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笙哦了一声,不经意的提起,“我闻着殿下的身上有酒味,殿下去与人饮酒了?”
秦漠顿了片刻,才缓缓答,“几个同僚,不碍事。”
宋玉笙冷哼,什么同僚。
你一个堂堂大秦的三殿下,是何时和桃园阁的姑娘,做了同僚了。
她憋着一口气,把筷箸一同塞到秦漠的手里,低声说话,“殿下快尝尝味道,这是我精心做的。”
秦漠未多想,夹了一块糕点,正要放到嘴里,动作又停了下来。
怎么觉得这丫头今日有些怪异。
“殿下可是不喜?”宋玉笙微微蹙了眉。
“不是。”秦漠怕她多想,立刻将这糕点塞到了嘴里,细细品尝着。
“味道如何?”宋玉笙殷切问。
秦漠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五官险些都要皱到一块去了,“这味道……”
又酸又辣的,如同干饮了一碗最酸的陈醋,生吃了好几颗红艳的辣椒。两种味道碰撞在了一起,挑战味蕾的极限一般,堵的他喉咙一阵火烧火燎的,十分的难受。
这更糟糕的是,辣椒的后劲强烈,酸退下后,更是呛人。
秦漠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起了茶壶,里面是空的,未被备茶水。
“可是味道不好?”宋玉笙眨着一双水蒙蒙的眸子,无辜的很,“我第一次做,也不知晓殿下会不喜欢……”
说着说着,宋玉笙眼睛里的泪,几乎是要掉落了下来,“以后不做了。”
“味道很好。”秦漠心疼她 ,咬了咬牙,咽下了那股辣。
“真的?”宋玉笙一瞬把眼泪收了回去,温婉一笑,“那殿下多用些,殿下方才不是说只用了些酒吗?”
秦漠,“……”
最后,秦漠为了照顾着自家媳妇儿的厨艺,把她精心准备的糕点,都用完了。
宋玉笙唤下人进来,把碟子收了出去,她笑颜如花,“那笙儿便退下了,殿下好好休息。”
宋玉笙行礼完,头也没回的出去了。一身红衣飘飘,随风而动,那身影纤细,张扬而肆意。
秦漠等她走了,急忙让下人上了茶水,他饮了一口,辣的全都喷在了地上。
他冷沉沉的问,“怎么是姜茶?”
那下人没想到秦漠有这么大的反应,慌张的跪在地上,“王妃……王妃说,这天气就要饮些姜茶,对身子好。”
这个时节,饮什么姜茶。
秦漠低垂着眉眼沉思,总算是察觉了出不对劲来。
这丫头,是不是故意在整他?
——
翌日。
李管家来唤秦漠起身,让下人收了秦漠的脏衣物,他顿了一下,看向秦漠的眼神有些古怪。
秦漠昨日一夜都未睡好,那小狐狸端过来的糕点,让他喉咙难受了一晚上,今日说话时都感觉不适应。
“殿下,王妃昨日留宿在这了?”李管家狐疑道。
秦漠想到她,愣生生给气笑了,还不知是哪里又招惹了她。
他喉咙不适,也不多言,摇头表示未曾。
“那殿下昨日换下来的衣裳,怎么都是俗气的脂粉味?”李管家面色有些不自然,他是看着秦漠长大的,这王府里一直都未有别的女人,他也是知晓的。
难不成,是突然想开了?
李管家本着过来人的心思,提点了两句,“殿下若是想纳妾,还是名正言顺些的好。不然和那青儿似的,多膈应王妃啊。”
“胡说八道些什么?”秦漠把衣裳穿上,声音更哑,有些不悦,“谁说要纳妾了。”
“殿下不纳妾,身上这味道……”李管家摇摇头,“殿下连小的骗不过,王妃是女子,心思更是晶莹剔透些的。要让王妃知晓了,还不知要怎么和殿下生了嫌隙。”
秦漠一噎,想了起来。
这怕是已经生了嫌隙。
难怪昨日她是那样的,那糕点估摸着也是故意的。
秦漠扶额,无奈的笑笑。
这丫头的性子,还真是得宠着。
“殿下,话糙理不糙,您还是多留心着些。”李管家劝道。
秦漠动作极快的洗漱完,“王妃在何处?”
“这个时辰,应是在后花园,昭雪和襄阳一同玩闹着。”李管家回答。
——
后花园。
宋玉笙远远的就瞧见了秦漠过来,他精气神倒是好,也未多言什么,面色有些冷。
“见过殿下。”
秦漠正想和她解释昨夜的脂粉缘故,就听闻一声凶猛的猧儿叫声。
襄阳和昭雪,两只猧儿一左一右的守在宋玉笙的身份,都是一副戒备的警惕状态,仿佛秦漠再多言一句,就要咬了上去。
他皱了眉,“阿笙……”
话又被猧儿打断了。
昭雪襄阳如此放肆,宋玉笙也未多加管教,连做做样子都懒得了,“殿下想说何?”
秦漠倒是想说,一开口就被猧儿打断了,气的脸色都有些青了。
他当初抓了这襄阳,是想让襄阳钳制些昭雪,怎么力这两只倒像是混到了统一战线去,对他还都是凶狠的很。
“殿下若是没有什么想说的,便让开些。”宋玉笙慢悠悠的饮了一口姜茶,这姜的成分重,打开盖的一瞬间,味道就散了出来,“猧儿还需训练,殿下见谅。”
这是在提醒他,昨夜那不好受的滋味。
秦漠的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被她气笑了。
以前总是想她多吃味些,多为他的身边事操心些;现下为他操心了,这滋味真是,百感交集,却又让他觉着说不上来的甜。
罢了,还是想想要弄些什么东西来,才能哄好这个小祖宗。
秦漠当真是挥了衣袖,转身离去了。
宋玉笙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手上的温度凉了些,冷嗤了一声,“呵。”
——
这几日,秦漠寻了好些个稀奇的胭脂水粉过来,一股脑的全都送到了明月居。翘首以盼,希望这小祖宗能别闹脾气了。
适得其反。
她连面都不愿见了。
秦漠在室内一圈圈的转着,急的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殿下,小的就说了,让您多留心些,看看这都叫什么事。”李管家感叹了一声,“要不,您亲自和王妃解释解释?单单送些物件,着实是有些敷衍。”
“你以为我不想过去吗?”秦漠嗤了一声。
那昭雪和襄阳日日夜夜的守在门口,比那守夜的下人还要尽职尽职。莫说他要进去了,就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它们都是交换的个不停。
李管家摸了摸头脑,灵光一闪,“小的有个法子。”
“你?”秦漠狐疑的看了李管家一眼,他上次法子可是没一个好用的,犹豫再三,“说来听听。”
李管家嘿嘿一笑,“那猧儿最喜骨头了,用大骨熬制的骨头汤,取出骨头。加以引诱,一定能成功的调虎离山,还不会出了大动静。”
骨头汤。
秦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上回那骨头汤的事,他还说教了宋玉笙一番。如今还要自打脸,去用这骨头。
真绝。
李管家不知上回那骨头汤的缘故,觉着自己这方法是真挺好的,“殿下觉着如何?”
“不好。”秦漠冷冰冰的开口。
李管家缄默了。
一刻不到。
秦漠干咳了一声,和李管家说,“去办。”
李管家摸不着头脑,“去办何?”
“骨头汤。”秦漠咬了牙,发音十分用力。
李管家喜笑颜开,乐呵得很,“得嘞,小的这就去。”
那骨头汤熬制需要花费上时间,等到处理完那两只猧儿,已是夜半了。
秦漠轻手轻脚的摸进了宋玉笙的住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自家夫人的住所,他进来一趟,怎么像个采花大盗一般。
收起这颇为可笑的想法,把明月居的门合上,行至宋玉笙的床榻前。
浅粉色的纱幔只落了薄薄的一层,依稀能看见里面的美人倩影。
秦漠掀起了一边纱幔。
美人轻阖上了眸子,双颊绯红,似世间上最美的色彩,青丝随意的散落在枕边,白皙的肤色更显。一簇青丝散在了里衣领口的延伸处,挡在视线前,惑人思绪。
她一身的冰肌玉骨,霍乱了他的举止,身上的燥热愈显。
作者有话要说: 秦漠:今天应该是我搞事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年 8瓶;
么么么!
第96章
他褪掉了衣服,钻进了小姑娘的半边被窝里。
许是冷风也一同跟着进来了, 小狐狸不悦的闷哼了一声。娇小的身躯缩成了一团, 一个劲寻着暖源在的地方, 往秦漠的怀里钻。
秦漠意外的愣了一下,受了几日的冷脸,难得还有她肯主动的时候。
秦漠伸手把小狐狸揽进了怀里, 她柔软的身子入了怀。
他难熬的几日心思, 都在这处烟消雨散。
她睡的有些不安稳, 拿着小脸蹭了蹭秦漠的胸膛, 似在寻位置。
秦漠直接屏住了呼吸, 连着动作都不敢有了,生怕把她闹醒了。
她入睡不易, 动作要轻些。
呼吸间是她清甜的香味,那香味如同在作祟一般的, 在他脑海里面扑腾的厉害。身边是她娇柔纤细的身影, 引的他想为她沉沦。
秦漠阖上了眼眸, 极力的想赶走脑海里那些旖旎的心思。
都这个时候了。
还能想些胡乱的事。
秦漠这边的动作虽是足够的轻了,可宋玉笙睡的不安稳, 过了半个时辰自己就醒了。
她迷朦的睁开了眼睛, 身边好像多了些什么, 暖呼呼的。
宋玉笙迷茫了片刻,腰间被人揽着。以为是什么登徒浪子,吓的她直接清醒了。
瞧见他入睡后的面容,心下松了一口气,
不过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玉笙美眸转了一圈,心生疑虑。
不是让昭雪襄阳在外头守着了,这个人是怎么摸进她卧房里来的。
不管怎样,她现下醒了,他自然也没有睡着的道理。
宋玉笙眼疾手快,寻到了秦漠的腰的位置,下手也没收着力道,直接掐了上去。做完这些,她还很是乖巧的装作入睡了的模样,紧紧的闭上了眸子。
秦漠睡的好好的,吃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开了眸子,看着怀中的小狐狸。
宋玉笙怕被发现,不敢多有动作,还用发丝挡住了半边的小脸,从发丝缝隙里,悄悄观察着他的反应。
半晌。
未有动静。
宋玉笙有些惊讶了,秦漠的气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秦漠把跑到另半边床榻的人收拢了回来,紧紧的将人揽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发顶上,细嗅着少女身上的淡香。
宋玉笙因着他这一串熟练的动作,耳尖都有些热了。
秦漠撩开她遮挡住脸前的黑发,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面容,宋玉笙觉着痒,想动弹却又只能忍耐了下来。
秦漠刚醒,声音要比常时更低了些,缓缓淌在耳边,莫名的让人安心,“阿笙,醒了。”
他这一句话,宋玉笙身子能明显到感觉到轻颤了一下。
秦漠含着笑,轻缓的笑声蔓开,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阿笙知不知晓,男子的腰,是不能随便碰的。”
宋玉笙方才憋着一口气,脸颊都是绯红的,慢慢的喘息了过来,“谁,谁碰了……”
秦漠搂着她的细腰,很是耐心哄她,“好,阿笙没有。”
宋玉笙闷闷不乐的哼了一声,还是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
她娇软的身子在怀里不停的动着,半夜三更的秦漠莫名的被弄出了一股无名的火气来,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大掌隔着的薄薄的里衣,按在她的腰上。
“阿笙,想做些别的?”他嗓音溢满了迷朦的暧-昧。
宋玉笙啪的一声拍开了他的手,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肩颈上,里衣有些凌乱了,露出了精致纤细锁骨,白皙的晃眼。
“殿下。”美人的声音有些恼怒。
秦漠揉了揉眼睛,也跟着她坐起了,收回有些偏移的目光,“怎么了?”
“怎……”宋玉笙把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气鼓鼓的像是一只小河豚。
他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来问她怎么了。
又不是她请了姑娘,弄了一身香回来。
偏的又不知该如何说,她也没有立场为了这事说道秦漠些什么。
男子,有几个是能一生不纳妾的。
宋玉笙眼神里的光芒暗了下来,又是气呼呼的躺下了,位置在床边的一角,可怜兮兮的对着内壁,道了一声,“无事。”
秦漠瞧着在这小丫头的动静,不自觉的弯起了唇角。
她连着闹脾气,都很可爱。
他重新躺在了她身边,靠近了她后背,俯身在她耳边说话,“不问问?”
他气息在耳畔,她耳尖的红越来越明显。
宋玉笙轻眨了一下眼眸,有些赌气,“才不问。”
“我还没说要问什么呢。”秦漠将人重新拉回了怀里,指尖把玩着她的青丝,绕了一圈又一圈,不知疲惫似的,“阿笙问,我说。”
秦漠一直都知晓。
宋玉笙是个独立来往的性子,无论事情是不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的,她第一时间选择的,都不是倚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