘娘,那边的梅景更好看些,我们去那边吧。”
  她刚说完这话,还来不及将曲柚扶走,那红色身影就径直走了过来。
 
 
第9章 他好凶...
  即便入宫之时,早早就听闻东宫的小宫女说太子妃之貌是何等的绝世惊艳,而今亲眼看见,柳韫若还是心魄一击。
  在容貌和风韵上面,她自视这天下无人再能与她媲美,在这方面,她很自信,可是远远看着那颗红梅树下的水蓝色暖裘少女,她竟然生出嫉妒。
  仅仅之于她的容貌,和她一颦一蹙都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的嫉妒。
  哪怕她穿得跟坨圆滚滚的球,臃肿又厚重。
  见少女身旁的小宫女要扶着她绕开自己,柳韫若抽回神,款款走过去。
  “妹妹见过姐姐。”
  走到曲柚身前,柳韫若福下身,恭敬行礼。
  跟在曲柚身后的青葇赶忙上前给曲柚介绍道:“娘娘,这位是柳昭训,是殿下从平芜带回来的。”
  青葇刚说完,就被流云瞪了一大眼,她缩了缩脖子,却觉得自己又没说错什么,这个流云也太凶了点,比紫蔓姐姐还凶。
  柳韫若期待曲柚的反应,可是等来的却是曲柚对她轻轻弯了弯她那好看的小樱唇,声音软得无力,“在宫里住得可还习惯?”少女目光淡淡的,分毫不带介怀。
  善妒是女人的本能,尤其是看见对自己有威胁的女人,可是曲柚满眸的“哦,她是太子新纳的昭训,好的,知道了。”仅此而已,无再有其他任何情绪,宛若波澜不惊的水面,见了她,竟不见有半丝的浮动。
  这种不被敌视的感觉,柳韫若还是第一次体会,也觉得新鲜,对曲柚嫣然含笑道:“平芜地处大晋边塞,天寒地冻的,积年累月皆若沪阳城的冬日,殿下能将妾身从那样的地方带出来,妾身感激不尽,妾身能住入东宫,更是到现在都还如活在梦里,虽然在受宠若惊中还未能习惯被人伺候的日子,但妾身今后定好生伺候殿下。”
  “……”
  流云立马对柳韫若的口才表示叹服,她家三小姐不过随便客套一句,她竟然能唧里哇啦说那么多。
  柳韫若以为自己的这一番话定能将曲柚那平静寡淡的面瘫小脸掀出点波浪,谁知曲柚只是对她应了一声“嗯”。
  柳韫若顿时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根本就不拿她当回事。
  或者说,哪怕有十个柳韫若站在这小姑娘面前,她都是那副“哦,这样啊”的表情。
  呵,她倒要看看,这副平静的面孔能维持多久。
  -
  回寝殿后,流云怕曲柚伤心难过,想了想,对她道:“娘娘,你别把那柳昭训的话放在心上,殿下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正在房中收拾桌子,将小厨房太监送过来的午膳一道道往桌上端的紫蔓听见,起身走过来对曲柚笑道:“娘娘,您是不是碰见那个柳昭训了呀?娘娘,您不知道,这三日这柳昭训在东宫里的风头可盛了,听说殿下连续两个晚上都宿在她居里,娘娘,您可得快些养好身子啊,不然这柳昭训怕是要愈发的得脸了。”
  流云虽然觉着紫蔓这一番话说得挺对,她也希望曲柚快些养好身子,好抓住太子的心,但曲柚这才刚刚恢复身子,可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她便瞪了紫蔓一眼,训道:“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还不快去同绿蓉把午膳布好在桌上,娘娘该用膳了,别说那些让娘娘烦心的话。”
  “娘娘恕罪,是奴婢多嘴了。”
  紫蔓挑了挑柳叶弯眉怯怯说完,退回桌边继续去忙自己的差事。
  看着那一桌子菜,曲柚却是没有胃口,不是因为适才见了那柳昭训,而是一看见那些菜就嘴里冒酸水,无论流云怎么劝,她都摇摇头,就是吃不下去,只是沾了几小口玉米粥。
  流云只能吩咐青葇和绿蓉等会去小厨房叫厨子多做些点心和糖糕。
  用完中膳,曲柚看了会书,画瘾又犯了,让流云和紫蔓在窗前摆了桌子,铺了纸墨。
  刚提起笔,绿蓉从外面跑进来说:“娘娘,殿下从誉乾宫回来了。”
  顾城安早早的就去誉乾坤探望太后,此时回了东宫,曲柚握着毛笔的手发紧,粉红的手指头都捏出了白印。
  按照规矩,她理应现在就立马走出去同顾城安见上一面,并邀请他晚上一同用晚膳,这是一个妻子该对丈夫表现出的殷切,她在床上躺了三日,现下身子好了,她该主动一些的。
  妻凭夫贵,她若要在这宫里好过,要让家里放心,最应该做的,就是讨好她的丈夫,就像紫蔓说的,快养好身子,然后......
  思及此,曲柚就觉得好累,她落下手里的毛笔,转过身,看向外面。
  “娘娘,您去见见殿下吧。”
  流云走过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曲柚。
  殿下不来,她们也不能干等着啊。
  那柳韫若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善茬,虽然她家三小姐尊贵的身份摆在这,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屑同谁去争,可是如今三小姐同太子爷连面都还没见上,在宫里的人看来,未免滑稽,这几日也渐渐传出了些不入耳的流言。
  流云深觉,她家三小姐这般美貌,不是老天爷白赏的,若她能主动些,合理利用自己的优势,太子爷定会喜欢的。
  固然曲柚心里排斥,她想了想,还是依了流云的意走出去。
  流云见曲柚那张小脸寡淡得厉害,不由提醒她一句:“娘娘,等会见了殿下,您记得要笑一笑。”别老是耷拉着个脸啊!娘娘您明明这么美的!男人喜欢巧笑倩兮的!
  曲柚对流云“嗯”了一声。
 
 
第10章 他好凶...
  走到半路,却见那红衣女人比她更快的娉婷而至宫门口,她上前对顾城安含羞带怯的福身行礼,之后便同男人说起了话,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娇笑几声,与早晨见她时的故作端庄截然不同。
  饶是太子爷看上去依旧那么冷酷沉郁,可是这样会说会笑的女人,再清心寡欲的男人也会喜欢的吧。
  曲柚这么想着,就见顾城安轻轻挑了挑眉梢,冷然的大脸似被他身侧能说会道的红衣女人逗出几丝兴味。
  “咳咳咳……”
  看着这一幕,曲柚突然咳嗽起来,流云和青葇忙上前扶住她。
  曲柚越咳越剧烈,捂着胸口快羸弱得倒下去,流云没了法子,咬牙看向宫门口那高大挺拔的男人,想张口喊“太子殿下,你快过来,娘娘又要晕倒了!”
  但终是没有这咋咋呼呼的胆量,也怕顾城安慢悠悠的走过来,曲柚会等不及,同青葇将曲柚扶回房里。
  与此同时,从宫门口缓缓走进来的顾城安因着突然传来的咳嗽声将目光投过来,见两个小宫女扶着那团水蓝色的背影,莫名蹙起眉心。
  柳韫若见状,唇角不可察觉的翘了翘,对顾城安说道:“殿下,听闻太子妃娘娘染了风寒,到现在还不曾好,真是个可怜人啊,平芜积年天寒地冻,妾身刚过去的时候,也是时常受寒,差点就被那的冷气吃了身子,而今看见太子妃娘娘这般,妾身不禁想起过往,殿下见笑了。”
  听开头,以为柳韫若想替曲柚说点同情之言,好让顾城安对曲柚生出怜惜,也显得自己懂事,谁想说到后面,原来是为了给自己铺垫。
  守在一旁的钟嬷嬷,不由多打量了柳韫若一眼。
  狐媚子的手段,果然是与世家贵女不同,莺莺笑笑,能惹得男人流连忘返。
  每日钟嬷嬷都要跑一趟银徽宫,东宫里的下人们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次,钟嬷嬷同皇后说了方才的事情。
  皇后本想着顾城安后宫充盈一些也好,好不容易打了六个月的仗回来,太子妃却成了个病秧子,不能侍寝,这个柳韫若也被钟嬷嬷领到她身前见过,是个老实本分的,站在她面前身子都是抖的,谁想听钟嬷嬷一说,似乎并非如此,整日穿得花枝招展,寒冷的冬日也风姿绰约。
  “罢了,城儿喜欢就成,后宫哪个女人不争,哪个女人不斗?留她在宫里气气太子妃这个病秧子也好。”
  皇后眸底的阴狠之色浮露出来。
  在她看来,太子妃这个位置,曲柚横竖是不配坐的。
  她竟然没法阻挠圣意,那么,这后面的事情,她就不能顺其自然了。
  这大晋国历史上,能从太子妃之位一路坐到皇后之位上的,数来数去,不过两例,曲柚这小丫头又算什么?
  让钟嬷嬷退下后,皇后招来了自己的心腹太监,对他说:“去太医院传令下去,以后太子妃的病情都要想本宫汇报,想本宫城儿在平芜浴血奋战六月,回来还是那硬朗朗的身子,这太子妃好生养在宫中,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却娇弱成那样,实在太不像话,太子妃作为东宫之主,不能再这样被病魔缠身,本宫希望她能快些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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