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毒(快穿)——莳文
时间:2019-09-26 08:41:11

  拓拔修无比感激老天爷的仁慈, 若非这一场意外,只怕他此生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缘。尽管此刻身处简陋的山洞,甚至于二人生死未知, 可是他却觉得没有比这更温馨的地方了。
  有她在的地方,于他而言,便是天堂。
  “还发烧吗?”拓拔修脑海中诸多念头,皎月并不知晓,她只记得这个人从河里起来的时候,可是烧得滚烫。
  她回神,伸出小手摸了摸拓拔修的额头,拓拔修格外乖巧得任由她动作。皎月用手感觉不出异常,索性便用自己的额头靠了过去,两人鼻尖对着鼻尖,皎月心无旁骛地感觉着他额头的温度,拓拔修却整个人又快烧了起来。
  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发烧,而是因为她这亲昵又关切的举动。
  “怎么好像又烫了起来?”皎月面带困惑,拓拔修心虚地挪开视线,含糊道:“我也懂些医术,高热总是反反复复,说不定一会又退下去了。”
  皎月一听,似乎也有些道理,便准备起身去找些吃的。拓拔修虽然身子虚弱,却也坚持跟她一起去。皎月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索性便由着他跟着。
  结果,多亏带了拓拔修。别看他一幅文弱模样,可到底是在北秦长大的,打猎是融入他们骨子里的天性。拓拔修即使身手不行,做几个陷阱坑几只野兔,还是不在话下的。
  就着昨夜升起来的火,皎月烤了一只兔子,没什么味道,拓拔修却吃得津津有味,好似她亲手做的,哪怕是毒药他也能视为珍馐。
  “咱们现在是在哪里?”吃完了烤兔子,皎月懒洋洋地倒在拓拔修的怀里,随口问了一句。
  哪知她这话,却让拓拔修明朗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若是自私一点,拓拔修真想趁此机会,带着她假死脱身,他们俩跳入山石滚滚的大河,生还的几率本就极低,尸骨无存也是有可能的。
  待日后,再找机会将他阿娘接走,他们一家人就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是这样的想法,拓拔修只敢一个人在心里想想。
  最终是去是留,他都只能听她的。
  “咱们应当是沿着独狼山的那条河一路向东,若是不出意外,怕是在虎城或是凉都。”
  虎城与凉都,都在北秦都城以东,若是独孤寒的人马动作够快的话,找过来也只需要十来天的时间。
  一想到这,拓拔修脸上的神情越发黯然。
  皎月自然看到了拓拔修脸上的失落,他心里想的什么,她何尝不知道呢。可是,隐姓埋名,她还如何站在这权利之巅,让这天下为她折腰?
  皎月仰起头,轻轻地在拓拔修的下巴上落下一个吻,带着安抚的意味。
  “你想回去吗?”
  当然不想!可是这话,拓拔修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他没有资格干涉她的任何决定。
  “都听你的。”拓拔修勉强笑了笑,温柔地看着皎月:“我知道,这一番际遇,已然是上天的恩赐。若是你想回去,那等到回京,我会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埋在心里。”
  自此以后,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北秦皇后,而我是你最忠心的仆从。为你生,为你死,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皎月看明白了拓拔修眼中的誓言,她望着他的眼睛,忽然弯起眉眼:“我与独孤寒之间,你会选择谁?”
  拓拔修有一瞬间的迷茫,似乎不明白为何要在她和独孤寒之间做出选择。皎月笑着抚上他的脸颊,温声细语地道:“若是有朝一日,必须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一个人,你会选择效忠他,还是效忠我?”
  拓拔修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并不是在开玩笑。刹那间,拓拔修的身子如石头一般僵住,他虽然想过要从独孤寒手中抢走他,可是并未想过要和他就此成为敌手。
  当然,他也知道,他若是真的将皎月带走,哪怕他心里不想,也不得不面临兄弟反目的结局。
  何况……如今神情已经发生,难道真的能够如他刚刚所说,回到京城,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不可能。
  既然如此,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拓拔修睁开眼,掩下心中怅然,微笑地看着皎月:“你。”
  皎月闻言,坐起了身子,捧着拓拔修的脸,勾起一个娇媚的笑:“你会后悔吗?”
  是否后悔被她所诱,自此离经叛道,再也无法回到那既定的轨道,做他那千古流芳的良臣名相,反而要落得万千骂名,遗臭万年?
  拓拔修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头吻上她的双眸:“不悔。”
  ***
  宫门大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而近,面色苍白的独孤寒骑着马一马当先地冲出宫门。
  “陛下!慢一点!”身后的侍卫长满脸焦急地跟上,太医吩咐了,陛下高烧未退,伤口发脓,一定要好好休养,可是谁知此时百里外的虎城却传来娘娘和拓跋大人的消息,陛下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当即就骑马赶了过去。
  一路上风尘仆仆,独孤寒几乎累死了两匹宝马,这才堪堪在天黑之时赶到虎城郊外的树林里。
  留在虎城搜索的侍卫连忙迎了上去。
  “陛下,有樵夫说,之前在这不远处的河里,似乎看到飘过一具女尸。”
  此话一出,独孤寒强撑着的一口气顿时泄了,一口血喷了出来,旧伤未愈,新伤又至。
  “陛下!”侍卫长连忙扶着独孤寒,独孤寒却一把推开他,赤红着眼看着跪在一边的樵夫,声音阴冷至极:“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那樵夫吓得瑟瑟发抖,跪着哆哆嗦嗦地说了起来:“昨、昨日,我跟往常一样去砍柴,忽然就看到这河面上有什么飘过,我仔细瞧了瞧,像是一个人,一个穿了酱红色衣裳的女人……”
  皎月出事那日,身上穿的便是红色骑装,因为泡了水,衣裳眼色成了酱红色,也不是不可能。一想到这里,独孤寒便感到身上一阵阵泛冷,双眼一黑,差点往后倒去。
  侍卫们慌乱地围住独孤寒,放松了戒备。
  就在这时,方才还畏畏缩缩的樵夫忽然从袖子里拔出一把短刀,快如风地刺向独孤寒。
  偏偏此时的独孤寒又是体弱又是难过,身手大不如前,那杀手又离得如此之近,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刀刃已经刺入他的胸膛。
  “陛下!”侍卫长一脚踹开那杀手,但是为之已晚,独孤寒捂着胸口,嘴角淌下鲜血。
  “哼,独孤寒你这贼子,拿命来吧!”那杀手狂笑着抹了自己的脖子,竟然丝毫不给他人质询的机会。
  独孤寒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而侍卫长看着那泛黑的血迹,再也控制不住,大喊出声:“陛下!快传太医!”
  那刀刃上,竟然抹了毒!这么一心想置陛下于死地的,不做他想,定然是独孤尚。想来所谓的娘娘的消息,也是假的,目的就是把陛下引来这里。
  此地远离京都,一时去哪里找太医呢?最终,侍卫长只好找了虎城一位老大夫,先为独孤寒止了血,开了一些解毒的药。
  但是药不对症,又有何用。等到太医快马加鞭赶来,独孤寒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虽然勉强解了毒,可是到底伤了底子,能恢复几成,谁也说不准。
  ***
  尉迟婧媛、李清溪、贺兰氏等人全都跪倒在东极殿内,苦苦哀求独孤寒保重身体。谁能想到,为了一个皇后,陛下连命都不要了!
  贺兰氏嘲讽地看着李清溪和尉迟婧媛,她从未有宠,也就无所谓失宠,可是这两个,当时也在宫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她还当这两人能掀起什么风浪,结果呢,不过是过眼云烟,恐怕陛下早已忘了她们的名字吧?
  尉迟婧媛好歹不算独孤寒的妃嫔,就算他出了什么事,她自然可以找机会出宫,可是李清溪却不同了,她本就是独孤寒的媵妾,如今又被封为李妃。若是独孤寒出事,非要有人陪葬的话,只怕她会是第一选择,毕竟……贺兰氏身后有荷兰家族,剩下的高位妃嫔中,唯独她来自大兴。不选她一个外人,又选谁呢?
  想到这里,李清溪不由握紧了袖中的拳头,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死!
  偏偏此时太医走了出来,向独孤寒的心腹侍从叹息道:“公公,陛下身上的高烧若是不退,真的会出大事的,您可一定要劝着他啊!”
  听到这话,李清溪脑海中忽然就跳出一件事,在她还小的时候,也曾发过高烧,像她这么不受宠的公主,太医根本不稀罕来看她,所以她阿娘就想了个土法子,找来一坛酒,不停地给她擦
  身……
  想到这里,李清溪猛地抬头看向太医:“大人,我有办法助陛下退烧!”
  既然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拼上一回,说不定还能挣出一条活路!
  ***
  转眼便是一个月多,依旧没有皎月和拓拔修的消息。
  凉都郊外,守城的侍卫们认真地比对着每一个进程的路人。
  侍卫长皱着眉,满腹心事。在李妃的照料下,陛下总算退了烧,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
  陛下问的便是娘娘的下落。侍卫长哪敢放松搜寻一事,毕竟陛下昏迷前后的命令都是找到娘娘和拓
  跋大人啊!
  侍卫长一时走神,忽然间耳边就想起了一阵喧闹声。
  侍卫长蹙眉抬头,便看到身边的手下一脸结巴:“老、老大,快、快看啊!”
  顺着手下的视线,侍卫长抬起头,便看到一身布衣却依旧掩饰不住一身风华的女子朝城门走来。
  她布衣木簪,脚下的鞋子似乎因为步行而显得风尘仆仆,但是那一双水眸,依旧如辉月般明亮。
  “娘娘!”侍卫长激动地上前,来人,正是皎月。
  皎月似乎也认出了眼前之人,顿时面露微笑:“总算找到你们了……”
  说着,皎月便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快!快叫大夫!”侍卫长也顾不得避嫌,连忙将皎月抱去最近的医馆。哪知道大夫把完脉后,
  摸着胡子丢下一句惊雷:“这位夫人真是命大,若是晚来一步,只怕腹中胎儿就保不住了。”
  娘娘有喜了?!
 
 
第127章 和亲公主要翻身(二十五)
  找到皇后, 并且皇后已经有喜的消息, 立即被侍卫长命人快马加鞭送入京城。
  因为这些日子的颠沛流离,皎月肚中的胎儿不稳, 侍卫长不敢贸然带她回京城,只好请大夫好好照料, 等到胎儿稳定了,再做打算。
  而另一边,守在城门外的拓拔修亲眼看到皎月被侍卫长的人接去,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悄然离去。但是他不知道的是, 在他离开后, 大夫竟然诊断出皎月腹中竟然已经有了孩子的消息。
  这一个月,拓拔修与皎月为了避开耳目,并不往城里去,由拓拔修出面去农夫家中换来衣裳, 二人依旧风餐露宿, 好在天气终于转暖, 总算没那么难熬。
  而此时,独孤尚为了动摇人心,到处命人传播独孤寒被刺杀的消息,哪怕皎月和拓拔修不闻窗外事, 也终究是听到了消息。
  皎月终于决定回京, 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拓拔修自然是唯她命是从。
  当然, 怎么回去,又是一门学问。哪怕北秦不注重男女大防,可拓拔修为了救她而跳河,已经足够挑战独孤寒那根紧张的神经了,如今他们又孤男寡女相处一月之久,独孤寒想不怀疑都难。
  “朝阳,我先送你去凉都,待你安全,我再想法子去虎城。”拓拔修是独孤寒的军师,出谋划策是他本职。这样的小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要想避嫌,只要错开时间,错开地点,做出二人坠河后落入不同地域的假象即可。
  “好,就按照你说的做。”皎月微笑着点头,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
  皎月已经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但是她没有说出来,一来是她这个人设可不懂医术,怎么会在一月尚浅的时候察觉到自己怀孕呢?二来,若是被拓拔修知道她有了孩子,只怕他之前作出的决定,说不定就要反悔了。
  对于皎月来说,这个孩子,只是她的孩子,至于其他的……并不重要。
  就这样,皎月先行一步返回,而拓拔修则继续辗转,拖延时间。
  ***
  此时的北秦皇宫里,独孤寒又一次陷入了昏睡。自从遭遇刺杀后,他受伤又中毒,虽然在李清溪的帮助下及时退烧,但是身体还是大不如前,醒过来后,也依旧虚弱,时不时便会陷入昏迷。
  “月儿……月儿,不要离开我!”昏睡中的独孤寒又做起了噩梦,坐在一边的李清溪眼中不由闪
  过一丝嫉妒。
  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她自然知道陛下口中的月儿就是她那个好姐姐。呵呵,李朝阳可真是好本事,就连小小的一个名字她都能想出花招,自己给自己取名叫什么皎月,与朝阳对称,只让陛下一人这么称呼。这份特殊,可不就让陛下记在心里了吗?
  心里虽怨恨,但是李清溪面上却还是温柔似水地俯下身,握住了独孤寒乱挥的手,柔声地安抚着:“陛下,我在这呢。”
  因为李清溪帮助独孤寒退烧,加上她为人细致,又是独孤寒的妃嫔,太医们便让她帮着照料独孤寒,李清溪自然是要抓紧机会,趁着独孤寒伤弱之时,刷足存在感。
  在独孤寒清醒时,她便如侍女一般只低眉顺眼地端茶倒水,不多说一句,尽量不惹嫌恶。而在独孤寒昏迷时,她便忍辱负重,假扮她最讨厌的李朝阳,安抚着噩梦中的独孤寒。
  暂且不论独孤寒对她印象如何,诸如太医、侍从之类,倒是都对李清溪印象极好,交口称赞李妃贤良。
  偶尔,在独孤寒清醒时,太医也会随口赞她几句,独孤寒看向她的眼神,虽然依旧凉薄,但是对于李清溪而言,总比始终看不到她的身影来得好吧。
  此时就是如此,独孤寒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便对上李清溪清秀的脸庞。
  “是你……”独孤寒从噩梦中醒来,看到自己抓着的人是李清溪后,面色顿时凉了许多。李清溪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察觉,温婉地笑着:“陛下,您醒了,太医命人送来了药,温度正适宜,您先喝药吧。”
  无论独孤寒的眼神如何,李清溪不为所动,依旧温柔地扶着独孤寒起身,让他靠坐在床头,而她则拿起药碗,一勺一勺地喂独孤寒喝药。
  看着独孤寒适应地张开嘴,李清溪心中闪过一丝笑容,哼,陛下最初可是抗拒她的接近,如今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下,不也习惯她的亲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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