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依恋——韩大宝
时间:2019-09-17 07:35:13

  辛月猜到大约是出了什么事,可他什么也不说,她便只能将忧心咽在肚子里。
  已经六点半了,他还没回家。
  辛月给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她低头收拾餐桌,准备喊易琪出来吃饭,回头却见她穿戴整齐地站在房间门口。
  辛月一愣,“你这是要出去?”
  易琪点点头,轻声道:“我要回去了。”
  “回去?”
  “嗯。”
  辛月望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易琪穿着她之前刚给她买的新衣服,亭亭玉立,干干净净的。
  厚重的围巾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怯怯望着辛月,那样子好像回到了她小时候。
  辛月皱眉问她:“一定要回去吗?”她语调很轻,浅色的瞳仁里盛着一些细细的担忧与不舍。
  易琪眼神闪烁了两下,垂下眼去不敢细看她眼中的神情,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月姐姐,你能送送我吗?”
  又是沉默。
  屋子里有暖气,这个温度其实根本带不住围巾。
  易琪被捂出了汗,冷汗。
  她攥着衣摆的手在发抖,薄薄的凉意顺着她的脊椎一寸寸蔓延到她头顶,方才电话里桑旗的声音像是索命的链条,缠在她的喉间,她就快要窒息了。
  ‘琪琪乖,回来的时候,把你的月姐姐也一起带过来。’
  易琪知道他的目的,也知道辛月这一去就是凶多吉少,可她没有办法。
  桑旗能害死她妈妈,就也能一样地害死她。
  她骗了辛月,她其实看见了江美摔死的模样。
  二楼那户人家拎着她的书包带子把她扔到江美面前,恶狠狠地质问她:‘要死也不知道死远一点去!现在你*妈死在我们家,我们一家还怎么在这房子里住?!’
  从那么高的楼上掉下来,一向爱美喜欢打扮的江美躺在血泊里,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变得血糊糊的。
  血肉模糊的妈妈,血腥刺鼻的味道,身后邻居刻薄的质问与抱怨……那个场景里的一切,对尚年幼的易琪来说都太过残忍。
  桑旗把她捡回去的时候,说:‘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他伪善的模样让易琪觉得恶心。
  因为她逃课回来的时候,分明看见了在天台上,就是他把妈妈推下去的。
  可她不敢说,也不敢反抗。
  她害怕她会像妈妈一样,被人从那么高的楼上推下去。
  那一定很疼很疼。
  她不想也变成妈妈那样。
  所以她听话,桑旗让她做什么,她都乖乖照办。
  他要她哄骗辛月让她在家里住下,还让她在辛月家里找有关星月集团的文件资料;他说只要她乖乖听话,他会让她重新去上学的。
  现在,他要她将辛月带到他面前。
  她不想。
  可桑旗说:
  ‘你心疼她,谁心疼你呢?傻琪琪,这些年你吃苦的时候你的月姐姐在哪里?你那个黑心肝的哥哥抢走了属于你的财产,还逼死了你妈妈,你都忘了吗?你看看他们现在吃的住的用的,哪一样不比你好呢?你月姐姐和你哥哥一起享福,却把你丢下和我一起吃苦,这对你来说公平吗?你难道就不恨他们吗?’
  ‘我知道其实你也很恨他们,所以琪琪乖,现在就是我替你报仇的时候了。’
  ‘把她带过来。’
  屋子里很暖和,易琪掌心里都是汗。
  她知道桑旗说的都不是真的,可她害怕。
  怕如果辛月没有跟她一起回去,她就会被带上天台,然后……然后变得血肉模糊……
  “月姐姐……”
  “走吧。”
  在屋子两端各自沉默的人同时开口。
  易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你等我穿个衣服,我送你。”
  辛月说着,转身回厨房把灶上的火关掉,又匆匆到房间里拿了一件大衣和围巾搭在臂弯里。
  “走吧。”
  易琪愣愣望着她,半晌才点了点头,“哦、哦。”
  *
  室外温度极低,呼吸的时候口鼻处都有白色雾气飘散。
  路远,易琪说不用自己开车,拉着辛月,两人在小区外拦了一辆出租。
  上了车,易琪给司机报了一个地址,辛月一怔。
  回头见她愣住,易琪问她:“怎么了?”
  辛月回过神,淡淡笑,“没事。”
  她说着,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拿出手机,找到易宣的号码,拨了过去。
  出租车起步没有多久就遇到红灯停下了。
  辛月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易宣一直没有接电话,她正想要不要找借口先下车把电话打通再说,却突然听见“咔哒”一声,像是安全带的声音。
  抬眸望去,出租车司机却突然从上方朝她扑了过来。
  那股奇特香甜的味道在车内只停留了几秒,易琪胆战心惊地扶着昏迷过去的辛月,哆嗦着喊她:“月姐姐、月姐姐……”
  司机回身打开车窗,北风裹着细雨飘进来,路口的红灯刚好结束。
  黄绿色的车身很快滑过路口。
  “七爷,人接到了。”
  “嗯,小心点。”
  “是。”
  作者有话要说:倒计时: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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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及你》自闭症天才画手x甜软乖巧小哑巴(戳进专栏可见~预计十月开,求求大家快去收藏)
  【厌世,但爱你】
  司澄从小被养在左家,和左家独子左放一起长大。
  外人都说左放有病,但只有司澄知道,他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存在。
  只是那天放学后,司澄看见左放在学校旁的小巷里把两个高三的男生按在地上打。
  言语间流露出不顾一切的戾气让司澄害怕到发抖。
  他狠狠说:“不许,议论她!”
  回到家,司澄给他处理伤口,哭着问他为什么打架。
  左放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住她滚落的眼泪,执拗却温柔地道:
  “司澄,是我的,宝贝。别人,不能说。”
  *
  左放的自闭症在他成年后愈演愈烈,他不能面对公众,不能面对媒体。
  左家将他锁在城外的别墅,任他自生自灭。
  他将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内心世界里,独自一人在无边无垠的黑暗里行走,不停歇,不疲倦。
  直到某天,天光乍破;
  一身白裙的司澄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对他伸出手;
  她说:“阿放,跟我回家。”
  我讨厌天空,讨厌阳光,讨厌这世上一切让我想要活下去的美好。
  但我爱你。
  ——左放
  女主不是真哑巴,男主有心理障碍(作者非心理专家,相关资料来源于百度,尽量严谨,切勿考究
  双向救赎治愈~
  感谢阅读。
 
 
第69章 
  辛月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
  她双手被束在身后,绳结勒得她手腕生疼,肩膀像是被人大力扭过,也疼得厉害,冰凉的水泥地让她不住地打着冷颤。
  有脚步声在身边来来去去,空气里似乎有一股火锅的味道。
  辛月没有出声惊动旁人,只费力睁眼想看看自己在哪,可脑袋里疼得像是要炸开了,强烈的昏沉感让她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视线模糊中,她看见身边站着两个黑衣的男人,离她不远处有一张红木的圆桌,桌上的铜锅正呼呼冒着热气。
  一身西装革履的桑旗坐在上首,正用餐巾拭着嘴角。易琪在他身边,畏畏缩缩地拿着筷子,半天没动,失神得不知在想什么。
  看见他们,辛月心下一沉。
  察觉到辛月的视线,桑旗阴鸷的双眸忽然移了过来。
  他轻轻一笑:“醒啦?”
  他语气很和善,和善得叫人作呕。
  桑旗突然出声将易琪吓了一跳。她转头惊恐地望着辛月,手上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
  桑旗不耐地“啧”了一声,不悦地沉声道:“琪琪。”
  “对不起、对不起!”易琪立刻从板凳上摔了下去,她趴在地上捡起筷子,颤着手将上面的灰尘擦了又擦,一直到筷子重新变得光洁如新,她才颤颤巍巍地重新坐回位置上。
  “过来坐。”桑旗看了她一眼,淡淡吩咐。
  他这话是对辛月说的。
  他一声令下,守着辛月的那两个人便一左一右地拎着辛月的肩膀,将她提到了桑旗对面的位置上。
  辛月肩上本就有伤,他们手下也并不留情。辛月痛到皱眉,却连吭都没吭一声。
  头顶吊灯的灯光照下来,辛月脸上一片煞白。
  桑旗饶有兴致地瞧着她倔强的表情,忽而一笑:“你跟你父亲的个性还真像。”
  他突然提到辛达,辛月登时便冷了脸色,“当年的事情,全是你做的,是不是?!”
  桑旗拿着筷子在铜锅里搅拌了两下:“你说当年,是哪个当年?邵凯当年,还是你父亲当年?”
  辛月脸色不变,冷道:“全部。”
  桑旗拿筷子的手一顿,抬眼一笑,“呵。”
  “你要说你父亲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谁让他不肯乖乖跟我配合?”桑旗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用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接着说:“至于邵凯,我可全是□□啊。”
  他没有说易宣的名字,但辛月又岂会不明白?
  可她并未如桑旗所想的那样露出不悦或抗拒的神情,她浅色的瞳仁里尽是一派淡然。
  “你不是□□,你是替你自己。”
  “哦?”桑旗往后一靠,颇有兴趣似地问:“何以见得?”
  辛月冷道:“因为你怕邵凯查出了你在Z城贩毒的证据。”
  “哐当——”
  她话音一落,仓库角落里突然发出一声异响。
  桑旗皱眉望过去,只见靠近门边的两个人正弯腰去扶倒在地上的水桶。
  他不悦道:“都给我小心点。”
  那边两个人应:“是,七爷。”
  收回视线的时候,桑旗眼尖地看见辛月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冷下声调问:“你笑什么?”
  辛月抬眼望着他,淡淡说:“这个地方,我已经来过两次了。”
  桑旗皱眉:“你知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承建从前的仓库。”辛月费力摆正身体,学他的样子靠在椅背上,“五年前,我之前在这里,也有过一次不太愉快的经历。”
  “那个时候,这个厂区尚且运转良好,收益可观。”她脸上神情十分淡定,眼角眉梢似还有些嘲讽,“只可惜,承建最后败在你手里。”
  桑旗微微变了脸色,“看来,你是什么都知道了。”
  辛月淡笑,“我知道的不多,但只这一两件,足够让你睡不安稳了。”
  辛月脸色苍白,浅色的瞳仁里有淡淡的水雾,晶莹透彻。
  从开始到现在,她没有挣扎也没有露出恐慌,不卑不亢,现在还能嘲讽他。
  真是好样的。
  桑旗佯怒道:“你不怕你跟我说了这些,我让你走不出这道厂门?!”
  辛月敛了笑意,冷道:“你今天掳我来这,总不是为了让我看你吃火锅这么简单。正反都是要吃些苦头,我为什么不能先恶心恶心你?”
  她话一说完,桑旗突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好、好啊!”他突然拍案而起,桌上的铜锅被震得左右摆了两下,滚烫的汤水溅出来,有些落在易琪手上。
  她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被烫红了手也不敢出声,只猛地一缩手,嘴唇都咬白了。
  她望着辛月,拼命地朝她小幅度摇头,似乎在劝她不要再和桑旗顶嘴。
  辛月好似不曾看见。
  “既然你这样聪明,那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
  桑旗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一旁的手下,一边朝辛月走近一边挽起衬衫的袖子,他右腕内侧玫瑰花枝的纹身似乎见不到头。
  “我让你来,自然是有目的。”他突然伸手钳住辛月的下颌,俯身和她贴得很近,阴鸷的双眼中每一寸都写着残忍,“我要用你,去换整个星月,还有易宣的命。”
  他手很热,捏得辛月生疼。但皮肉上的痛苦却远不如他最后一句话所带来的威胁。
  辛月皱眉挣扎,“你做梦!”
  “我是不是做梦,你待会儿就知道了。”桑旗冷哼一声,将她的脸甩向一旁。
  “当年江美那么容易就把承建搞到了手,我不是没有过怀疑。但那时候恰逢你和你的姘头出国,易宣在国内要死要活,根本没空和江美去斗,我这才放下戒心,以为自己捡了漏。”
  他绕到辛月身后,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像是要把她的头皮全都给扯下来,“谁知道,谁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了要来害我!”
  “你他吗让邵凯查我,易宣又他妈想为你老子报仇,这两个蠢货都是为了你才跟老子作对!”
  桑旗说着,愈发用力地扯着辛月的头发,另一手绕到身前掐住她的喉管,阴狠道:“你还当真是红颜祸水啊,啊!”
  “啊!”辛月实在忍不住痛呼出声。
  易琪在一旁坐立不安地想要过来帮忙,可看见辛月身后的桑旗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泪流满面地望着辛月:“月姐姐、月姐姐……”
  桑旗像是没有听见辛月的尖叫,他自顾自地说道:“还好,邵凯是个好解决的,一场小小的车祸,他就再查不了我。但是易宣、嗯,他不是个好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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