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作家——廿又
时间:2019-09-19 06:49:58

  “那就好。”裴义淳暗暗地松口气,挥了挥手,“你们好了没?没好先去收拾别处。”
  丫鬟们一哄而散。
  余慧心横他一眼:“说得这么大声,还悄悄话呢?”
  “那现在没旁人在,我只和娘子说,就是悄悄话了。”
  余慧心眼波流转,往他身上一扫,用手将他撞开,转身将自己妆奁里的东西往他送的里面搬。
  他抓住她的手:“我来帮娘子。”
  余慧心拍开他:“帮就帮,别耽误我做事。”
  裴义淳一顿,猛地抱住她的腰,往她脸上亲去:“我就要耽误你!”
  “哎呀——”余慧心低叫一声,没好气地笑道,“明儿就出门了,你先让我收拾好……”
  “那收拾好就让我耽误了?”
  “讨厌……哪晚没让你耽误了?”
  裴义淳一窒,顿时被她弄得不上不下。
  他这娘子,要说面皮薄,那是真薄,逗一句就脸红;要说面皮厚,也够厚,回怼他的时候向来大大方方的,让他不好意思继续。
  她说得对,她哪晚不是由着他?他大白天的再闹的确是他不对……
  裴义淳心中摇摆,终究放开了她,帮着她认认真真地收拾起来。
  第二天一早,两人去上房请安的时候,丫鬟小厮就将行李抬上马车。
  略微吃了一点饭,丫鬟通报裴五来了。裴五一家三口,和往年一样,跟裴家一道走。
  她到了,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安阳问汀兰:“行李都装好了吗?”
  “问过了,都好了。”
  过了一会,裴五牵着儿子韩暄进来,给安阳和裴老爷请安。裴家这边,该给她请安的也都请了安。
  “少章没进来?”安阳随口问了句,没等她回答,“那就出发吧。”
  到前门上车,裴义淳要骑马。余慧心见日头大,这时候已经有些热了,到中午不得晒死人?
  她小声道:“你别中暑了,热了就上车。”
  他一笑:“放心,我大半时候还是躲在车上的。出了城我就上车找你,你将棋备好,我路上教你。”
  余慧心既谱学、《尔雅》之后,又开始学画画、下棋,当然都是他教。
  这样一看,她这婚结得相当辛苦,课程一天比一天多。不过都是她自己感兴趣要学的,换个角度想——她得了个免费又靠谱的老师,这老师不但不藏私,还不敢骂她罚她。
  余老爷和安阳要上车了,还不见韩少章过来请安,遂叫裴义淳:“看见少章了吗?”
  裴义淳扭头四顾,摇头。
  安阳觉得裴五有事情瞒着自己,对汀兰道:“去叫五娘过来。”
  裴五在车队后面,汀兰挤过去,好一会才将人请过来。
  “爹、娘。”裴五福身,“外面热,你们怎么还不上车?”
  “少章呢?”
  “呃……”裴五顿住,咬了咬下唇一声讥讽,“或许被美妾绊住了吧。”
  安阳皱眉,有些怒意。正要开口,韩少章从外头跑来:“岳父、岳母!”
  安阳松口气:“来了便好,走吧。”
  韩少章怒气冲冲,看了裴五一眼,立在马前不动。
  “怎么了?”裴老爷出声。
  裴五冷笑地看着韩少章。
  韩少章咬了咬牙,道:“虽说是个婢女,我不该为她落了妻子的颜面,否则有宠妾灭妻之嫌!但是她——”
  他指着裴五,愤恨地道:“她若觉得人碍眼,只管发卖了就是,我哪敢说什么?她却将人留下,与我说要到官府放良纳妾,转头一碗药灌下去,如今那婢子一尸两命!”
  安阳呆了呆,看着裴五:“你——”
  “娘也要为一个贱婢数落我么?!”裴五昂起头。
  安阳一窒。
  裴老爷温声对她道:“你先上车去。”
  安阳看着裴五,满脸失望,扭头上了马车。
  裴老爷对裴五道:“女婿说得对,你直接将人发卖就是,如今……”他看了眼韩少章,摇摇头也上车了。
  韩少章早就料到岳父、岳母的反应,并不失望。裴五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就算知道她有错,又能怎样?只是裴五越发乖戾,今日甚至害人性命,他却不能瞒着他们。否则将来裴五闯出更大的祸,他们又要说他没提前告知了!
  裴五冷冷地看着他:“那丫头在你心中,当真不寻常。”
  韩少章见她还不知悔改,狠狠地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裴五也将袖子一甩,朝自己的马车走去,却见裴义淳和余慧心站在前方。
  她顿时一股怒气,走过去睨了余慧心一眼:“我的笑话那么好看么?”
  裴义淳一急,想和她理论,余慧心赶紧拖住他,伸手捂住他的嘴,对他摇了摇头。
  他一脸委屈,顿时冷静下来。余慧心这才放开他。
  到北山后,安阳安顿好就将裴五叫到面前:“你将少章那丫头怎么了?怎么会一尸两命?”
  “她怀了孩子。”裴五跪在地上,抬头道,“一个贱婢也想污韩家的骨血么?谁知道她在外头有多少男人,孩子是谁的?也只有少章会受骗!我也是为了少章……”
  “然后呢?”安阳淡淡地看着她。
  她一阵心虚:“我赏了她堕胎药……是她自己命不好,我可没想要她性命!”
  安阳简直想大耳刮子抽她:“你当我看不出你的手段?一个丫头值得你这样?”
  “我若不狠,少章怎会吃教训?”
  “你现在哪有皇亲的气度?”
  “我要气度做什么?在你眼里,我自是比不上大姐、二姐的!”
  “你……”安阳一窒,难过地道,“你的意思是我偏心她们了?我要不是偏着你,你也不会是今天这样!你身为裴仁佑与我安阳的女儿,从小到大缺过什么?饶是如此,你哥哥姐姐也样样让你、处处宠你,结果就将你养成了如今这模样!你想让韩少章吃教训,却忘了自己留下的把柄,你到底在做什么?!一个婢女的事,从上月闹到这月,竟让你闹出人命来!本是你占理的事,你这样一闹——”
  “难道理不就在我这边了么?”
  “在是在。只是原本少章还愧对于你,现如今怕只有厌了。”
  “我不稀罕!”裴五梗着脖子。
  “你自是不稀罕的。不然好好的夫妻,也不会闹成这般模样。当初我就不大同意,你六弟和他最熟,也不赞同,你就该听,也不会……罢了罢了,木已成舟的事,多说无益。你和离吧,也免得继续做一对怨偶。”
  “娘?!”裴五惊道,“你怎能让自己的女儿做弃妇?”
  “和离怎么是弃妇了?”安阳大怒。
  “怎么不是?不过名目好听!那余慧心就是别人厌弃的,也就小六当宝!”
  啪!安阳将桌子重重一拍,往门外一指:“你给我走!既然你不愿意离了韩少章,就回韩家去反思!”
  裴五顿了顿,垂头道:“是……女儿告辞。”说完起身,抹了抹泪往外走。
  安阳突然叫住她,她以为母亲终究是疼惜自己,飞快转身。
  安阳恨道:“六娘不管怎样,已经是裴家的媳妇,你要敢在她和六郎面前胡说八道、闹得家宅不宁,我就没有今日这般好说话了!”
  裴五一窒,心中升起浓浓的嫉妒,答应一声出去了。
  走到外面,她往裴义淳住的方向看了一眼,提步想要过去。
  送她出来的沅芷急道:“五小姐!”
  裴五回过神来,看她一眼,终于往大门的方向走。
  被她这一闹,安阳的气又不顺,到北山的头几天都在吃药中度过。裴义淳、余慧心、裴骊珠,甚至是阿谨、阿学,都到床前侍奉汤药。
  安阳看着他们,心情渐渐好起来。大家都好,只裴五有点问题,那她这个做娘的能有多大的过错?
  身子大好后,安阳的胃口也好起来。见她早饭多吃了点,大家都放心不少。
  裴义淳道:“等下再让太医把把脉,这副药吃完,应该不必再吃了。”
  安阳点头,突然问:“你们这个月请平安脉了吗?”
  “没呢……”裴义淳顺口一答,接着想到,“不是三个月一请吗?”
  安阳和裴老爷年纪大了,早就是一月一请。但裴义淳年纪轻轻,一直是三个月请一次,有时候他自己跑得不见人,拖上一两个月也是有的。
  他上个月刚刚请过。当时余慧心刚进门,太医本来是帮她把脉,他赖在旁边不走,就让太医顺便把了一下。正好以后夫妻俩一起,免得太医多跑。
  余慧心当时脑洞大开,以为本朝医术神奇,能把出一天的喜脉来。知道受精卵是怎么回事的她,被自己搞得囧囧有神。当然,后来她知道是定期体检。
  “咳!”安阳听见裴义淳的话,差点呛住。
  余慧心看见她的反应,脸蓦地一红,默默地低下了头。
  “你和你娘子怎么一样?”安阳低声叱了裴义淳一句。
  裴义淳一惊,忙扭头问余慧心:“娘子你生病了?”
 
 
第119章 
  余慧心:“……”
  “噗……”裴骊珠懂了。
  阿谨、阿学一脸茫然。
  安阳扶额,这里还有三个“孩子”呢,赶紧将他们打发走。
  等太医来了,裴义淳还没醒悟过来。
  余慧心送安阳回房,太医来后,她躲在帘子后面。
  太医把完脉,安阳道:“你等一下,给少夫人请个脉。”
  “是。”太医先退出去了。
  余慧心揭开帘子出去,有些不自在。
  安阳道:“你别往心里去。你们才成婚一个月,阿娘没那么急,但这脉还是要看的。”
  “嗯。”余慧心害羞地点头。
  裴义淳正在外头追问太医:“你上月不是说内人身体很好?这才多久又要把脉,是不是她哪里有恙你瞒着我?”
  太医看着这傻子,恨不得翻个白眼,突然搭住了他的脉。
  裴义淳本想冒火,怔了下乖乖地不动了。太医嘛,性命攸关,不能不敬。
  过了会,太医收回手,意味深长地道:“六少爷,房事要节制呀。”
  “……”
  裴义淳的脸顿时红透了,揉了揉脉搏背过身去,心里骂道:糟老头子,怎么连这也把得出来?那娘子她……他没节制,娘子自然也没节制,岂不是也会被看穿?
  太医见他有些不忿,笑眯眯地道:“这也是为了少夫人好。算着日子,少夫人说不准已经有喜了。怀孕头几个月要倍加当心,少爷若不知节制,恐伤着孩子。”
  裴义淳的脸更红了,红着红着……懵逼了!醒悟了!
  懵逼的是——啥?这就要有孩子了?
  醒悟的是——哦,原来把脉是为了这个。
  不一会,内室传来脚步声,太医知道余慧心要出来了,先行退了出去。
  余慧心出来后,裴义淳下意识往她肚子上瞧。
  “太医呢?”在安阳这里,余慧心不太自然,“娘让我看太医,是在这里,还是回房去?”
  “回房去。”裴义淳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余慧心一脸问号:“你做什么?”
  他能说担心她怀上了吗?可这只是猜测,他不敢说出口,就道:“你累了,小心些。”
  旁观了他和太医对话的丫头偷偷地笑起来。
  裴义淳瞪她们一眼,扶着余慧心出了门。
  余慧心被他搞得路都不会走了,一巴掌将他手拍开,终于自在地摇着扇子往前走。
  裴义淳见她走得迅速,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亦步亦趋地跟着。
  余慧心看他一眼,觉得他奇怪极了,怀疑地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做坏事了?”
  “……你走路小心!前头看路,不要回头看我!”
  余慧心撅了撅嘴,扭头道:“我稀罕看你么?”
  “哎?”裴义淳这就不开心了,“我是你夫君,你不稀罕我还能稀罕谁?”
  “你不是不让我看你?”
  “……”他又往她肚子上看。
  余慧心顺着看去,终于有点怀疑。可他刚刚还一脸懵逼,没这么快就懂了吧?
  她忍不住走慢了点,免得他又神神道道的。
  回到房间,二人等了一会,太医来了。
  裴义淳万分紧张,生怕把出个喜脉来。那样的话,才成亲月余的他就要自己去住书房了,怎么那么惨啊?
  余慧心倒不担心。
  她是上过生理卫生课的人,当然和古人不一样。有没有,自己大概算得到。现在是肯定没怀的,真怀上了也没几天啊,古代的医学水平肯定查不出来!
  号完脉,太医嘱咐了一些调养事项,没报喜,更没报忧——果然没怀。
  裴义淳略略地松口气,略略地有点失落——说到底还是想当爹的。
  他亲自去送太医,又问了几句话。
  余慧心在屋里偷偷地看着他身形,忍不住笑。
  过了会儿,他回来了,她故意问:“你缠着太医问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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