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帝/养弟——狂上加狂
时间:2019-09-22 09:06:41

  可是笑娘被他威胁了后,却一改方才的柔弱,只冷笑地将两只眼睛圆瞪道:“好啊,哪只手来治?我先给它剁了省事!”
  那股子阎王婆气质,是整治公司旗下一群起幺蛾子的各色小妖精时,练就出来的。金牌经济人不是随便叫叫的,当初商演时,遇到半黑不灰的社会人士言语威胁时,吴笑笑也照样泰然自若,维护着自家艺人的利益。
  看着自己老婆又端起了女强人的架势,曾经是吴笑笑手下艺人的申远立刻有些觉得呼吸急促,难以抑制地亢奋——老婆瞪起眼来,就是这么迷人好看,真想立刻抱着她来上一轮征服。
  不过笑娘现在被挑了性儿,便不让了,只让他干脆说清楚,究竟对二圣做了什么。
  霍随风老老实实道:“我就算再冷血也没必要杀无辜的人。说起这事,你还得问问你的本家莫家。”
  笑娘有些诧异:“莫家?怎么可能?”
  霍随风冷笑一声:“怎么不可能?莫家人此时也急着呢!而且二圣死在入申都城池之后,必定是身边人才能动手,除了那位身体羸弱的皇后,哪个人还会有这样的便利?”
  笑娘的眼睛瞪圆了,迟疑道:“你是说……莫迎婷?”
  若是霍随风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莫迎婷受了莫家的指使,亲自下毒杀害了自己的小丈夫还有婆婆……
  说实在的,这个事实,其实比试霍随风派人干的,都更加令人瞠目结舌,难以想象。
  霍随风却谈谈道:“莫家的那位老太爷,可是原著里的常胜赌徒。他的目光精准,所押的宝,向来奇准,带领莫家一路走上富贵荣华。可是如今,莫家两个女儿成为皇后,一个是靖王扶持的废帝,恭迎回来后,必定不为萧家所容,成为一步废棋。而另一位是那傻子皇帝的皇后,据说那傻子倒是听老婆的话,任凭着皇后摆布。如此一来,若是能扳倒萧家,莫家自然是无上显贵的皇亲国戚,实际掌控了那位皇帝在手……”
  说到这,笑娘明白了。莫家老太爷这是在化被动为主动,原本莫家出了两个皇后,是萧家故意为之,要看莫家的笑话,可是如果萧家倒台,这两门皇后,就成了无上的显贵了。
  现在的局势是,二圣一死,忠臣贤士认为是萧家奸臣所为,开始声讨萧家,大有将之搞得遗臭万年的架势。
  而萧家则认定了是漠北王霍随风派人前来陷害了萧家,据闻缉拿了一批二圣近臣,却是拷问无果。
  只有霍随风知道自己并未派人干下这勾当,加之他在申都和临都都安插有眼线,所知的事情,原本萧家要多,稍微细细一想,便猜出了这离奇命案的原委。
  听了霍随风的分析后,笑娘倒吸了一口冷气,抚着胸口,消化了一阵后道:“可是……莫迎婷会是这种心狠的人?她……怎么会害死一心爱慕着她的皇上?”
  霍随风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安抚道:“她不过也是被自家人利用,大概也不会想到吧,不过若是她知道了乃是自己无意中的举动害死了丈夫和婆婆,大概内心自责,也要命不久矣了吧……”
  也许真是霍随风料事如神。不久之后,身在凤城的一众妇人,就听闻了令人唏嘘的消息——横死先帝的未亡人莫迎婷竟然积病甚久,竟然在一个雨夜旧疾复发,咳血而亡。
  其实莫迎婷一直是个病秧子,郎中都预言她不能久活。可是莫迎婷是死在申都的,于是前皇后暴毙的罪状又扣在了萧家的头上。
  萧家如今的风评差到了极点。那申阳郡主的马车过街时,有百姓纷纷将隔夜的粪水泼倒在石板路上,让一向贵气逼人,吃穿甚是讲究的申阳郡主穿行在臭气熏天的街市上,据闻下了马车后,郡主呕吐连连,随后三日没能吃下米饭。
  萧家有心责拿百姓。可是因为倾倒夜壶而抓人,岂不是又坐实了萧家暴虐的名头?所以萧家一时间也是进退维谷,很是被动。
  这时,先前鄙薄齐氏改嫁的夫人们,心里暗暗唏嘘,到底是这齐氏目光长远,注定与萧家奸党划清了界限。
  这次攻打临都,平定靖王叛乱,孟奎又立奇功。建元帝亲自嘉许,赐封齐司音为一品诰命兴业夫人,恩许颇重。
  而因为他老人家最近与小宫女们厮混得有些伤了根本,倒在龙榻上不得起身。所以漠北王霍随风得以册封为摄政王,代替年事已高的万岁处理国政。
  再说那萧府。申阳郡主被腌臜着了,虽然多日后能进食,却身体羸弱,不想再出去听那些风言风语,只窝在府里度日。
  这日闲来无事,她走在庭院里,只听下面的小丫鬟们凑在一起在假山后闲聊:“听说了吗?小王爷前头的那位夫人,最近生了!据说是个男孩呢!她如今在凤城可真风光,不光是跟摄政王妃是手帕至交,更加封了诰命……你说说,我们小王爷是个什么命?这旺夫的夫人,都不见了影儿,留下的都是些扫把煞星……”
  听声音,应该是新进府的丫头,说话不知分寸,而别人听了只是轻笑,也不接话。
  那小丫鬟又不依足道:“听说前夫人在时,没少受气,这婆婆不待见,妾室们蹬鼻子上脸,难怪她闹着要和离……据闻我们小王爷还求娶过漠北王妃呢,可人家不嫁,莫不是也看出了这萧王府不容人?”
  许是那丫鬟聊起了兴致,竟然有意卖弄自己听得见闻多,一个劲儿地八卦着。
  可是申阳郡主听了,却气得炸了肺子,再也听不见去,高声呼喝:“来人,给我将这小贱皮子拖出去,杖毙了干净!”
  身后的下人们自然是呼啦过去,在一阵哭喊求饶声里,将那多嘴没规矩的丫鬟拖了出去。
  可是申阳郡主,现在在街市上被粪尿熏得就受了郁气,加上听闻了这小丫鬟其实句句属实的直言,只气火攻心,竟然眼睛一番,咣当倒在了地上。
  待得郎中来开时,郡主已经中风,只口眼歪斜,嘴不能语,僵卧在了床榻之上。
  萧晟眼见夫人这般,心里也是愁苦,只叹气对萧月河道:“那齐氏不贤的,走了也干净,你还是趁早再另娶一个,给你母亲冲喜吧!”
  萧月河却不为所动,道:“如今天下大乱,统一之业未兴,我有何颜面成家立业……此事以后再议吧!”
 
 
第159章 
  类似这番的话,萧月河说得不下数十次了。
  萧晟不似夫人申阳那般溺爱儿子,只觉得这类冠冕堂皇的话听得发烦,只一水杯扔向了端坐的萧月河:“醒醒吧你!还想再闹出樊城劫掠他人妇的丑事来?我们萧家如今被天下百姓指着鼻子骂,倒是少了个欺男霸女的屎盆子,单指望你来集齐了!”
  萧月河避闪不及,茶杯子正砸在胸口,衫都湿透了。眼见父亲动怒,他仅仅是拄着拐道:“父亲息怒……”
  可是保证绝不再掳掠他人妻的话,却没说出半句来。
  萧晟知道儿子是从小娇惯坏了,生平所好,尽要随心入手。可偏偏那个褚家的继女不知怎么对了他的眼,却又求之不得,日久便成了心魔。
  可眼下,萧家顶着奸佞的帽子摘不掉,想要求娶一般清流人家的姑娘都不一定能行。他居然还痴心妄想着漠北王妃能改嫁给他。
  萧晟懒得再跟逆子废话,只恶狠狠道:“待你成了皇上,我便懒得管你,你也可以一言九鼎,为所欲为。不然的话,且老老实实地过日子,明日有媒婆上门,你给我好好见人说话!”
  说完后,他便转身拂袖而去。徒留萧月河立在原地,双手握成了拳头。
  不过父亲的一句话倒是在他的心内盘旋甚久——成了皇帝,就可以一言九鼎,为所欲为……
  收复了靖王地盘后,漠北王庭的实力大增,自然要摆宴席庆祝。
  如今平定了靖王之乱,漠北王在民间的声势大振。虽则萧家也提出了收复被南夷侵占的故土的旗号,可是只见耍弄嘴皮子,口号喊得响亮,就是不见行动。
  反观漠北王,出钱出力,手下将士浴血拼杀,于是靠北的凤城成为矢志报国的有识之士向往之地。
  当举行庆功宴时,当地的百姓们更是自发地前来帮忙,替三军将士洗菜抬酒。
  笑娘抱着灵宝,站在王府的高阁上看着府外不远处的校场之上的流水宴,那些将士们嘻嘻哈哈的笑声,却有些感染不到她。
  小灵宝如今已经会叫妈妈了,每次想要吃奶时,便抓着她的衣襟一声紧着一声地叫,那奶声奶气的样子,总是惹得笑娘亲了又亲。
  可是……当想到剧本走完那一日,也许她便要永远地离开灵宝,笑娘的心都纠结到了一处,甚至于希望,这战事永远也不要结束,这样的话,她便可以陪伴着灵宝,直到他成人长大。
  这么出神地想着,身后突然传来淡淡的酒香味道。
  笑娘转过头,本该在庆功宴上的霍随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蹙眉看着笑娘眼角不及隐藏的泪水,伸出长指替她揩拭道:“怎么哭了?”
  笑娘摇了摇头,竭力自然地说道:“风大迷了眼睛。”
  作为笑娘,她在成婚不久后,就接受了随风是自己丈夫的事实。可是作为吴笑笑,她却一直有所保留。接受了申远的追求,并不代表他就一定是她以后的丈夫。
  毕竟谈恋爱要简单纯粹得多,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可牵涉到婚姻,就有许多现实中需要顾虑的事情了。
  申远并非寻常人家的孩子。他的叔叔没有合适的继承人,属意着他将来继承自己的财阀帝国——申远将来是必须要有孩子的。
  可是她在现实里……却是不会拥有小孩的。
  吴笑笑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想的事情自然长远些。所以她清楚,她和申远并没有未来,但是依然有些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她果然还是那个一遇到情感便迷失自我的傻姑娘。
  可是面对霍随风,也就是申远的问询,她却并不想说破两个人无望的未来。
  待回归到现实里时,也许他也就能面对现实。所有青少年时的激情褪去,两个人也就能像成年人那般,得体而不失礼节地彼此告别,踏上各自的人生。
  在这大秦时代所有的往事,也不过是幻梦一场,待年老时,躺在摇椅里再细细品酌罢了。
  不过霍随风显然并不相信笑娘所谓“风大迷眼”的说辞。作为枕边人,他自然能感受到笑娘最近深夜里时,以为他睡着后,辗转难以成眠的焦躁。
  听到他的节节胜利时,她……似乎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欣喜。
  当初他寻访的那位高僧说过,灵玉所幻的这个空间,其实也是与人的执念有关。
  吴笑笑在出事时,心内有太多的遗憾,所以才会与灵玉相呼应,并依托着刚刚看到不久的剧本,出现了这个繁华而逼真的大秦时代。
  而他的执念则是在学生时代就放不下的学姐吴笑笑,这才能与她的执念通感,也来到这个幻境中来。
  可是,她似乎并不太愿意回到现实里,那么她的遗憾还有什么……霍随风的目光流转,看到了她怀里紧紧抱着的儿子。
  许是看热闹看困了,小家伙正吮着手指,在笑娘的怀里睡得东倒西歪。
  霍随风想要接过孩子,可笑娘似乎不愿,想自己抱着孩子回房里,让他睡下。
  于是霍随风便跟在笑娘的身后,默默看着她羸弱的肩膀,突然出声道:“你喜欢孩子,我们以后也可以收养。”
  笑娘闻言,惊讶地抬头看向霍随风。
  霍随风搂着她的腰,稳步前行,语气平和地说:“我其实并不太喜欢孩子,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以后丁克,但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就收养一个好了,免得十月怀胎的苦楚,以后他不孝顺的话,也可以随时随地将他扫地出门。”
  笑娘听得就差狠狠翻白眼了,这都是些个什么乱七八糟,幼稚到极点的话?
  可是她只是笑笑,随便岔了话题道:“我让小厨房给你熬炖了醒酒汤,应该能喝了,另外孟将军那边是不是也要送些?他的夫人还在月子里,他醉得不省人事地回去,有些不好……”
  霍随风这时终于可以接过笑娘手里的灵宝,然后说道:“那龟儿子哪里需要醒酒?溜得比谁都快!我刚说完祝酒词,他便匆匆饮了一碗要回去给他儿子换尿布。”
  笑娘想起自己去探望齐司音时,曾经听她说过,孟奎居然嫌弃奶娘手粗,非要自己替小儿换尿布,洗脏屁股。
  结果孟奎那长满了老茧子的手却磨得儿子哇哇大哭,笑娘便不由得会心一笑。
  当时的齐司音也笑得很甜。人间夫妻的烟火气,都是这么细水长流,冷暖自知。
  不过再甜蜜的夫妻相处,也不过须臾之间。
  因为战事还远远没有结束,只是双方自有默契,各自休整,等待着下一次动手的契机罢了。
  那申都的莫家,在不动声色地翘着萧家的老底,败坏着萧家的口碑。
  终于萧家手下的一营在萧晟巡视时,发动兵变,所打的旗号就是除叛逆,杀奸臣。
  萧晟猝不及防,被自己最亲近的部下出卖,当场血溅五步,被拿来祭旗。
  最为可怕的是,悬挂着萧晟头颅的大旗在其他营寨外游走的时候,众位迫于萧家淫威,积怨许久的将士们竟然纷纷欢呼高喝,一副墙倒众人推的场景。
  在病榻上缠绵已久的申阳郡主听闻了丈夫惨死的消息后,再也熬受不住,就此也跟着离开了人世。
  政局的变换,向来比战场都奇幻。因为担忧不能抵御漠北王军的侵袭,众臣中的倒萧派,并不在少数。
  是以兵变时,文官中莫家的莫之观站出来主持政局,历数萧家多年来纵容家奴霸占田产,申阳郡主骄奢淫逸,而萧月河父子出卖杀害二圣的罪状时,竟然无人替萧家辩解。
  傻皇帝稳坐龙椅,听由着身边莫皇后的摆弄,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她亲手编撰的圣旨,下旨对萧家抄家,全家无论老小一律缉拿充军。
  至此,申都的幕后主人算是改朝换代,由着异军突起的莫家主持大局。
  至于萧月河,在兵变开始,叛军围攻萧府时,便无人知道他的踪影,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而莫家立稳脚跟后,便积极与漠北霍随风议和,商讨共分天下,东西两秦,划疆而治的构想。
  那信里的语气也极为亲切,毕竟从严格意义上讲,霍随风也在莫家寄住过,算得莫家人养大的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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