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离[娱乐圈]——桓婧
时间:2019-09-13 08:20:47

  接下来就是@云凌霄汉发的微博,在我看来,分明是通篇冷静客观的叙述,对所有网友感到有疑虑的点都做了回应,却还是有人说毛毛妈妈是被逼的、被威胁的,我真的很奇怪,您住人家家里吗?您见过人家本人吗?
  我和毛毛妈妈没见过几面,但我看得出她绝对是位聪明的女士,这种聪明让她懂得自保使自己不会受到伤害,能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更加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
  无论如何,关于离异夫妻如何相处,如何对待孩子,他们给出了一份极为漂亮的答卷,我们看过那么多失败的案例,人人都告诉我这就是现实要我接受,现在有一桩成功的案例摆在我面前,你们又非要跟我说这是假的,是演出来的,你们闲的吗?
  讲真,如果是演的,那他们演得太成功了,毛毛看上去那么幸福我真的信了,@云凌霄汉的微博也让我确信他们夫妻是真的把事情处理得很好,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我相信我的相信。
  营销号要kpi,要话题,要讨论度,要虚假繁荣,那他们自己玩去。
  在我发的这条微博下面,我们就当这是真的,不要把这个当谈资,回归节目组的初衷,认认真真地讨论一下离婚以后如何对待孩子这个问题,可以吗?
  凌枝寒看完全文以后,感到心里松了一口气,有凤非这样帮她把关注重点拉回来的人,简直太过幸运。
  她也不希望毛毛被曝光在镜头下后,网友的讨论却和节目组的初衷相去甚远,那位女编导的诚意她看到了,这样的心血不该被毁掉。
  她点开凤非的私信,编辑了几次又删掉,最终只写了两个字:谢谢。
  凤非十几分钟后回了:真情实感,不必言谢。(P.S.不要因为我夸你聪明你就骄傲哦,我还没夸你长得好看呢,就是不想让重点又歪,嘿嘿,我厉害吧?)
  凌枝寒回:逻辑线清晰,完美且优秀的文章,你考虑转行文字创作吗?
  凤非:不!!!!
  凌枝寒忍不住笑了一下。
  凤非作为插画师,几乎不涉足漫画,偶尔会画画条漫发在微博上,但条漫中的角色都以言简意赅著称,有时候甚至没有台词。
  粉丝给凤非吹彩虹屁,说她这是以高超的绘画技巧来表达丰富的剧情,是对自己画技的极致追求。
  凤非尴尬地回复该粉丝:不,我只是,讨厌写字和打字。
  这样一个人写了一千多字的微博长文,就真的只能是真情实感,心里有话不吐不快了。
  夏日的夜晚,老旧的居民楼中一派安详,隐隐可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夹杂着蛐蛐的叫声。
  凌枝寒无所事事地继续刷着微博,泡脚的热水也在不断变凉。
  她暂时还没有睡意,便擦干了水蜷缩在沙发上,点开萧衍今天发来的照片看了下毛毛,点开关注的公众号看完今天的更新,甚至还点开大学的同学群看了一眼群里又在抢红包,即使只有几毛钱也玩得不亦乐乎。
  手机屏幕忽然变色,打来的电话上赫然显示着“姚筠”二字。
  凌枝寒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已经是十二点,姚筠又向来喜欢给她发消息,这么晚却还要打电话这种事……
  她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枝寒,那个……”姚筠似乎是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接着道:“你别着急,别害怕,你听我说啊,林佑桦可能知道你在云江的地址了。”
 
 
第19章 
  A大毕业季, 身穿学士服拍照的凌枝寒在努力摆出最后一个笑容后, 累得躺倒在学校操场的草坪上:“让我歇会儿, 让我歇会儿……”
  舍长跟摄影师约定好了取相片的时间, 回头看见她的样子, 单手捂脸踢了踢她的脚:“我说, 你还要点形象吗?”
  宿舍里年纪最小的老四赶着去跟老乡吃散伙饭,男友已经骑着小电瓶来接她。
  老四脱下学士服随手往凌枝寒身边一扔, 让舍友帮忙带回去, 边跑边挥手跟三人告别。
  姚筠和舍长盘腿在凌枝寒身边坐下, 一左一右像是两大护法。
  舍长惯爱戳她痛处:“分手以后的痛苦好点了没啊?”
  “什么分手, 那是我甩的他。”凌枝寒开口纠正道,“而且我没有痛苦,没有。”
  舍长“切”了一声:“嘴硬。”
  “我的剧本都要开拍了,我痛苦个什么劲, 爱情没了没关系,我还有事业, 事业!”凌枝寒特意强调了“事业”二字, “而且毕业论文都快把我折磨疯了,我是真的没精力去想李柏舟的事。”
  “听说你又要读研了?”
  “对啊。”
  “之前不是说不读了吗?”
  “那是我得了失心疯, ”凌枝寒咬牙切齿道, “我干嘛要为了李柏舟放弃我读研的机会?”
  “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姚筠看着她, 一脸欣慰老母亲的模样。
  三人在草坪上天南海北地胡侃,把毕业以后即将各奔东西的氛围也渲染地不那么悲伤——嗯,好像确实不用很悲伤, 毕竟凌枝寒和姚筠留在云江,而舍长和老四都在邻市。
  “欸,有人过来,看样子是来找你的。”舍长不由分说把凌枝寒从草地上拽起:“你给我起来,这副死样子给我们看看就行了,别在外人面前丢脸。”
  凌枝寒被拽起来的时候头发上沾了草,坐直身体时被她用手一拨弄便簌簌往下落,舍长看到她这个样子,又是痛心疾首地捂了捂脸。
  那人还真是来找她的,同样穿着一身学士服,身姿挺拔玉树临风,微笑时嘴角还有浅浅的梨涡。
  他在三人面前站定,对舍长和姚筠颔首致意,最后目光落到凌枝寒身上:“凌枝寒同学,我能和你聊聊吗?”
  凌枝寒“嗯”了一声,然后周围仿佛静默几秒,她不明所以道:“呃,你想和我聊什么,倒是说啊……”
  舍长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人家明显是想和你单独聊你个白痴。”
  “我不能和他单独聊,他是李柏舟的哥们,我虽然已经和李柏舟分手了,但是刚分手没多久这么做不仗义——”
  舍长被她的用词,“不仗义”三个字惊得目瞪口呆,却还是只得转头对那人道:“呃,我们家这位吧,倔得很,既然她不想单独聊就是不能单独聊了,那什么,你放心说,你们之间的谈话我和姚筠都不会外传。”
  姚筠补了一句:“绝对守口如瓶。”
  那人看到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也不再扭捏,对着凌枝寒大方道:“凌枝寒,请问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舍长暗暗吐血三升——果然不仗义啊,难怪凌枝寒不想单独聊,多半也是看出来了。
  “抱歉,”凌枝寒严肃地说:“我觉得兔子不吃窝边草是个好习惯。”
  不知道为什么,舍长又忍不住想出手往凌枝寒头上拍了。
  “那……”
  凌枝寒不等那人“那”出个所以然来,又赶忙接了一句:“你要是因为这个和李柏舟断绝关系,我们也还是不会有半点可能,我没在说反话,这种断子绝孙的事万望您慎重考虑,千万别做。”
  他了然地笑了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就转身走了。
  姚筠摩挲着下巴,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李柏舟的哥们,林佑桦啊?”
  凌枝寒“嗯”了一声,点头确认。
  “拿到国外名校offer那个?”舍长大惊,难以置信凌枝寒对他这么不客气:“青年才俊前途无量啊!你是疯了吗?你要是和他在一起,还不把李柏舟和赵清瑜气个半死?”
  “我为什么要为了气前男友而和谁在一起?”凌枝寒反问道,“再说了,赵清瑜的事还不够恶心我吗?结果我恶心李柏舟的方法就是和他好哥们在一起?那我不和赵清瑜一样了吗?”
  舍长讷讷地挠着脸道:“这么一说好像也对但是……”
  “再说我对他真没感觉,”凌枝寒起身,拍了拍学士服沾上的草,“当年李柏舟和他在我面前一起出现,我一眼看上的李柏舟。”
  姚筠犀利道:“你是想说你眼光差吗?”
  “出轨这事怎么看啊?看面相?别给我洗脑啊,我这人唯物。”凌枝寒俯身拿起老四的学士服,和舍友们一起往回走,“除了脚踏两只船以外他做的其他事还是挺让我满意的,比如分手以后也不纠缠不解释,就给我发了个‘对不起’,碰上了也还能礼貌地打个招呼,挺好,我就喜欢这种干净利落的。”
  舍长说:“那个林佑桦看起来也挺干净利落的。”
  “那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把他路都堵死了好吗?”凌枝寒皱了皱眉道,“反正我觉得这人城府太深,相处不来。”
  事实证明,凌枝寒的感觉并非毫无根据。
  因为本校读研的关系,凌枝寒在家没待几天就又回了A大帮导师做课题,当天在办公室的还有凌枝寒的学长学姐,是一对情侣。
  这对情侣对工作认真负责,但偶尔传递个什么东西,两人之间富有爱意的对视一笑还是深深闪瞎了凌枝寒这个单身狗的狗眼。
  于是她更加投入地阅读导师要求她看的书,来避免思绪被影响。
  大概看了半个多小时,学姐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学校的大才子找你,不知道怎么问到我这来了。”
  “谁啊?”
  “林佑桦。”
  “他说什么?”
  “说在我们这幢楼的楼下等你。”
  “楼……”凌枝寒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在刚看到的书页里夹了个书签,起身下楼。
  此时已是暑假,学校没几个人,楼下的大堂里林佑桦一个人站在那儿,十分显眼。
  “凌枝寒同学。”林佑桦对她还是这样客气的称呼。
  “林佑桦同学,你好。”凌枝寒也客气地回应,“有什么事吗?”
  “我马上就要去国外读书,想在走之前跟你说几句话。”
  又是说几句话,凌枝寒实在想不通自己和林佑桦有什么好说的,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啊……说吧。”
  “听说你要在本校读研?”
  凌枝寒觉得这简直是句废话,她都站在这里了:“很显然,我已经在本校读研了。”
  “A大的综合实力在全国名列前茅,但你所就读的专业,在专业排名中并不突出。”
  “嗯,我知道。”凌枝寒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她是本专业的学生,自然了解这一事实,不懂林佑桦特地跑过来说这些干什么。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让你去专业排名第一的学校就读。”林佑桦的话充满了诱惑力,“那里风景很美,而且每周都有名编名导去学校做交流,往来机票我也可以帮你买好。”
  “谢谢,不必。”
  林佑桦愣了愣,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说哪所学校。”
  “你认为你比我更了解我的专业?”凌枝寒温和地反问。
  林佑桦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应该向往这样的名校。”
  “我的确向往,”凌枝寒摊了摊手好笑道,“可我考不上啊。”
  “我刚才说了我可以为你安排。”
  “我刚才也说了谢谢,不必。”凌枝寒看着林佑桦紧皱着眉头的样子,进一步解释自己的想法:“林佑桦同学,很感激你的好意,我想你一定费了很多心思,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这么麻烦,但我还是只能拒绝。
  “我知道你在说哪所学校,在考研确立目标院校的时候,我几乎天天打开官网看学校的图片,真的很美,可我达不到学校的要求,我只能放弃。
  “我向来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因为我的达不到的位置被我坐上去了,我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没办法像其他德不配位的人那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通过各种途径带来的便利,并且以此为荣,我的专业素养不允许我做出这种事。
  “而且,”凌枝寒笑了笑说,“我不得不在这时候夸一下我的导师,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居然还像年轻人一样富有朝气和活力。
  “他说我们专业比起A大其他强势学科是有些弱,但我们绝不能得过且过,人活着还是得有些盼头,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也能成A大的强势学科了。
  “人人都当他在说笑,但我们这些清楚他履历的学生都明白,他几十年如一日,真的在践行自己的梦想。
  “你的专业是A大的强势学科,我以前和李柏舟谈恋爱的时候,曾见过你们教授,他们在自己专业领域意气风发的样子实在叫人生羡。
  “所以我也希望我的导师会有那么一天,而我们这些学生陪他一起走这条路的时候,实感与有荣焉。”
 
 
第20章 
  语毕, 凌枝寒等了十几秒, 林佑桦没再说话, 她便颔首致意, 转身回了楼上的导师办公室。
  学长学姐凑在一起讨论了个什么问题, 说完时, 两人对视的眼神又是腻腻歪歪,再次闪瞎了刚进门的凌枝寒的眼。
  凌枝寒沿着墙壁走回桌前坐下, 免得打扰到学长学姐, 好在二人见好就收, 看她回来, 便停止了连体婴的状态。
  学姐转头好奇地问她:“什么事啊?”
  凌枝寒仰天长叹一口气:“我拒绝了一份名校的offer。”
  学姐一开始误解了她的意思:“你是在比喻吗?把林佑桦比喻成名校?”
  凌枝寒摇头:“不,我是在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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