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宠你——味澜
时间:2019-09-13 08:19:58

  “去追!”
 
 
第77章 
  宋玉笙跑了半会,天寒地冻, 她又不是体力好的主, 身上仅剩不多的力。
  大而闪亮的杏眸扑闪着, 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今日穿出门的大氅是白色的,她身形小, 隐藏在这雪地里被发现的机率要小些。
  宋玉笙放轻了呼吸, 小脸上白的都和这雪的颜色相差无几了, 一颗心跟着腾跳的不行。不知晓知夏那边的情况如何, 可还无事。
  马蹄声传来, 马声嘶鸣,这片大地的宁静也终止了。
  宋玉笙全身的温度都跟着冷了下来, 如若冰霜附体。手上的颤抖动作不断,只能蜷缩成了一团, 尽力的把自己隐蔽了起来。
  “长乐郡主, 我们知道你在这里。”蒙面的黑衣人一路策马追来, 脚步到了这里就消失不见了,她一个姑娘家身无缚鸡之力, 定是藏身在了哪个地方, “郡主, 我劝你乖乖出来,我们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四周只有一两声鸟鸣叫的声音。
  蒙面人下了手势,让两边的人马开始就地搜寻,“既然郡主不配合, 就请多多包涵了。”
  宋玉笙一个动作都不敢有,雪水顺着大氅滴了进来,那刺骨的冰寒延伸到了身子里,冷的她打了一个寒颤。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她的眼皮逐渐耷拉了下来,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人抽光了一般,眼前一黑,随后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晓了。
  ——
  王府。
  知寒在屋里来回的走,方才小厨房的过来送汤药,明着昨天才是宋玉笙用药的日子,她身子有了好转只有,用药都是隔日的用。
  小厨房说是昨日的药未用完,重新煎了一碗药。
  知寒焦急的思绪怎么都是平稳不下来的,她眼皮跳动不停,就怕是真出了事。
  宋玉笙不饮药,身上的毒性抑制不住,容易吞噬到自身血脉,时间越长,越是容易出事。
  知寒急匆匆的想往外走,去寻宋玉笙,正好撞见迎上来的秦漠。
  “这么着急是有何事?”秦漠冷声问道。
  他对这个知寒还有几分印象,宋玉笙的贴身丫鬟,护着她很是忠心。
  知寒慌张的行了礼,“回殿下,王妃未用药就出门了。百草园那有人在闹事,王妃带着几个侍卫过去看了。可王妃出门前未饮药,奴婢担心王妃的身子。”
  秦漠蹙起了眉,面色跟着紧绷了起来,“她从何处去的?可知是何人闹事?”
  现下秦诺的事情还未查清楚,这来闹事的怕就是冲着她来的。
  知寒草草和秦漠解释完那闹事妇人,“殿下,奴婢担心王妃的身子,还请殿下允许奴婢跟着一同去查看。”
  秦漠随意应了一声,心思都不知飞去哪里了。脑海里冒出那笑颜如花的丫头,心里就没来由的慌张,几近淹没了他所有的思绪。
  千万,千万是他多想了。
  ——
  竹林。
  知寒是跟着秦漠策马的,这竹林里一股血腥味浓重,冬日的阳光少,这竹子涨势好,只有吹来的阵阵寒风。
  知寒的心跳都快停了下来,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七上八下的不停颠簸。
  加快了步伐,知寒从马上的动作利落的翻身而下,“知夏!”
  秦漠一行人也跟着下了马,环顾四周,散落下的兵器和血迹,是经过了一场打斗。
  秦漠快步到马车前,里面已空无一人。
  知夏躺在雪地里,腰部不断的留着雪,衣裳的都沾染着红色。面色苍白,这冬日里也不知是待了多久。
  知寒把知夏扶着,这拿出一块干净的绣帕捂住了她还在出血的伤口,“知夏,知夏?”
  呼唤了半会,知夏迷迷蒙蒙有了意识,看到是熟悉的人,手指紧紧攥着知寒的袖口,“快……快去救小姐……”
  说完这句,知夏又晕了过去。
  秦六脱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知夏的身上。他自己也是个习武的,看着场面,来人最起码有十几个,知晓是经过了一番打斗。
  没想到的是,宋玉笙身边的两个婢女,武艺都是如此的高强。
  知寒把知夏扶了起来,“秦侍卫,搭把手好吗?”
  她声音焦急,知夏的武功如何,她是最清楚的。能把知夏伤成了这个样子,还不知宋玉笙的状况是否安全。
  秦六和知寒两人合力,把知夏扶到了马车里。
  “麻烦秦侍卫,把知夏送到医馆。”知寒朝着秦六拱手,她浑身上下的冷意,几近是快要抑制不住。
  秦漠查看到马车后的那一串雪迹,还好今日的雪下的不算大,依稀还能看轻些印子。宋玉笙不见了,生死未卜。
  他眼底里的戾气半分未加隐藏,肆意翻涌,如同临了那万丈悬崖的崖边,随时都有坠落下的危险,吓人的很。
  “秦六,送人回去。”秦漠翻身上马,厉声道,“其他人跟着我过来。”
  追击了小半会,脚印消失。
  一行人下马翻找。
  秦漠出来的急,身上也未披着大氅,就这么在这雪地里不停的找着。他好似感觉不到这雪的温度,眼前放不下的,都是她。
  他宁愿这醒来后,发现是一场梦,她没有出过事。
  不敢松懈半分,脚陷在了雪地里,又是继续翻找。这片人眼荒芜的地方,怕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的经过。
  秦漠的眼眶泛着红,脚步顿住,在一小块视野触及不到的地方,发现了一块落下了的镯子。
  是四喜翡翠镯子。
  他送她的那个镯子。
  ——
  皇宫冷宫。
  宋玉笙还未掀开眼,白嫩耳垂经过了霜寒的洗刷,两只耳朵都冻的通红。她僵硬的手指动了一下,耳边好像能听到有人的说话声。
  “娘娘,郡主我们已经给您抓来了,您的酬劳……”是个男子说话的声音。
  雅贵妃冷笑了一声,也不屑和这些人多做交谈,给了春桃一个眼神。
  春桃拿出一大袋银子,放在了那人的手上,“拿好。”
  那人领了银子,在手上掂量了两下,看重量差不多了,才嘿嘿的笑了一声,“多谢贵妃娘娘了。”
  人出去不久,雅贵妃声音又起,“春桃,知道怎么做了吧。”
  春桃会意,“娘娘放心,已经安排好了,不会留下活口。”
  雅贵妃冷冷一笑,“走,去看看那位伶牙俐齿的郡主,醒了没有。”
  是牢门打开的声音。
  宋玉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难受的,就像是有着虫蛇的啃噬,那股子疼痛的感觉,由着身体的骨子散发,她疼的紧。
  耐下身伤的疼,她慢慢睁开了眼,屋子里很冷,没有一点的暖意。四周杂乱都是灰尘,还有结着半边大的蜘蛛网,是很久无人搭理过的状态。桌椅摆设杂乱,毫无章法,唯一能瞧得出门道的,也就是这透着金光的地板。
  她发髻凌乱,几缕青丝落了下来,衣袖也是沾染着污泥。国色天香的面容,即使是在这种状况下,也让她看不出太多的狼狈。
  雅贵妃瞧着她这痛苦不堪的样子,心里快意横生,“郡主,过的可好?怎么见了本宫也不行礼了?”
  宋玉笙杏眸冷冷的扫过她的面容,未开口说话,从眼神里已透出了对她的不屑和恶心。
  绑她来此,也不会是安了什么好心思。
  雅贵妃啧了一声,“瞧瞧我们的京第一美人,怎么就落到了如此地步?当初你若是足够聪明,肯嫁给我诺儿,做大秦的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的人就是你。”
  “非要嫁给那毫无人性的三殿下,落得这么个下场。你看看你,现在这小可怜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宋玉笙的眸光有了波动,她等着雅贵妃说完这一长串嘲讽的话,那轻亮的声音,缓缓开口,“贵妃娘娘,秦诺是你害死的吧?”
  起初她不确定,现在她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宋玉笙是个不爱出门的性子,想见到她都是难的,更不要说是拿到她的亲笔字迹。雅贵妃那日让她写了字,想必就是用在这个地方了。拿她的字,找了个临摹字迹的,伪造出了这么一封书信。
  等着秦诺的事情传到了京都,雅贵妃再在皇上的枕边吹风。若是秦景帝定下了她的罪名,秦漠也会跟着脱不了干系,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提及秦诺的死,雅贵妃的神情开始变得狰狞,“胡说什么!害死我诺儿的,是你!是你!”
  宋玉笙不置可否的笑笑,右手用力,撑起自己的身子,慢慢坐了起来,“贵妃娘娘何必如此,事情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这里也无旁人。”
  雅贵妃几步向前,那双可以看得见骨节的手,放在了宋玉笙的脖颈处,声音凉薄,“怕吗?”
  宋玉笙觉得恶心,想拉开她,可身上的力气早就在竹林里消耗完了。
  雅贵妃的手腕猛地一下猛,用力缩紧。
  她眼里能清楚的看到,宋玉笙逐渐变白,无力的苍白,就似她在掐死一只蚂蚁一样,丝毫的不费力。
  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用力。
  这样她们就都可以去死,都可以去陪着她的诺儿死了。
  “贵妃娘娘,娘娘!”春桃呼喊,拉住了雅贵妃的手,“娘娘,现在还不是时候,娘娘再忍耐些!”
  春桃唤会了雅贵妃的理智,她抽回了手,在宋玉笙肤若凝脂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刺眼无比的红,这才舒缓了她心里的恨意。
  宋玉笙猛地一阵咳嗽,伸手捂住了被掐过的地方,大口喘着气。
  “既然如此,我不妨多告诉你些秘密。”雅贵妃拿出绣帕,擦拭着手指,“郡主就快是个死人了,你猜一猜,你的夫君三殿下,还会不会来得及救你。”
  宋玉笙还未缓过来,方才雅贵妃的那一下,是下足了力道,想置她于死地。若那春桃在慢一步,她就已是个活死人了。
  雅贵妃的眼神眯了起来,狰狞的面容像是个异类,冷血十分,“毕竟,三殿下可是连着自己的母后都来不及救。”
  宋玉笙喘着气,脖颈上那一圈红痕,火烧火燎的疼着,她的眸光定在雅贵妃的身上,“先皇后的事,与三殿下又有何干?”
  雅贵妃抚开衣袖,带起了一阵凉风,她笑的狂傲,“郡主有所不知,比起现在的三殿下,少年时的三殿下可比现在令人厌恶得多。”
  “那时的三殿下,桀骜不驯,莫说是不把我们这些后宫女子放在眼里。连着皇上的话,他也是毫不放在心上,肆意妄为,不知是得罪了多少人。”
  “他是皇宫的嫡子,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无人能说些什么。只把这些记恨通通记在了皇后娘娘身上,郡主可知晓,那皇后娘娘可是这皇宫里最大度的人了。连着你母亲善雅郡主与皇帝不清不楚的来往,她都能心无芥蒂的喊妹妹。”
  宋玉笙因为气恼,面上逐渐有了血色,音调跟着提高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娘亲与秦景帝清清白白,不过是君与臣,姐弟之间的情谊。
  喻言清白了一世,如何能让这信口雌黄的小人污蔑了去。
  “本宫胡说八道?”雅贵妃嘲讽的笑出声,“告诉你也无妨,那日皇后娘娘的寝殿走了水,就是跟着的你娘亲的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本宫现在肯告诉你这些,也就是看在你是个将死之人份上,不愿让你蒙在鼓里。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就等着死后,一起去找你的娘亲问问!”
  说罢,雅贵妃转身,冷风吹动了她的发丝,在空中凌乱的飘扬,那森冷感在她的周围萦绕不散。
  宋玉笙杏眸中含着泪,在眼眶里不断的打转,却未掉落下来。她无助的拢住自己双膝,蜷缩成了一团,身子上的痛楚就似在滚钉板上过了一圈一般,每一处的难受都是鲜血的凝聚。
  她娘亲没有。
  不会的。
  她面上的血色流失,经过耳边的风都似化作了厉鬼的是嘶鸣,不断的缠绕在她的耳畔,剥夺去她的生命。
  很疼。
  也很想他。
  ——
  御书房。
  雅贵妃一双眼眸哭的红肿,“皇上,您可一定要为了臣妾做主啊!”
  秦景帝啪的一声把折子盖上了,面带怒气,“你还要朕怎么为你做主?”
  雅贵妃拿着绣帕,拭掉眼底的泪珠,“臣妾找到了新的证据,还请皇上让三殿下和郡主过来,一同当面对质。”
  秦景帝眉头一蹙,拒绝的话方向出口,雅贵妃哭闹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吵得他耳朵疼,“赵顺,请人。”
  秦漠一身玄色的衣袍,上面还站着雪,一圈乌青围绕在眼眶的位置,面容的线条更显坚毅,一夜之间身上的冷戾之气愈加渗人。
  “儿臣给父皇请安。”秦漠冷声道。
  秦景帝疑问,“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笙儿呢?”
  秦漠的目光在雅贵妃的身上扫过,那目光似化作了一面铜镜,能从中看出她险恶的心思。
  雅贵妃下意识紧了手中的绣帕,低垂下了头,不敢在看秦漠。
  秦漠冷嗤了一声,微不可查,“回禀父皇,笙儿昨日出府,被贼人所劫,至今下落不明。儿臣是来请父皇,借儿臣些人手。”
  秦景帝惊讶,“你说什么?笙儿不见了?”
  雅贵妃抓住时机,掩藏在发丝底下的面容,飞快的过了笑意,“倒是凑巧,今日来了新的证据,郡主就不见了。”
  她话里有话,认定宋玉笙是畏罪潜逃的语气,似巴不得今日就讲宋玉笙归了案。
  秦漠双目赤红,似要滴出血一般,手握成了拳,隐约能瞧见上面突起的筋脉。那声音又冰又凉,仿佛让人置身十里冰封的孤岛,“贵妃娘娘,小心说话些。”
  秦景帝脑子里还荡着宋玉笙下落不明的消息,好好的一个人,在这个关头不见,若真要说没什么,他是如何都不信的。
  可宋玉笙确实不会是,那杀人的主子。
  “别血口喷人。”秦景帝怒斥雅贵妃,“说你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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