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锦鲤妻(穿书)——锦瑟思弦
时间:2019-09-30 08:04:12

  谢临安瞬间察觉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松开手,若无其事,镇静的找了个理由,“不是,只是我想吃热的蛋羹,你不必吹冷。”
  叶初然哦了一声,怎么会有这么怪的人,三伏天吃热的蛋羹,也不怕嘴里长痱子。
  谢临安随即尝到胡说八道的苦头,热热的蛋羹烫的他舌头都快发麻,还要强笑说好吃。
  吃完午饭,叶初然给谢临安泡上一杯清热解暑的清荷茶,托着下巴,欲言又止的模样引得谢临安摇头失笑,“有话直说,不许藏着掖着。”
  在他面前,叶初然向来藏不住话,她搬过小竹凳,坐在谢临安床前,将今天自己躲在里长院外的大树上,偷听到的话详详细细全部告诉谢临安。
  谢临安皱皱眉,乌黑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前我猜测里长给到的蚕卵有问题,想不到居然是她做的手脚,好一个大家闺秀,闺阁千金,心思竟然这般歹毒。”
  他顿了顿,冷哼一声,“和二哥果真般配的狠。”
  谢临安平日里斯文儒雅,说话做事文文气气,叶初然知道他怕是恼怒到极点,这恐怕是他所能想到最恶毒的话。
  她连忙补充一句,“没错,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不要脸。”
  谢临安听她骂得到位骂得痛快淋漓,不由点点头,“骂得好。”
  叶初然黑白分明的星眸狡猾一转,“三弟,你说被人欺负到头上,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谢临安凤目幽幽,意味深长的清浅笑道,“哦,叶娘想怎么做?”
  叶初然握紧拳头,脸色严肃起来,“三弟,我从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因为有仇的话,我都是当场报回去。”
  谢临安被她逗得长笑一声,“说得好,孔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说完,调侃的接着问道,“这才是你一直提到的孔子所说的话,告诉我,你最讨厌谁?”他蓦然神情一凛,“你讨厌的我也讨厌,我会帮你。”
  叶初然冷哼一声,“我最讨厌的是叶娘的娘,如果没有她,叶娘也不会被卖到谢家做童养媳,也不会受尽委屈。”
  最可恨的是,如果叶娘过得好好地,说不定她就不用穿过来,必须列为头号死对头。
  谢临安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县丞千金,还有……”她看了眼神色安静、波澜不惊的谢临安,“还有你二哥。”
  谢临安正色道,“叶娘,你可想到办法?”
  叶初然怔了怔,声音低落,“我还在想。”
  谢临安凤眸含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叶娘,我少时读战国策。”叶初然见他突然提到战国策,有些不解,待要提问,见谢临安摆摆手,示意她认真听。
  “六国的合纵后来毁于连横,原因无他,不过是用利益引得各自为战,秦国更是用远交近攻,没有直接冲突的可以暂时交好利用,有冲突关系的可以利用其它人来一起共同打击。”
  他凤目灼灼,语气不紧不慢,徐徐道来条理清晰,叶初然越听越恍然大悟,这是借古喻今啊,她心里犹如明镜般,一个计划慢慢浮现,渐渐趋于完整。
  她要做个圈套,用利益将那三个人引入圈里,谁都逃不掉,只要他们入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至于和离,不过朝夕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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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八条锦鲤(捉虫) ...
  叶初然把计划从头到尾细细想了一遍, 越想越觉得完美, 就算不完美又如何,反正还有小叔随时给自己出谋划策, 有这么大的一尊佛, 她随时可以临时抱佛脚。
  在叶初然心里,这个少年就是自己的狗头军师和最大靠山,不管如何他都会帮助自己,按照目前两人相依为命的交情,就算她去把天捅个窟窿, 他应该也会在后面默默递上竹竿。
  她越想越开心, 星眸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三弟,谢谢你。”
  谢临安凤目斜睨, 摆出一副吃惊的模样, “哦,谢我什么?”
  叶初然张口结舌,谢什么?总不能说谢谢你给我出馊主意吧, 她眼珠转了转, “谢谢你姓谢啊,谢谢你是谢临安,是最好最好的谢临安。”
  谢临安几乎失笑出声, 勉强按下微翘的唇角,凤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和促狭,“哦, 原来如此,那怎样谢我呢?”
  又讨要谢礼,上次就挖个坑让自己承诺要给他每天做好吃的,这会子又不知道想怎样讹诈,叶初然噘着嘴,愤愤不平道,“哼,你聪明你有理,你说,我觉得可行才会同意。”
  谢临安作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叶娘,是你说想谢我啊,我又没有狮子大开口。”
  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含着委屈和幽怨,似乎在指责自己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像个受气宝宝。
  叶初然胸口阵阵发闷,“行行,你说你说,我都答应。”她已丧权辱国到这种地步了。
  谢临安秀目含着笑意,打量着眼前小姑娘明媚的容颜,视线慢慢落在那若春花如朱丹的红唇上。
  凝眸一眨不眨,唇忽的干起来,就如沙漠里焦渴的旅人遇见一树樱桃,不自觉想靠近点,再靠近一点,含于唇中,碾碎于齿颊,方才消去心中空洞洞的荒芜。
  叶初然见他突然不说话,凤目灼灼,眸中似乎笼上一层墨,深邃幽暗,以为他伤口痛,忍不住关切的唤他一声,“三弟,没事吧,是不是伤口痛了?”
  谢临安从恍惚中回神,想到刚才一念之差,连忙别过眼去,脸上发烧,连带着耳根烫红,语气微颤,“叶娘,我……我腹中饥饿,想吃蛋羹。”
  原来是没吃饱啊,叶初然见他不是伤口痛,心中大安,认真的说道,“三弟,是我想得不周到,你要养伤,蛋羹确实吃不饱,你等我,我去做碗鸡蛋面,再炒个南瓜丝。”
  谢临安望着叶初然离开的背影,心乱如盘丝,他自幼饱读诗书,刚才那个念头让他无地自容,只是每次想到叶娘,他又甜丝丝的,一时之间,苦涩蕴绕甜蜜,剪不断理还乱,当真是初识情滋味,动了心思,乱了心弦。
  叶初然丝毫不知道自家小叔的心意,用心做好饭菜,不顾谢临安脸色发黑,逼着他吃得干干净净,方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一早,叶初然决定去隔壁镇的市集偶遇叶娘那个便宜娘周氏,这位可是她的计划中关键人物,不能掉以轻心。
  她从屋后的菜地里摘了几个南瓜和一些菜,装作去市集换些盐巴钱,周氏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精,偶遇就要有偶遇的样子。
  叶初然上次在镇上市集遇到周氏,原打算多去几次,总能遇到,不曾想,锦鲤就是锦鲤,她在和一个农妇讨价还价卖南瓜的时候,旁边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叶娘。”正是周氏。
  周氏对这个女儿虽说没什么感情,但是架不住李公子有感情,不但有感情还是一见钟情。
  李公子这些时间一反以往不理不睬的倨傲常态,往李大家跑的分外勤快,嘴甜手也松,各种礼物不要银子般往李大家里送,说上三句话,其中一句半就要带上叶娘。
  周氏心里明镜一般,李公子是看上自己女儿,这般讨好,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去谢家搞事情,好让叶娘名正言顺的离开谢家。
  眼见被抛弃的女儿居然得到富贵人家公子的青睐,周氏对叶娘的心思十分复杂。
  她知道当年抛夫弃女的行为上不来台面,再加上叶娘如今不知怎的,脾气性格大变,变得牙尖嘴利尖酸刻薄,让她不禁有些发怵,一时半会也不敢去谢家触霉头。
  想不到居然会在市集再次遇见叶娘,挣扎几下,对李公子怀里银子的贪念战了上风,上前叫了一声叶娘。
  叶初然听到周氏的声音,心中大喜,这么快就送上门,面上却是阴沉起来,抬眸望了一眼周氏,不理不睬,继续把南瓜弄干净递给那名农妇。
  周氏见女儿虽然不吭声,但也没口出恶言,看来是对自己还有着几分母女情,顺杆子上爬,上前拉住叶初然的衣袖。
  “叶娘,大中午这般炎热,怎么还在卖菜,走,娘带你吃些东西。”不由分说就往旁边饭铺扯去。
  叶初然冷着脸,嘴里说着不去,身体却很诚实,故意挣扎几下,装作体力不支,被周氏拉去饭铺。
  周氏急着讨好这个摇钱树,花血本点下几道店里招牌菜,又点了冰凉甜沁的绿豆汤,殷勤的为叶初然盛上一碗,满脸慈母笑,“叶娘,快喝点绿豆汤,解暑。”
  叶初然故作犹豫片刻,木呆呆地接过绿豆汤,小口小口喝起来,脸上神情缓和下来。
  周氏向来善于察言观色,见此情景,暗道有门路,关心的问道,“叶娘,这么热的天,谢家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人出来卖菜?不怕你中暑?哎,是不是他们对你不好,告诉娘,娘为你做主?”
  叶初然在心里呸了几声,什么东西,把叶娘推入火坑,这会子倒装起好人,她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顺手在大腿上狠狠一扭,眼眶一红,眼泪刷的出来,滴落在汤里。
  “既然知道谢家不好,当初你为何把我送到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你知道我每天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们骂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欺负我,吃不饱穿不暖,我恨,我恨死你。”
  叶初然唱作俱佳表演起来,开始不过做做样子,可是越说心中越酸涩,似乎见到那个瘦弱的叶娘,佝偻着小小的身体,做牛做马,最终却落得投河自尽。
  周氏见她真情流露,忙陪着一起抹眼泪,这人啊,有时候还是要发泄出来。
  “叶娘,是娘错了,娘对不起你,可是那个时候家里负债累累,娘没办法带你走,如今娘在李家地位稳固,娘接你回去。”
  这周氏也是个人才啊,满嘴鬼扯八道,和自己不相上下,禁不住有些惺惺相惜,她实在哭不出来,只好趴在桌上干嚎起来。
  “娘,我想你,叶娘想爹想娘啊,你们不要抛下我,我怕,我害怕啊,呜呜……”
  这一举动彻底打消了周氏仅余的疑惑,叶娘还是那个胆小懦弱没有主见的女儿,之前的发脾气想必是因为在谢家受了委屈,恨自己这个做娘的不管不顾,如今好言好语几句,还是会听话受自己摆布。
  她上前搂住叶初然,装作悲哀的样子,“叶娘,娘一定接你回家,娘会为你找个好婆家,让你吃喝不愁,过上好日子。”
  叶初然抬头抹去泪水,一脸惊喜,“娘,真的吗?可是我怕公婆不会答应的。”
  周氏一巴掌拍在桌上,“哼,欺负我的女儿,你放心,娘会为你讨回公道,娘这就陪你回去。”
  叶初然摇摇头,“他们都去县学陪夫君了,不在坎山村。”
  “娘明天和你一起去县里。”周氏心里打起如意算盘,在县学就更好了,要闹就闹得大些,让谢家公婆知道自己不好惹,让他们心里发怵,才能让叶娘离开谢家。
  叶初然见周氏沉思起来,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垂眸不易觉察的笑笑,对自家小叔的借古喻今的那啥战国策愈加佩服起来。
  原来叶初然深知以叶娘童养媳的身份,如果控诉谢家公婆和谢多寿不亚于以卵击石,更不要说在谢多寿和县丞千金相好一事上做文章,人家只要一句善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周氏就不一样,叶娘的唯一长辈,寡母出面,哭诉点凄惨遭遇,自然会引得众人的同情,再由周氏揭发谢多寿和县丞千金有一腿,这效果可就事半功倍。
  周氏如今把叶娘视作摇钱树,再加上有李公子在后面推波助澜,定会蹦跶的起劲,而她就需要有这样一人搅浑一池水,她才可以借刀杀鱼,顺水摸鱼。
  两人各怀鬼胎,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约好明个一早出发去县城,母慈子孝的两人依依不舍的离别。
  到家叶初然就去后院,将今天之事告知谢临安,谢临安并不回答,只是皱着眉头凝视着她的眼睛,心疼的问道,“怎么这般红肿?”
  微凉纤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眼睛,反复摩挲,“是不是哭过了?下次不许真哭,装装样子也就算了,快去用冷水敷敷。”
  叶初然微微一怔,最近谢临安行为举止越发亲近,她想了想,这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自己努力下,学霸和学渣的关系愈来愈亲密无间。
  “好,我马上就去。”她笑着应道。
 
 
第29章 二十九条锦鲤 ...
  下午的时候, 叶初然去桃花源晃悠了一圈, 优哉游哉吃了顿烤木薯,又吃了几个桃子, 喝了一竹筒牛奶, 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然后拎着条活蹦乱跳的肥硕鲜鱼回来,晚饭时候,给谢临安做了鱼汤,又弄个凉拌黄瓜,特意点缀些嫩绿色的葱花, 看上去清爽可口, 笑眯眯的端到后院, “三弟,吃晚饭了。”
  谢临安捧着一本书读的认真, 见她进来, 凤眸带笑从书上挪开眼神,“好啊,我也饿了。”
  他说归说, 丝毫没有要动口的模样, 双手依旧握住书册,把身体侧过去,好看的唇微微张开, 挑了挑秀气的眉,清俊明丽。
  哦,这是要自己喂他, 叶初然并未觉得任何不妥,人家毕竟是个病人,她自动自觉拿起瓷勺舀了一口汤,吹凉后喂到谢临安嘴里,动作轻柔,“好喝吗?烫不烫?”
  谢临安含着汤含含糊糊嗯了声,把汤咽下去,秀目泛着委屈,“好喝,可是有些烫,舌头痛。”他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把被烫嘴巴的宝宝表情模拟个十足十,“帮我吹吹。”
  叶初然压根没有想到自家小叔的险恶用心,暗暗埋怨自己不小心,谢临安是为了自己才受这么重的伤,她却对他照顾不周,连忙凑上前对着谢临安的嘴巴小心翼翼吹了又吹。
  眼前那张薄唇菱角分明,色若含朱,此时勾出半月形弧度,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叶初然突然觉得心跳慢了半拍,脸上发烧,急忙坐回以拉开两人之间距离,低垂眉眼不敢再看。
  “三弟,汤要冷了,我喂你吃吧。”良久,嘴里跳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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