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宠妻日常——微桁
时间:2019-09-16 07:38:23

  说着他冲谢远琮笑了笑,声音听来尖细:“谢大人虽年纪轻轻,却当真好本事。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轻易就抚了圣上的怒气。”
  谢远琮抬眸同他淡视一眼,自然知他说的何意。
  他在品花宴上翻出了镇槐门的腰牌,圣上得知后确实生怒。一是那并非圣上的旨意,他擅自动用。二则是圣上早有言明,并不希望他身处镇槐门一事曝露。
  皇上既需要明晃的刀枪,也需要暗藏的匕首。只不过上一世他这把刃隐了许久,眼下趁此现明于他来说未尝不好。
  谢远琮道:“此事早已与皇上告罪过了。皇上圣明,未加责罚。臣感念。”
  卫公公闻言慢悠悠点了点头:“所以说谢大人是真有本事之人,滥用皇上私卫,把镇槐门与李尚书都耍着玩,奴婢还当谢大人死定了呢!”
  言罢他哈哈笑了两声,提着拂尘拍了拍谢远琮的胸膛。
  谢远琮未动颜色,只道:“谢公公关心。”
  卫公公摆手:“嗳,谢大人刚上任不久,奴婢自然是要多关心的。谢大人这般大胆竟还能全身而退,奴婢佩服。奴婢想着谢大人这身本事,圣上不多加委以重任,岂不可惜了。”
  说罢,他从怀中抽出一封信,递至谢远琮面前。
  谢远琮瞥了眼,眼中温度缓缓降下。
  “这又是何意?卫统领?”
  卫公公把信拍在了谢远琮的胸口,笑起来,眼角折了一迭的皱纹。
  “关心下属嘛,奴婢特地找皇上讨得好差,门里谁都不给,只念着您谢大人呢。皇上也点了头的。”
  谢远琮静默片晌,抬手将信封中纸张抽出,扫视到上头一长串的名单。
  卫公公眼底滑过一抹精光,言道:“奴婢同皇上说了,谢大人之才不可多得,自当替圣上多多分忧。举手之劳,谢大人也不必言谢,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对了,圣上还说了大人只管放心办事,办成前就不必回京了。”
  谢远琮亦回视一笑:“卫统领急了一些。”
  这是碍着他痛处了,才在背后阴了这么一手。
  卫公公抚着拂尘话锋一转:“侯爷身子可还好?小侯爷得空也替奴婢问候一声。侯爷的情况咱们都清楚不是。镇安侯府今后还是得靠大人您了。好好办吧。”
  说完他便留了谢远琮在原处,转身碎步回去了。
  谢远琮目视着大内侍的背影远去,掩下自身暗涌的杀气,把纸张迭回后整整袖口,负手离开。
  望京城的天气渐渐由炽热转凉,当琳琅院中枝叶泛黄,不知觉间落了一地时,秋意也已经浓了。
  秋露见起风了,就拿了衣裳给姑娘披上。姑娘在院中坐了一整天了,看样子手里绣的如意也快完成了。
  就在前两天,说是外祖母忽然病了,她明日得要随母亲去一趟宁国公府。
  大哥也会去。
  外祖母但凡病了,便会咳嗽的很厉害。以前得空去宁国公府的时候,她也会绣上这么个小锦袋,好让大夫将有效用的药草放进去。
  搁在外祖母身旁就能缓解许多。
  纪初苓绣完最后一针,断了线,才发觉自己双手凉凉的,拢了拢衣裳。
  自之前那些乱糟糟的事都了了后,纪初苓这几月来如愿过起了她安稳平静的小日子。
  而李家早已一落千丈,户部尚书更是换了人做。
  至于纪正睿,好了大半能下床能走了,却跟变了个人似的。自那后特别安分收敛,更是见了她就躲。一点也不会惹眼烦。
  只不过这日子又好似太清静了些。
  那位此前时不时便会在她眼前晃悠一下的谢小侯爷,这几月来却如同彻底消失了一般,连片衣角的影子都没有再出现。
  纪初苓捏着锦袋出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暗暗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小苓苓:为什么你之前老是冒头,最近却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小琮琮TUT:在出公差。
  无意中被迫达成欲擒故纵成就,卫公公你真的不是来助攻的吗?
 
 
第35章 探病
  这日宁国公门外,停了卫国公府的几辆马车。
  纪初苓跟在宁氏身后安安静静的,入了府后,同大哥母亲一起先去见了大舅与舅母。
  纪初苓随母亲到外祖家,非必要时不动不说,也不乱瞧,好似个无形之人一般。
  大舅见了都暗道她没小时候活泼。
  纪初苓自然是刻意想要不引人注意的,毕竟宁国公府是一个她不那么想来的地方。
  可是她许久不曾来看望过外祖母了,而外祖母近来又病了,她再不来探望,既说不过去,且她也担心外祖母的身子状况。
  好在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不想见之人。
  倒是柳素推着纪郴在府上行走,总是能多引来几眼。
  母亲同大舅说了会话后,便有人来道外祖母已然歇醒了。得知他们来了,特来唤人。
  他们便移步去到外祖母院中。
  进了屋后,老太太瞧见了这可人的外孙女,就伸手将她招去身边。
  纪初苓乖乖至榻边喊了人,又关心了番外祖母身子,最后把她绣好的锦袋递了去。
  老太太拿在手中细细打量了番,就让身侧丫头先妥善收好,也不忘夸外孙女手艺有长进,笑着弯了弯眉眼。
  外祖母先前病了,但这几日用着药,将养的也好,又是刚歇醒的,所以瞧着精神不错。
  纪初苓到外祖母房中后也放松许多,同她说了好些话。老太太亦不忘一旁这腿脚不便还来探望她的外孙,也拉着叙了一番话。
  祖孙叙聊了一阵,恰有下人送药过来,见外祖母到了该喝药的时辰,面上又显了丝倦容来,纪初苓同纪郴也就先退出去了。
  宁氏还在房内,从一旁接了药来,试了试药温,伺候母亲用药。
  “这兄妹俩感情还是那样好。”老太太由着女儿给她喂了半碗,咂了下嘴说道。
  宁氏应了声:“他俩一直如此的。就是阿苓还小,尚不懂事,女儿平日就是得费心多看着些。”
  老太太抬起眼皮看她,慢悠悠摇了下头:“我瞧着阿苓就挺懂事的,也乖巧。挺好的。”
  老太太这么说,宁氏也不再多言什么,服侍老太太把药喝尽了。
  老太太用完药,有些呛喉,咳了几声。她看着女儿的那副面容,忍不住还是说了她两句。
  “其实这两孩子都挺好的,他们兄妹俩感情也挺好。人郴儿都不说什么,你也差不多得了。”
  说着老太太抬手,招边上媳妇搬来大迎枕。许氏唤着母亲赶忙给她塞了迎枕来垫靠。
  “你未嫁出去之前,让我省过多少心了?可不见得比阿苓懂事。”老太太坐直了些,瞅着宁氏埋汰道。
  “母亲!”宁氏低了声。
  许氏都还在边上呢,能不拿话这么落她吗。
  老太太笑笑,一时想到什么:“对了,阿苓都十……”
  “十一了,再过个月就十二了。”
  “真快啊。我都还记得当年进宁府的情形,转眼就成老太太了。”老太太感慨,“阿苓这亲事也能早些看起来了。”
  宁氏便道:“还早呢。”
  “也不早了,转眼的事。你这当母亲的,这事总能上上心吧。”
  按大夏国的风俗,姑娘家上了十四就好说亲定亲了。
  宁氏又点了头,最后再在母亲榻前坐了会,也离开好让老太太歇息了。
  宁氏也离开后,许氏上前替老太太掖被子,便听她忽道:“说起来,方轶这孩子也是时候该说说了。”
  许氏心头跳了跳,老太太这什么意思?先是说那纪初苓又是她儿子的。
  她儿子什么人,哪是那丫头能配的。
  宁氏面上挂笑,同老太太道:“母亲,方轶那孩子出息,又有自己主张的,咱不好多管着。”
  “再有主张不也得领父母之命?”老太太蹙了蹙眉,后又展开,“不过确是不必愁。倒是阿苓那孩子,就不太好说了。那丫头看起来往后也不是个平顺的命,不知有哪家的公子能镇一镇了。”
  先前与纪初苓有关的那些事,老太太虽然一直待在府内,也是有所耳闻的。
  作为一个高门府邸的姑娘家,纪初苓名声牵扯着那些个事,就不是好事。
  且她那外孙更是个不好说的。
  听来原是没那心思,许氏闻言暗道自己多想了,在旁连连点头。
  纪初苓从房内退出来后,一时无处好去,便在外头廊下来回游走。
  外祖母院中有一棵大银杏树,此时已落了许多,瞧来有独到的美感。
  纪初苓拾了几片叶形特别美的,小心收好,觉得可以取回去做签子。
  宁方轶恰从外路过,便见廊下拾叶的姑娘侧影分外眼熟。
  细瞧来,不正是那日在品花宴偶遇上的那个仙人般的姑娘。
  那日之后,他便时常梦得那一副景画。姑娘容颜在梦里一次次显得愈发美好。然而他不知她名姓,亦不知何寻,当真似仙人儿般只下尘一息便无踪了。
  宁方轶没想到今日会再见到。
  她怎会在安国公府呢?
  他问向身边侍从,侍从答那是卫国公府的纪二姑娘。
  宁方轶眉间滑过诧色。她竟然就是纪府那纪初苓?
  当时品花宴上出事,他后来到时,纪初苓已不在,是以并不知晓纪初苓就是她。
  卫国公府二房的,这么说还是他表妹。
  宁方轶沉琢了一会,示意侍从莫跟,朝纪初苓走去。
  纪初苓正低头翻看着手中拾的银杏叶子,就听身侧响起一串脚步声,她抬眸认出容颜,手一颤,叶片就从指尖缝隙滑下去了。
  叶片轻飘飘的,在半空小打个旋,落在一手心中。是宁方轶弯腰将叶片给接了。
  “初苓表妹。”宁方轶笑容亲切温润,把叶子递还给她。
  纪初苓暗忖她今日已经很留意了,却没想还是见到了最不想遇上的人。
  她摇了下头。
  “不要了。”
  宁方轶见她说着便要走,上前两步,恰到好处就挡在了她跟前。
  “初苓表妹,你可还记得我们是第二次见了。”
  纪初苓暗攥手心,使自个面上瞧来镇定些,再点了下头。
  除了她,无人知晓她同宁方轶的前世纠葛。且两人毕竟有表亲这层关系在,光躲总是不能躲干净的。
  若回回像上次那般失神逃离,太过刻意反倒显得她举止异常了。
  她缓过口气,只道:“宁表哥,我还有事。”
  可宁方轶似乎就是不想让她走,依旧挡了她离去的道。
  纪初苓一直低垂着头,没看他,宁方轶当她是怕生之故,宽解道:“你唤我声宁表哥,当表哥的自是会护着表妹,初苓妹妹你不需有什么害怕的。”
  同前世一样温声哄人的口气,她以前很爱听的,可当下护着两字听来尤为刺耳。
  她语气都放重了些:“那你可否让开,我真有事。”
  “阿苓。”
  此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纪初苓眼瞳亮了一亮。
  纪郴推着轮椅过来,远远就看见妹妹在这。
  同妹妹一起竟还有一个男子。
  那男子背对他,挡了妹妹的半个身子,看不到容貌。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同阿苓说些什么,可纪郴一下便发觉阿苓脸色不对,神色为难。
  纪郴顿时就心生了怒意。
  竟有人敢欺负他妹妹?
  “大哥。”
  因纪郴的出现,宁方轶不好再挡着她,纪初苓忙寻隙绕过,快步走到了纪郴身边。
  “他是谁,可是欺负你了?”纪郴捏了捏妹妹的小手,有些凉凉的。
  宁方轶手心里揉着叶子,视线投来,正打量这坐轮椅之人,却立刻就收到了一道充满敌意的眼神。
  纪初苓摇摇头,去推了大哥轮椅往外走:“没,不管他了。外祖母也已探望过了,我们去找娘亲走吧。”
  阿苓这么说了,纪郴也不好再提什么,只最后离去前,还不忘给宁方轶一个警示的目光。
  待再瞧不到人了,纪郴回了头看眼纪初苓,猜测道:“他就是那个宁方轶吧?”
  纪初苓点头,又抿了下唇:“是。但是这个人怪怪的,我一点都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那以后就不要搭理了。”纪郴如是道。
  既然是妹妹不喜欢的人,他当然也不可能喜欢。管他是谁的弟子,最好以后都离阿苓远点。
  许氏出来的时候,隔着条长廊便见儿子竟在同纪家那丫头说话,待她走过来时,那丫头已推着她那坏腿的大哥走了。许氏疑道:“儿啊,你刚刚在与那丫头说什么呢?”
  宁方轶见是母亲,只道:“就是同表妹随意说了几句话。”
  许氏见儿子眼梢含笑,心里自个就打起突,她拍拍宁方轶肩头说道:“那丫头看着不像个贤淑的,你祖母都说她命不平顺。谁知她接近你为的什么呢,儿你这等身份,以后还少同她接触为好。”
  宁方轶闻言微抬眼皮扫过许氏,和煦弯唇:“儿倒觉得初苓表妹是个很好的姑娘。”
  好在哪了?许氏皱眉还欲说什么,却被宁方轶抬手止了。
  “儿还小时去学堂,考学中想要拿第一,于是便拿了第一。后遇见鹤石先生,儿想要这个老师,最后便就拜他成了他的弟子。”
  所以他想要得到的,那必定就是他的,从来就不可能会让给别人。
  宁方轶说完离开了,留了一头雾水的许氏在原处。许氏也没明白儿子突然丢下这一句到底什么意思。
  对她来说,这个儿子离开身边太久了,她也时常觉得陌生。虽然面对她恭恭敬敬的,可实则半分亲近也无。即便一身儒雅的书卷子气,脾性温和,但许氏有时同他相谈起来,总暗暗觉得这儿子仿佛有些蜇人。
  宁氏等人这边从安国公府离开后,纪郴便想着既然出了门,就趁此去一趟书铺。
  纪初苓反正无事,就陪他同去。宁氏也允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