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今天也想娶我(重生)——三愿大人
时间:2019-09-18 07:08:09

  赵彻正欲与苏易和上官晔一同离开,一偏头忽然看到孤零零站在武场上的宋乐仪,他改变了主意。
  “容之,岁初,你们先走。”
  苏易诧异:“你去干什么?”
  “去逗小兔子。”赵彻盯着那道孤零零的身影,语气随意道。
  “……你什么时候养了兔子啊?”
  苏易正疑惑,余光瞥见上官晔已经转身离开,顾不得追问了,忙拔腿跟上,“容之,等等我啊!”
  武场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宋乐仪静立着,伸出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勾着弓弦,落寞的身影分外萧瑟。
  赵彻半眯着眸子,遥遥看她。
  无论今世她作何选择,大越与白狄之间都必有一战,前世之辱,心中之恨,注定了她会蹚这一趟浑水。
  既然要蹚,就得做好完全准备,只是…她要如何做?
  “表妹,干什么呢?” 赵彻忽然出现在宋乐仪的身后,把她吓了一跳。
  等看清来人,宋乐仪瞪着漂亮的眼睛看他,嗔怪道:“你怎么总神出鬼没的!”
  “我站在你旁边挺久的了”赵彻笑了笑,“你没发现?”
  ……
  的确没发现。
  宋乐仪言语一滞,转而问道:“你来…什么事?”
  “表妹孤零零一个看着怪可怜的。”话到这儿戛然而止,后边半句没再说,宋乐仪却听懂了,心里微微有些动容。
  那边赵彻寻了一根木桩,半靠在上面,双手环胸,语气幽幽:“想的这般入迷,连你表哥来了都不知道。”
  这副模样,宋乐仪见怪不怪,一时竟找不出话反驳他,说什么都不太好,于是羞恼的别过头,不太想理他。
  赵彻自然不许她不看他,直了身重新站到她面前,这回神情与语调都正常多了。
  “一会儿去问母后安,我们一路。”
  宋乐仪“嗯”了一声,神游九天之外,还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弄死乌邪王。
  想到这儿,宋乐仪有些懊恼,她上辈子在燕京养的娇,对国政之事并不太了解,许多事模棱两可的只知道个大概。
  上辈子赵彻十六岁那年去了蜀国,等他回来后,她断断续续的对蜀国倒是了解的透彻,差点连蜀国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摸清楚。
  白狄就不一样了,虽然是她亲身经历过,可是放到现在,她都不确定如今白狄在位的乌邪王是不是翟争。
  约莫就是这两年登基的吧?
  宋乐仪想了想,如今正值五月,若无意外,八月份的时候,她的另外一位表哥,英国公魏长青,会从边关回来。
  ……
  情绪陷的太深,宋乐仪毫无察觉右手食指已经破了皮,是刚才勾挑弓弦弄的,上面有多道血痕,甚至还有点点血珠在不断的沁。
  赵彻看到了,少年眉头微锁,拉着她的手便执了起来。
  “怎么不带护指?”
  宋乐仪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一丝疼痛,抽出手随意的甩了两下道:“忘记了。”
  纤细滑腻的触感消失,心底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不舍之感,赵彻又向来不是会忍耐之人,何况在他眼中“握手”仅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而已。
  于是,赵彻又将宋乐仪的手腕捉了回来,举在眼前: “忘了?”
  随后他轻嗤了一声,“那感受不到疼?”
  黑漆漆的眼眸与宋乐仪对视,似乎能一层一层剥开她的心,直到瞧见最里面的秘密,宋乐仪慌乱的侧过头不敢看,红唇使劲儿地抿了抿。
  这也不怪赵彻小题大做,而是今日的宋乐仪着实奇怪。
  要知道他这表妹骑平日作风虽然比起一众燕京贵女有些野,但也比她们娇了不少,可谓是又娇又蛮。
  平日里喝个药都要闹,捏一下也喊疼,如今手指破成这样还没动静,着实稀奇。
  瞧着眼前小姑娘眼神闪躲的样子,赵彻忽然觉得烦躁,恶意满满的在伤口上捏了一下,不知轻重。
  嘶——
  宋乐仪一个激灵便要挣扎着想要脱离他手掌,动了几下见挣不开,便放弃了,瞪着一双眼睛看向赵彻,语气不善:“赵彻,你放开我!”
  “现在知道疼了?”
  他淡淡瞧她一眼,如玉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亦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眼前的小姑娘眼底窜着火气,水雾朦朦下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赵彻忽然觉得,她这番模样倒是像岁初养的那只猫儿似的——
  教人想抱在怀里顺毛。
  好在赵彻也懂得见好就收,他叹了口气,一时叫人辨别不出他的意思,少年抬头看他,循循善诱道,“若是有事情令你为难,不如说出来。”
  听到这话,宋乐仪顿时熄了眼中气焰,垂下眸不说话了,许久之后才带这仅余的一点恼意道:“你刚刚捏的我疼。”
  面前的小姑娘声音娇气,赵彻闻言,笑了笑,直接俯身对着伤口轻呼了一口气。
  “还疼吗?”
  气息喷洒在指尖,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宋乐仪浑身一僵。
  她偏过头来——
  “你…”
  话还没说完,手指便被赵彻含到了嘴里,将血迹吮了个干净。
  宋乐仪呆愣在原地,刚刚要说的话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周遭一切都慢慢消逝不见,只余指尖的湿润柔软愈发清晰。
  他竟然在吮她手指!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舌头与牙齿!
  宋乐仪觉得不妥,但又觉得习以为常,可是表哥对表妹都是这样的吗?不是的,魏表哥就不会这样对他。可是她与魏表哥常年见不到几面,若是过分亲近才不正常。
  又或是一同长大的缘故?
  仔细想来,赵彻在她面前一直都没有避嫌的意识,往日觉得他生性如此,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不奇怪。
  就像上辈子,别说什么男女有别,他可是连爬她院墙事儿都干的出来,好在两人府邸相连,倒也无外人知晓。
  不然皇帝非得给他们二人赐婚不可。
  赐婚?
  这两个字一蹦出来,宋乐仪一下子就炸了,嫩白的脸蛋染上一抹酡红,神情气恼,她怎么可能会嫁给他?
  在宋乐仪胡思乱想的功夫,他已经松开手指,比之于她,赵彻可谓是眼神清澈,神色自然:“一会儿回宫了叫青书姑姑给你抹药。”
  这番一本正经模样倒是让宋乐仪觉得她龌龊了,她低头盯着脚尖,声音极弱的“嗯”了一声。
  表妹的反应不对——
  若是往日,她应该嫌弃的掏出手帕,擦干净,然后再扔到他脸上,瞪着他说,脏死了!
  想到这里,赵彻的眼眸闪了闪,倏地绽开一抹笑意。
  无论那种他都喜欢——
  他似乎又靠近了些,几乎要贴上宋乐仪的脸,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荼芜香。
  “表妹,你脸红做甚?”
  又是一贯不正经儿的声音,仿佛她那点小心思,登时被放在了烈阳之下,被他瞧了个尽。
  宋乐仪臊红了一张厚脸,转而又想,她行的堂堂正正,而且刚刚勉强算是被占了便宜,心虚个什么劲儿,顿时挺直了腰背。
  “男女有别,你怎么能、能…”
  能了半天,她也没好意思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太暧昧了。
  倒不是她脸皮有多薄,换个人她定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没准还得连斥带打动一番怒。
  只是若是这人换成了赵彻,却叫她觉得一时难以描述,心突突的跳,紧张的很。
  尤其是刚刚闯入脑海的“赐婚”二字,她和他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
  “能什么?”赵彻拉长了尾音,幽幽拨撩,眼角眉梢都染了分外灿烂的情绪。
  宋乐仪低垂着眼眸,梳理着刚刚一股脑涌出的乱七八糟的记忆,一时急切,竟真的说了出来,“怎么能吮我的手指!”
  “…我是在为你止血。”
  赵彻轻咳了一声,恍然一笑,深长的睫羽下眼眸漆黑:“觉得不妥,我娶你就是了。”
 
 
第23章 窥探
  宋乐仪不可置信的抬头,漂亮的眼睛睁的又大又圆,如一汪秋水。
  想起她上辈子直到十九岁,都没人愿意娶她,心中一时五味陈杂。
  其实赵彻上辈子也说过类似的话,从蜀国刚刚回来的时候,不过那时他的语气可不是这样的。
  ——
  宋乐仪记得,他回来的那天,她也不知怎的,竟然早早的跑到城楼上去等他。
  那天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再不见当年狼狈离京戴罪立功的少年,取而代之的是冷毅骁勇的将军,他骑着骏马威风凛凛,凯旋而归,太阳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耀眼。
  那时赵彻一眼就看到了城楼上的她,俊美的青年挑了挑眉,朝她笑了一下,乍一看,和当年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晚上的时候皇帝为赵彻接风洗尘,在麟德殿,满朝文武皆在,她也去了。
  晚宴上,赵彻频频向她侧头,一双眼睛幽深而沉静,时不时朝她灿烂一笑。
  那时宋乐仪本来想着,等晚宴结束,去和赵彻见上一面,虽然两人少时纠葛,恩怨尤深,但好歹一同长大的情谊,就当是为姨母去问问他这三年还好不好。
  只是晚宴刚刚过半,宋乐仪就被左右两侧寿宁郡主与安平公主气的忍无可忍,一怒之下离席了。
  盛怒之下也没来得及看一眼另一边的赵彻正在做什么,大概正和人举杯言笑吧?
  不成想,在离宫的路上,她被赵彻堵了。那时他身上有着酒气,夹杂的熟悉的荼芜香,宋乐仪竟然意外的觉得有些好闻。
  然后,他朝她笑了笑,一如既往恶劣而轻佻的语气——
  “怎么,表妹还没嫁出去啊?”
  当时她听了气的直跳脚,多年不见,没有久别重逢的感动,亦没有娓娓倾心的叙旧,第一件事就是嘲笑她嫁不出去?
  ……
  后来她也断断续续又从他口中听过几次嫁不嫁的话,诸如——
  “要不你嫁给我得了,你表哥我长的这般俊,日日夜夜不停歇的看都看不厌烦,表妹,你不吃亏。”
  “我未娶,你未嫁,不正好凑一对儿?到时候把这院墙拆一拆,两府直接合并了,不比嫁外人省事儿多了?”
  ……
  那时他的语气开玩笑似的,宋乐仪总觉得赵彻是在嘲讽她,是在看她笑话,于是每次都气急败坏的将他打了出去。
  燕京长的好看世家子弟数不胜数,什么叫她嫁了他不吃亏日日夜夜都看不烦?而且什么叫院墙拆一拆比嫁别人省事儿?
  她宋乐仪嫁人,必得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吹锣打鼓响喧天,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宴席,从城南热闹到城北,艳羡众人!
  ——
  “我不嫁!”
  上辈子的记忆闪过的一瞬,宋乐仪脱口而出。
  她若是真嫁给赵彻,日日夜夜对着他那张俊脸,怕是不会有片刻旖旎,反而是得气的心肝疼。
  闻言,赵彻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而后他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表妹,我说笑而已。”
  宋乐仪蓦地松了一口气,要是赵彻说的是真的,她倒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烦躁缠上她的心头,隐隐绰绰忍不住想,他会娶谁?
  倒不如娶了她,他要是少些说混账话,其实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此念头一出,宋乐仪再次懵了,她刚刚在想什么?晃了晃脑袋,终于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晃了出去。
  又见赵彻半晌没有说话,宋乐仪闪了闪眼神儿,想着她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若是她是赵彻,就算说的是玩笑话,此时也要气炸了。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他,思忖过后后,小声道:“表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果不其然,赵彻的脸色不太好看,阴阳怪气道:“那表妹是什么意思啊?”
  宋乐仪:“……”
  “□□皇帝有令,男子十六方可娶妻,表哥,你太小了。”
  说完,宋乐仪便盯着他的脸蛋,不肯放过半分情绪变化,她斟酌着,这么说应该没问题吧?
  闻言,赵彻抬手揉了下额角,那里似乎有青筋在突突直跳,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方才敛了情绪,“表妹,你少说几句话,我不会把你当哑巴。”
  不等宋乐仪出言反驳他,那边赵彻唇角翕辟,紧接着问道:“你这这些日子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我?”
  刚刚要说的话全咽回了嗓子眼儿里,宋乐仪沉默,赵彻远比她想象的要聪慧,还是她不经意间暴露太多了?
  小姑娘莹白的脸蛋上一片纠结,她咬着下唇,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猎猎风声吹过,卷起两人衣摆,赵彻拿出了有生以来最大的耐心,等着眼前的小姑娘向他吐露心声。
  可是……她不能说。
  赵彻看着她为难的表情,不自觉的蹙了眉,已然认定是被他猜对了,只是燕京里谁有这么大胆子?
  赵妙?还是他的姑母端阳?
  见宋乐仪依然抿唇不言,没有一丝一毫想向他吐露的迹象,赵彻有些烦躁,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他的耐心亦是。
  有些事情大概急不来。
  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转身伸臂勾住她的肩膀,语调十足的嚣张——
  “多大点事儿,你和表哥说一句,保准儿明天就将欺负你的人揍得哭爹喊娘,给你报仇。”
  宋乐仪心底倏地泛起阵阵酸意,差点脱口而出,你已经帮我报了仇啊。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抬眼的刹那,赵彻如玉的眉眼近在咫尺。
  不,不行!
  她不能告诉任何人!更不能告诉赵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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