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扒了我的小马甲——沈青鲤
时间:2019-09-13 08:25:05

  梁慕尘愣了下,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不是那意思,”顿了顿,溶溶继续道,“听到这种话,任谁都会不舒服,可我一年也就见她们几回,说不上几句话,只当做耳旁风就好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的日子过得好,无需同她们分辩。”
  “说是这么说,可我做不到的。”
  “那你想想,为什么今日偏偏恭王妃和静王妃专拿你我开刀说事,肃王妃却不说呢?”
  梁慕尘目光一动,想了想,却想不通里面的道理,“今日是肃王妃请客,她做东,我们好歹是客,总要给我们些颜面。”
  “有这么一层关系,”溶溶点头,继而摇头,“但也不全是。”
  “怎么说?”
  “你想想,恭王妃和静王妃会邀请我们去王府做客吗?”
  “不会。”梁慕尘脱口而出。
  “所以呀,”溶溶笑道,“肃王妃会请我,说明她的想法跟恭王妃和静王妃不一样。”
  梁慕尘的笑容有些无力,“那是因为你得太子殿下看重,她才对你另眼相看。”
  “你还没说到点子上。恭王和静王两位王爷你见过吗?”
  梁慕尘不明白溶溶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见过,但是从未说过话。”
  “这两位王爷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风流人物,王府里妻妾成群,所以恭王妃和静王妃要摆足正妃的架子,维持着她们的颜面。肃王只有王妃一人,王府中素来清净,肃王妃当然也不必像她们那样一见到妾室就穷追猛打。”
  梁慕尘听着听着,又低下了头,
  一个“妾”字,重如千钧,压得她喘不过气。
  明明她是侯府嫡女,却要给人做妾。
  老天爷,为何待她如此不公?
 
 
第94章 
  溶溶看穿了她的意思,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左右趁着四下无人,索性一股脑儿把心底的话彻底挑明:“我说这么多,不过是提醒你一句,身份不是最重要的。往后你进了庆王府,只要庆王站在你这一边,体面自然也站在你这一边。”
  “一个妾,哪有什么体面?”
  “那你觉得恭王妃和静王妃有体面吗?”溶溶反问。
  梁慕尘思忖片刻,坚定地摇了摇头。
  溶溶和自己都未出阁,尤其是溶溶,亲事未定,今日肃王妃能邀请她们来王府做客,也是因着这一点,在礼数上无可挑剔,所以恭王妃的发难师出无名。要不然几位正妃在这里赏花,肃王妃邀请侧妃一同游玩,便是于礼不合,坏了规矩。
  退一步说,来者是客,且不说恭王妃那些言辞是否占理,她那些刺耳的话,丝毫不顾忌主家的情面,全无一个王妃的体面。
  “所以啊,一个女人想要体面,光是地位不够的,只有有了夫君的信任和宠爱,才会有真正的体面。”溶溶见梁慕尘是个知书达理的,说起话来更加直白,只是习惯性地将声音放低了一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皇后娘娘人人敬重臣服,后宫之中无人敢触皇后娘娘的逆鳞。可是你想想,皇后娘娘与皇上恩爱数十年,相互扶持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若没有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爱重,皇后娘娘的地位怎会如此稳固?”
  梁慕尘固执道:“可她毕竟是皇后,堂堂六宫之主,皇上当然会爱重。”
  “汉武帝的皇后陈阿娇,她的故事你可知道?”
  汉武帝的皇后陈阿娇,出身高贵,是馆陶公主之女,与汉武帝青梅竹马,然而当恩宠不再,陈阿娇就被打入了长门冷宫。
  梁慕尘目光微动,像是有所感悟,神色却又在刹那间黯然了下来。
  今日把话都说开了,溶溶也无所顾忌了,“想到什么了?”
  “我……太子殿下虽然不喜欢我,可人人都以为我是要嫁到东宫的,如今……庆王不知会如何看我。”梁慕尘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哽咽。
  溶溶略微有些意外。
  她以为梁慕尘还陷在对太子的痴迷中无法走出,但听梁慕尘这番话,显然,她之前就很认真的考虑未来同庆王的相处。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往前看了。
  溶溶心里忍不住想笑,刘祯啊刘祯,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其实人家梁小姐没那么喜欢你。
  “我没跟庆王殿下打过交道,我只知道元宝很喜欢他,最喜欢五皇叔送给他的木雕了。别看元宝小,看人的眼光很毒辣,庆王殿下一定是个值得托付的人,眼皮子不会那么浅的。”
  梁慕尘低着头,品了品溶溶的话,使尽摇了摇:“好人未必不介意。”
  “介意什么?”溶溶不以为然,“此前陛下和娘娘从未下旨为你赐婚,庆王有什么可介意的,又有什么可说道的?”
  见梁慕尘仍是不语,溶溶正色道:“庆王怎么想,你别去琢磨,与其做那无用功,不如管好你自己。”
  “怎么管?你刚还说,女人想安身立命,靠的就是男人的心,我管我自己有什么用?”
  “你得自己相信,你只是因为落了水,皇后才委屈你让你到庆王府做侧妃。”溶溶说着,声音往下一沉,“你和太子,从无瓜葛。”
  梁慕尘微微一怔。
  和太子从无瓜葛……
  是的,皇后的确暗示过自己,但帝后从未有过明言。她跟太子,从无瓜葛。
  “只要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庆王殿下知道了你的心意,就不会在意这些事了。”
  “溶溶姐姐,真的这么简单吗?你觉得,这么做是对的吗?这么做,往后我就会过得好吗?”
  溶溶叹了口气,“你出身好,要你做侧妃,一时半会儿你肯定接受不了。可事情既然都发生了,又不能退婚,你只能往前看。”
  “退婚?我若退了婚,往后还能嫁出去吗?”
  溶溶想了想,道:“你若真想退婚,就趁着婚事还没大办,让你母亲去恳请皇上和皇后,就说你身子极差,大夫说不宜婚配。不过,若走了这一步,往后你就只能离开京城了。但我总觉得,你若是去强行退婚,或许会比嫁到庆王府还要艰难一些。”
  梁慕尘在东宫落水,为庆王所救的事,想必在贵族圈子里已经传开了。
  今日光是恭王妃和静王妃的冷言冷语就让她大受打击,若执意退婚,那会有多少千夫所指,她真能泰然处之吗?
  “不,不能退婚。”梁慕尘果然本能地拒绝,“父亲和母亲都觉得这样是最好的,我若是退婚,往后父亲该如何自处?”
  溶溶在心里微微一叹。
  偏偏是威远侯府,倘若薛小山的真是身份揭开,梁慕尘一家人处境会更加艰难。
  没有了威远侯府的光环,她一个退婚女子,能有什么出路?若是孑然一身还好,偏偏还有一大家子人,梁慕尘无法不管不顾的。
  想到这里,溶溶诚心劝了一句:“或许你心里不以为然,但在我心里,嫁进庆王府,得到庆王的心,对你才是最有用的。”
  梁慕尘的神情有些复杂。
  她的手反复拉扯着帕子,不时用上狠劲,显然内心焦灼,又惶恐不安。
  溶溶轻轻舒了口气,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跟梁慕尘说这么多话。
  梁慕尘对她而言,着实有些特别。梁慕尘是帝后看好的太子妃,又是威远侯府的嫡女,如今她没了太子妃的前程,很快还会失去威远侯府的光环。这两件事都不是针对梁慕尘而为之,偏偏都跟梁慕尘有瓜葛。
  溶溶并不觉得自己有亏,但对着梁慕尘,莫名有些心软。
  大概,是因为她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溶溶姐姐,你可以教教我吗?”梁慕尘忽然鼓足勇气,抓住了溶溶的手。
  “教你?教你什么?”
  “就是……”梁慕尘的脸涨得通红,“太子殿下那么宠爱你,你,你一定有什么特别法子吧?”
  啊?
  溶溶被梁慕尘问得一头雾水。
  “你别误会,我不是对太子殿下痴心妄想,我就是……”梁慕尘狠狠捏着自己的手指,“我曾经厚颜向太子殿下表明心迹,可他,可他甚是反感。方才你说,要我得庆王殿下的喜爱,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得他的喜爱。”
  梁慕尘说着,竟留下眼泪,很是伤心的模样。
  溶溶的脑子里却只有那一句话:我曾经向太子表明心迹。
  梁慕尘是什么时候向太子表明心迹的,小姑娘看着娇滴滴的,胆子倒是挺大的,居然主动向刘祯示爱。
  说起来,溶溶只是悄悄地在刘祯跟前搞过小动作,却从没有大胆向他表露心迹。
  “溶溶姐姐,你别误会,我不少对太子殿下抱有痴心,我就是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才能讨人喜欢。”
  溶溶听得一阵无语,“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还担心自己不讨人喜欢?”
  “我哪有你漂亮,太子殿下连看都不想多看我一眼。”
  这……
  溶溶脸一红。
  “溶溶姐姐,你教教我吧。”
  溶溶面露难色,方才还侃侃而谈的她,此时一个字都说不出。
  从前她是景溶的时候,到刘祯身边只是为了把敬事房的差事办好,没有想得宠,也没有资格得宠。谁知阴差阳错地有了身孕,阴差阳错的丢了性命。如今重生过来,她没做什么,反倒轻而易举地得了刘祯的宠,还意外知道刘祯以前就爱她。
  但要让她说到底是怎么得的宠,她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莫非是从前在东宫的时候当差当得好,得了他的喜欢?有这个可能,那个时候,每一晚他对景溶都是很满意的。可这个让她怎么说出口?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合了太子的眼,人跟人不一样,太子喜欢的,庆王未必喜欢,庆王喜欢的,太子未必喜欢。我哪里能教你?”
  “不,溶溶姐姐。”梁慕尘诚恳地说,“说实话,从前我也轻视过你,以为你是以色侍人,可今日跟你说了这么多话,我才明白,你不仅长得美,心地也很善良,我这样落魄,又跟你争过风头,你还肯跟我出主意,想办法。溶溶姐姐,你就教教我吧。”
  溶溶听梁慕尘这般哀求,顿时又心软了一点:“皇后娘娘跟你说婚期是什么时候了吗?”
  “听我娘说,宫里想快些把事办了,钦天监还在瞧日子,一个月后和年底都有好日子。”论理,钦天监是不会管王府纳侧妃这等小事的,是皇帝顾着威远侯府的颜面,一应礼节都按照迎娶王妃的排场来办。
  “一个月后?”溶溶吃了一惊,那也太着急了一点,“我胡说几句,若我说得不对,你只当是听我在说故事。”
  “姐姐请说。”
  “既然婚事很可能一个月后就要办,那你可得抓紧时间养好身子。”
  梁慕尘抿唇不语。
  “今日瞧你气色很差,想来是落水后伤了元气,可若是一个月后你嫁进王府还这个气色恐怕就不好了。”溶溶分析得有理有据,“庆王看到你这般,或许会想,你气色这么差,是不是因为你不想嫁给他。”
  “我……”梁慕尘对这桩婚事的确有些抵触。
  “所以啊,还是回到了我先前跟你说的话。若你觉得嫁给庆王让你痛不欲生,那你就破釜沉舟进宫退婚。若是你觉得为了侯府为了家人愿意嫁进庆王府,那你就不能这么扭扭捏捏的。”
  梁慕尘蹙眉,终是下定了决心:“那我回家后,按时服药,多吃饭,把身子养好。”
  溶溶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第一步,第二步,你要彻底忘掉自己跟东宫的瓜葛。”
  “可就算我能掩耳盗铃,庆王他是知道这些事的,或许他会觉得我不洁。”
  “所以啊,你得证明给他看,让他知道,太子在你心里跟肃王、恭王、静王他们没有分别,只是庆王的皇兄。”溶溶看着梁慕尘可怜巴巴的模样,微微有些动容,“你若能办到这两桩,至少,庆王不会反感你,你在王府里能活得顺一些。”
  梁慕尘虽然单纯,却不傻,知道溶溶对自己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听到这里,站起身朝溶溶一拜:“多谢姐姐指点。”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能不能得庆王的宠爱,只能靠你自己。”
  男人的心,哪有那么容易抓住。
  溶溶丢了一条命,才堪堪摸到了刘祯的心。
 
 
第95章 
  梁州,汤山别院。
  这里是梁州知府的私宅,因着清新雅致,太子来梁州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爷,京城的信到了。”
  听到福全的声音,太子方才从书案中抬起头,惯常清俊淡漠的脸终于浮出一个笑。
  每隔几日京城的衙门都会来信询问梁州的情况,但此时福全面带笑容,显然来的不是那些公务文书。
  果然,福全笑得奸佞,将书信摆在太子跟前:“是东宫的人送来的。”
  太子拆了信,首先看到的是一幅画,说是画,上头只有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和一些大小不一的墨点。
  福全好奇地凑近了去看,却看得满头雾水:“小殿下这是画的什么?奴才怎么看不懂啊?”
  “元宝画的是他跟老头子一起钓鱼的场景,你看,这个圈是湖,这个画的是老头子,这个画的是他自己。”
  福全听着太子的介绍,一面点头一面佩服。千岁爷不愧是人中龙凤,画成这样都能看得懂元宝殿下的深意。
  拿掉第一页的画,便是一页苍劲有力的草书。
  福全的眼睛一眯,疑惑地“嘶”了一声:“这是老公爷给爷的信?老公爷这手字可真是……”福全把话说到一半就噤声了
  太子没有应声,默默将一页信纸扫完,末了露出一个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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