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朕知错了——听风凭栏
时间:2019-09-22 08:52:28

  “丞相养兵的地方,可是能容纳上千人,两批刺杀折进去的,不过几百人。”
  苏诺笑了一下,神色寡淡,弯腰去看他。“丞相啊,你可知,你那位死士,是如何开的口?”
  “昔日本侯父侯在军中时,曾有一审问探子的法子,不费一兵一卒,便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用的很呢。”
  “将人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蒙上眼睛,不能动,一丝光也透不进去,只能听见声音,但是那地方,连活物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声音呢。”
  “人会被未知的恐惧,不安,逼疯。”
  熟悉的人都知道,苏诺已经怒极了。但是只要一想一想那些查出来的东西,便无一人是不怒的。
  丞相府有三子二女,现如今活着的,只剩下祁郎和府上那位常不见人的二小姐,单名一个闲字。
  但是这五子,只有一个,是这位丞相大人亲生。
  便是那位五岁便夭折了的丞相府大小姐,祁烟儿,是丞相那位去世的夫人所生。
  那位祁夫人,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因为她的夫君并不只守着她一人,便对其下了断子绝孙的药物。
  但是这并不是苏诺怒的缘由,苏诺怒的是,一向光明磊落面目示人的丞相大人,为了掩饰这些,所做的那些龌龊事。
  他杀了祁阳的父母,将孩子带了回去,还让其以为,自己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祁修和祁郎,倒是一母所生,却生父各不相同,他找人去扮了他的模样,去和自己的女人行鱼水之欢。
  祁闲的母亲也是,但是她察觉的太早了,便早早的丢了命去。
  祁阳的生父,和那几个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是祁家一脉。
  为了报复那位丞相夫人,他将自己的女儿,亲手扔下了池塘,他宁愿无子,也要杀了那个女人的孩子。
  丞相府里的龌龊,是晏和查出来的,震惊了程臬。而苏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程臬。
  可是晏和求着,让程臬将此事瞒下来,因为他想保的人,还不知道这些肮脏的内幕。
  苏诺很是厌恶没有人性之人,她的父侯是自小就教过她的,人,可以不择手段,但是不能没有底线。
  祁丞相的心,太脏了。
  他为了所谓的面子,毁了很多人。
  怪不得,所有的子女,只是他手上的筹码罢了。
  “成王败寇,微臣,认了。”
  他从不后悔,这些年,权势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
  看的起看不起他的那些人,也只能对他弯腰行礼,不就是没有了生育能力,有什么要紧呢?
  他不过略施小计,就有了好几个优秀的孩子。
  现在,还有人陪他去死。
  “为什么?”祁郎脸色很是难过,他跪在原地,这些事,他也是最近才知道。
  原来,他们从来不是他的孩子吗?
  原来,丞相府,真的从来不是谁的家。
  不是他的,不是大哥的,也不是二哥的,更不是离府三年才回来的二姐姐的。
  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却要受着这些,凭什么?
  “不为什么,本官是丞相,怎能无后。”丞相语气冰冷,十分不屑,“你个废物。”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祁.胖胖.郎:啊,我居然不是父亲的孩子。
  (哭)
  丞相:废物
  (神色冰冷)
  祁.冷面.修:过来。
  (将人护在身后,大步离开)
  em.可惜了,祁修并不知道这个大秘密~
  手动感谢为我投出地雷和手榴弹的tourist小天使~笔芯~
 
 
第59章 
  “压下去,关起来。”程臬并未抱他会如实交代的想法,只是伸手拍了拍苏诺的肩膀,略微安抚。
  “是。”钟统帅奉命将人压了下去,顺便将祁郎也带了下去,全盛也退了出去,亲自守在了殿门口处。
  “你叫晏和?”
  “是。”晏和温和的应了,再次拱手。
  程臬看着他们二人,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不远不近的站着。
  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二人还是旧相识。
  “晏清是你什么人?”苏诺神色未明,当年若不是救了眼前这人,或许,便不会生了那诸多事端。
  但是她也明白,当年之事,师傅和林安的表现,有异常之处。
  神医谷,并非无还手之力,却只余下一个林安。
  还将她处处排除在当年的恩怨之外。
  恐怕,没有这个人,也还是会有别的因果。
  若是她冲动一些,怕是要将此人一起怨上,幸好,她从来不是那样是非不分的性子。
  “此事,说来话长。”晏和轻轻浅浅的笑了一下,有些风骨洒脱的样子。
  “按亲疏关系论,他应当是我的兄长,如今的,吴国燕王世子。”
  苏诺和程臬对视了一眼,心里皆是凝重了一下。
  那位燕王的事迹,传播甚广,若是晏清为兄长,晏和,只可能是传言里那位燕王的心爱之人所生之子。
  据说,那位燕王爱上一青楼女子,不顾世俗,将人以正妃之礼娶了回去,又以平妻之礼,娶了吴国大长公主。
  吴国君主畏其位高权重,只能任由其如此羞辱那位大长公主。
  位高权重是真,吴国的朝政,几乎都被其完全把持在手了。
  但是所谓的爱上青楼女子,却是不知真假了。
  不过他两位左右王妃,的确是有一位出身青楼,一位出身皇室。
  “兄长的母亲是吴国的大长公主,在下的母妃出身青楼,在此之前,是吴国太傅的独女,本就与燕王订了婚约。”
  晏和面上神色温和,看不出什么不满与怨意,语气平静。
  世人只知他母妃出身卑微,却不知道,原本,他们二人便有婚约。
  “神医谷谷主,和浔阳王,皆是母妃旧相识。”
  “神医谷之事,另有渊源,将小侯爷牵扯在内,晏和很抱歉。”
  父王要寻的人是他,可是他哪怕死在外面,也是不会回去的。
  母妃身前最大的愿望,便是离开那处囚禁了她数十年的院子,远走高飞,天高海阔。
  好不容易离开了,他绝不会违背其遗愿。
  晏和知道,苏诺在意的,并非他的身世,而是神医谷,和晏清。
  “神医谷谷主,曾是吴国戴罪之人,且欠了当年的大长公主一条命,那些谷中之人,也皆是戴罪之身。”
  是当年还年幼的大长公主发善心留了他们的命,只是将人逐出国界,因为来的人是晏清,所以他们,一步步将神医谷送到了陷阱里。
  不光是为了保下谁,还是要还了恩情。
  当年,母妃和长公主母妃,曾是闺中好友,可惜后来,终究物是人非了。
  “那边一直不曾放弃过寻在下,可是当年的燕王府二公子,已经死在五年多前的那场火灾里了。”
  这句是解释给程臬听,既然择了主,他便不会背主。
  苏诺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感觉,怪不得,怪不得当年师傅不肯收下她,怪不得他从来不肯对林安几多亲近,怪不得,要说是神医谷对不住她。
  “你为何在此处?”明明该是隐姓埋名的人,为何会成了程臬手下的谋士。
  很难让人怀疑,他的所求所谋。
  “陛下的人救了在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晏和语气依旧温和,并无一丝被冒犯的感觉。
  当年的小公子本就聪慧,自然不能随意搪塞。
  他拱手,坦坦荡荡,“微臣有所求。一,不回吴国,求陛下庇护。二,浔阳王府,无过不得动,这点陛下已经应了。如今第三求,是祁闲,陛下昨夜已然允了。”
  “自此之后,再无欺瞒。”
  已经离开金銮殿许久,苏诺依旧沉默,她在想,或许这世上的事情,总是能够寻因觅果的,却又纷纷扰扰,让人辩不清因果。
  她不是善人,便是有因有果,也断没有冰释前嫌的道理。
  燕王府,燕世子。
  “阿诺。”男人看着窗前沉默的玄色背影,眼眸微垂了些许,有些落寞。
  已经两个时辰了。
  你理一理朕。
  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的走近,站在了她身后。
  “若是想报仇,朕想办法。”
  “不是报仇,陛下,他在安国,行事太猖獗了。”苏诺摇头,语气有些沉重。
  当年的事情,牵扯了那些多武林之人,几乎震荡了整个武林,只凭一个邻国世子,恐怕还做不到。
  “上次在常熟,微臣的人曾察觉过他的踪迹,还受了伤。”苏诺看着窗外未化的雪,脸上面无表情。
  “动用大批武林势力,在安国境内来去自如,陛下可知,微臣的人,查到那人当时出现的地方,属于一个已死之人。”
  “祁阳。”
  “好,朕让人去查。”男人的声音低沉,苏诺终于察觉了不对,转过身,视线便撞进了一片深色的眸里。
  有些落寞,满是深情。看起来,有些脆弱。
  “陛下?”
  程臬没有办法解释,随着今生不再疑心他的阿诺,他所发现的端倪越来越多,前世,他错过的事情一一展现在他面前来。
  他发现,他不了解的事情,有许多许多。
  刚刚,他有种,这人还是会离开他的错觉。就好像她离开的那两年,了无音讯,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别离开朕。”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低了头搭在她的肩上,整个人宛如一条垂头丧气的大狗一样,有些委屈,却兀自忍着,只敢提出一点点请求来。
  “微臣不会。”苏诺的心里仿佛被扎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来。
  缓慢,却还是给出了承诺来。
  她一次次的意识到,君臣和执手之人之间的差距,也意识到,她想纵着眼前这个人。
  看不得他这个样子。
  “陛下,小侯爷,午膳已经备下了。”全盛低着头驻足在屏风处,躬身禀了一句。
  他也不想打扰二位主子,但是小侯爷的身子还未恢复完全,膳食,怎么也不能耽搁的。
  林安神医路上便嘱咐过了,小侯爷的身子还弱着,得好生的养着。
  他特地让人备了其喜欢的膳食,且并非药膳。
  是锅子,热气腾腾又香气浓郁的纯白鱼汤为汤底,加上各种新鲜的食材,一大桌子荤素搭配的菜摆着,好看又勾着人的食欲。
  最是适合雪后的日子里食用,不光美味,还能极好的暖暖身子。
  最重要的是,香气和热气缭绕之间,最适合培养感情,拉近距离。
  待井然有序进来的宫人摆好了膳食,便又低着头都退了出去。
  陛下用膳是极少留宫人伺候的,一般只有全盛。留下。
  没有得到布菜的指示,全盛便明了了他家主子的意思,低头垂首站在一旁,并不主动上前。
  “晏和是朕派人寻来的,父皇曾经,在各大王府侯府都留了人,不多,只一两个,又瞒的深。”程臬将手边的极为新鲜,又片的极薄的肉片下进了咕嘟咕嘟作响的锅子里,轻声解释了一句。
  苏诺闻言立刻看了过去,有些心惊。
  “宁安侯府没有,朕登基之后便撤出来了,老侯爷当年也未必没察觉,朕审过了,没有什么要紧的消息传出来过。”
  程臬摸了下鼻子,莫名有些心虚的解释了一句。
  “只是看着罢了,没做过什么。”
  其实不只是各大王府侯府,不少权贵家也有,但是察觉之人也不少,将人排离在边缘,根本无甚作用罢了。
  不少府上,那几个眼睛只是最外围的负责扫洒的下人罢了。
  “朕觉得其可用,便将人救了下来。”
  其实是前世,那两年间,他在此人手上吃了不少的亏,才得知此人可用。
  他是帝王,看人,是有用无用,而不能是有无恩怨。
  他当时想着,若是不能用,便毁了就是。
  “朕派人再次查过了,他在浔阳王府,其实过的还不错,对的上他的言行。”
  那个祁家二小姐祁闲,有个姨母是浔阳王的妾室,都对的上。
  他自锅子里捞了一片白色的山药片上来,送到了苏诺面前的碟子里。
  刚刚出锅的食物还散发着热气,咬上去时,口味极佳。
  除了身世的事瞒的极紧,旁的倒是并无问题。
  “丞相之位空了出来,陛下属意何人?”苏诺低头去下喜爱的食物,随口问了一句。
  全盛一向周全,备下的食材,皆是她心头所爱。
  热气缭绕的锅子,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来,身侧是深爱的人,程臬只觉得,好像从身到心暖了起来,方才的情绪,如退潮一般散了下去。
  “那人在朝中,却还未入朝局,到时你便知晓了。”程臬笑了一下,隔着热气看了她一眼,神色放松了下来。
  “快除夕了,那日留在宫中守岁吧?”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都说,火锅是拉近人与人距离的好方法,虽然没有火锅这么先进,但是锅子还是可以的啦~
  好吧好吧,实不相瞒,听风就是馋火锅了,嘿嘿嘿~
 
 
第60章 
  哪怕不多日之前,朝中那位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因罪被下了狱,要不日处斩,也并没有妨碍到家家户户依旧张灯结彩,来庆祝除夕佳节。
  今年的气氛比往年要好许多,不管是宫中还是宫外,肉眼可见,人们的脸上都染了喜色。
  苏诺很少穿正正经经的官袍,宁安侯是紫袍,腰间系白玉腰带,上刻有祥云纹案,带白玉头冠,与腰间玉带是同一材质,无一丝瑕疵。
  宫中备了宫宴,朝臣皆需出席,开宴前,不少朝臣已经三三两两的结伴到了宴上,最后进来的,居然是苏诺和一个不知是谁家的小公子。
  看起来有些面生,又生的少年气,目光扫及其身上的蓝色锦纹衣袍时,才有人逐渐自记忆里挖掘出此人的身份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