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扒了我的小马甲——沈青鲤
时间:2019-09-13 08:25:05

  静宁侯府。
  谢元蕤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暗红色常服,左右看过之后,匆匆前往侯府后门。
  “你要去哪儿?”谢元初的声音从后头穿出来。
  谢元蕤身子一震,旋即转过身,对谢元初甜甜地一笑:“哥,怎么今日还没去兵部当差?”
  谢元初眼眸微眯,并不吃她这一套:“听下人说,你最近时常出门。”
  “娘天天都在催我嫁人,我不想同她吵。府里太闷了,我出去吃些好吃解解闷。”谢元蕤气鼓鼓的,“你们不许我胡思乱想,还不让我出去转转吗?”
  谢元初脸色不虞,冷声道:“你一个人出门太不安全,往后你要出去,让新竹陪着你。”
  谢元蕤一听,顿时急了,“你是让新竹保护我还是监视我?哥,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一点也不疼我。”
  “就是对你好,才不让你乱跑。”
  “哼,”谢元蕤撅起嘴,横了谢元初一眼,“你要是真的对我好,就把那个梁慕尘赶走。”
  从前家里太过宠溺谢元蕤,才给她养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太子的婚事大局已定,她竟然还不死心。
  谢元初听着来气,“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殿下的婚事他自己都把握不了,如今大局已定,谁也更改不了。你现在不想嫁人,我不会逼你,但你得在府里老老实实的。”
  “我怎么不老实了,我就是想去会宾楼吃烤鸭!好啊,你让新竹陪我一起去。”谢元蕤气呼呼地扭过头。
  谢元初挥了挥手,新竹立马上前。
  “你陪三姑娘出门一趟,要好身护着她。”谢元初道,“可得盯紧了。”
  “是。”
  “没事了吧?”
  “以后一个月出门不许超过三回,哪有姑娘家天天往酒楼跑的?”
  “知道了。我得赶紧走,不然赶不上会宾楼的第一炉烤鸭了。”谢元蕤说完,急匆匆地上了马车。
  新竹朝谢元初一颔首,立即跟了上去。
  马车很快到了会宾酒楼,谢元蕤下了马车,对新竹道:“你把马车停到后面去,等我吃完烤鸭你再赶车过来。”
  新竹道:“三姑娘,世子要我跟着你,寸步不离。”
  “什么寸步不离?”谢元蕤顿时怒了,娇喝道,“我跟几个贵女喝茶用膳,你杵在那里我们还吃得下吗?”
  “世子有命……”
  “世子世子世子,好啊,你敢跟着,我回去就同我哥说,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在酒楼对我动手动脚。”见新竹还不动,谢元蕤伸手就扯自己的领口,“来人啊!”
  “我这就走!”新竹被谢元蕤逼得无法,只得应下,“我会在酒楼一楼坐下,三姑娘若有事,喊一声就好。”
  谢元蕤见他终于答应不跟着,这才松了口气,理好领口,拿了幂篱戴上,进了会宾酒楼,直奔天字号包房。
  进了包房,已经上了菜,正当中摆的,正是谢元蕤说要吃的第一炉烤鸭。
  可她压根就不看一眼,摘下幂篱,坐立难安,像是焦急地等人。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包厢的房门才推开,进来一道倩影。
  “等久了?”
  谢元蕤忙道:“不久,不久,今儿我哥不让我出门,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到这里。”
  “世子怀疑什么了?”
  “没有没有,他就是不想让我出门乱跑,你快跟我说说,半月后的宴会你到底怎么计划的?”
  ……
  安国公府。
  安国公陈铨拿着一封红色的帖子进了后院一处清幽的院子。这院子是按江南宅院的式样修建的,引了曲水流觞在屋外绕着,栽种的各种花木也务求清雅素淡。
  屋外的竹亭内,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正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旁边花枝木夹子上,站着一只翠羽八哥。
  见陈铨来了,那八哥粗声粗气地叫起来:“儿子来了!儿子来了!”
  老人闻声,顿时睁开了眼睛。
  陈铨朝那鹦鹉吹了声口哨,躬身对老人道:“父亲,东宫宴会的帖子来了。”
  太师椅的老人正是皇后娘娘的亲爹、太子的外祖父、老安国公陈赟。
  听到安国公的声音,老安国公睁开眼睛:“是宫里的帖子,还是东宫的?”
  “是东宫的帖子。”安国公道,“儿子已经看过了,上头是太子殿下的名章,不是皇后娘娘的。”
  老安国公抽了抽嘴角,“刘祯这臭小子敢请我?肯定还是皇后的主意吧。”
  “爹这几年一直生皇后娘娘的气,她自然是想念爹的。”安国公道,“小皇孙毕竟是爹的第一个曾孙,如今要进玉牒,爹总该去看看的。太子殿下既戳了名章,当然也是诚心请爹过去。”
  “好啊,他敢请我,我就去看看,看他大逆不道也要保下来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阿妗那么大的委屈,我就要当众问问刘祯那小崽子,时至今日有没有知错!”老安国公虽然年事已高,说话却是中气十足。
  陈铨看着老安国公吹胡子瞪眼,并不劝解,只道:“陛下和娘娘都对小皇孙十分重视,爹还是要给他们留几分薄面。”
  “哼,”老安国公听着这话,火气越发的大了,“他们都不要脸面了,我还给他们留什么留?你说,要留什么颜面!”
  陈铨颔首,又道:“之前儿子请人给小皇孙打了两副长命锁作为贺礼,两副都是金镶玉的,爹要不要瞧瞧,或许再加些旁的东西?毕竟,皇孙百日和周岁,咱们国公府都未曾送过东西。”
  “有东西给他就不错了,哼。”
 
 
第66章 
  “凉菜八样,水晶肘子、温拌螺肉、蛋皮蒸肉、酱香猪尾、清拌桃仁……”
  溶溶一边听着小太监念食单,一边坐着让宫女给她染指甲。
  这宫女叫素昕,是福全十日前指派过来的,说是帮着她做些杂事。起初溶溶还信以为真,以为素昕是来帮着搭手筹备宴会的,两三日后才发觉这素昕根本不会做事,但梳头、描妆都是一把好手。每日溶溶起床弄好元宝,素昕就把她拉到一旁,把她捯饬一通。
  溶溶再三追问,素昕才说她原是在尚衣局当差的,因着心灵手巧,尚衣局的魏尚宫才举荐她到东宫来当差。
  素昕说得很清楚,福全只让她伺候溶溶一个人。
  来都来了,溶溶哪里能把素昕赶走呢?
  更何况,素昕能说会道的,有时候溶溶觉得没必要的事,素昕三言两语的就能把溶溶说动。譬如染指甲这事,溶溶不想染,偏素昕趁着她检查食单的时候溜进来,说只给她染一个手指试试,不耽搁她工夫。
  “素昕,我是要当差做事的人,你给我染指甲也是白费。”
  素昕头也不抬,口中振振有词:“今儿是皇孙殿下的大日子,殿下那么器重姑娘,姑娘打扮得漂亮一点,也是给殿下长脸。姑娘,你这手指可真好看,我在宫里伺候了那么多娘娘,那一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瞧着也不如姑娘的细腻。喏,姑娘,染了颜色,是不是看着手更白了?”
  她给溶溶染的是淡淡的胭脂色,溶溶看去,似乎手指真的被衬得更白皙了。
  “算了,素昕,你还是给我洗掉吧,叫人看见我染指甲不好。”
  若是别人见她指甲这样,定然以为她在东宫不是做什么正经事。
  素昕哪里肯给她洗掉,劝道:“姑娘别担心,我这颜色染得淡,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宴会那么多人,不会有人扒着姑娘的指甲看的。”
  “……汤羹四样,燕鲍翅肚羹、豆腐蛤蜊汤、彩玉排骨汤、益气牛肉羹。”小太监合上食单,“姑娘,这食单您都检查过七回了。”
  溶溶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就是宴会了,不知道为何,她的眼皮子在跳,总觉得会出什么岔子。还有几个时辰就是宴会了,她又让人把食单念了一遍。
  “料想没有什么问题,你下去吧,回头我想起什么了再喊你。”
  “是。”
  溶溶长长地舒了口气。
  自打半月前溶溶从皇后那里领了筹办宴会的差事,这阵子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好在皇后从宫里遣了人过来帮衬,才不至于乱了阵脚。
  宴请宾客和宴会议程都有司礼监的黄公公负责,宴会的场地和座次等其他事宜则由尚食局的叶嬷嬷打理。全靠着他们俩帮衬着,宴会才筹办得有条不紊。
  他们俩倒不摆架子,定好的事项都会过来向溶溶回禀。
  溶溶从没受过这样的训练,听着大概没有问题,就全应允了。有些她心里存着疑的,私下里会去问福全,这样一来基本没有什么纰漏了。
  之前溶溶看过宴请的名单,这回是家宴,因此请的人并不多。宫中二圣和有子嗣的嫔妃,太子的五位皇弟和三位皇妹,除此之外,便是安国公府、静宁侯府和威远侯府。
  安国公府是太子的外家,自是该请,静宁侯府与太子一向亲近,也是请了,至于威远侯府,那是亲家,自然更得请。
  “姑娘可想好穿什么衣裳了吗?”
  溶溶其实也烦恼这件事。
  本来她是打算穿普通的宫女衣裳的,可早上福全特意来说过,说她不是宫女,说作宫女打扮,追究起来可是有罪的。今天是元宝的大日子,她的心底当然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地陪着他,可她如今的身份哪里能那般招摇行事。
  见素昕问起,溶溶便叹道:“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帮我想想。”
  素昕这几日被溶溶拒绝得太多了,此时见溶溶主动说要她帮忙想,忙喜道:“正是如此,姑娘想要什么样打扮,说出来,多一个人多一个主意。”
  “要……好看,但是不能招摇,最好是元宝觉得好看,但旁人不会注意到我。”
  素昕望着溶溶的脸庞,眨了眨眼睛,觉得溶溶真是有意思的人。
  长成这般倾国模样,便是身上披蓑衣也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下素昕也不把她这吩咐当回事了,只笑道:“前几天尚衣局送过来那身鹅黄色的裙子好看,最适合春宴穿。”
  “不行,云锦的衣裳不能穿。”
  宫里的娘娘都没几身云锦的衣裳,她这么大喇喇地穿着像什么话。更何况,她才答应了皇后娘娘不在太子大婚前生事。
  今日梁慕尘要来,她若穿得太惹眼,落在旁人眼里,岂非是要同梁慕尘比美?
  “那奴婢再想想。”
  素昕是个机灵人,虽然在东宫才呆了十几日,早就明白太子和皇孙对溶溶的看重。福全那日跟她说得很明白,她的任务就是把溶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往后她的前程就系在溶溶身上,自然要把溶溶伺候得高高兴兴的。
  主子说要低调,那就低调着美呗。
  “前儿我来的时候也给姑娘带了几身衣服,姑娘可记得有一件湖绿色杭绸的裙子?”
  “好像是有这么一件。”
  “姑娘若想不打眼,就穿那件吧,颜色也暗,一会儿我再给姑娘梳个简单的发髻,什么珠翠都不戴,保准没人瞧姑娘。”
  不戴珠翠最好。溶溶松了口气,就她现在妆盒里那些头面首饰,就没有不惹眼的。
  素昕如此说,她立马点头:“那就劳烦你了。”
  “不劳烦不劳烦,本来就是我的差事。”素昕说完,忍不住低头扬起唇角。
  那衣裳是杭绸的不假,可那匹料子大有来历,可不是一件普通衣裳。
  溶溶却不知道素昕的心思,等着素昕把指甲染完了,着急忙慌地把食单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疏漏方才放下。
  待她放下食单,素昕已经将那件湖绿色杭绸衫裙取了来,服侍着她换上。
  这衣裳素淡得很,只在裙摆处和袖口有金绣。
  “我没骗姑娘吧?这一身一点也不打眼。”素昕笑道。
  其实还是打眼的,她原本就有些病弱娇气,这湖绿色的衣裳一穿,更衬得她的苍白。可她哪里敢换别的云锦衣裳。只恨自己之前一直琢磨宴会的事,竟把这一茬忘了,不然,准备几身寻常的衣裳就好了。
  “姑娘,咱们赶紧梳头吧。”素昕把她推到妆镜前坐下,重新把她的头发打散,重新编发。
  素昕的手巧得很,一点簪钗没用,只用了一根蓝色丝带便将溶溶的头发绑成了一个稳稳的单螺髻。那丝带从发髻的最高处垂下,一直垂到溶溶的肩膀处,别样灵动。
  “不好,你把这发带绑上去,别垂下来。”溶溶急道。
  素昕哪里肯听,又从一个黑色妆盒里拿出一只镯子给溶溶套上,笑着劝道:“珠翠不要,手镯戴上做个点缀也好。”
  溶溶正要把手镯拿下来,外头就传来元宝的声音,“姑姑,你好了没有?”
  溶溶一扭头,正好看到元宝把门推开,以及他身后站着的太子。
  “姑姑,你真好看!以后你每天都这么穿好不好?”
  元宝一见到溶溶,顿时眼前一亮,直接朝溶溶扑了过来。
  今日元宝和太子都穿得一样的赤色常服,盘领窄袖,前后、两肩都有金丝绣的盘龙。只是元宝是光头,没有戴冠,太子则带着翼善冠。
  太子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溶溶身上。
  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灼热,溶溶微微低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从那夜两人相拥而眠过后,太子看自己的目光跟从前不一样了,好像柔软了一些。这几天晚上溶溶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紧紧搂着元宝睡,没给他可趁之机,总算是相安无事的熬过了半个月。
  “姑姑,父王说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得去前头恭迎皇爷爷。”元宝仰着头欣赏了一下溶溶的新衣裳和发髻,笑眯眯地伸手把溶溶拉扯着站起来,走到门口时,伸出另一只手拉起太子,“快走,快走,要是晚了,皇爷爷发脾气可就不好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