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纨绔——墨书白
时间:2019-09-21 07:50:11

  柳玉茹感觉他长长注视着他,忍不住回头瞧他:“怎的了?”
  话刚说完,顾九思突然伸手,他将她抱在怀里,死死抱紧。
  “玉茹,”他忍不住出声,“别离开我,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那是自然的啊。”柳玉茹轻笑,“你不休了我,我又怎会离开你?”
  顾九思没说话,他抱着她,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他感觉平和喜悦,但却仍旧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小不甘。
  他想要更多,可他却又不知,柳玉茹还有什么更多,能过再给他。
  他已经得到得足够多了,再贪心,便是贪婪了。
  他感觉拥抱是他获取力量的方式,他抱够了,终于才放开她,然后他拉了她的手,拿过她手里的东西,提着灯,高兴道:“走,回家。”
  柳玉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她明显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于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陪他手拉手,走在这青石路上。
  她瞧着身边人,穿了一身蓝色官袍,但走起路来,却还像个孩子似的,她忍不住轻笑:“你都当官的人了,放稳重些。”
  “稳不稳重不重要,”顾九思回头瞧她,“俊么?”
  “俊不俊有什么关系?”柳玉茹挑眉,“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关注容貌,你又不靠这张脸吃饭,不觉得羞愧吗?”
  “我羞愧什么?”顾九思一本正经,“我主业是吃柳老板的软饭,兼职当个县令,我不把我主业做好,那才该当羞愧!”
  柳玉茹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她哭笑不得,抬手掐了一把顾九思道:“顾九思,你这二皮脸。”
  顾九思嗷嗷大叫,伪作剧痛道:“柳老板,手下留情!饶我一条小命!”
  “顾九思,”柳玉茹被他逗笑,掐他的动作全然没了力气,“你这么大个男人,我能把你怎么样?”
  “话不能这么说,”顾九思一脸认真,“普通女人自然是不能怎么样的,但您可是能打一个县衙的女人。”
  柳玉茹僵了僵,她不自然轻咳了一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放了手,她不说话,仿佛在寻找什么回应,顾九思赶紧抬手揽了她的肩,笑着道:“你别想多了,你为着我做这些,我高兴得很。”
  柳玉茹低低应了一声,顾九思瞧着她,他其实就不明白,她在外面能带着人打一个县衙的人,怎么在自个儿面前,说句话就害羞,一个动作就低头。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她打杜大娘,揍黄龙,以及那十几个衙役脸上的伤,他完全不能想象,这是柳玉茹能干出来的事儿。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柳玉茹奇怪道:“你叹什么气?”
  “我在想,”顾九思有些遗憾道,“我一向自诩聪明通透,凡事看得清楚明白,可在你身上,我却发现,我就是个糊涂蛋。”
  “嗯?”
  “若是有人同我说,你欺负了他们,我当真是不敢信的,我就觉得是他们欺负了你,他们找了你麻烦。”
  柳玉茹忍不住笑了:“我去春风楼找你麻烦、逼你读书的时候,你忘了?”
  “那也是我让着你啊,”顾九思忙道,“不然就你那性子,能欺负谁啊?”
  柳玉茹憋着笑,顾九思低头瞧了她一眼,刮了刮她的下巴。
  “揍人也揍得可爱,瞧着就是被欺负的。”
  柳玉茹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出声来。
  顾九思看着她大笑,他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他突然就觉得,所有放弃的,所有努力的,所有误解的,都有了意义。
  他当这个官,他脏这双手,其实都是为了面前这个姑娘。
  他想要她,富贵荣华,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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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九思:我们的计划是,今天当县令,明天发国债,后天实行柳玉茹计划,建立幽州货币作为世界货币的金融体系……
  柳玉茹:闭嘴,这文完了。
  顾九思:……
  柳玉茹:我们的计划是,今天告白,明天拉手,后天亲亲,大后天上床,然后三年抱两,龙凤胎。
  顾九思:闭嘴,这文完了
 
 
第50章 
  赵家的钱完完整整送了过来,这件事做完, 整个望都富商战战兢兢。
  望都暗潮流涌, 所有人都做着最坏的准备, 一面清点白银, 一面四处联络。
  虎子把每日这些富商行动的路线交来给顾九思,顾九思暗中给了虎子钱,虎子如今几乎是整个望都流浪汉的头。顾九思看着这些富商的行迹,皱了半天眉,叹了口气道:“明了了,多多帮我看着些夫人。”
  柳玉茹对这一切也有察觉,她先是无形中发现自己身边的乞丐流民多了些, 每日都跟着, 似乎是在放哨。
  于是她咬了咬牙, 花了钱聘请了几个人来做了保镖, 同时时时刻刻打听着城中的动向。
  她的生意越发好起来, 柳玉茹就每天加大了出货量, 在不远处的安阳又开了一家分店, 她时不时往来于安阳和望都之间, 每天忙着店铺的事儿。她有时忍不住问顾九思:“范轩和周高朗怎么个谋划,如今还不给你消息吗?”
  顾九思应了一声,随后道:“他们或许还在想吧。”
  范轩和周高朗商量了很久, 过了将近十几日,他们终于才给了顾九思消息。
  那天是范轩亲自来的,他同顾九思将他的计划再确认了许久, 将所有条理都理顺后,终于道:“你这个法子太险,但的确是个办法。你可以在望都想试一试。若是望都可以,那我们就推下去。”
  “是。”顾九思舒了口气,这个结果,已经比他原先想的要好得多。
  “不过,这个法子既然试行下去,望都必须要有成效。今年年底,望都交上来的税赋,必须满这个数。”
  范轩提笔落了一个数。
  八百万。九十万石。
  大荣一年税收八千万两白银,十万士兵一月粮草需三十万石。幽州有近200多个县,而范轩则是要望都一个县,就拿出一国十分之一的税收,十万军一个季度的粮草。
  顾九思静静看着这个数,范轩放下笔,淡道:“我需要这么多银子,这个数不能加上你们顾家捐出来的。你若是能筹齐,你用什么办法我不管,望都我交给你,你放手去干。整个望都,兵防财政,我统统交给你,若你能成,”
  范轩抬眼看着顾九思,神色郑重:“户部当有你的名字。”
  顾九思抿了抿唇,过了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道:“下官明白。”
  送走了范轩,顾九思站起身来。
  他已经早早准备好,就等着范轩这一句话。范轩前脚刚走,他后脚立刻造访了望都各大世家。
  如今方才是九月,距离年底还有三个月,而如今望都税收不过二十万两,顾家捐了加上赵家捐出来的,也不过七十万。富豪大商,大家手里拿着的多是土地,现银根本没有多少。就算是顾家号称扬州首付,身家可抵一年大荣税收,可大多也是土地握在手中,最后能带来幽州的,也不过八百万白银。如今要凑足八百万,若不伤及商家根本,又谈何容易?
  然而事情终究要去做,顾九思最先造访的是姚家,姚家是望都商家大头,在望都土生土长,家中子弟遍布望都官场,便就是范轩,也要给几分薄面。
  顾九思上门之后,姚家态度倒也不错,顾九思将他的想法给姚家说完,姚家犹豫了片刻,终于道:“我明白顾大人的意思,”他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顾大人为我等费心了。”
  姚家开了头,后续顾九思还没上门,就有几家陆陆续续上前来,买了顾九思的“幽州债”。
  顾九思将七百三十万的债分成两份,其中六百万长期债,这些是强行要求商家购买的,幽州一共近一百户商家,根据家中财力情况购买。而剩下一百三十万短期债,则被顾九思放在了市面上去,公开售卖。
  他专门在府衙里开辟了一个房间负责卖“幽州债”,短期幽州债没有购买的限制,一文钱也能买,前三个月购买的人,不仅利息高,而且介绍亲友过来,亲友的一部分利息也会放在他的账上。
  这样一来账变得特别麻烦,顾九思不得不专门找一个人来打理这些账。
  柳玉茹瞧着,便领着人先在顾九思那里坐着理账。
  第一个月人不算多,柳玉茹一面理账,一面摸索着提高效率的方法。她将所有人给了牌子、纸契和编号,分类记录在档。
  柳玉茹管着短期债,顾九思就每天跑去商家那里说服他们买长期债。
  半个月过去,柳玉茹的短期债卖得不多,大多是一些无聊的小百姓拿个几十文、一百文来买着玩。而顾九思在最初几家交完之后,也啃上了硬骨头。
  梁家背后是幽州军系的人物,所以无论顾九思如何说,他们都假装听不见。
  顾九思第三次上门时,梁家的大公子用着纯正的幽州话,不耐烦道:“你这个扬州的乡巴佬怎么就听不懂人话?你要钱是吧?你再给我找麻烦,我让你小命都没有!”
  这样的话自然是吓不到顾九思的,只是他也察觉用软的,对于梁家来说可能不太有用。
  他夜里回了家,在床上辗转反侧。柳玉茹见他睡不着,便拉着他的手道:“郎君莫要忧虑了,”她温和道,“你上任也有一段时间了,总该有点铁血手段。”
  顾九思抿了抿唇,柳玉茹靠在他胸口,轻笑:“我知道你心软,你若当真心软,就再歇歇。再过些时日,第一个月的利息发放到百姓手里,短期的债就会卖起来了,我给你想办法。”
  顾九思没说话,他看着靠在胸口的姑娘,他心里动了动。温香暖玉在怀,他自然是会有其他心思。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种心思起来,他就觉得被什么压下去,他觉得有些龌龊,他更享受柳玉茹这么静静靠着他,他内心平静又温柔、明亮又清澈的那种平和。
  于是他抬手抱着她,过了许久后,他叹息了一声:“罢了,我明日再想想办法。”
  第二日他再上了梁家,梁家便干脆关了大门,顾九思在门口站了许久,有些无奈,终于是回了县衙。
  他新上任,除了催钱,还有许多条例要修,于是他又在府衙了忙了一天。等到下午时分,阳光暖洋洋落在屋里,他突然感觉有些心悸,抬头看向窗外摇晃着的草木,有些恍惚。
  片刻后,黄龙从外面匆匆忙忙赶紧来,焦急道:“大人,不好了。”
  顾九思抬眼,有些茫然,就听黄龙道:“夫人去安阳的路上被人劫了!”
  顾九思的笔微微一颤,墨落到纸上,染开一片惶恐。
  柳玉茹在安阳开了新店。
  她本来是不打算出远门的,但是新店开起来了,终究还是要去看一趟,于是她特意请了镖局的人,又带上了许多壮汉,这才上了路。
  她挑的是白日,想趁着大白天匆匆打个来回,至少摸清楚安阳的情况。
  谁知道哪怕是这样周全的部署,对方却是完全不惧,从山上几十个莽汉打马下来,和镖局的人一阵厮杀,人仰马翻之后,只留柳玉茹和印红两个女子在马车里。
  印红瑟瑟发抖,柳玉茹脸色发白,但也是故作镇定。她捏紧了自己的衣裙,强作冷静道:“诸位壮士若是求财,在下马车上并无太多,不如让在下派人去取。”
  听到这话,所有人大笑出声,一个男人用刀挑了帘子,看了进来。
  柳玉茹抬眼看去,对方看上去二十不到,长得颇为英俊,带着一种北方人独有的阳刚爽朗,一条刀疤从脸上贯穿,让他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看得渗人。
  “哟,”对方转头同身后人道,“是两个女的,咱们收获不小啊。”
  印红和柳玉茹听得这话,顿时脸色煞白。对方伸出手来,先去拖印红。印红尖叫起来,柳玉茹一把拉住印红,印红又踹又踢,一面哭一面惊恐叫道:“夫人救我!救我!”
  柳玉茹颤抖着手,没有翻开印红,那壮汉嗤笑出声,猛地用力,就将两个姑娘直接扯了出来。
  柳玉茹和印红从马车上被拖着摔下来,周边人骑着马,开始围着她们转。
  这种被彻底包围的感觉让两个人心生绝望,只是柳玉茹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她抓着印红的手,颤抖着声道:“莫怕。”
  那刀疤男人听到这话,嗤笑出声来,他一把拦上柳玉茹的腰,在柳玉茹惊叫声中,将柳玉茹扛到肩上。
  “夫人!夫人!”
  印红尖叫着扑过去,旁边另一个男人将印红一把扯到怀里,所有人吹起口哨,那刀疤男将柳玉茹往马上一甩,随后就带着人、夹着马领着柳玉茹进了山里。
  柳玉茹发现挣扎和尖叫只会让这群人更兴奋,于是她咬住牙关,逼着自己不说话。
  而印红则在其他人的逗弄下惊叫连连。柳玉茹听着身后印红的尖叫声和求饶声,她控制着颤抖,咬着下唇,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拼命分析着形势。
  这批人来了没有要财,直接带走了她们,明显是为了要人。她的命,如今也就是对顾九思更重要,所以这批人极大可能就是那些想逼顾九思的人派来的。
  那这批山匪,要么是收了对方钱财,要么是对方自己家里培养的人。
  柳玉茹分析着对方,而对方见她久不说话,笑着道:“若不是你方才说过话,我还当你是个哑巴。”
  柳玉茹低头不语,对方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瞧他,他盯着柳玉茹打量着,柳玉茹盯着他,震惊的目光里带了一丝害怕,对方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忽地笑了:“你这姑娘胆子倒是大得很。我叫沈明,你叫什么?”
  柳玉茹盯着他,用无声反抗,对方“嗤”了一声,随后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花容的老板柳玉茹嘛。”沈明说着,回头看向背后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道,“熊哥,你媳妇儿特喜欢她家胭脂是吧?”
  “对。”熊哥憨厚笑起来,“我前天才去给她买回来,她想要的都断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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