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爱美人纤阿——伊人睽睽
时间:2019-09-11 07:54:48

  仆从们连连点头。
  玉纤阿抓到重点,问:“太子一家?”
  那管事回头,恍然想起来一般与他们说:“哦,是。你们当不知道,太子妃跟随太子一起,正在城父。你们中……嗯,公子翕竟没有带侍女来?”
  管事眼中略微失望。
  他道:“本还想请侍女去服侍太子妃的。”
  玉纤阿微微一笑,心想贵族架子可真大。
  但她同时吃惊,心想不是女子随军不安全么?为何太子妃会在这里?
  怎么人家太子能带着太子妃随军,范翕就不肯带上她?!人家太子不嫌太子妃麻烦,怎么范翕就嫌她是累赘?她偷偷女扮男装,是以为随军途中,一个女子都不能出现呢。
  玉纤阿隐隐不悦,然她又想到周洛情况不妥,太子带着太子妃恐怕也是不愿太子妃陷于周洛那个麻烦地,是保护太子妃。然而……无论如何说,都可见太子对太子妃是看重的。
  玉纤阿这般胡乱想着时,听前方一女子温和道:“这些人便是七郎身边服侍的人了吧?”
  玉纤阿抬目,看烂烂玉兰花树下,长廊落日间,一女子立在廊口,身后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老妪。玉纤阿眯眸,微微吃了一惊。
  她吃惊的,倒不是这女子相貌清雅,跟随的仆妇却看着粗笨不堪,而是这位女子……手捂着自己的腰,大腹便便。
  管事在旁恭敬道:“还不与我见过太子妃?”
  玉纤阿这才知道,原来太子妃……竟是有了身孕。
  难怪太子在城父这样久,也不离去。竟是因太子妃有了身孕。玉纤阿悄悄观察太子妃的肚子……她是未嫁女,她不知太子妃这是怀孕了几月。她只能看出这肚子已经有些大,但还不妨碍日常行走。
  太子妃祝吟,站在廊口,温和地打量一番这些小厮。祝吟看到一众小厮中,有一少年大胆向她望来一眼。太子妃露出和气的笑,本想夸人眉清目秀,但是看那少年平淡无奇的脸……祝吟只道:“七郎身边的人,当都是不错的。”
  管事不安道:“殿下亲自来过问这些仆从的事?恐、恐不合身份。”
  祝吟道:“无妨。后院无女君,无侍女,我尚能走动,便帮着照看一二吧。”
  如此可见,太子妃的脾性应是极不错的。
  说话相处都让人很舒服。
  玉纤阿意外了一下,见过了吴国公主奚妍,见过了楚国公主楚宁晰……再加上以前在薄家时见过的女公子们。玉纤阿一度以为所有的贵族女郎都高高在上,身上有贵女的通病。未曾料到太子妃倒是脾气很好的样子。
  ——
  玉纤阿没想太多,因太子妃安排他们住下后,向他们训了话后,这些小厮便忙着布置屋舍,迎公子回来。公子翕中途交代了一声自己要回来,玉纤阿便和诸人一起烧好了热水,等范翕回来洗浴。
  玉纤阿在屋中,已经将范翕换洗的衣物准备好,又有仆从过来,说太子留公子用晚膳,公子也许回来晚些。
  那洗浴的热水便是白烧了。
  诸人哀嚎一声,但也放松下来。毕竟服侍公子总是个体力活。范翕既然回来的会晚些,仆从们便三三两两地散了,笑闹着去用晚膳。他们叫了玉纤阿一声,玉纤阿温柔答自己要将净室收拾干净再出去。
  众人便道:“好吧,你总是这么仔细。其实我们吃过晚膳再收拾也无妨啊。”
  “月奴就是心细啊。”
  诸人笑着走远了。
  玉纤阿立在范翕的屋舍中,将门窗全都关好。她靠着门静听着外面的声音,听到众人的声音远去了,她微微松口气。走到净室间,玉纤阿俯眼盯着刚烧好的一桶热水,微微思量。
  想着范翕既然不回来,这水便浪费了。
  这里是范翕的屋舍,那些仆从不敢进来。且他们这会儿去用晚膳了。
  离范翕回来前当有一个左右的时辰,她大约可以在无人敢闯入的这段时间,将自己收拾一下。赶了那么长的路,她一直只敢拿巾子沾了水,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擦身子。但是实在闷得慌,玉纤阿想要整理一下自己。
  她慢慢将衣衫退下,长发散下。她立在热气蒸腾的木桶前,端着一方铜镜,小心地摘掉自己脸上的假面皮。那皮贴着她的肌肤,极为脆弱。多亏她出汗少,若是多一些,这面皮早就毁了……
  女郎便衣裳半解,只留胸口束着的束带。长发如墨披散,女郎对镜,专注地摘着自己的面具。
  而正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声音极轻,玉纤阿没有听到。但那人越过了屏风,进了净室。玉纤阿透过铜镜,看到了那好奇立在门口的人。她一下子浑身僵硬。
  范翕面无表情地靠门而立。
  他盯着她的背影。
  她落在地上的小厮服饰叠堆在一起,他目光顺着她纤细的小腿向上攀爬。看到她腰上扎着的束带,看到她的长发……范翕道:“你是何人?”
  他声音……隐含怒。
  他其实没有看到她的正脸,只看到了她的后背,那婀娜后背,还被她的束带遮住了一大半。但是,少女的身量,和少年的身量,总是不一样的。
  除非他瞎了。
  他才会认不出。
  而他宁可他瞎了!
 
 
第87章 
  范翕实则做了个局。
  他对月奴一直持有怀疑态度, 但碍于他太忙, 没心思和月奴玩捉迷藏的游戏, 他才什么也没做。但是兵至城父的当天中午, 范翕便收到了早就该收到的泉安的密信。
  泉安说了越国一事已谈妥,越国赠兵赠金,已渡长江。曾先生等人, 包括吴国公主奚妍这些人, 都已北上,相信不日便可与公子汇合。
  最后,泉安将什么都说了。
  把自己和玉纤阿犯的错一五一十地道出, 求公子谅解。
  范翕一下午都被太子领着和城中将军、大臣们认脸,他面上带着温煦的笑,心里暴风雨起, 已扭曲了一下午。晚上太子留他用膳,他便做了这个局——先让仆从烧水等他回去洗浴, 中途又告诉人他不回去了。
  他知道玉纤阿若女扮男装的话, 当几日都不敢洗浴。
  又兼她素来大胆,富贵险中求。她几乎是一定会用他房中烧好的水洗浴。
  范翕与太子告别后, 一路都在想推开门后自己会看到什么。他希望是他错了,泉安跟他开了玩笑,玉纤阿仍好好地和泉安待在一起。他希望她是听话的, 是知他心意的。他一时也希望她不要在自己的屋中,让自己缓一缓……他不想冲她发火。
  这一切想法,在范翕立在净室门口, 看到那人的背影时,便戛然而止了。
  玉纤阿和泉安看大了他,又小瞧了他。
  他不可能看到一个少年郎,眼睛和自己的玉儿相似,他就移情过去。可是当她褪了衣,他看她的后背,就能认出她。
  认得她及腰的长发,认得她腰上的那个小小腰窝,认得她素白纤细的小腿,认得她奶色的细腻肌肤……也认得她长发披散下,在左肩上,已经被发挡住、然露出一个花影的玉兰花。
  玉兰花开在她肩头,时间长了,不雅的痕迹都褪了。那花开得灿然,晶莹,如高山雪般,在不为人知处静静独立。
  范翕心里怒焰高涨。
  他面上却不表现。
  只是用一种觉得外人用他屋舍、所以他不开心的隐怒语气重复了一遍:“你是何人?”
  玉纤阿捏着铜镜的手微微发抖,她不动声色地将镜子挪下抱在怀中。好让范翕无法从镜中看到她。她面上的那面皮被她沾了水,起了点儿皱,已经有脱落的意思……这时候若是回了头,范翕就看出来了。
  而这当不是认出来的好时机吧?
  在玉纤阿看来,月奴这个身份当功成身退后,玉纤阿才应该出现。她只待探出这里是否可以留下一个女郎,她就将自己的身份换回来……她要寻一个好时机,要找到范翕心情最好的时候,才能换身份。
  她若是在这个时候不小心公布了自己的身份,范翕不把洗浴的木桶直接砸到她脸上么?
  他那么心小,岂能容她欺骗他戏弄他这么长时间?
  玉纤阿脑中飞快转,忐忑地想自己肩上的玉兰花应该被长发挡住了,范翕就算看到一个黑影,但是也不会多想。而且少年的身量,和少女的身量……从背后看,应该区别不大吧?
  不,区别很大。
  她做玉纤阿时身量玲珑,该瘦的地方瘦,该丰盈的地方丰盈。
  但是月奴一路随军,吃了很多苦。即便月奴没有上战场,但是有时也需骑马,月奴小腿内侧是有伤的。而且月奴瘦了很多,胸被她拢得平平。她此时还没有展开束带,在范翕眼中看到的月奴,应仍是一个胸部平平的少年郎。
  在范翕眼中,月奴的背影纤细瘦弱,正是一个流民吃尽了苦该有的样子,当毫无看点。
  想清楚了这些,玉纤阿便镇定下来。
  她背对着范翕,一手托胸掌镜,一手慢悠悠地将自己摘了一半的面具,小心地推回去。看着那薄薄的面皮和真正的脸颊肌肤已很难相融,玉纤阿也不急,手指沾了水,耐心地抚平。她口上则作惶恐不安状:“仆月奴,自大用了公子的浴桶,请公子责罚。”
  范翕道:“月奴?”
  玉纤阿:“是。”
  范翕长袖络绎而飞,衣摆款款掠起,向玉纤阿走去。
  玉纤阿心中焦急,她后背一点点僵硬。当范翕的手搭在她肩上时,她全身已经僵硬。她口上道:“公子,月奴满脸尘污,恐扫了公子的兴。可否待月奴穿上衣,出去向公子赔罪?”
  范翕就站在她身后。
  玉纤阿已感觉到他身体几乎贴着她,他的呼吸便在上方。这里太静了,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她手心满是汗。
  玉纤阿不安之时,范翕缓缓开了口:“月奴。”
  玉纤阿:“公子?”
  她听出他好似要说什么,但叫了一声“月奴”后,他就沉默下去了。
  范翕沉默着。
  他掩饰了他的所有情绪,只沉沉道:“我是有龙阳之好的。”
  玉纤阿:“什么……唔!”
  她一惊,什么都来不及想来不及躲,范翕的手就从后伸来,一把揽住了她腰。他将她抱离了地面,将她在他怀里转个身,让她堪堪贴好的、应该没那么工整的假面皮对上了他。
  手中铜镜哐当摔地。
  玉纤阿的心跳起,怕自己的面皮没有贴好被范翕看出,又大脑空白地想什么龙阳之好……乱糟糟中,她竟被压倒在了墙上,他的唇舌随后压上。
  抵着她的唇!
  他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压贴,俯脸侧过鼻梁,与她缠绵相拥。
  浑噩中熟悉的感觉,他灼灼的呼吸喷拂而来,那月夜下耳鬓厮磨的温度……玉纤阿后背密密麻麻地泛起了酥酥感。
  他一碰她,她就发软,就喘不上气,就依附于他。
  她努力控制,可是还是在他唇与她相挨时,控制不住地发抖。
  玉纤阿奋力推他,扭着脖颈躲避:“公子,不要!”
  范翕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由不得你不要。”
  他声音阴沉沉的,带着点儿哑,带着点儿病态。
  玉纤阿觉得自己要疯了:“不……我没有龙阳之好!我说过我不喜欢公子!”
  范翕哑声:“你向来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成。”
  他微微阖了眼,心中空落落的——他在心里重复一遍,说他喜欢她就好。
  只要他喜欢,她就是他的。
  玉纤阿听出他声音里的脆弱,她怔愣一下,撩目看他。她只失神一下,下一瞬就被狂风暴雨汹涌扯了进去——脆弱都是伪装的糖纸,暴戾才是此人的内核。
  范翕的手放开了她的手腕。
  淋淋漓漓的,芭蕉颤颤,如有蛛网在爬。腰肢被蜘蛛撕咬一口。
  潺潺如溪,蛛网拢了下她的发。蛛网织开,沿着束带走了一圈。
  玉纤阿肌肤红透了,如被热水烧烫一眼。她倒在他怀里呜咽,心脏都要跳出,只觉得他手如流水一般沿着她肌肤蜿蜒逶迤。那细密感碰到女郎颈下时,她扬了细长脖颈,发着抖推他。他便停顿一下,没有强行进去拆开她束带下的秘密。但是虽然如此,短短时间内,玉纤阿浑浑噩噩间,觉得自己全身被他折磨了一遍。
  玉纤阿眼角泛红,眼中含了濛濛欲坠的水雾。
  与范翕眼中的疯狂通红色交映。他眼里写着“毁灭她”“撕碎她”,写着“让她求生不能”“让她求死不得”。
  他仍强迫她。
  尽管她挣扎,却挣不开。郎君长睫落在她眼睑下,她仰头便能看到他霜雪般的脸。
  玉纤阿失神,她成了一汪随风飘曳的水浮萍,被他一掬便拢在了怀中。她眼中水雾滚落眼眶,滚烫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墙面,那般厮磨。雾气蒸腾的室内,黑漆漆的,月光凌散,近距离下,玉纤阿只能看到范翕放大的面孔,她闭目,几乎放弃了从他怀里挣开。
  他的手挨上她面皮,一点点撕开的时候,玉纤阿感觉到空气凝滞——她已认命。
  他抚她身时,她就知道即便他初时不知道,摸也要摸出来了。
  何况她自认自己刚才摘了面皮,即便贴回去,也不会那么熨帖。
  范翕与她亲了这么久……
  是以当范翕与她唇分开,语气凉凉地唤一声“玉纤阿”时,玉纤阿没有意外。
  范翕一声冷笑,打破了空气中的凝沉。
  ——
  玉纤阿脸痛。
  她蹙眉,眼中泪落:“痛。”
  月光照在他们身前,照在她面上。范翕压着她,丝毫不怜惜她的脆弱,他将她脸上的用药泡过的面皮撕开。这种面皮为了与皮肤完全相贴,当时贴的时候就吃了些苦,要摘的时候,强行用蛮力的话,便少不得痛,少不得受些罪。
  玉纤阿眼中泪眨落。
  范翕并不心疼她,他专心地撕她的面皮,把她脸扯得痛……他却不在意,心想她能有他痛么。他心如刀割,她这么没良心,她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么?他面无表情地撕她的面皮,看那面皮被撕下后,她下面的脸肌肤泛红,一道红与一道白交替。她脸上没有起痘,但她的脸确实因此受了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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