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闻言侧过身看着简行,他的眉眼俊朗,在她眼里就是正义的模样:“那为什么?”
简行望着苏陶,许久他伸手抚摸苏陶的脸亲吻她说道:“抱歉让你担心了,苏小波。”
“嗯。”苏陶接受他的道歉,听他慢慢说起事情的缘故。
因为陈冰和张领新的情人关系,他一直有在关注陈冰。简行让人找过人和陈冰的保姆打过关系,从保姆那知道了很多陈冰的动态以及有时候陈冰失态漏嘴说出来的事情。
陈冰出事的第一时间,简行便得到了通知,当他知道在这之前向妙出现过,他就安排了保姆消失误导陈黎云陷入怀疑,再引起其他人互相猜忌怀疑的戏码。这出戏让张领新露出真面目,让向妙着急拉金宏宇回向家,更离间了肖贵和向家。简行就坐着等,等他们彻底互相撕咬起来。而简行也在赌一件事情,那就是金宏宇会因为利益在他的阵营里。向妙是聪明人眼见肖贵亲张领新对她生疑靠不住,她也要为自己和向家打算,而金宏宇若回了向家,他无疑是简行联合向家一起对阵肖贵的好人选,也是向家靠拢简家的好机会。
苏陶安静听着,她额头上的汗水渐渐干去,她靠着简行胸膛听着他的起伏:“但是,金宏宇那个人值得相信合作吗,简行?”在苏陶眼里,金宏宇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做人做事全凭喜好。
简行听到这个问题,手掌抚摸过苏陶的光洁的背停在她的腰肢上,他捏揉着那里的柔软。
很久没得到回答的苏陶抬起头看着简行,看到他深沉思索的神情。
“你在想什么?”苏陶轻声提醒简行。
简行垂眼看着苏陶,又是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苏陶,金宏宇或许没那么差劲。”
“他高中勒索过陈黎云。”
简行深呼吸一口气最终在苏陶面前帮金宏宇解释,解释他和陈黎云之间的事情,解释他和向家的仇恨,因为那些是事实,在某些事情上他必须诚实。
苏陶听完陷入沉默,她感到人真是很复杂的。
“苏小波,”简行捧起苏陶的脸轻轻摇了摇,他的话还没说完,严肃过后他笑道,“虽然金宏宇他不是什么大坏人,但你也要离他远一点。”
“我和他也没什么往来。”苏陶不解。
“我知道,但他喜欢你,你知道吗?”简行笑道。
苏陶很吃惊。
“你在海市的房子挂出去卖,他抢在我之前买了。你的房子,我其实是从他手上买回来的。”简行说道。
苏陶变成了震惊,她真的很难想象金宏宇喜欢她这件事情。
简行笑搂了搂苏陶抱着她,说道:“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喜欢吗?”
苏陶摇摇头把脸埋在简行怀里,她有些感叹人事的奇妙,你很喜欢一个人必须得接受他会有缺点会有背后的手段,你很讨厌一个人也得承认那人依旧有选择做好事做好人的权利。
“那我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简行低头吻了吻苏陶的脑袋又把她翻压在身下。
苏陶抬脚就环上简行的腰,她说:“简行,我们要不要乘现在要一个孩子?”
“你想要吗?”简行有些意外。
“嗯,乘着我的新事业还没有起步,我想先要个孩子,你愿意吗?”苏陶对未来充满信心,毫无恐惧,就那么计划着也随着情感走。
“愿意。”简行撑在苏陶上方,她的模样和姿态是他通往世界美好一面的入口。
苏陶一笑,抬手搂住简行的脖子拽下他的脸吻住了他的唇。
第61章
简行从越南回来后,他对森览收购案失败的事情已经成了事实和过去。
将星的董事会在重新定义简行的能力,他被确定为外派到越南公司的人选。调派通知正式下来是在这一年的十一月中旬,那天还挺冷的,苏陶翻出了秋裤给自己和外婆都添衣,也去了一趟商场给苏津南买了两件外套。
和苏陶一起逛商场的是苏庭,她顶着六个月的大肚子健步如飞。
苏庭听说苏陶明年要和简行一起去越南,她感到有些意外,她说:“将星是他们简家的,简行干嘛活得那么窝囊,把那些反对他的人都踢出去好了。”
苏陶瞅了眼苏庭的肚子,笑道:“都这么容易,做什么都很简单了。”
苏庭摸了摸肚子这才想想也是的,她说累了得坐一会。
两人找了家咖啡店休息,苏庭要了杯牛奶又想吃蛋糕,可她怕摄入过多糖份便要和苏陶分着吃。
苏陶要了黑咖啡,听到苏庭自作主张给她点了蛋糕,她往后靠了靠无奈一笑说道:“要不是你怀着孩子,我真要打你一顿了,苏庭。”
“为什么?”苏庭一脸认真求解。
“因为我不想吃蛋糕。”苏陶笑盈盈瞅着苏庭说道,她想苏庭真的一点都没变,可气也可爱。
苏庭听到这个回答想了一圈,半晌好像明白了苏陶的意思,生活毕竟教她懂了些人情世故:“那我吃一半打包回去给程穆清吃。”语气有些生硬挂不住面子,也藏着不好意思。
苏陶笑点了点头,找了个新话题问她:“你是不是会坚持工作到这个学期结束?”
“不一定,看下个月情况。”苏庭说道,“我不想太累了,我不像你那么有事业心。”
“我很有事业心?”
“我以前想过要是简行和我交往了,我才不会去学什么表演,他学什么我也学什么,他去哪我也去哪。”苏庭依旧是巴掌大的小脸,一双大眼睛眨巴着认真道,她真不理解苏陶以前的选择。
“现在他去越南,我也会跟着去的。”苏陶笑道。
“哦。”苏庭应了一声,偷瞄了苏陶一眼撇嘴说道,“你们不会去越南一待就好几年吧?”
“肯定要几年的。”苏陶早有心理准备。
“去异国他乡真惨。”苏庭同情直接道。
苏陶哼笑了声没搭腔。今天是苏庭主动约苏陶一起逛街的,前者说自己没什么朋友逛街,后者完全能理解为什么。
咖啡和牛奶被端上来,苏陶没加糖没加奶就喝了,苏庭盯着她看了会替她感到苦咽了咽口水说道:“黎云喝黑咖啡和你一样什么都不加,她喝的很凶,她说自己一天最少要喝四五杯黑咖啡。”
“是吗?”苏陶听到陈黎云的名字放下咖啡杯,问道,“陈黎云最近好吗?”
“不知道,她上次都没有回我信息还退了班级群和你一样。”苏庭皱眉有些不满。
“她真的不和林浩然结婚了吗?”
“我听说林浩然相亲找到新对象了,年底会结婚。”苏庭说道。
苏陶微怔,随即体会到一些无奈,她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不觉得有苦味。
“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那么想不开,嫁给林浩然不好吗?就过简简单单的生活,多好。难道她是喜欢那个向远有钱?她自己也很能赚钱了啊,为什么要想着嫁到有钱人家里去,有钱人哪有那么简单。”苏庭犯嘀咕。
苏陶听到这话感到不适,不由说道:“她不可能和向远在一起。”
“为什么?你听向远说了什么吗?”
“没有。”苏陶摇头。
苏庭觉得苏陶有话不愿意和她说,有些不开心瞅着苏陶。
苏陶心情有些复杂,低头捧着自己的咖啡装作没留意到苏庭的情绪。
同样对于向远和陈黎云不能在一起有疑问的人是向远本人。
向远自从知道自己妈妈可能害死陈黎云母亲之后,他很内疚,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于是他从海市回来找到了陈黎云,他知道她因为母亲过世过度悲伤解除了婚约。当陈黎云悲观对他说出她那种人不可能会幸福的时候,向远感到有种冲动。
向远对陈黎云说道:“你可以和我结婚,我会让你幸福的,不用担心我妈不同意。””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激动,语气因为紧张而颤抖,他心里一直有个朦胧的英雄梦。
两人正一起吃晚饭,陈黎云没什么胃口,她要了一杯水慢慢喝着,她端杯子的手因为向远的话抖了抖,杯里半满的水都溅了出来。
“你不信我吗?”向远涨红了脸问陈黎云。
陈黎云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望着向远。
“如果,真的是我妈害死了你妈,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向远捏拳鼓起勇气说破了这件事情。
“不行!”陈黎云终于回神,她下意识慌忙急道。
向远被拒绝干瞪着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和你不能结婚!”陈黎云又说了一次,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人生变得这么乱七八糟,什么事情都能发生在她身上。
“为什么?”向远问道,他咬紧牙关盯住陈黎云,他在找他自己的答案,那个他总是被拒绝的答案。
陈黎云慌乱放下杯子,她抿嘴往后靠似乎想躲开向远的注视。他们坐在风雪馆的大堂里吃饭,陈黎云第一次来这里是跟着张领新一起,那时候她很讨厌他看不起他,甚至痛恨他是她的父亲。那年的她模样又土又穷,可心却敞亮,隐秘的角落里时不时藏着从生活里一点点收集起来的快乐,有些片刻在快乐里还夹杂着幸运。当时多美好,现在多狼狈。
杯子在桌上没有放稳倾翻在陈黎云身上,浇湿她精美的套装。这一刻她忽然想起自己的衣柜,那里不知不觉多了许多名牌衣服,化妆品也越用越好一去不复返。她很擅长化妆会修饰脸型和五官不够精致的缺陷,她活的很努力很认真,一刻不敢松懈。可为什么摆不好一杯水?
陈黎云慌张站起来说去下洗手间,向远跟着站起来紧张问她有没有事。
陈黎云摇头拎上包随即低头脚步凌乱往洗手间方向走,这个场景好像从前发生过。当她从洗手间里出来依旧在回位置和跑去门口透一口气之间做选择,也在这一刻,她看到过往的闪现,简行出现在风雪馆里,他依旧清傲英俊,阔步往里走。
向远无意间抬头看到简行不由自主站了起来,他认识他,他对他还没有真正了解过却早有真实的厌恶。
简行行色有些匆忙,他经过向远时因为他犀利的目光侧过头对了一眼,他认出了他站住了脚。
可向远却因为简行忽然的驻足慌忙坐了回去,他感到有些尴尬紧张,莫名的气愤又让他涨红了脸。
先开口的是简行,他和他说:“向先生,你好。”
向远没抬头也没应声。
“向先生,一个人吗?”简行看了眼向远对面的碗筷,明知故问。
向远这时候站了起来,他冷着脸说:“我不认识你是谁。”
“我听苏陶提起过你。”简行依旧礼貌微笑。
向远冷哼了声,他受张领新影响对简行没好感,更对简行和苏陶分手伤害过她感到厌恶。
“向先生和哪位小姐一起用餐?”简行换了个问话方式。
向远的脸倏然红了,好像怕简行告诉苏陶他变心了。
“我和我朋友一起,你怎么知道就是什么女人?是你自己要和哪个女人一起吃饭吧?”向远不耐又站了起来。
“水杯上有口红印,”简行笑了笑,“向先生有红颜知己不奇怪,祝你用餐愉快。”
“你,你不要乱说!”向远有些恼羞成怒。
简行微微颔首,笑意礼貌消失管自己离开。
而简行走后不久,向远往洗手间方向找陈黎云,却看到她沿着墙边背影慌乱地往外走,似乎想不告而别。
向远忙站起来追了出来,当他一把抓住陈黎云的手,人却被她反拽到一边,她拉他躲在大堂一根柱子后面的暗处。她的面色惊慌失措,充满恐慌。
“你,你怎么了?”向远也跟着心惊。
“不要,不要让简行看到我。”陈黎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她抓向远的人手也在发抖。
“你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怕他?!”向远着急心疼也提高了声音。
陈黎云狠狠扯了把向远的手求他不要再说话也拼命摇头。
向远见状脱下了西装外套一把盖在了陈黎云头上。
陈黎云是抗拒的,但她抵不过向远的力气被他的西装包住头搂推着走出了风雪馆。
走出风雪馆后,陈黎云松了口气,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很怕简行,怕他的心思慎密怕他的冷酷无情。陈黎云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肖贵快栽在简行手里了,而她当初举棋不定观望的态度让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十分愚蠢。她也知道她很难在简行那取得信任,她更莫名后悔那天肖贵意图控制苏陶人身自由的时候,她怎么没有一分恻隐之心想过要帮她,就像她觉得此刻的简行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同情。
陈黎云挣脱向远改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回头认真且痛苦地看着向远说道:“信谁都不要信你爸,向远。”
“什,什么意思?”向远怔住神。
“就是不要相信你爸,他眼里只有他自己的利益,根本不会关心我们。”陈黎云说到“我们”两个字的时候不由眼睛就红了,她知道她和向远才是真正的经历相同,而向远已经是这世上除了张领新之外和她血脉最亲近的人了。
“你认识我爸?”向远还在茫然不解。
对这问题,陈黎云沉默许久重重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快步离开。向远还想追,但风雪馆里的服务员追了出来拦住他的去路:“不好意思,先生,您忘了结账。”
“记向氏的账!”向远迁怒道。
来人吓了一跳退了两步。向远回头找陈黎云忽然失了再去追的勇气,他总感觉心里不安不舒坦。
身后的服务员小声提醒说:“先生,记账也要签字的。”
向远彻底泄气便想罢了,他再次转过身低头走回了风雪馆。
风雪馆里,简行刚落座不久,而他坐下前让庄得出去办一件事,他想确定和向远一起的女人是谁。等庄得回来告诉他是陈黎云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庄得和简行简单描述两人离开时的样子,他猜测向远还不知道陈黎云是他同父异母姐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