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是撒娇精[校园]——西元美
时间:2019-09-20 07:31:46

  “十三,我走不动了。”手疼,眼睛也疼,陆时语觉得自己今天体力严重透支。于是努力睁大就剩一道缝的眼睛,想找个长椅坐下休息一会儿。
  魏郯没有一点犹豫,将两人的书包挂在身前,然后背对陆时语,矮下.身:“上来,我背你。”
  陆时语摇头,“不用,你背不动。”
  魏郯哼笑一声:“你忘了,我可是从小打磨过底子的人。”
  这倒是了。魏家是中医世家,家里开的“百草堂”已经传承了三百多年,祖上还曾经做过宫里的御医正。魏郯的曾祖父魏士坤不仅是国宝级的名老中医,还是八卦掌第三代传人。他们家子弟众多,家里有教小朋友的启蒙班,陆时语和陆时钦小时候都去上过。
  陆、魏两家即是近邻也是世交,魏郯比她大五个月,是魏士坤最小的曾孙,排行“十三”。
  这也是她一直“十三,十三”地叫他的原因。
  两人从幼儿园起就是同班同学,上了初中,还成了同桌。
  陆时语小时候活泼好动,在家里根本呆不住,像个胡同串子似的,天天在外面疯玩。她大概天生就有领导才能,附近的小朋友都爱找她玩,还都愿意听她的话,久而久之,就成了这片的孩子王。
  结果,她去魏家的启蒙班,第一天就被从小练习八卦掌的魏郯给摔翻了。
  陆时语特别虎又不服输,那时两人的相处真是一言难尽。以至于每次见他,陆时语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魏十三,我们来打一架。”
  但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后来,陆时语想明白了。她干嘛老是自讨苦吃,尽管她打不过魏十三,可人从来也没有欺负过她。
  所以,从小学高年级开始,两人的关系慢慢好起来。
  “快点上来。”魏郯扭过头催她。
  陆时语道了声谢,伏在他身上。她左手不方便,右手圈着魏郯的脖子,安安分分地趴着,一动不敢动。
  天已经快黑了,路灯“啪”地点亮。陆家住的是规规整整的四合院,此刻胡同里很安静,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轻响。暖黄的灯光下,魏郯的漆黑短发变成了暖棕色,他侧脸轮廓线极其干净利落,眼窝深邃,鼻梁立体高挺。
  陆时语默默看了一会儿,低声道:“你放我下来吧,我不累了。”
  魏郯脚下不停,搂住她膝弯的手又往上掂了掂:“没事,我不累。”
  陆时语是那种骨架很小的纤细身材,看着不胖,但是又有点小肉,背在身上像背着一团有分量的棉花似的。
  他目视前方,脚步很稳,背着个九十斤的大活人走了几百米,呼吸声依然平稳规律。
  不知道是天性如此,还是从小受到的教育使然,魏郯比起同龄人更加成熟沉稳。陆时语将脑袋轻轻抵在他肩背上,她觉得很安心,就好像可以任凭他带着自己,去往她未知的前方任何之地。
  魏郯直到陆时钦买了饭回来,才离开。
  油亮咸香的炸酱面,配着糯而不腻的蹄花,一下就挑起了好吃嘴儿的胃。
  二十分钟后,陆时语摸摸吃的鼓鼓的小肚子倒在了沙发上。
  “你今天先别告诉太爷爷太奶奶,免得他们担心。”她嘱咐弟弟。
  “嗯,我知道。”
  陆时钦看着大字躺平瘫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人,“起来,洗漱了。”
  “你背我去,晚上十三还背我回来呢。”
  “我可不是他,别指望我背你。你说你是手伤了,又不是腿断了,还让人家背,脸呢?”
  陆时语幽幽地看着他,“小钦,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优秀吗?”没等他说话,她就自己接着说道:“因为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就想着我弟弟是中国的莫扎特,百年一遇的天才,怎么能吃不好呢?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将好吃的一口一口省下来给你。所以出生时你比我重二两。”
  陆时钦真他妈是服了,这人是千年撒娇精转世吧。
  可是,怎么办,他就一个亲姐姐,又不能退货。他无奈地在沙发前蹲下,“姑奶奶,上来吧。”
  陆时语嘻嘻笑着跳了上去。
  陆时钦被压得趔趄了一下,他嫌弃道:“你是猪吗?这么重。”
  陆时语一下就不乐意了,马上为自己辩解:“我165高,才九十斤,很瘦了好嘛!”
  陆时钦把她往上掂了一下,轻哂:“我觉得自己变成了起重机。”
  陆时语哀怨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啪地使劲拍了一下。
  “woc,陆时语你再拍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陆时语不敢动了。她这个弟弟小时候安安静静的,谁知道越长大脾气越臭,再也不可爱了。
  大概更年期提前,和青春期合并了。
  陆时钦把她放在了洗漱台上,很快,洗手间内响起姐弟俩的斗嘴声。
  “不能用热水洗脸,毛孔会变大,要温水温水!”
  “诶诶诶,不要薄荷,我一直用的是柠檬味的牙膏!”
  “挤太多了,少一点少一点!”
  “陆时语,你再把牙膏沫子喷我脸上试试?”
  “噗,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十三心疼疯了
  我决定做一个晚九点更新的girl,不见不散哦:)
 
 
第4章 撒娇四点
  第二天,太爷爷陆学松和太奶奶沈明绮得知曾孙女受伤,一大早就过来看她。
  等午后爸爸陆缄和妈妈苏亦回家,又是好一通鸡飞狗跳。毕竟是伤在手上,神经丰富,和大脑联系密切,万一落下后遗症可怎么办?
  陆时语躺在床上,左手上敷着冰袋,将医生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没伤着骨头,以防万一才用了石膏临时固定,这两天先冰敷,星期一再去检查……”
  苏亦皱着眉头,摸了摸女儿的脸:“还疼得厉害吗?”
  陆时语点头:“疼的,我昨晚都没怎么睡着。”
  陆时钦在旁边嗤了声:“我昨晚半夜起来给你换冰袋的时候,明明睡得跟死猪一样。”
  “那是赶巧了,你进来之前我一直都疼得没怎么睡。”
  看着女儿还能和弟弟拌嘴,苏亦和陆缄对视一眼,稍微放下心来。
  下午,魏郯和妈妈俞景蕙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来到陆家。
  一进门,俞景蕙先道歉,“都是我家敏行不小心,害地小语受伤。”说着,魏郯主动走上前,面带愧疚地给苏亦鞠了一躬。
  敏行是魏郯的表字,出自《论语里仁》里“君子欲讷言而敏於行”。虽然现在这些古风习俗早已不流行了,但魏士坤还一直坚持着。
  魏家和陆家从陆学松那辈就做了邻居,认识这么多年,魏郯也是从小在陆家进进出出的。虽说女儿受伤,当妈的心疼,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女儿不小心把手塞进门缝里。
  苏亦拍了拍魏郯的肩膀,看着少年担忧的眼睛,安慰他:“没事没事,小语已经好多了,在房间躺着呢,你去找她吧。”
  俞景蕙也赶紧站起来,“我也去看看。可怜的,小语肯定吓坏了。”
  陆时语此时正在房间里和李怡潼视频。她躺在床上,把包得严严实实的手在镜头前晃了晃。
  “一定很疼吧?” 李怡潼胆子小,听完经过,脸都白了。
  陆时语重重地点头,“特别特别疼,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哎,你刚才说你昨晚去嗨吧了?”
  “嗯。”
  李怡潼从小就又乖又软。用苏亦的话说,人家潼潼才是正宗小棉袄,陆时语顶多是棉背心,有时候还是黑心棉的。
  这样的乖宝宝竟然去蹦迪了!
  “你咋去的?”
  “我表姐认识老板,她带我去的,她和我妈说带我去搓澡。”
  “怎么样,好玩吗?”对于嗨吧这种未成年不得入内的场所,陆时语好奇得不行。
  “不好玩,太吵了。音乐轰隆隆得巨响,里面的人都鬼哭狼嚎的……”李怡潼吐槽了半天最后说:“不过那个DJ挺接地气的,人家都是喊‘put your hands up’,就他喊‘您了伸伸手,您了伸伸手’。”
  “噗”陆时语听到最后一句,嘴里的果汁都喷了出来。
  和李怡潼聊了半天,刚挂断视频,就听敲门声响起。苏亦的声音隔着房门传了进来,“小语,蕙姨和敏行来看你了。”
  “请进。”陆时语坐起来,用右手将鸟窝似的头发抓了抓。
  俞景蕙坐在床边,俯身看了看陆时语受伤的左手,关心地问她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她喜欢女孩,可偏偏只生了一个儿子。陆时语从小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所以俞景蕙特别喜欢她,平时碰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和漂亮的小裙子,都会给她买一份。
  见小姑娘还有点蔫巴巴的,她转头和苏亦道:“济仁骨科的祁院长和敏行她爸是老朋友,星期一去医院复查后,可以再去找祁院长看一下。”
  苏亦觉得好,济仁骨科是帝都有名的私立骨科医院。不管有事没事,去看一下,心里也放心些。
  俞景蕙坐了一会儿,怕陆时语累,叮嘱了她几句“安心养病”之类的话,就先出去了。
  魏郯却留了下来。
  他从刚才进来就没说一句话。此刻,就盯着坐在床上的女孩看,眼睛里有点空,好像在看她,也好像没在看她。
  陆时语被他看得有点毛,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脱口而出,“喂,十三,你这是进入贤者时间了?”
  咔嚓——
  一直神游天外的魏郯表情裂了。
  黑眸危险地眯了眯。
  陆时语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恨不得咬舌自尽。
  贤、者、时、间!
  她前两天刷微博的时候看到的,莫名其妙就记住了。刚才也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可这是随随便便说的话吗?尤其是对着一个男生讲……
  即使这个男生和她很熟,熟到两人小时候还在一张床上睡过。
  那也不行!
  那更不行!!
  要死了!!!
  陆时语根本不敢看他,“嗖”地躺回被窝,胡乱抓起被子自闭状捂在脸上。
  魏郯看着柔软的蚕丝薄被下面微微凸起的一个人形,气笑了。
  耍流氓的是她,现在装小白兔乖乖的也是她。
  这丫头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一天到晚和好奇宝宝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看。
  他弯腰伸手去扯她捂在脑袋上的被子,却没掀开。
  她也不怕缺氧?
  “松手。”魏郯言简意赅地命令。
  被子里的人沉默了几秒,倔强地道:“我不!”
  魏郯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几缕头发丝,顾忌着她的手,没有用力和她抢被子。只缓缓靠近,用刻意放缓了的声音,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地问:“你是和谁学的耍流氓?”
  陆时语憋在被子里的脸更红了。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刚烧开的水壶,从耳朵眼往外“嘶嘶”冒着热气。
  偏偏那人还不放过她。
  “说话呀,敢耍流氓却不敢承认,嗯?”
  陆时语又羞又气,她从被子里伸出右手,朝着那个近在咫尺的声源挥去,“啪叽”一下,拍在了魏郯的脸上,然后一用力,将人推开一些。
  “你闭嘴,闭嘴!”她恼羞成怒地坐起来。
  魏郯顺着她的力道向后撤开,目光明亮而促狭,“生气了?”
  陆时语别开头不看他。
  魏郯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走了,止痛药不要老吃,坚持冰敷。”说完,他顿了顿,叫了她的名字:“陆时语。”
  就像她很少正正经经地叫他的名字一样,他也喜欢给她起一些乱七八糟的外号。嘲笑她娇气就叫她陆娇娇;两人天天干架那会儿就叫她铁头一号、诺基亚二号;帮她复习功课就叫她陆阿呆、陆笨笨……
  从小一直是这样。
  一根冰棒轮流舔,一把瓜子分着嗑,相互之间从来不称大名。
  所以魏郯这样突然郑重地叫她的名字,陆时语下意识觉得他要说什么重要的话了。
  “嗯?”她抬头迎着阳光看他。
  “我会负责的。”魏郯背对着窗,长睫敛着,声音沉沉。
  陆时语“哦“了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嗳,负什么责?”
  魏郯嘴唇翕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和她摆了摆手,离开了房间。
  这人,怎么话都不说清楚的!
  说一半留一半。
  讨厌,讨厌!
  *
  星期一上午,陆缄和苏亦都没去上班,一起带着女儿去了医院。检查完,听医生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两口子这才稍稍安了心。又给俞景蕙打电话,带着陆时语杀到济仁骨科,找祁院长亲自看了看,得到同样的答复后,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济仁骨科对治疗跌打损伤很有一套,采取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法,治好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无数病患,其中包括不少运动员和明星。
  陆时语的伤不算严重,加上年纪小,恢复得也快。所以,祁院长只开了外用的药膏,帮助尽快恢复。
  一上午跑了两家医院,中午一家三口在外面吃了顿烤鸭,这才将陆时语送回学校。
  和爸爸妈妈再见,陆时语推开车门下车。
  她一进教室,李怡潼就扑了上来,“小语,小语,你怎么样?我昨天晚上才回来的,太晚了。妈妈说你要多休息,就没让我过去找你。”
  陆时语手上的石膏拆了,用小夹板固定,在脖子上挂了绷带,“没什么大事,下个礼拜就不用绷带了。”
  李怡潼帮她把书包拎起来放到书桌上,然后将要用的文具和下午的书本都取出来,“早上的课我帮你抄了笔记,等下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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