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娇娇——起跃
时间:2019-09-16 07:46:08

  “过来吧,陪祖母说几句话。”秦老夫人让安娴坐在了她身旁,当真就聊起了家常。
  在东宫时安娴曾经跟着齐荀去了太后的宫殿,也陪着太后闲聊过,那时的气氛不同于如今,光是太后身上的那些服饰派头,就给人一种不可逾越的压迫感,秦老夫人则不同,说话的语气态度,就跟寻常的老奶奶差不多,两人一比较,一个温和随性,一个慈祥威严。
  但安娴看得出,俩人对齐荀的疼爱都是真实的。
  “那孩子面子上是个冷性子,但内心热乎的很,只要是他认准的人,定会护在心上,就说他那母妃,都过世了这么多年,还一直挂记在心上,无法释怀。”
  “当年他母妃在世的时候,他特别爱笑,祖母偷偷告诉你,他笑起来啊,嘴角边上有两个梨涡,可好看了。”秦老夫人来了兴致,突然就想起了齐荀小时候,一笑起来,嘴角的两个梨涡特别明显,简直就跟他母妃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像极了。
  安娴赞同地回了秦老夫人一句,“是挺好看的。”
  刚说完,就被秦老夫人拉着手惊讶地问,“你见过他笑?”那表情就跟听了一件稀奇事,被震惊住了。
  “嗯。”安娴抿着笑点了点头,也有些意外,看来祖宗还真不是一般的扑克脸,连外祖母都没见过他笑,这么一看自己还真是个有造化的。
  秦老夫人捏住安娴的手的力道明显重了些,听她叨叨了几声菩萨保佑,起身就让人身后的侍女扶着她,说要带安娴去秦家祠堂。
  一行人才到秦家祠堂边上,安娴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想必里头的香火一年到头没怎么断过。
  秦家祠堂里例外地供了秦贵妃的灵位,上头都是秦家的列祖列宗,就数最底下的那一块灵牌,单独地搁在了一行,安娴一眼就瞧出来了上面的字样,不待秦老夫人再说,安娴便跪在了跟前,磕了头。
  “宫里头地儿拥挤,倒不如我这里宽敞,当年我曾出面求皇上将贵妃的灵位送回我秦家,可到底是进了帝王家的人,就是死了也得埋在别人的地儿,最后也只能得来这么一块空灵位。”秦老夫人说起来,神色又带了哀伤,要说后悔当年将贵妃送进宫去,可后面又有了让她心疼的外孙齐荀,如今再论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后悔,就是心疼,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竟然没有那个福分寿终正寝,走在了自个儿前头。
  “她这一去,可苦了荀儿那孩子,五岁就没了娘,还是死在了自个儿面前,最初那几日听他身边伺候的人说,夜夜都被梦魇,醒来了就哭,哭累了又才睡,后来倒是不哭了,可脸上就彻底没了笑容,一门心思地贪念战场,硬是将自己当成铁打的来折腾。”
  秦老夫人将安娴拉到了身前,握着她的手,屋里寥寥的几缕香雾绕着秦贵妃的灵位跟前,秦老夫人不好对齐荀说的话,如今就想同安娴讲讲,不管有没有用,她都想试试,想她那苦命的外孙子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辈子。
  “江山社稷,是男人一辈子的向往,倘若我荀儿当真是自己喜欢折腾那一套,我也支持,可怕就怕他放不下,这么做只是在弥补他母亲的遗憾,若达不到他给自个儿画的饼,怕是这一辈子他都无法解脱。”
  “又或是天下统一了,当真就能解决眼下的乱世纷争,我也会支持,就怕江山统一了,人心不统一,到头来不是他想要的形势,就后悔莫及了,自来他心性正直,又好强,想他有朝一日看到自己所付出的东西,不但毫无意义,反而添了更多的罪孽,到那时,诛的就是他的心啊。”
  “人活在世上,有一口气才最重要,皇帝如此,黎明百姓更是如此,普通人哪有什么争夺霸权的宏图大志?也不会因为你英勇神武,就豁出命去支持你,对于他们来说,最想要的就是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谁来做天下的主子,都无所谓,只要能给他们一口饭吃,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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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秦老夫人从来都没有英雄梦,不然也不会让秦府在最该讨取功名的时候,说归隐就归隐,秦家的人她还能做主,但齐荀生下来就是为了江山社稷而活,原本就是该争霸天下的命,身在那个位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能如秦家人一样,说退就退。
  亏得她那孙儿也是个争气的,是个有天赋的主,如今大半个天下都在他的脚下,在外立了威名,在内也是大权在握的太子,眼瞧着前途一片辉煌,如日冲天,受尽众人追捧,应当高兴,可秦老夫人却不这么想,富贵权势越是达到了顶峰,她越是担心害怕,说天下大势,强久必衰,衰久必强,人若是站在最底端往上爬,那每走一步都是一番成就,可人若是站在那顶尖的位置,稍不注意一个不谨慎,往前迈的那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她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特别听了昨日夜里的那场劫杀,眼皮子就一直在跳,人都快到香洲了,谁会有那个胆子生事?生在帝王家,处处都是战场,岂只是外边的战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拿了天下到头来为旁人做了嫁衣。
  到时内里一团乱,个个争的头破血流,她那孙儿擅长打仗,可不一定就擅长斗心眼儿,即便心眼儿玩得过人家,论心肠狠毒也比不过人家。
  总之,无论如何她是不赞成打这场仗,落不到半点好处在他那孙儿的头上。
  安娴听了一半就明白了秦老夫人想说什么,但要她给秦老夫人当场做出什么保证,她还真没有那个本事,这等朝廷大事,齐荀又怎么能容得下别人插手。
  打与不打,还是得他自个儿衡量,再说都将天下统一作为了自个儿梦想的人,旁人相劝,又怎可能劝得住。
  “外祖母别担心,太子是个聪明人,不然这些年齐国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繁荣昌盛,之后的事情该怎么打算,外祖母能想到的,太子肯定也能想得到。”安娴从来都不会低估祖宗的智商,能将大半个天下收入囊中,能稳固齐国这些年来的太平,没有一点本事与头脑,岂能成事。
  想想当初他来收缴陈国,便宜爹爹多狡猾的人,在他面前还不是一样乖乖交出了玉玺,最后将她也赔了进去,必定是有齐荀的手段在里面。
  秦老夫人也没指望安娴能帮上忙,但听她如此说,多少也宽了心,当下又拉着安娴的手出了祠堂,突然才想起了这位太子妃是个什么来历,“太子妃是个心底敞亮的人,成王败寇自古都是这么个道理,好在太子当初也没动陈国分毫,太子妃心里能不生怨,为太子考虑,就最好不过。”
  人家好好的国家也是遭太子灭了国,可如今瞧瞧太子妃,无论是说话,还是面上的表情,都看不出存了半分芥蒂,倒是个想的开,心思大度之人。
  “世间万物各有千秋,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天赋与本事,谁适合做什么,又不适合做什么,都是注定了的,我那爹爹性子张扬,陈国到了他手上,气数早已到了尽头,倒不如让他闲下心来,专程做他喜欢的事。”
  安娴说完,秦老太太看安娴的眼光又不一样了,暗自揣摩了一番,想这位讨人喜欢的太子妃不仅是心思敞亮之人,这拿得起放得下的随性,还真是自己有几分像。
  “太子妃这么一说,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陈国先帝喜欢做木工,太子妃在他寿宴上弹了一首曲子,惊艳了四座,当时演奏的那把琴,还是他亲手做给你的,可有这事?”
  安娴一愣,琴在她屋子里倒是有几把,谁做的,她还真不知道,至于什么惊人的琴艺,她更是没有,基础的她倒是会,遇上个复杂的曲谱,她都能当场卡掉,哪里来的惊艳四座。
  “外祖母,不妨与您直说了,这传言多半不靠谱......”安娴说完,脸色就生了红,侧目避开秦老夫人打量的目光,这一避,就瞧见了前来的齐荀与秦老爷。
  刚才还没怎么红的厉害,这回就红了个透,今日来的路上,她还与齐荀争论,传闻中的贤淑是有假,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点假不了。
  这才多久,就自己打了脸。
  最终还是秦老夫人一串呵呵地笑声,才让安娴下了台,秦老夫人招手将齐荀叫到身旁,心情极好,“荀儿娶的这位太子妃,当真和了外祖母心意,是个可人儿。”
  齐荀不只是在外人面前不喜言语,在亲人跟前也是不善言辞,搀扶住秦老夫人的手,简短地应了一声,“嗯。”已经是破天荒的了。
  秦老夫人算是彻底放了心,从齐荀的表情中也能瞧出来,他是真心喜欢这位太子妃,早年见他一直不娶妻,还担心他没有成家的打算,心思全都花在了战场上,如今有这么个可人儿,才知是缘分未到,缘分到了,说娶就娶,两三月之前突然听说的时候,还有些震惊,惊讶太子一向无视女人,竟然就一声不吭地就将闻名天下的美人带了回来。
  秦老夫人一高兴,众人的神色都放松下来,待齐荀进去祠堂上了香之后,便与安娴一同搀扶着秦老太太,顺着长廊回了屋。
  齐荀与安娴今日过来的时候,便做好了打算,夜里就歇在秦府,到了明日直接从秦府出发去往吴国,是以,才在早晨与底下的人紧赶着商议了要事。
  谁知到了午后,卫将军就急急地找上了秦府,说是秦怀远跟着留君楼里的一路人,已经往吴国的方向走了,今儿被齐荀一番话刺激完,秦怀远想不过,才去了留君楼外守着,谁知还真就发现了异常,秦怀远年轻气盛,憋着一股子硬气孤身一人就跟了上去,若不是齐荀留在留君楼里打探的人瞧见了这一幕,这会子都不知道秦怀远已经离开了香洲。
  “适才北三公子带人已经追去了,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追上。”卫将军也是手忙脚乱,一路过来马不停蹄将消息带给了齐荀,怕就怕秦家小公子出事。
  秦家老爷当下骂了自己儿子,是个没长脑子的,可骂归骂,还是让人备了马匹,打算自己去追。
  “收拾东西,立马出发。”香洲是不能再留了,齐荀交代了一声顺庆,起身与秦老太太道了别,秦府如今也是一片乱,秦老夫人眼巴巴地看着好好的一场相聚,弄的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也没有法子,那猴孙子,从小就是个惹祸的主,怕就怕出了意外。
  “当心些。”秦老太太能说的也就这句话了,在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将一行人送至到了门口,瞧着那马车彻底消失在了眼前,才缓缓地回了头。
  一回头,只余了满院子的寂静,秦老太太闭眼念了声菩萨保佑,不求别的,就求人都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人老了就特别害怕,一场相聚最后成了永别,能活在世上的年头,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只希望下回见面,今日在场的人都能在,可看似简单的愿望,细细一想起来,又是那么的难。
  安娴从马车的窗户逢里,回头瞧了几回,都见秦老太太秦府门口站着,孤零零的一道身影,咋一看,全世界都将其遗忘在了那里一般,心头一酸,安娴眼睛就泛了红,过往的事情一股脑儿的钻进脑子里,即便是不愿回头去想,那些画面此时也清晰地呈现在了眼前。
  住进医院的第一个夜里,她也是见到自己的奶奶背朝着房门孤零零地站着,望着外头寂静的长廊,那背影有多无助和孤零,只需回忆一次,就能让她痛苦难耐。
  为何能在这里随遇而安,她当真能不能回去,她比谁都清楚。
  “殿下,一定要赢了这回,赢了之后,再回秦府看外祖母。”安娴别过头望着车窗外,没去瞧齐荀,眼里流下来的泪珠子还是头一回不想让齐荀看到。
  春雨之后的道路被冲刷的干净,就连路旁的树木枝叶,也变得愈发的翠绿,新生出来的嫩芽儿看进人眼里,总是能给人一股新生的希望。
  她是含着金钥匙长大,也确实是养在深闺里的金丝雀,她许下的那些愿望之所以都能实现,并非当真是她的家世背景能让她达到为所欲为的地步,而多半的原因是因为她懂得怎么去许愿。
  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会实现的,她便不会去奢求。
  齐荀侧目看着她的半边脸颊,沉默了半晌,认认真真地答了一个“好”字。
  他知道适才她在窗户外看什么,他没有勇气看的,她都替他看了,今儿来的秦府是他的亲人,与她从未接触过,她就算敷衍了事应付过去,他也不会怪罪她。
  但她却诚心诚意,真心相待了每一个人,能有如此态度,齐荀内心当然高兴,也很感激,愈发认为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是能陪着自己走完一辈子的人。
  又或是,认定了一个人之后,内心对她生了感情,无论从哪个方面去看,似乎都能看到她散发出来的光芒,当初在东宫,他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披头散发,仪表失态时,心里也确实对她嫌弃过,嫌弃她的不守规矩,恼怒陈国皇帝编出来的传言,骗了他。
  谁知道,就是这么个不守规矩的人,靠着那股子横冲直撞的迷糊劲,冷不防地走进了他的心里,越是靠的近,越是让他沉迷,沉迷在了她的光芒中。
  就连曾经让他嫌弃过的地方,如今都觉得可爱。
  “等结束了,孤会补给你太子妃的仪式。”齐荀不太喜欢事先给人画饼,但此时莫名就有了想要表现自己的冲动,想要她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思,想要她感动,然后再来感激他。
  谁知道没等来感激,却让安娴想起了自个儿当初是怎么到的齐国,与他翻起了桩桩旧帐。
  “臣妾记得当初来齐国,殿下半道上撂下臣妾,让臣妾自个儿到的东宫,一月之后殿下回来,就不认识臣妾了,问了臣妾是谁,也记得殿下说过,仪式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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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桥》作者:画七
  陈鸾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小姐,自小要风不是雨,一点点委屈也受不得,独独对阴鸷暴戾的八皇子情有独钟,只可惜脑子太傻,深受庶妹姨娘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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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夺嫡之战中,八皇子纪焕雷霆手段继位,太子遭诬陷被废。
  太子行刑当晚,她被送进了新君的寝宫,已成九五之尊的男人面色阴鸷得不像话,捏着她的下颚眯着眼质问:“当初为何不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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