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朕知错了——听风凭栏
时间:2019-09-22 08:52:28

  当年若不是拥有他严家血脉的那位皇子被常家那些疯子杀害,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废太子登基,如今翅膀硬了,便想将严家做垫脚石,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太尉怎么知道,朕没有一个手握重兵的宁安侯爷护驾了呢?”程臬神色十分自然,视线看向了林子的方向。春季万物复苏,林场里的树,已经有些郁郁葱葱了。
  将里面的人遮的完完全全,连一丝影子也看不见。
  “何人不知道,宁安侯旧伤未愈,连身上的功夫,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陛下以为,他今日能活着出的了这个林子不成?”严太尉神色倨傲,林子里为那位小侯爷准备好的,可不只是一个祁阳。
  “等等,不就知道了。”程臬收回了目光,禁军和那些将士依旧对峙着。
  “如你所愿。”严太尉嗤了一声,也纵马站在原地耐心等了起来。
  禁军还远在京中,他提前便派人将这林场行宫的守卫都换成了自己人,再加上那七百私兵,今日之事,必成。
  在他身侧的程翎却一直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听风恢复上课第一天~~~
  大家开学快乐呀~
 
 
第66章 
  并不是所有臣子都入了林场狩猎,留下的那些文臣,也被看管了起来。禁军太少了,只能护住少部分。
  但是严太尉并没有动他们,而是任由他们怒视,神色坦然而然。
  成王败寇,等他赢了,这些人自然会低头叩首。不着急。
  今日的苏诺是一身玄色衣衫,早间琉璃说,这身衣物极为配她,新做出来的,之前还未上身试过。
  黑衣人出现的时候,她的神色依旧很是悠然。“祁阳?”
  “是。”黑衣执剑的男人面无表情,手上的剑却是握的极紧,战意泠然。“你的功夫废了?”
  马上之人任由旁人将她护在身后,面上依旧含笑。
  苏尚书比较幸运,他身边的侍卫并不是对方之人,朱大人却没这么幸运了,已经被人自马上挟持了下去。
  “你想如何?”苏诺本只是猜测,晏和说,那位祁大公子的棺木是空棺,再加上那位严小姐的身世,很容易猜到眼前人是谁。
  “你,我,生死由命。”这次祁阳没有拿弓箭,已经两箭,第三箭并没有必要。
  “本官与你打,小侯爷已经失去功夫,你这是趁人之危。”那位苏尚书满面愤慨,神色有鄙夷。
  “不必。”苏诺伸手按住了其肩膀,神色温和,“大人看着便是。”
  少年人拔剑迎上去的时候,身姿矫健。
  当初她失去内力的事情无意之间被试探出的时候,便将计就计,由着他们误会自己是无法再恢复内力和身手。
  其实不然,在林安离开之前,她便已经恢复,甚至更甚从前。
  让林安离开,不过是为了让神医谷和吴国的势力不要在牵扯在一起罢了。
  有些恩怨,已经湮灭了,留下的,和神医谷无关。
  其实她现在已经不会自噩梦中惊醒了,因为她知道,即使跌落深渊,也会有人用尽全力去接住她。
  林子里透下来了微弱的日光,刀剑相碰的时候铮铮作响。
  与严太尉预料不同的是,林中肆虐的,除了那些黑衣人和当场反戈的侍卫,还有一拨精锐的军中部队。
  训练有素,战斗力惊人。
  在苏诺与其缠斗的时候,朱大人和苏尚书,已经被人护了起来。为首的,是那位看起来柔柔弱弱,身为小侯爷义妹的女子。
  “苏小姐。”朱大人有些心急,生怕小侯爷吃了半分亏。
  “二位不必心急,兄长自有分寸。”苏八微微屈膝,手上的短剑还沾着血,姿态依旧温柔。
  她带着小姐的□□,自然得唤主子一句兄长。
  刀光剑影里,在林外之人不知不觉之中,便沾染了血腥。
  有越来越多的大臣被挟持,又被救下,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人影自林中出现。
  严太尉脸上神色倨傲,他的计划已经万无一失,现在,被压出来的,应该便是那些朝中臣子了。
  去狩猎的,便只是凑热闹的,也都是有几分功夫的,可能手下人是将人都拿下才出来。
  事实恰好相反,先映入眼帘的,是军中将士的盔甲,在日光下,泛着凌厉的光泽。
  刹那间严太尉的脸色便变了,这等打扮,只有苏见洲手下的苏家军里那支部队才会穿着。
  也只有这支队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自边界撤回来。
  “燕世子,你可真是好算计。”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祁阳手下的人,可都在那林子里,还有近百他的人,就这么折了进去。
  出现的将士不多,不过百来人,却让场上的气氛陡然扭转。
  出现的那些将士身后的,是本该在林中狩猎的文臣武将,只除了苏诺。
  “本世子不知太尉大人何出此言。”燕世子眸色淡淡的看着他,语气十分平静且理所当然。
  “若是以太尉大人所言行事,本世子可还能活着离开安国国界?”
  “你。”严太尉脸色铁青,似是痛恨,又似是嘲讽,“世子以为,不帮本官,便能活着离开不成?”
  如今的局势,他手上有近千人,还有附近的兵将正在调过来,仅凭这支不过百来人的军队和一百禁军,可抵不住他。
  “陛下,您仔细看看您这些臣子,可有那位宁安侯的踪影?”
  严太尉并没有看见,在他提起苏诺之时,在马下为他牵马的人那手指动了动,袖子里有银光闪过。
  程翎却是看见了,只是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还不到时候。
  在场的人也有些沉默,如今的情况,最好的做法,便是闭嘴。
  没看见陛下都一言不发么。
  “本侯入京那日,那一箭,是你?”苏诺剑上滴血,玄衣衣摆已经深了几分,凝眉看向地上的人。
  这人根本没想着胜她,那一剑,得手的有些轻易。
  “是。”单膝跪地的人单手撑着剑,一手捂住了受伤的地方,在肋下三寸,还不足以致命。
  “两次刺杀,也是你。”
  这次不是疑问了,而是十分肯定。
  “是。”
  明明是生死之战,却无一丝杀意,打扰他们的,只有风吹过叶子的声音。
  苏诺不杀无辜之人,但是眼前之人不无辜。她只是疑惑,照理来说,这人次次是下杀手,这次为何手下留情。
  刚刚那一剑,本该伤到她上次中箭的地方。但是如今的局面,是为何已经没有了意义。
  二人离的不远,多走几步,苏诺便可取了其性命,但是在她动作之前,那人却突然动了,手下的剑骤然转弯,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处。
  干脆利落,避无可避。
  那人闭眼那一刻,苏诺唇角也溢了血出来,总归是失去内力那么长时间了,一场鏖战,她也带了轻伤。
  “走。”周围自是有人出现带上了地上那人的尸体,前面玄衣那人则是驾马往林外而去,苏八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人,也上马跟了上去。
  旁人已经先行离开,
  玄铁军不见宁安侯不从令,所以男人才肯让她来,如今私自与人交手,负了伤,还耽搁了时辰,恐怕程臬已经担心的不成样子。
  “陛下,微臣护驾来迟。”比苏诺先出现的,不是严太尉等的人,而是率军而来的张安,他的马上,还绑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
  那人被掼下马的时候,嘴里还呜呜咽咽的说些什么,可是因为被塞住了嘴,声音并不清晰。
  落地之后,他便匆匆忙忙的找着什么人的身影,在看见严太尉之时,几乎是奋力的想蹭过去。
  但是绑的太严实了,他只能徒劳无力的在地上扭来扭去。
  程臬依旧没说话,只是看着许久没再出来人的林子之中。
  比墨水更黑的,是那位太尉大人的脸色,如今的局面,已经十分清楚,棋差一招。
  却是惨败。
  “本侯来的迟了,可是错过了什么不成?”马上身姿挺拔那人,一身玄衣,姿态潇洒。
  成功让一直等在外面的有些大臣红了眼,程臬的视线牢牢固定在她的身上,在看见衣袍上的深色之后,眸色骤寒。
  “动手。”
  不过是一声令下,原本和禁军对立之人里却是有大半转戈相向。
  “太尉大人,别来无恙。”不过瞬间便将马上之人制服之人声音有些熟悉,长刀架在其脖颈处。
  抬起头来,分明是不该在此处的苏十。
  擒贼擒王,余下的人即使反抗,也就没有什么多的意义了。
  一场本该声势浩大的逼宫,最后却是淡淡落幕。
  全盛站出来一条一条口述严家罪证之时,有一条,几乎是惊呆了在场所有朝臣。
  暗自结党营私,逼宫,不只曾勾结已经伏诛的祁家,还曾经暗害当年的先皇后娘娘。
  何止是罪无可恕,简直是令人发指。
  有些想站出来数落几句,被自己的同僚一把拉了回去,愣头青,看不见陛下的脸色有多难看不成。
  “陛下,当年徐家送上去的那个美人,容色可与你心上之人像的厉害?”严太尉依旧挺直着腰板,神色嘲讽,丝毫不将离自己的脖子只有几寸的刀刃放在心上。
  很多人不明所以,程臬却是骤然厉了眸色。
  “那可是微臣特意照着小侯爷的容貌找的清倌,想必,是极为合陛下心意。”
  犹如平地惊雷,在众人的心口上炸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当年的徐家,是陛下登基后第一个发落的朝臣,因为插手陛下后宫之事,私自往宫里送了人。
  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将人革职流放。
  谁知,原是一个和小侯爷相像之人。
  几乎是与此同时,那刀刃便往前送了几分,划破了皮肉。
  “苏十。”开口制止的是苏诺,她的神色并未任何变化。
  “严太尉,何必一心求死。败局已定,不必再垂死挣扎了。”
  严太尉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苏十点了哑穴,再发不出声来。
  场面有些寂静,程臬的神色难看的可怕,没有一个人敢先出声。
  程翎缓缓下马,伸手开始解自己身上的外衣,极其仔细认真,不过片刻便褪了外面的龙袍。
  神色恭敬的捧在了手上,一步步走到了程臬面前,“陛下。”
  全盛立刻上前接过了龙袍,程翎的里面,还穿着一件普通的外衣,倒是不曾失仪。
  如此局面,还有什么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em.怎么说呢,番外会有祁阳篇哒~剩下的都会交代清楚~
  世子其实不算坏人的,只是立场问题,神医谷是事出有因,但是伤害苏诺是事实,会有个了解的。这里还不会下线呀~~~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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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那日的闹剧又扰了一次春蒐,但是让众人心里生了疙瘩的,并不是严家的落败,而是严太尉最后的那几句话。
  再次早朝时,也时不时有隐晦的视线往苏诺身上瞄。
  但是那是后话了,苏诺现在头大的,并不是旁人要怎么看。
  死死将她扣在怀里的人许久都不肯放手,全盛都不敢留在房内。
  “陛下,微臣无碍。”不过是被剑尖扫过染了丝血痕,这人非让太医替她包扎的严严实实,丝毫不曾避讳。她瞧着方才那位随行太医,似乎是太医院那位徐院判。
  男人的手臂勒的她胳膊有些发疼,却不好直说。
  程臬心里怒意翻涌,又心悸的厉害。这人答应的好好的,绝不让自己陷入困境,却是哄了哄他。
  他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人不是柔柔弱弱需要旁人小心翼翼护着的闺阁女子,可是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万万承受不起下一次。
  “日后不许再穿这身衣物。”
  苏诺好不容易等他松了手,男人的要求却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目前最好的情况,便是她安生应下。有人递了台阶,总要下来不是。
  程臬却是清清楚楚,前世这人出事之时,也是这样一身衣物。
  这次的逼宫其实不成规模,严家手上的兵不过几千,自从祁家出事,程臬已经加快了速度,朝中局势已经几乎近在其掌握之中。
  春蒐张安没来,因为程臬将禁军交给了他,提前埋伏在严太尉留在京中的人宅子外,在圣驾到达行宫第二日卯时,即动手将其一网打尽。
  那些叛军将要出发,便被禁军瓮中捉鳖。
  程翎那边也是,严太尉以景林所犯之事的证据相要挟,要其配合。所以其将计就计,假装暗里叛变,有心皇位。
  其实在他就任丞相之时,严太尉便私下寻过他了,而后还教了他许多官场法则,来拉近关系。
  严家已经被逼至绝境了,要么束手就擒,等着程臬一步一步将其蚕食,要么放手一搏。
  以严太尉的性情,绝不会甘愿放弃其数年积累。所以他一定会信,因为他不会相信,程翎会心甘情愿将把柄留在旁人手上。
  他也不相信,程臬真的不会追究景林意图行刺一事,还如此重用程翎。
  苏家玄铁军人数极少,却都是沙场多年杀伐之人,不日前便已经从边界撤了回来,离开时动静不小,严家军中有人,消息递的不慢。
  所以才心急动手。
  因为玄铁军出马,不留罪人。
  但是若是按照严太尉的计划,玄铁军不应该这么快抵达,因为他联合了燕世子,对方答应助其一臂之力。
  抵达行宫当晚。
  “陛下,吴国燕世子求见。”全盛躬身禀了一句,低着头神色恭敬。
  “宣。”男人神色淡淡,丝毫不意外。
  以那个男人的才智,不会没有发现自踏入安国境内便被人看着了,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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