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扒了我的小马甲——沈青鲤
时间:2019-09-13 08:25:05

  又要死了吗?
  不,她还没有跟刘祯大婚,她还没有看着元宝长大,她还没有活够!
  万般绝望之时,忽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溶溶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拉到了一旁,溶溶怔忪片刻,再抬眼看时,一直给她侍膳的红烛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刀跟那闯进屋的黑影缠斗在了一起。
  溶溶的眼睛完全跟不上他们的动作,虽然劫后重生却没有半分松懈。
  没等她张口喊人,又是银光一闪,有几道身影冲进了听雨轩,双方力量对比悬殊,片刻之间那黑影就被按到了地上。
  “唷,这不是锦衣卫的副指挥使大人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声音听着十分耳熟,溶溶吓了一跳,“王爷?”
  “嫂子,让你受惊了,你没受伤吧?”一马当先制住那刺客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银丝软甲的庆王,他从雨中走来,身上银光更显。
  溶溶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刺客,又看向庆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庆王的眸光一寒,“很简单,其实就是一个满是嫉妒心的女人,她爱慕皇兄,恨不得把皇兄身边所有的女人全杀光。”
  全杀光?
  溶溶忽然想起来了景溶。
  太子有过牵扯的女人屈指可数,满是嫉妒心的女人……她心里隐隐有了答案,“是……是庆王妃?”
  “不是,不是她。”刺客忽然咆哮起来。
  庆王冷笑了一下,用手里的剑轻轻敲了敲刺客的肩膀:“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替她遮掩?她这人狡猾得很,想杀人从不自己动手,以前利用母后、利用我、利用谢元蕤。卫副指挥使,她找上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受宠若惊啊?”
  刺客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你的,你不用得意。”
  “得意?”庆王冷笑,笑得极为凄凉,“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这一件事。”
  他恨自己没有早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恨自己的少年狂妄,恨自己的年少无知。
  “不管你怎么说,此事与她无关,是我想杀这个女人。”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她从哪天开始想杀人,哪一天派人去找的你,哪一天出门找你哭,你哪一天开始谋划这件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要是承认,咱们都可以省点事,你要是不承认,其余的证人这会儿都审着呢,再有个把时辰,证词就都齐全了。”
  庆王说完,眸光落到溶溶身上,见她脸色惊惧,眸中含泪,以为她受到的惊吓,便拱手道:“嫂子,瞧着你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我先派人送你回侯府。”
  溶溶摇了摇头,眼泪滚落了下来,“不,我不走。你刚才是说害了太子身边所有的女人,景……元宝的娘也是被庆王妃所害么?”
  庆王没料到溶溶问起从前的事,眸光一下黯淡下来:“是受她所害,也是受我所害。”
  “你?”溶溶以为庆王口中无非答一个是或者否,万万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回答,惊愕得无以为继。
  跪在地上的刺客突然笑了起来:“不错,就是他,就是他设计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破了东宫的守卫,给太子的宠妾下了药。刘礼,你笑话我,你何尝又不是她的工具?你我唯一的区别,就是你的脸皮够厚,杀了太子的女人,还能继续跟他称兄道弟。”
  “闭嘴!”庆王一拳打到那刺客脸上,将他打得满脸是血。
  庆王?
  怎么会是庆王?
  溶溶难以置信地看着庆王,一腔悲愤在胸,她再也按奈不住,质问道:“为什么?就算是庆王妃想杀人,可是景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帮她做那种事呢?”
  对上溶溶的眼睛,庆王忽然觉得有些胆怯,他迅速低下头:“我不是帮她。个中缘由,皇兄都知道了,等他回来,嫂子有什么想知道的,去问他就行了。”
  说完,他一挥手,随行的几个人将那刺客提走,匆匆消失在了听雨轩。
  外头的雨越发得大,他们几个人很快想铺天盖地的雨幕中消失了身影。叮叮咚咚的雨声依旧如乐曲一般想着,可惜此刻落在溶溶耳中,却宛如奏着催命曲,铿铿锵锵,扰乱人心。
  天地之大,却只有一个她。
  “姑娘,要回侯府吗?”
  溶溶抬眼看向身边的丫鬟:“你又是谁?”
  “属下珍珠,今日为了引出刺客,琉璃和翡翠不得已借故离开,改由属下保护姑娘。”
  珍珠,听起来确实是跟琉璃翡翠一样的身份。
  溶溶颔首问:“那个刺客是谁?”
  “刚才擒住的刺客是锦衣卫副指挥使卫骁,也是庆王妃的表兄。庆王妃一找上他的时候,东宫就已经知道了。”
  “你们早就知道庆王妃要杀我?”溶溶疑惑道。
  珍珠点了点头:“这一次的计划是千岁爷离京前就定下来,由庆王殿下指挥。庆王妃此人十分狡诈,隐匿得太深,上回在东宫,不管我们顺着哪条线查,都是谢元蕤出面办的事,哪怕我们手里有谢元蕤的证词也没有用。”
  “上回?你是说慕尘落水的那一回?”
  “正是。”珍珠道,“其实那一次,她的目标也是姑娘。”
  “那一次要害的人是我?”
  “姑娘那身衣服显眼,可巧侧妃也穿了那料子的衣裳,又在那个时候追着千岁爷到了凤池边,彼时姑娘正跟世子在说话,刺客便以为侧妃就是姑娘,因此动手加害。本来那一次,千岁爷就是打算引蛇出洞,逼她露出马脚,可惜了,安在东宫的人……总是牵连不到庆王妃身上。”
  庆王妃……
  溶溶印象中的庆王妃,从来都是端丽大方、高贵自矜的模样,心里向来都是淡淡的羡慕。
  她出身低微,看到那样灿若星辰的贵女,总是会生出一种卑微之感。
  可为什么那样的庆王妃居然恨自己入骨!
  珍珠不知道溶溶心里的悲愤,见她茫然无措的神色,以为她是今日受到太多惊吓,忙去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姑娘喝口茶压压惊。”
  溶溶摆了摆手,将茶推开:“今日的事,你知道多少?”
  “姑娘有话尽管问,属下知无不言。”
  “庆王为什么跟这件事有牵连?是庆王妃指使他动手害死元宝的亲娘吗?”
  “四年前,我并未在东宫当差,这件事的详情我并不知晓。”珍珠见她一直在追问旧事,将自己的揣测说了出来,“方才听庆王殿下言语,似乎是被庆王妃欺瞒,我想,庆王殿下若是真的的害了皇孙殿下的娘亲,千岁爷绝对不会让他在这里保护姑娘。”
  提到刘祯,溶溶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一些:“庆王没有去南诏,刘祯呢?刘祯是不是也没有去南诏?”
  “千岁爷确实去了南诏,只是是五日前已经返回,一直没有回京城,是怕千岁爷回来,对方就不敢动手了。”
  怕刘祯?
  不错,当年景溶喝下毒药的那天,刘祯也不在东宫。
  “姑娘别急,如今刺客已被生擒,千岁爷今晚就会回……”
  珍珠的话还没说完,溶溶无意地朝外望去,顿时眼角一热。
  茫茫雨雾之中,有一人正踏星而来。
 
 
第117章 
  庆王府,正院。
  “王妃认得此人吗?”
  庆王妃站在廊下,冷眼看着院子的两个人。一个是庆王,他一身银袍软甲,手里还提着剑,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还有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被扔在地上。
  “认得,这是我的表兄卫骁。”
  “他刚才已经签字画押,说是你指使他去杀害威远侯府的薛姑娘。”
  庆王话音一落,扔在地上的那个人挣扎着动了动,最终徒劳的软了下去。
  庆王妃没有半分触动,寒着脸道:“他被你打成这样,想说什么认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你要他招认谋反都能给他画上押。”
  “王妃好辩才。可惜了,这厮不是我审的,而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程敬亲自审的,供状也是老程记录的,这会儿想必他正在宫中向父皇禀告,你说,父皇会觉得这是屈打成招的吗?”
  这话一出,庆王妃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全靠身后的妈妈扶着方才稳住。
  庆王笑道:“表姐,你聪明一世,在别人背后搞小动作,躲躲闪闪那么久,任谁都抓不住你的小尾巴,怎么一个话本子就让你坐不住了呢?溶溶嫂子不仅长得比你漂亮,连话本子也写得比你好,你心里真是嫉妒得冒了火吧?”
  “你……”庆王妃在瞬间杏眼圆睁,指着庆王,“是你叫梁慕尘把书拿到我跟前显摆的?”
  “不错,”庆王一口应下,“你这个人向来自视甚高,自命京城第一才女,诗词歌赋没见你写出什么花儿来,名头倒是喊得响。这几年你写那话本子,叫什么来着,竹间生?名字听着挺好听,可我知道你那些东西其实不好卖,京城好几家书局都有你出的银钱,不要别人的,就争着印你的书。若是你早知道《欢喜记》是溶溶嫂子写的,恐怕她这书根本没有上市的机会。”
  溶溶这本《欢喜记》一直在杨佟出面在与书局斡旋,甚至连碧水公子这个笔名都是杨佟在书局临时给溶溶取的,旁人都以为是杨佟要换个笔名换种风格,根本没想到背后的写手另有其人。
  庆王妃听得咬牙切齿:“所以那天,你那位好侧妃是故意在我跟前惺惺作态,装模作样?只为了逼我生气?”
  庆王只是笑:“用得着慕尘逼你吗?你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有数。”
  庆王妃见状,忽然转怒为喜:“想想也是,你可不就喜欢装模作样的女人吗?你喜欢她,说到底你还是喜欢我。”
  “我何德何能跟王妃相提并论,至少,我没有王妃这样的自信。”梁慕尘从院子外面走进来,正好听到庆王妃的话,笑着接过话,站到了庆王身边。
  庆王本已因庆王妃的话微微变色,因着梁慕尘的到来,神色骤然舒展,压根不再给庆王妃一个眼神,只看着梁慕尘,温和道:“你怎么过来了?”
  “太子殿下和姐姐来了。”
  庆王回过头,便见太子和溶溶站在院外,只是他们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庆王身上,而是越过庆王看向了廊下的庆王妃。
  出乎意料的,太子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到连庆王都觉得奇怪。
  “皇兄。”
  “宫里传话出来,把她送去大理寺按律处置。”
  “是。”庆王应下之后,跟在太子身后的大理寺官差朝庆王妃而去。
  “不!”挣扎之中,庆王妃的头面滚落到了地上,她犹自怒道,“我祖父是本朝元老,他有丹书铁券,他会救我,你们不能动我!”
  庆王道:“若是老公爷想救你,你觉得大理寺的人敢到王府来抓人吗?”
  他的话宛若千斤顶一般砸在庆王妃头上,但她依旧不肯相信:“你胡说,祖父最疼我,他不会不救我的。”
  这一回,不等庆王再发话,大理寺的官差塞住了她的嘴,将她押解出去。
  溶溶一直站在太子身后,看着从前趾高气扬的庆王妃被官差从院中狼狈地押着走出来。
  离得越近,越发看得出她眼中的不甘、愤怒和暴戾,然后又看着她一点一点离她远去。
  不知道为什么,溶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激动,甚至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许许多多的往事突然间从四面八方涌进她的脑中,记忆的洪流瞬间将她整个人吞噬。有时候是在敬事房跟小路子一起踢毽子,有时候是大着肚子跟翡翠一块儿在东宫花园散步,有时候是在静宁侯府跟蓁蓁一起躺在被窝里说话,有时候是在槐花巷给梅凝香做糕点拉拢关系,有时候是看着元宝跟刘祯一起玩双陆。
  每一个都是她,她一时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个了。
  “皇兄。”庆王领着梁慕尘上前行礼。
  太子颔首:“有些口渴,泡壶茶吧。”
  “皇兄皇嫂,这边请。”
  茶是在庆王的书房喝的。
  长条形的几案,太子坐上首,溶溶在一侧。
  庆王拎着茶壶,给他们俩倒了茶,放下茶杯垂头跪坐在一旁。
  梁慕尘见状,同他一般跪坐在他身后。
  “四年前的事,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来问?”
  庆王微微一愣,四年前的事,皇兄离京之前他已经全部说过了,然而目光落在一旁的溶溶身上,旋即明白皇兄是想让他说给溶溶听。
  可是,这里溶溶在,慕尘也在,他不想把那件事说给慕尘听。
  梁慕尘并不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见庆王垂首的模样,紧张地攥着裙子,又朝溶溶投去求助的目光。对于太子,她一直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可惜溶溶此时目光有些涣散,不知道在看哪里。
  沉默之中,梁慕尘壮着胆子扯了扯庆王的袖子:“王爷,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庆王握住了梁慕尘的手,稍稍镇定了一些,“四年前,皇兄大婚在即,母后从敬事房派了一位宫女到东宫侍奉皇兄,皇兄很宠爱她,很快,这位宫女就有了身孕。”
  太子始终沉默着,溶溶则看起来神情恍惚。
  梁慕尘便问:“是元宝的生母傅侧妃吗?”
  当初帝后有意聘梁慕尘为太子妃时,安宁伯夫人曾经托人打听过东宫的情况,知道元宝的生母是宫女出身的司寝。
  庆王点了点头,之后没有再说话。
  梁慕尘有些着急。
  当初伯夫人跟她讲到这里的时候,梁慕尘就觉得这位宫女难产而死有些太过巧合,如今听到庆王提起,立即知道太子是在追查此事。
  可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事跟庆王会有关系。
  四年前他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这种事即便有人动手,那也得是皇后、安国公府,怎么会跟庆王有瓜葛。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