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锦鲤妻(穿书)——锦瑟思弦
时间:2019-09-30 08:04:12

  那枚玉簪的玉看上起晶莹剔透,透明一般,是极少极难得的翡翠,那枚夜明珠在阳光下依旧流光溢彩,发出淡淡光芒,叶初然前世也算是见过市面,自家老妈的珠宝首饰和各种奢侈品也是应有尽有,此刻目瞪口呆,心里只有四个字不停蹦跶,价值连城。
  她吓得后退几步,妈呀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就算和他的故人长得一模一样,也不用一下子就摸出个大家伙吓唬自己吧,她脑中一片空白,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不要,我妈叫我吃饭,我先走了。”
  她的衣袖突然被那名青年扯住,那枚玉簪被塞到手心,语气温柔,“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个送你,带上我看看好不好?”
  叶初然像被塞进一个烫手山芋,连忙将衣袖扯出来,她已经忍无可忍,正想破口大骂,一阵轮椅滚动声响起,她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拉向身后。
  谢临安将叶初然护在身后,语气淡漠,“这位兄台,有何贵干,您看上去斯文有礼,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以及不可强人所难?”
  那名青年收回手,神态依旧温润如玉,拱了拱手,“是在下失礼了,只是这位小姑娘和在下的一位故人十分相像,在下一时恍惚,还请见谅。”
  谢临安清冷一笑,“这位兄台,在下曾听闻市井中人所说,有登徒子,假借遇到故人之说,欺骗男女老少,骗财诈色,在下一直想不通这遇到故人是怎么个遇发,不知兄台有没有见过?”
  他这番话说得文质彬彬,却十分毒舌,叶初然听得只想发笑,用现代汉语翻译过来,大概就是扯淡吧兄弟,你个不要脸的好色之徒欺负小姑娘,还找借口鬼扯什么遇到故人,呸你一脸。
  那个青年果然一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是他脾气很好,微微作揖,“是我冒失了,还请见谅,只是我确实诚心诚意想赠礼物给她,没有其它之意。”
  谢临安微微一笑,“无功不受禄,我这妹妹如何能接受这么贵重之物,更何况,她要什么自有我这个哥哥买给她,她自小受圣贤教诲,路人之物不可随意拾捡。”
  这番冷嘲热讽让那个青年哑口无言,只能讪讪一笑,“是我无礼了,还请两位见谅,在下告辞。”说完之后,望着叶初然微微一笑,握紧那枚玉簪,衣袖翩翩而去。
  这名青年离开后,谢临安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叶初然轻声呼唤了他几声都视若罔闻,只听得他喃喃自语,“难道是我猜错了,他才是七皇子?”
  叶初然好奇的将手伸到他眼前晃悠几下,谢临安方才回过神,“什么猜错了,什么七皇子,你在嘀咕些什么,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快告诉我。”
  谢临安握住她的手,“没什么事情,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叫你不要出寺,你偏生出来?”
  他眉眼间带了些心疼和责备,叶初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只是在后门采摘薄荷叶,谁知道会遇到这个人,他从正殿跟到我这边,一个劲说什么遇到故人,我看就是脑子进水了。”
  谢临安微微点头,“是啊,也许就是个疯子,疯话连篇罢了,初然,这件事情谁都不要告诉,包括许公子。”
  叶初然见他表情凝重,虽不知道为何,只是她向来十分相信谢临安,用力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两人慢慢向寺里走去,谢临安轻声问道,“初然,一上午都在做什么?”
  叶初然掰着手指头,将自己从早到中午的事情一一汇报,谢临安听她说起去庙里礼佛祈福自己的腿早些痊愈,又感动又有些心虚,“还求了一个签?”
  叶初然连忙把竹签从怀里拿出来,“对啊,是上上签,一定预示着你的双腿会站起来,不过上面有两句诗,我看不懂。”
  谢临安接过竹签,“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他默默吟诵着这两句诗,想着许晏的奇怪之处,想着来到燕地的无奈之举,这个时候的这两句诗总是有些不吉利的征兆,可又是上上签,奇哉怪哉。
  “临安哥哥,这是什么意思?还好是长安不见,要是临安不见,那就不但是愁,简直是悲伤入骨啊。”叶初然嘻嘻哈哈的说道。
  谢临安哑然失笑,“你啊,上上签还乱说话,初然真的怕我不见?”
  叶初然立刻说道,“那当然,我可以没有任何谁,但是唯独不能没有你。”
  谢临安心中一动,满怀柔情涌上心头,哑声问道,“叶娘,你可喜欢临安哥哥?”
  叶初然毫不犹豫,“那是自然,我最喜欢临安哥哥。”
  谢临安心跳如擂,转眸望着叶初然,见她满脸理所当然,乌黑的眸子清澈澄亮,心中一冷,原来此喜欢非彼喜欢,是自己想多了,情绪失落,叹息一声再也不想说话。
  接下去的几天,叶初然老实许多,每天用好早饭就乖乖的待在房中等谢临安回来,自然也就再也碰不到那日的青年。
  谢临安在净长师父的金针拔毒下,体内的余毒已经清的七七八八,这一日,净长师父为他施针之后,拔出金针,对着亮光看了半晌,而后伸手搭在谢临安的脉搏上,闭目仔细诊断,良久点点头。
  “临安,从金针头上的颜色来看,你体内的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为师再给你熬几副药剂,喝完余毒就完全清除。”
  谢临安感激万分,“多谢师父,您费心了。”
  净长师父摆摆手,白色长眉轻颤几下,善目带着一抹不忍,“临安啊,你的体内寒毒虽然没有了,但是你已经三年没有行走,双腿已经适应了这种瘫痪状态,所以从明天开始,为师会教你吐纳之法,但能不能起来行走还要靠你自己啊。”
  谢临安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自己瘫痪三年了,身体机能已虚弱到极点,因此这个行走要全靠自己的毅力支持,“师父放心,这三年,徒弟无时无刻不想着能站起来,我会努力。”
  净长和尚微微颔首,“临安,你有这个决心就好,不过你记住,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伤人伤己,机缘到了,自然就是了。”
  “是,徒儿明白。”谢临安点头答应。
  第二日一早,净长师父端来一碗乌黑的苦汁,谢临安接过眼睛不眨的一口吞下,喝完闭目微微一品,笑着说道,“师父,这里有忍冬、白芨、红藤和百枝莲为主,半枯草为药引。”
  净长师父赞许地点点头,“说得对极,临安,你在医术上颇有天赋,这几天为师也将以前没有来得及教你的医术教给你,以后一定要将为师的医术发扬光大,救死扶伤行善积德。”
  谢临安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是,徒儿一定谨记师父教诲。”
  净长师父笑着点点头,“临安,今天我们去圆通寺旁的百丈崖。”
  他随即命两名小和尚轮流背着谢临安,沿着圆通寺的角门走到寺外,沿着寺庙旁的一条山里,旖旎前行,大约半个时辰后,几人来到一座山峰上。
  这座山峰地势开阔,中间一座石头砌成的亭子,亭子前面一汪碧绿的泉水池,上面一道高高的瀑布龙腾虎跃般飞泻而下,激溅起飞花碎玉落梅点点。
  净长和尚命两个小和尚搀扶着谢临安坐在蒲团上,两只脚盘膝而坐,谢临安咬紧牙关,用尽浑身力气方才坐好,这一举动似乎已经耗尽他全身力气,额上细汗淋漓。
  一个小和尚拿出手帕擦拭他额前的冷汗,“师兄,你可还好?”
  谢临安感激的点点头,“谢谢小师父,我撑得住。”他三年双腿未动,一直毫无知觉,如今刚有知觉,此时即使盘膝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让他的腿痛如在刀尖上行走,痛不如死。
  他向来倔强,从不肯在别人面前示弱,咬牙撑住,牙齿咯咯作响,面色虽说苍白,却依旧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净长师父不易察觉的点点头表示赞许,谢临安是他所有徒弟中除了许晏之外最器重的一个,无论品行和个性都是他十分欣赏。
  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嘴里默念着运气口诀,缓缓诵读一遍,“临安,你可记住?”
  谢临安向来过目不忘,过耳入心,“是,徒儿已经记住。”他按照口诀运气一周天,只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犹如浴火重生,双腿已经不如刚才那般痛,隐约间有冲力的感觉。
  耳畔传来净长和尚的话,“临安,运气三十六周天。”
  谢临安依言又做了一遍,双腿已然能够运力,他十分惊喜,“师父,我感觉我的双腿有些力气。”
  净长和尚忙示意那两名小和尚搀扶起谢临安,果然,在小和尚的搀扶下,谢临安居然站了起来,虽然还需要别人搀扶,但是他已经能够站起来,绕是他铁石心肠,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哽咽的说道,“师父,我可以站起来了,谢谢师父,我……”他声音喑哑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净长和尚了然的拍拍他的肩膀,“临安,你的资质和领悟十分强,照此进展,过几天你就可以行走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好好休息。”
  “是,谢谢师父。”谢临安不好意思的抹去眼泪,喜极而泣的感觉真好。
  谢临安回到厢房,叶初然立刻颠颠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壶茶,献宝一样的举到他的面前,“临安哥哥,你回来了,你猜猜看,我这里面是什么?”
  谢临安凤眸转了转,“薄荷茶或者茉莉茶,嗯,我猜出来了,是薄荷茉莉茶。”
  叶初然十分泄气,“真是的,那么聪明做什么,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谢临安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怪我怪我,初然,你再问一遍。”
  叶初然被他逗笑,“谢解元,猜猜看,茶壶里面是什么?”
  谢临安立刻做出绞尽脑汁的模样,“是绿豆汤?”
  “临安哥哥,你傻了不成,茶壶里面怎么装绿豆汤啊?”叶初然笑弯了腰。
  谢临安装出一脸迷茫的样子,“龙井茶?碧螺春?嗯,福祥山的碧茶?哎呀,真的猜不出,初然快点告诉我。”
  叶初然被他的装模作样,逗乐得前俯后仰,不小心倒在谢临安的怀里,谢临安扬眉一笑,伸手揽住她,“初然,你总是那么有趣,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叶初然倚在他的怀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颜如春花灿如朝阳,“临安哥哥,有些时候,过日子苦也要过,哭也要过,不如笑着过,也许笑着笑着,苦就变成了甜。”
  谢临安嗯了一声,将她抱的更紧,眼前的人让他觉得这简陋的厢房也满室生辉,岁月静好。
  良久,叶初然挣开他,脸上红红的,起身倒了杯茶,头也不敢抬,“临安哥哥,你尝尝这个薄荷茉莉茶,我去做饭,你慢慢品尝。”说完,转身就匆匆离开。
  谢临安不由抿唇一笑,慢条斯理品尝起薄荷茉莉茶,入口清凉微苦,咽下去齿颊回甘,还有淡淡的茉莉香,“当真是好茶。”
  接下去几日,每日在百丈崖上运气三十六周天,而后在两名小和尚的搀扶下慢慢练习行走,不知是那些苦涩至极的草药汁功能,还是运气口诀的效果,或者是谢临安自己持之以恒的毅力。
  十天之后,两名小和尚慢慢放开手,谢临安居然能独自向前走几步,虽然很快又摔倒在地,依旧让他红了眼眶,三年了,他终于能够行走了。
  净长师父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是感慨万分,上前搀扶起他,“临安,回去以后慢慢练习,很快便会恢复如初,行动也不会受任何影响。”
  谢临安再也忍不住,抱住净长师父无声哭了起来,无声隐忍,将这三年来的痛苦委屈以及伤心绝望,彻彻底底随着泪水倾泻而出,他终于又是那个谢临安。
  良久,他渐渐平静下来,净长师父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临安,明日就回去吧,你远非池中之物,十年寒窗苦,学成文武艺,应该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
  谢临安沉默半晌,“我明白师父的意思,可是我已经没有那份心,如今我只想过田园生活,无欲无求,清心寡欲。”
  净长和尚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你心中所想,只是天之道,无人能知也无人能改,一切随缘吧。”
  “是,师父教诲徒儿铭记心中。”谢临安恭恭敬敬说道。
  第二日一早,谢临安开始收拾行李,因叶初然前几天夜里着凉,发烧咳嗽,谢临安为她开了药方熬药喂下去,悉心照顾几日,她的烧虽说退了些,还是有些咳嗽。
  他去了叶初然房间,叮嘱她再睡一会,而后将她的衣物打包,叶初然见他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挣扎着要起来,“临安哥哥,今天就要走了吗?”
  谢临安忙把她按在床上,“你还病着,再休息一会,我一个人可以收拾,师父说我的腿余毒全部清除,回去好好按照口诀运气,再多多练习行走,也许可以站起来。”
  他牢牢记着叶初然上次说得话,如若他腿好了,不需要她照顾了,她便会离开他去发家致富养什么小狗,因此说话藏一半。
  “再说,你的身体还需要调养,圆通寺没有荤腥,我怕你身体亏虚,还是回燕都好好调理。”谢临安满脸关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收拾完两人的行李,谢临安向净长师父依依不舍的道别,净长命两名小和尚帮忙,背着行李,搀扶着叶初然,推着谢临安到了正门山脚下。
  那名家丁住在山脚下的客栈里,依旧尽职尽责的等着两人,见两人回来,高兴地扶着去了马车,将行礼放置好,谢临安谢了两名小和尚后,马车向着燕都方向驶去。
  因为马车颠簸,路上叶初然咳嗽不停,谢临安小心翼翼的给她喂水,又将她的被子盖得严实,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燕都。
  不曾想还未过半日路程,家丁吁的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语气焦急,“谢公子,桥冲断了,如何是好?”
  谢临安闻言立刻掀开车帘,进山之处的一座石桥被水冲断,还未来得及修缮,来往行人为了行路方便,用大树搭了一座木桥,勉强可以两人通过,马车却是万万通不过的。
  等着石桥修好估计至少要月余,谢临安扶额思索,他熟悉福祥山的地形,知道有条路可以绕过河,但是十分崎岖,马车的话颠簸不堪,叶初然的身体禁不起这样的颠簸。
  他打定主意,和家丁说道,“我知道一条路可以绕过小河,你按照我画的地形赶着马车去十里亭,我和叶娘从木桥上过河,在那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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