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毒(快穿)——莳文
时间:2019-09-26 08:41:11

  只要李朝阳不再出现,她就有信心最终俘获陛下的心。
  正这般想着,李清溪便听到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独孤寒的侍从一脸惊喜交加地冲了进来,李清溪心中顿时飘过一阵不安。
  下一秒,她便听到侍从几乎破音的高喊:“陛下!有娘娘的消息了!”
  ‘哐当’,李清溪手中的药碗被独孤寒掀翻,他掀开被子,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胸口的伤疤因为激烈的动作再一次崩裂,雪白的里衣又变得血红一片。
  “你说什么?!”独孤寒一把拽起侍从,双眼瞪得老大,胸口快速地喘息着。
  李清溪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这样多变的表情,独孤寒总是威严沉默的,可是在听到李朝阳的消息时,他却忽然展露出如此强烈的情绪,他在期待,可是又在害怕。
  他期待她的归来,却又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好在侍从脸上的笑意,让独孤寒意识到事情也许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坏,他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皇后……找到了?!”
  侍从连连点头:“是,侍卫长命人传来消息,在凉都找到了娘娘!娘娘虽然瘦了许多,但是并无生命危险。而且……”
  “而且什么!”独孤寒催促着,听到她安然无恙的消息,他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见她,一分一刻都等不了。偏偏这侍从却还磨磨唧唧!
  “而且,娘娘有喜了!”
  “轰!”这句话,好似一道惊雷,将独孤寒与一边的李清溪都劈了个呆愣。
  “娘娘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陛下您有后了!真是苍天保佑啊!”侍从惊喜地继续说着。可不是苍天保佑吗?娘娘被疯马带入河中,竟然死里逃生,还保住了孩子,一定是上苍有眼啊!
  李清溪恨得几乎双眼通红,李朝阳……李朝阳她不仅没死,她还怀孕了!等她归来,还有自己什么事呢?!李清溪一想到这,顿时头晕眼花,这些日子通宵达旦地照料独孤寒,竟然是白费功夫……
  而独孤寒则在听到皎月有孕时,已经整个人呆滞住了。是那一次……
  继而,独孤寒心头就涌上狂喜,说的没错,果然是苍天保佑!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后,终于听到了好消息。她……有了他们的孩子!独孤寒脑海中已经幻想出了孩子的模样,若是女孩,一定如她这般冰清可爱,若是男孩,定然会和他一样健壮果敢。
  “快,备马!”独孤寒顾不得身上崩裂的伤口,连忙命令侍从准备马匹,侍从哪敢听命,如今陛下自己都还未脱离危险,如何能让他出宫?!
  “陛下,侍卫长会亲自护送娘娘回来,您就安心在宫里等候着吧。”侍从苦口婆心地劝着,可独孤寒哪里坐得住,一意孤行要亲自去迎接皎月。
  在她坠河之前,他让她伤心了。他若是还不去接她,她会不会以为自己真不在意她了呢?不行,他决不能让她继续误会。
  这么想着,独孤寒立即推开侍从,拔腿就走。侍从哎呦一声,连忙追了出去。谁也顾不得留在原地的李清溪,她就像是个傻子似的,被人遗忘。
  李朝阳,她依旧是众人瞩目的明日,而她还是那潺潺流动却无人关注的小溪……
  ***
  护送皎月的队伍增加了一倍的人手。独孤尚贼心不死,既然敢刺杀陛下,那朝皇后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路上,侍卫长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走神,好在皎月虽然怀着孕,却并不多事,一行人还是很顺利地往京城而去。
  而一心来迎接皎月的独孤寒,在侍从的劝说下,最终没有骑马,而是换成了马车。
  就这样,一路人往京城去,一路人从京城来,两行人最终在凉都与京城之间的虎城相遇了。
  “月儿!”独孤寒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她的脸颊消瘦了许多,身上衣饰简单,显得人更加清减。独孤寒的目光最终落到了她的肚子上,尚未起伏的肚子里,有他们的孩子。
  “月儿……你受苦了。”独孤寒克制着眼底的热意,一把将人拥在了怀里。
  皎月在心里微微叹气,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
  皎月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宫里宫外。除去独孤寒外,最高兴的人就是菊香和李冰儿了。一个是她贴身侍女,若不是有皎月这座靠山,怕是连三等丫头都做不上。而另一个则是一心将她当做大腿,好不容抱上了,这大腿没了,眼看着李清溪要上位了,那她岂不是太倒霉了?
  好在,现在这大腿又回来了。
  这大腿不仅回来了,还明显更粗了。皎月有孕的消息,虽然晚了几天,但是还是很快就传扬开去。
  宫里最擅长照料孕妇的太医被独孤寒抓来,专门留守在南歆殿,而他自己,也从东极殿搬了过来,十二个时辰地守在皎月身边。
  他实在是怕极了,生怕一睁眼,皎月又一次从他身边消失。
  “娘娘,这药已经凉了,你快喝了吧。”菊香与李冰儿守在皎月身边,端着安胎药喂她,皎月却不肯喝。
  太医看来她身子羸弱,可是她有星光护体,自然没有大碍,哪用得着喝那药汤子?
  只是这事只有她自己知晓,无奈之下,皎月只好拧着鼻子喝了药。
  刚喝完药,独孤寒也来了,他的身后,侍从端着今日份的奏章,习惯地放到皎月房间的案桌上。
  因为心情极好,独孤寒的伤口愈合的很快,已经能够如常地处理政事。虽然暂时还不上朝,但是每日还是会抽出一段时间与朝臣们见面,今日,就有人问起了该如何处置拓拔修的官位。
  拓拔修年纪虽轻,可是他身兼兵部与吏部二职,他如今生死不知,虽说有副手帮着处置,可是长久下去,也不算个事。
  提及拓拔修,独孤寒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拓拔修出事后,独孤寒便命人去拓跋府告知拓跋夫人,只称拓拔修是被他派去做事,不知归期。
  拓跋夫人早已习惯儿子为独孤寒出生入死,闻言也不觉得奇怪,反而让人带话给独孤寒,让他注意身体。
  想起与拓拔修一路走来的那些日子,独孤寒心中不可谓不复杂。她知不知道阿修对她的情意呢?回宫的日子,她从未问及阿修,难道是故意藏在心底了吗?
  这么想着,独孤寒不由掩下眼底复杂的情绪,看似无意地问:“月儿……那日你落河,可是见着阿修了?”
  皎月露出完全惊讶的眼神:“什么?”
  她蹙着眉,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您是说……拓跋大人,那天也落了河?!”
  脸上惊讶和担心的表情,令人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此事。独孤寒忽然有些懊悔这么试探她。
  “究竟是怎么回事?”皎月连声追问,声音也不由拔高了一些,“那日我是见着拓跋大人想要拦我,可是他并未拦住我……他怎么会……也落了河?难不成是被我带下去的吗?!”
  这么问着,皎月脸上也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自责的情绪。独孤寒见她情绪波动,连忙安抚:“不是你的错。阿修他……他是想要救你,不小心落下去的。”
  独孤寒并不想让她责怪自己,她的孕相不好,太医说她必须好好养胎。但是他也不想让她只记得拓拔修的好,所以他含糊地解释,只道拓拔修是为救人而落河,而非见她坠河,生死相随。
  “我一直都在派人寻找。你不要着急。”独孤寒抱着皎月安抚,哪怕此时心中吃味于她对拓拔修的关注,也没法计较了。
  她和孩子,是最重要的。
  独孤寒又安抚了好一会儿,皎月终于来了困意,安静地睡了过去。独孤寒暗暗松了口气,转头吩咐侍卫长:“再往下游去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属下领命!”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阿修他……究竟是死是活?独孤寒闭上眼,沉沉地叹了口
  气,他不想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真的不想再见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相扶相持的好兄弟。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
  与此同时,虎城郊外的酒水铺里,一身布衣的拓拔修正坐在一群农夫之中喝水。粗糙的劣酒,放在过去他是不会碰的,但是在和皎月一起在山里度过了一个月风餐露宿的日子后,如今拓拔修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吞下各种难以下咽的食物。
  “哎,听说了吗?皇后娘娘马上就要生皇子了!”
  “皇后可是大兴的公主,你们说陛下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吗?”
  “咔哒”一声,拓拔修手中的酒杯落在桌面上,引得对面的人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拓拔修歉意地笑了笑,他留着胡子,额头上又有一个刚褪下的疤痕,显得十分潦倒,对面的人瞥了他一眼就没再兴趣,又转头与身边的人八卦起来。
  “这……说不好!终究是陛下的孩子,难不成陛下还下得了手?”
  “这有什么下不了手的!非我族类,必有异心!陛下娶那个大兴公主,只是做给大兴看看的,难不成还真想让咱们北秦的未来的皇帝,流着大兴的血吗?”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啊!若是个公主倒无所谓,若是个皇子,呵……”
  这一声冷笑,让拓拔修的心整个儿揪了起来。其实,他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在虎城的酒肆里,听到皇后怀孕的消息。
  拓拔修想起在山洞里的那个夜晚。孩子……会不会是他和她的?哪怕……哪怕不是,只要是她的孩子,他也愿意视如己出。
  所以,拓拔修决定抓紧时间返回京城。一路上走来,他想在这酒铺歇歇脚,不想却听到这群人在此议论皇后怀孕的事。
  就如此刻这些闲汉所说,自古以来,和亲的公主,有几个能生下自己的孩子?甚至于一尸两命,也是常事。
  一想到这,拓拔修便觉得气血逆涌。他一下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再抬头时,目光已经如尖刀般锐利。
  他对她发过誓,此生效忠于她。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豁出命去,护她周全吧。
 
 
第128章 和亲公主要翻身(二十六)
  “陛下, 拓跋大人回来了!”
  独孤寒收到拓拔修平安归来的消息时, 正陪着皎月诊平安脉。
  太医为皎月看诊后,随手写下安胎药方。皎月怀上这个孩子时, 正好流落在外,是以这孩子在胎里就不太好, 回了宫后,皎月几乎是药补不断,独孤寒几乎是盯着她进补。
  侍从带来拓拔修回来的消息,皎月一晃,手中的汤药顿时洒了出去。
  “哎呀, 娘娘您没事吧?”菊香紧张地接过皎月手里的药碗, 李冰儿则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为皎月擦拭。好在这汤药已经凉了些,并不烫人。
  独孤寒看着皎月失神的模样,脸上的阴郁一闪而过,他起身, 吩咐侍女们:“伺候娘娘换衣, 我去去就来。”
  独孤寒匆匆离去, 甚至不等皎月交代一声。他不想听到她关心另一个男人,哪怕那个男人曾经是他最好的兄弟。
  看着独孤寒离去的背影,皎月轻笑了一声。拓拔修终于回来了,这场酝酿了许久的暗战, 也即将开始了吗?
  方才, 她是故意打翻手中的药碗,为的就是勾起独孤寒心中的嫉妒。呵, 毕竟拓拔修可是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地跳进河里,她有些许反应,不是很正常吗?
  独孤寒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动作比不得拓拔修来得快,对她的心意……也不如拓拔修来得坚定。
  男人可以对自己的女人不在意,却无法接受别的男人殷勤讨好自己的女人,这毛病,可得好好治治呢。
  皎月心情极好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春天来了,天气暖了,大兴的春播又开始了。
  ***
  东极殿里。
  拓拔修一身憔悴地站着,独孤寒走进殿内时,就看到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明明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可是两人之间却好似隔了万年。
  拓拔修瘦了许多,额头上的疤痕让他原本俊秀的脸庞中透露出几分沧桑和狼狈,但是那双眼睛里,却又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而独孤寒经历了刺杀,伤痛和毒药的双重伤害让他也不复之前,虽然面上没有什么,但是拓拔修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如今的陛下,是外强中干了。
  二人观察着对方,许久之后,拓拔修才跪了下来:“臣……拜见陛下。”
  独孤寒脸上挂着笑,亲自扶着拓拔修起来:“阿修,你能回来,真好!”
  独孤寒拥着拓拔修,如过去那样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拓拔修微笑着开口:“有幸捡回一条命,还能继续为陛下所用。”
  “好好休养,养好了身子,你我兄弟才好继续共谋大事。”独孤寒面上笑着,可是笑意并不达眼底。
  “皇后已经回宫,你应当听说了吧?”独孤寒命人上了茶,一边喝茶一边似是不经意地提到皎月。
  拓拔修扬着嘴角,脸上满是庆幸:“听说了,果真是上苍有眼。”
  独孤寒也顺应着:“是啊……多亏了老天有眼。阿修你也平安归来了。”
  说完这话,四周陷入一阵沉寂。皇后坠河,身为臣子的拓拔修跟着跳了下去,独孤寒心中若是什么想法都没有,那才奇怪呢。
  拓拔修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沉默了一会后,他忽然起身,对着独孤寒深深作揖:“陛下,那日事发突然,臣什么都来不及想,若是因此而给娘娘造成了什么困扰,臣愿以死谢罪。”
  这个疙瘩,是独孤寒心里解不开的结,与其遮掩过去,不知何时爆发,还不如趁现在,由他自己揭开。
  拓拔修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意,他就是情急之下,什么都顾不得了,跟着她跳河,他对她的心意,也依旧如此,宁愿一死,护她清白。
  独孤寒看着跪倒在自己脚下的拓拔修,轻‘呵’了一声,不愧是帮他谋夺天下的军师,每一步都算得那么准,他在想什么,拓拔修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阿修,有些事,我不想再提,我希望,你也能够忘记。”独孤寒当然不是大度到允许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皇后,只是拓拔修身份特殊,除去二人多年的兄弟情义不说,拓拔修对于北秦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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