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今天也想娶我(重生)——三愿大人
时间:2019-09-18 07:08:09

  只有雅夫人和她的孩子,才和父亲是真真切切的一家人。
  咯吱——
  武安侯府府门打开,将宋乐仪的思绪拉回。她抬眸,看着父亲宋岐与雅夫人一同出来,身后是她的大哥宋文渊,二姐宋乐姮,四弟宋文驰,还有一众小厮丫鬟。
  父亲长的很俊朗,虽然已经到了四十不惑之年,仍然仪表堂堂,鬓无白霜,下巴上蓄着修剪整齐的胡须,看上去精神奕奕的。
  “仪儿。”武安侯大步上前,面带喜色,将十三岁的小姑娘搂了个满怀,“我的乖女儿回家了。”
  宋乐仪强做自然的甜甜一笑:“父亲。”
  往日那般“女儿也想父亲了呢”的亲昵话终究未能说出口,她不着痕迹的挣开武安侯的怀抱,规规矩矩问好:“雅夫人,大哥,二姐,四弟。”
  “三妹妹。”
  “三姐姐。”
  雅夫人温婉一笑,对着武安侯嗔道:“在门口站着做甚么,还不快领着三姑娘进屋去。”
  “对!对!是我忘了。”武安侯朗声一笑,看向宋乐仪的眼神儿愈发慈爱,他牵起小姑娘的手,大步朝府里走去,“多月未见,似乎长高了些,不过也瘦了,晚上准备的尽是你喜欢吃的,到时候仪儿可要多吃些,好好补补。”
  宋乐仪点头,乖巧的“嗯”了一声。
  ……
  先去了祠堂祭祀,等一切结束天幕已经逐渐染上墨意,宋乐仪的父亲是先武安侯的嫡长子,下面有两个嫡亲的弟弟,以及五个庶弟,祖母逝世后便分了家。
  如今中元节祭祀,八房便热热闹闹的聚在了一起,用过晚膳,武安侯想留宋乐仪在武汉候府小住一段日子,宋乐仪笑着婉拒了,说是太后心情不好,她得回宫去陪陪姨母。
  武安侯宋岐的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失望,而后笑着揉了揉宋乐仪的脑袋:“本侯的仪儿懂事了。”
  宋乐仪盈盈一拜:“女儿别过父亲,改日再来拜见父亲。”
  武安侯笑了笑,终究是有些老了,离得近了已经能看见眼角的皱纹。
  “去吧。”他说。
  踏着夜色,宋乐仪出了武安侯府,坐上了来时的那辆马车,车轮辘辘,朝着太宁宫驶去。
  宋乐仪掀开窗帘,看着街上车水马龙,目光所及皆是一片如昼白光,月光下人流穿梭,热闹非凡。
  她挪到马车的另一侧,又掀开窗帘,只见各色莲花灯在水里在护城河中随波荡漾,烛光映星,不知超度了多少亡魂。
  她也曾是亡人,不知有没有人会在这中元夜为她点上一盏莲花灯。
  “停车。”马车里传来宋乐仪的声音。
  孙姑姑掀开帘子:“郡主,怎么了?”
  宋乐仪的神色很淡:“我想一个人走走。”
  闻言,孙姑姑有些紧张:“郡主,夜色已深,街上人流往来,万一有人冲撞……”
  “无妨。”宋乐仪出声打断,她摆了摆手,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
  目光忽然落在马车角落里的一个匣子上,是她上次从剑池阁买的那把匕首,因为上次与赵彻同乘马车,一时间思绪全被他带着走,竟然将这把匕首忘了。
  虽说燕京治安良好,但也难免会有赵妙那样的疯子。
  小姑娘想了想,打开匣子将匕首取出,藏在袖口。她跳下马车,吩咐道:“你们不必跟着,原地等我。”
  “郡主!”孙姑姑急得直跺脚,偏生小郡主不许跟着,只能神色焦急的在原地等着。
  宋乐仪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周围嘈杂的声音仿佛过耳不如一般,什么都听不见。
  这是她两辈子来第一次如此难过。
  忽然,前方一道石青衣衫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他手里正拎着一盏莲花灯步伐缓慢的走着,五官的夜色中很是柔和,偏生眼底的情绪很冷。
  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宋乐仪微微惊讶,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遇到上官晔。
  只是今夜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即便在她心中他于她是有救命之恩的,但在现在的上官晔心中,两人不过是那点淡薄如纸的同窗之谊而已。
  点头寒暄一二,倒不如佯装不见,也省了这麻烦。
  宋乐仪收回视线,正准备往另边走去,却不想上官晔已经看见了她,并直直的朝她走来。
  这下,再不打招呼,就不合适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很难过=
  欸没事很快就会放赵彻出来
  重新快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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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今夜明月高悬, 星稀暗淡。
  上官晔缓慢的走着,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屋檐, 那里有月光洒落,檐角的瓦片缺了一块, 很难看。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将目光挪到地上, 似乎是在四下找寻什么, 而后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子, 抬腕朝着屋檐打去。
  那块残缺的瓦片瞬间掉落地上, 摔的四分五裂。
  上官晔又凝着檐角看了一会儿, 那里光秃秃的缺了一片瓦。还是很难看。
  他垂下眼帘,压下想爬上屋顶将瓦片补全的冲动,慢慢的偏头看向护城河,那里的水面有月亮投下的斑驳的光影。
  流水荡漾, 月影晃摇, 河灯逐流。
  挺好看的。
  就在他要收回视线时, 人流交织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月白衣裙的小姑娘的身影, 她行路缓缓,与周围格格不入, 正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
  是宋乐仪。
  上官晔睫羽轻颤了两下, 原本淡漠的眼睛倏地涌起一抹柔光,随即又暗淡了下去,他微不可察的拢了眉毛。
  她似乎心情不好,往日乌黑灵动的眼里光色很暗, 分外可怜,想让人冲过去,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再柔声安慰。
  可是……
  刚刚抬起的腿又缓缓落回原地。
  不行。
  石青衣衫的少年别过视线,丹凤眼眸里的情绪很淡,周身泛着冷漠,继续缓慢的往前走。在宽大袖口遮挡下,他握着莲花灯的手指捏的很紧,微微泛出青白的颜色,直到食指微松,方才褪去。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上官晔的余光就瞥见宋乐仪朝他递来视线,似乎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这是认出他来了。
  可是那个小姑娘却没有上前的意思,而是干脆利落的转身往另个方向走,她想要躲开他。
  上官晔的嘴角抿成一道线,眼底得飞快的闪过一抹自嘲之意,顿时情绪难以自控,改变了主意。
  他抬眼直直的看向宋乐仪,眼底的光色很冷。
  *
  “夷安郡主。”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宋乐仪此时已经整理好情绪,笑吟吟地打了招呼:“上官世子。”
  小姑娘毫无方才佯装不见得尴尬,说完还神色自然的顺带问了句:“这般晚了,世子怎么还在这里呀?”
  话刚问出口,宋乐仪便后悔了。
  不如不问。
  他手里正拎着一盏莲花灯,很明显是要去护城河点超度灯啊。
  身上又如此风尘仆仆,应该是从燕郊祭奠完他母亲回来。
  她上辈子也是无意中才得知,上官晔母亲的尸身并未埋葬在宣平候上官一脉的祖坟,而是埋在了燕郊的一处荒地。
  宣平侯夫人去世的时候上官晔才六岁,小小孩童能有多少记忆,然而他数年不忘祭奠,足以见其深情,可是他又是那样冷漠的一个人。
  到底是天意弄人。
  就在宋乐仪为自己不合时宜的问题懊恼是,上官晔清晰的声音蓦地从耳边传来:“中元节,想去为母亲点盏莲花灯。”
  说着,他神色自然的举了举手中的河灯,一如既往的平淡的神色。
  宋乐仪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上官晔这个人挺难相处的,他身上的气质乍一看去其实很温和,偏生眼神很冷,会让人有些心生胆怯。
  即便是上辈子他帮了她那么多,两人的交情依然停留在见面不深不浅的寒暄的程度上。
  除了赵彻和苏易,他没有朋友,又生在那样一个宣平侯府。真的挺可怜的。
  宋乐仪想了想,语气安慰道:“上官世子莫要太过伤怀。”
  “嗯”上官晔的声音不浅不淡,他点头,“郡主亦是。”
  许是灯光色暖的缘故,往日里冷淡疏离的眼眸竟柔和了些许。
  宋乐仪微微怔了一瞬,随即颔首道:“多谢世子关怀。”
  上官晔这个人本身情绪就很细腻,只是平日很冷漠,不太喜欢多管闲事。能如此多言的宽慰一句,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么一说完,两人又相顾无言了。宋乐仪偏头看了一眼人流,正想要开口别过,上官晔突然说话了,声色比以往要柔和:“人多杂乱,我与郡主一同走吧。”
  宋乐仪诧异,但很快的敛了情绪,也不好驳人好意,便点头应下。其实她已经走出了挺远的,宋乐仪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圆月,已凌正空。
  她该回宫了——
  于是两人便朝着马车停放的地方走去。
  走了不一会儿,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个与周围人流格格不入的女童。
  周围人来人往,唯独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小女童怀里抱着一盏莲花灯,大约六七岁的模样,面容干净秀气,很讨人欢喜。
  此时圆乎乎的脸蛋上一片泪痕,正站在宽阔的青石路面上抽噎,一双黒溜溜的大眼睛颇为惶恐不安的看着众人。
  也有其它路人注意到小女童了。
  一位大娘忽然询问:“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啊,可有人眼熟?”
  周围人答:“不曾见过。”
  有好心的妇人道:“她爹娘一定着急吧,不如我们上前问问?”
  这时,一个身形魁梧的麻衣男人出现在了小女孩身旁,他单手抱起女童,抹去她脸上的眼泪,粗着声音道:“叫你不要乱跑!差点走丢了吧!爹爹带你回家!”
  那女童盯着抱着她的男人,茫然的看了好一会儿。
  “回家再教训你!”麻衣男人黑着脸吼了一句,将女童的脑袋按在胸前,挡住了神色,这才对众人说,脸上有抹不开的尴尬,“教女无方,让大家看看笑话了。”
  有大娘笑道:“小孩子嘛,人多难免乱走,没丢就好,还教训什么。”
  周围有人附和:“是啊,你家女娃这么可爱,哪里舍得教训。”
  麻衣男人尴尬一笑,也没说什么,转身抱着小女童快步走了。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
  只有宋乐仪还盯着离去的二人,微微皱了眉,想着方才那女童茫然的神情,这是真的父女吗?
  果不其然,只见那麻衣男人抱着走了没几步,怀中的女童忽然挣扎起来,略显稚嫩的手脚开始拼命的扑打,虽然没有说话,足以见其反抗。
  她怀里抱着的莲花灯也因此摔落在地上,不消片刻便被来往路人踩了稀烂。
  但稚童的力量对那身形魁梧的麻衣男人而言不过是蜉蝣撼大树,他纹丝不动。望着她无助的抽噎和不停的拍打,宋乐仪眉头皱的更紧了。
  “上官世子。”宋乐仪突然喊了一声旁边的少年,略微迟疑了片刻,“若是动手,你打得过方才的那位身形魁梧的麻衣男人吗?”
  “……”
  上官晔没什么表情:“打得过。”
  “那就好。”宋乐仪松了一口气,不然她若现在回去叫侍卫,恐怕会耽搁了时间。
  如此想着,她掏出衣袖中的匕首递给上官晔:“我感觉方才那男人不像是那位小姑娘的父亲,恐怕是人贩子,这把匕首你拿着,一会若是打了起来,好防身。”
  上官晔的目光落在那柄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匕首上,眼底微不可察的闪过柔光,果然是她的喜好。
  青衫少年摇了摇头,没有接过:“郡主拿着防身就是。”
  “不行。”宋乐仪直接把匕首塞到了他手里,“万一打起来,我躲远些就是,那男人瞧着身形魁梧,你拿把匕首趁手些。”
  上官晔又沉默了一瞬,这回没再说什么,而是将那把漂亮的匕首接了过去,转而把手中的莲花灯递给宋乐仪,语调依旧冷冷的:“烦劳郡主帮我拿一下。”
  小姑娘温软的应下:“好。”
  虽说上官晔也习武,但宋乐仪心中难免担心,毕竟她从来没见过他动手,于是又小心翼翼的关切道:“万一打不过,我们先跑就是。”
  上官晔“嗯”了一声。
  麻衣男人走的越来越快,逐渐远离人群,拐入一道人烟稀少的小巷。
  就在这时,他身后蓦地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喝:“站住!”
  “小姑娘,他可是你的父亲?”宋乐仪轻声询问他怀中的小女童。
  小女童刚挣扎的探出头,就被麻衣男人粗鲁的按了回去,他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心虚,强做镇定地转身。
  直到看见身后站着是一位月白衣裙的小姑娘,气势很足,模样也挺漂亮,但身形娇娇软软的,不足为惧。
  她还有一位青色衣衫的小公子,身形清瘦单薄,面容俊秀,颇冷的神色倒是吓人,不过看起来也没几分力量。
  尤其是他手里还握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花里胡哨的,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不知天高地厚。
  如此掂量一番,麻衣男人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中气十足道:“当然是!”
  然而他怀中的小女童挣扎的更厉害了,努力的探出头,张着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呜啊呜啊的,然而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只不停的拼命摇头。
  原来是哑巴。
  难怪方才被人抱走的时候没有高声呼救。宋乐仪冷冷的朝麻衣男人看去,捕捉到他眼底的闪烁,心中更确定了,怒斥道:“朗朗乾坤,世风之下之下,竟敢做拐卖儿童的勾当,一会儿就压你去大理寺问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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