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朕知错了——听风凭栏
时间:2019-09-22 08:52:28

 
 
第6章 
  “都出去。”苏诺进了牢中时,里面除了一个布衣女子还有两个黑衣的侍卫。
  “是。”二人未曾抬眼,只是低着头便退了出去。
  琉璃没动,双手交叠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跟了进去,却只是站在门边,没有往前。
  “出去。”苏诺没回头也知道身后的情形,语气有些无奈。
  “林安公子嘱咐过,这几日不许主子使用内力。”琉璃低着头,回答的一板一眼。
  “苏小侯爷,有失远迎。”一直背对着牢门坐着的女子转身站了起来,步履娉婷的往前走了几步。
  女子身上虽是极其普通的粗布衣裳,却难掩其面容的绝色,足以让世界不少男人疯狂。
  “祁夫人?还是说,本侯应该唤你一句,”苏诺脸上带了清浅迷人的笑意,迷人又温润。
  口中吐出的话却成功让女子变了脸色,“罗小姐。”
  罗音音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视线直直的射在面前人的脸上。
  半晌,才施施然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小侯爷神通广大,小女子佩服。”
  苏诺撩了袍子在牢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前坐下,神色自若。
  “所以罗小姐是决定与本侯合作,还是一条路走到黑呢?”
  “小侯爷,小女子不过是个卑贱的奴籍罢了,哪里的资格与小侯爷谈合作。”罗音音轻笑,手指便要搭上那人的衣袍。
  “本侯是喜欢貌美之人,不过,孕妇本侯还下不去手,若不然,罗姑娘将肚中的孩子落了,本侯的院子,倒是不介意给罗姑娘留个住处。”
  少年人脸上的笑意肆意,眼神却清透的不成样子,让她感觉自己的一切心思都无所遁形。
  “只是可惜了,这孩子已经足八个月了,却连出世的机会都无。”
  罗音音手指还未搭上她的肩,便僵在了原地。
  苏诺在暗牢待了半个多时辰,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玄衣乌发,一步步孤身踏在青石路上,说不出的肃杀,直到到了房前,看见窗外乖巧蹲着等她的信鸽时,脸上才有了笑意。
  她推开门进了屋子,开窗将其放了进来,手下轻柔的摸着雪白的信鸽,说出口的话却满是狠厉,“丞相府。”
  她现在不会动他们,但是,总有一天,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逃不掉。
  待平复了情绪,她才伸手将信鸽腿上的小竹筒解了下来,将里面的纸张展开。
  白纸黑字,却只有一句话。
  “林安此去会遇阻,朕的人已经跟着了,不必担心。”
  苏诺眸色有些不明,手指微动了下,随手将其丢在了地上,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下去。
  顷刻间,纸张化了清烟,被消融的一干二净。
  信鸽回来时,只带回了个‘嗯’字,程臬不止丝毫不介意,心里还有些愉悦。
  他知道那人心里会疑,但是却不会觉得是他要对那个神医做什么。
  如今的他,还没有和阿诺开始生分,纵是她不相信自己会坚定的信她,却也相信,自己不会出手害她。
 
 
第7章 
  “主子,该起了。”琉璃上前挽起床帐,语气柔和的轻唤了一声,声音很小,面上皆是无奈。
  主子有很浓的起床气,若不是陛下今日恢复了上朝的规矩,她也不会来唤自家主子起身。
  “更衣。”苏诺缓缓睁眼,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心里是忍不住的怒意翻涌,却也知道,没有为此事发火的必要。
  换好朝服去宫里的路上,便是有同路的大臣看见了她,也不敢上前来打招呼,只是远远的拱手而已。
  以前有人不信邪,在早朝前去和苏小侯爷套近乎,结果狠狠的碰了壁,时间久了,同朝为官的人也都知道了,早起的小侯爷,脾气坏的很。
  完全不像睡足了出门的他,虽是有时说话直的很,却起码是有个笑脸的。
  有人觉得真性情,自然会有人暗自嫉恨。
  但是不重要,没有人敢站在制高点上指责她,除非是想得罪宁安侯府。
  也不知道先帝当初是怎么想的,将兵权给了宁安侯,便再没收回来过。
  说是信任吧,先帝驾崩之前那句话知道的人也不少。就是宁安侯本人,恐怕也是听说过的。
  他们本以为,宁安侯府不会出现在新帝继位典礼上,毕竟宁安侯那个脾气,便是先帝面前,也是毫无顾忌的。
  但是恰恰相反,苏小侯爷带了军中许多精锐入宫,当众承认了新皇的地位,将那些暗地里打旁的主意的人的心思,狠狠镇压了下去。
  比起苏诺的不快,程臬却可谓是神清气爽。
  昨夜他睡的不错,虽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便也是够够的了。
  要知道,自重生以来,他根本没睡过一个好觉,准确来说,是前世最后那两年开始,他便再无安眠之夜了。
  在看见那人神情冰冷的脸时,他还在脸上扬起了十分温和又纵容的笑意。
  苏诺皱了眉,其他看见的大臣心里却是暗自思忖。
  “微臣(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齐刷刷跪了一地的朝臣,分左右两侧,共四列。
  “众卿平身。”明黄色九爪龙袍的男人在金灿灿的龙椅上落座,语气淡淡,却是十足的威严。
  “是。”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全盛一手执拂尘,搭在另外一只手臂之上,微躬着身子往前一步站在男人一侧,声音拉的比平时说话更长,听的有些尖锐。
  苏诺微不可察的动了动嘴角,虽没笑出来,心情却好了几分。
  全盛平日里说话声音并不刺耳,虽也不好听,起码听着舒服,但是不知为何,每每在朝堂上这句,总是要扯的长长的,听起来着实有几分搞笑。
  全盛在上面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发现小侯爷的神色好看了几分,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他也不想每日早朝都扯着个公鸭嗓,但是没办法,谁让小侯爷喜欢呢。
  每天早朝看见苏小侯爷一脸不快,陛下的心情也总是要坏几分的。
  他们做奴才的,也做不了太多,勉强给主子逗个乐子,也算是有用了。
 
 
第8章 
  “陛下,微臣有事要禀。”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已经接近中年的男人面上皆是凄苦。
  “哦,爱卿有何事?”程臬面上疑惑,心里却明明白白。
  前世户部尚书也是在这几日早朝上尚书给他诉苦,说户部没钱了。
  彼时他因为白城的事情,并没有给阿诺什么好脸色,户部便借此从阿诺府上扣了不少银子出来。
  也是到了后来,他才知道,户部尚书和阿诺私下的关系居然很不错。
  “陛下,如今朝廷处处用银子,国库已经日渐空虚,修缮国安寺那边的开销,已经快临近告罄。”户部尚书面有苦色,义正言辞。
  他并未旁的想法,小侯爷有银子,他本就想着怎么借一些出来,谁知小侯爷果然在白城动了大干戈,恐怕正要想法子消除陛下的疑心。
  程臬却是想了更多,阿诺前世本只是说要出四十万白银,余下的,旁的大臣也出了不少。
  最后的解决法子,还是她不知道怎么查出了丞相府的二公子私自开采银矿的事情,才补上了国库的空子。
  上一世因为他心里生了疑,认为那是她挪用的军饷,并未将银子退回给阿诺,后来才知道,那四十万都是她私库里出的。
  更别说,养着五十万军队的银子,朝廷也只是出了十之七八罢了。
  这一世,在银钱上,他是不会再动她的了。
  “丞相怎么看?”
  底下人都已经做好了他会先拿苏小侯爷开刀的准备了,就连苏诺自己也是。
  却万万没想到,会是陛下一直信任的丞相大人。
  毕竟近年百姓收成并不可观,赋税的问题,是万万没有人敢提的。陛下这时唤了谁,可就是想从谁的口袋拿银子出来。
  倒是户部尚书偷偷的松了口气,他是想要银钱,却也不愿意看忠臣被猜忌。
  “回陛下,微臣认为应当开源节流,否则再充盈的国库,也迟早会空空如也。”丞相装模作样的叹气,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却是一片废话。
  户部尚书心头发梗,开源节流,说的好听。
  户部没有银子,朝中却处处要用,靠省,能省下多少。
  他刚刚准备站出来反驳,却被丞相下一句话止住了步子。
  “微臣食君俸禄,为民办事,自该为君为民分忧,近年来,微臣府上也结余了银钱,倒是可以先拿出来应急。”
  “哦,丞相准备拿多少出来?”程臬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脸上的笑意难辨真假。
  “回陛下,微臣府上出十五万白银,以进绵薄之力。”丞相低着头,语气诚恳。
  心里却是暗恨,恐怕陛下还是迁怒了他。
  也有几分焦灼,如那个不成器的二子所言,他们白城丢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在苏诺手上。
  丞相本来只准备出十万,现在只得硬生生加到十五万。
  “微臣府上也出十二万白银。”太尉也站了出来,面上却是无悲无喜。
  “微臣出四十万。”苏诺漫不经心的站了出来,很随意的拱手说道。
  若不是国库真的空了,她是绝对不会站出来当靶子的。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户部再拿不出银子,别说修缮国安寺,只怕过段日子,连朝臣的俸禄都发不起了。
 
 
第9章 
  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户部尚书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等早朝散了,他抬步要去谢苏诺,毕竟这种年间,能拿出四十万填充国库的人,是少之又少。
  所有人,都恨不得勒紧裤腰带,将银子死死的藏在家中,生怕被盯上成了冤大头。
  只可惜晚了一步,只能看着她被全盛请走。
  “苏小侯爷,陛下有请。”全盛拦住人时,脸上挂了十二分的讨好,笑的脸上褶子都快出来了。
  “何事?”苏诺出宫的脚步一顿,便转了个方向,要往御书房而去,面上却不疾不徐。
  “陛下并未明言,”全盛微抬了头,觑了一眼这位小祖宗走的方向,小声提醒了句,“小侯爷,陛下宣了甘泉宫。”
  苏诺脚下没停,心里却生了几分躁意,却没发作,只是幽幽的叹了句,“全盛呐,本侯这日日出入帝王寝宫,终究是不妥的。”
  程臬在位这些年,未倾心过任何世家女子。后宫里空无一人,形同虚设,却频频召了她出入寝宫,甚至屡次允了她歇在偏殿。
  说小了去,这是帝王恩宠,君臣和睦,说大了,旁人还以为她以身魅主,借此把控朝政呢。
  若非她素日里看见好看的舞姬美人,总是不吝欣赏的,否则,恐怕她和程臬断袖之名是逃不脱了。
  也不知道那小子究竟是怎么想的,竟是真的半分女色不近。
  初登基时,也不是没有人想往龙床上塞人,人剥的如去了壳的鸡蛋一般滑嫩,他却看都没看,将人轰了出去,甚至发作了一大批人。
  自此,再无人敢打后宫的主意,便是有,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察觉。
  当时的他们二人关系还很是和缓,程臬感念她强势替他稳住了帝王,没有让他变成那等傀儡帝王,对她甚是和颜悦色。
  却因为她开口调笑了一句此事,便翻脸发了脾气,好几日没给她好脸色。
  “小侯爷和陛下君臣相宜,旁人也是说不得什么的。”全盛头低的愈发下,语气诚恳没有一丝心虚,心里却陡然一惊。
  旁人不知,他却是亲眼见了的。当年被人送上陛下床榻那人,分明有三分像小侯爷的。
  若是让其低着头只看那侧脸,便是有七分相像。
  所以,究竟是有人想往宫中塞人,还是想借机试探陛下对小侯爷究竟是何心思?
  全盛越想越心惊,愈发忍不住猜测,陛下当初生了怒,是否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他勃然大怒,借机让朝中人不敢随意插手后宫之事?
  如是这般,陛下可是一早便对小侯爷生了别样的心思?
  可是这么久了,却连他这个每日贴身伺候的人都没察觉,他们的这位帝王究竟是将心思埋了多深?
  想完了这些,又忍不住想,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陛下忍了这些年,如今却忍不下去了?
  陛下说丞相和太尉想杀小侯爷,又是何意?
  想着,全盛脸上也不禁有了几分凝重。
  “小侯爷,到了,奴才便不进去了。”全盛的声音沉了三分,心里打定主意,日后丞相和太尉二人进宫面圣时,一定要更加多加注意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汉朝帝王寝宫叫甘泉宫,此处借用昂!
 
 
第10章 
  苏诺脚下未停,只是点了点头便跨入了殿中。
  她并不知道,她不过是无意之中的一句调侃,便让宫里的总管大太监生了如此多联想,对两个朝中重臣生了戒备。
  “微臣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坐。”程臬含笑看她,施施然坐在苏诺正前方。
  苏诺抬头看去,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
  “多谢陛下,微臣,恭敬不如从命。”
  虽心里有疑,面上却是坦坦荡荡,一副感念皇恩的样子。
  圣上赐膳,做臣子的却万万没有能够推拒的资格,更何况,苏诺本就觉出了饥饿的滋味。
  卯时上朝,一般臣子寅时便要起身出发,侯在宫外了。
  为不出意外,常常是空腹的,纵是苏诺,也只敢在马车上用一小块点心。
  再者,宫里的御膳,总是比别处的好上几分的,若不是宫中与别处不同,或许御膳房的大师傅已经被她挖走了。
  程臬没说话,只是执筷夹了一金丝芙蓉卷送到了她面前的碟中。
  待二人用了早膳,他才禀退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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