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月下看美人,端的美色惊人。
苏雪遥听是他,松了口气道:“夫君,你进门怎么都没有声音。”她说着抚着胸口,刚才真是被他吓到了。
搂着她,嗅着她沐浴后的芳香,谢衡月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辗转着吻上了她。
苏雪遥心中一惊,虽然他刚才还在跟她说,不会在此时圆房,然而他此时的举动,虽然温柔却充满了侵略性。与惯常的温柔不同,让她浑身都有点酥软,又颇为沉迷。
谢衡月抱着怀中的小娇妻,只觉隔着中衣,依然觉出了她细腻温软的身子变得滚烫起来。
他心想,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心如火焚了。一想到她也为他着迷,也钟情于他,他的清心诀就转得飞快。
谢衡月这一日经历了两场激战,极力催动内力,此时体内生机勃发,他的胡子竟比平时生得快一点了。
苏雪遥只觉得他的唇瓣温柔,下巴带着一点儿未来得及刮掉的胡茬。无数新生的微小胡茬,刺着她柔嫩的脖子,痒痒的,令她浑身皆微微一颤。
苏雪遥心中炽热,紧紧闭上了眼睛,烛光陡然吐着火舌,一窜老高,照亮了她的脸,她的眼角渗出了一点眼泪。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脸颊也有点湿漉漉的,但是他还是发现了她的眼泪。
谢衡月便用他的胡茬蹭着她的脸,舐着她的脸颊,她那一点泪,都被他舐去了。
他只觉得怀中的小娇妻颤抖得更厉害了,她紧紧按着她的中衣,仿佛那才是她最重要的盔甲,不能失去,不容攻破。
谢衡月的眸子一暗,他的确早已打定了主意,等她解毒之后再行圆房。
这几日来,他觉得自己什么丽色美景都见过,本以为自己定力惊人。
如今他们已经将误会皆说开了,两情相悦。
他心中最大的疙瘩解开了,他定不会像过去那样,总是想急切地压倒她,征服她,让她与他一起沉沦,让她无暇再去思考别的人,别的事,让他觉得她也爱他。
没想到如今,他一想到他的小娇妻也爱着他,看着她那般羞涩的风情,他心里的防线崩溃起来,却更加快了。
他只觉得她便是那花中之妖,正闭目等着他来采撷。
他为她的绝色荣光沉醉,连丹田中的清心诀都顿了一顿。
谢衡月的手掌抚过她如雪一般柔软细腻的脸颊,最终缓缓地握住了她的手,他沙哑着嗓子哄着她道:“阿遥,我的亲亲小阿遥,把手松开来,不要攥拳头,伸手抱着我,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而苏雪遥却始终闭上了眼睛,两只手攥得紧紧的,按着中衣不肯松开。烛光下,她面上燃烧的红霞,让她的雪肤变成了粉肤,看上去更加娇艳欲滴了。
谢衡月也不再劝说,他的唇瓣似乎有魔力,时轻时重,时舐时咬,他的胡茬刺着她的雪肤,他的唇舌逡巡在她的脖子,让她细腻雪白的肌肤上,绽开了朵朵艳丽夺目的红梅。
谢衡月轻轻道:“娘子你既然喜欢梅花,为夫便帮你开一枝红梅可好?”
苏雪遥羞到无法忍受,她一张口,低吟便脱口而出,听得她自己心中都一跳。
然而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只用极细地声音恳求道:“衡月,衡月,夫君,不要这样,不要留下痕迹。明日皇宫还有中秋宴会……”
谢衡月吻上了她的脸,找到了她的唇瓣,温柔地戏弄着,不让她开口。
她浑身皆软了下来,终于忍不住追逐着丈夫的唇,主动张开了美丽的唇,与他吻在了一处。
这个吻非常温柔,刚才谢衡月那急切探索的模样皆不见了,反倒是她显得更为急切,这个吻泄露了她内心的渴望。
谢衡月心里既得意又开心,他的小娇妻,终于有点开窍了。
虽然苏雪遥的吻还是无比生涩,但是她像一只没牙的小奶猫一般,她也想像他给她留下红梅那般,咬着他的唇舌。
然而她早已浑身酥软,几乎要挂在他的身上,她的唇舌一点儿力气没有,她那般咬上来,谢衡月只觉得她的唇非常软,还带着一点急切。
谢衡月的清心诀都被她这不得章法的吻,撩得几乎岔了气息。
他还以为清心诀这门功夫也将要修炼到尽头,以后再不得进步了,没想到她的小娇妻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个陪练的好对手。
他在唇边低声笑道:“亲亲小阿遥,你我成婚都十天了,还是不会亲人。可见为夫平日里,亲你亲得少了,来,让为夫好好教你。”
苏雪遥头脑中已经混沌成一片了,听他说亲得太少的时候,她自发地反驳道:“夫君时时都在亲……”
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说出来之后,反而清醒了,想到自己刚才的情状,她的脸像火烧一样。
谢衡月却已经低声笑着,重新吻上了她,一边吻,一边在间隙认真地教学道:“阿遥,要这样吻。来,我的小阿遥跟我来试试。”
苏雪遥忽然想到了一个她好奇多时的问题,她一边低喘,一边问道:“夫君,你这吻技,到底是如何得来的。”
说着她的情热皆少了两分。
谢衡月最喜欢看她吃醋的小模样。若放在过去,他一定会十分着急,恨不得立刻跟她赌咒发誓,就怕她对他生了误解。
然而现在他知道她也爱着他,他的心很安定。
然而娘子吃点小醋是情趣,他要不把事情说明白,可就变成大事了。
谢衡月轻轻道:“小阿遥,来亲亲我,我便告诉你。”
苏雪遥心中十分好奇,又有点酸酸的。
她的夫君,连教养宫女都不要,越芙蓉那样的女中豪杰倾心相爱也不接受,虽然有风流之名,然而她相信他洁身自好。
可是此时她依然忍不住心中泛酸,有点后悔自己今天被他取笑吻技差劲儿,便提起这个话题。
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烛光下的他,只觉他无比英俊潇洒。
她不由轻轻道:“人道是风流王爷,子白,这便是你的风流手段么……”
谢衡月唇边含笑道:“阿遥没见识,这算什么风流手段。”
苏雪遥闻言心上更酸,却垂目道:“还有什么风流手段,便让没见识的阿遥看一看吧……”
谢衡月凑近了她,用他新生的胡茬,扎着她的面颊道:“听墨染说,你拜了陆莫繁为师?陆莫繁的确是大儒,不过娘子想学什么,何不让岳父教你,宰辅大人同样满腹经纶。即便是为夫我,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娘子不若跟我学吧。”
苏雪遥听他大言不惭,不由轻轻道:“京中人皆言王爷串戏写话本子,乃京中一绝,无人能及……”
谢衡月嘿嘿一笑,忽的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苏雪遥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看他灼灼的目光,便知道不会有好事儿。
谢衡月将她高高抱起来,高过他的头顶。
红烛摇曳,月光如水,屋子里的一切皆笼上了一层雾霭。
苏雪遥轻呼一声,她的双脚离了地,绣着精致鸳鸯的大红绣鞋都丢掉了一只。
她乌黑的发梢的水,还在滴滴答答。苏雪遥忙搂紧了他的脖子。
谢衡月抱起她,将她的脊背重重抵在了浑圆的红木床柱上,这是为新婚打造的家具,现在漆光明亮。
这样靠上去,只听那雕花拔步床,发出一声吱呀声,整张床都在轻轻摇晃着。
苏雪遥又惊又羞,不知道夫君意欲何为,她忙搂着他的头,低头望着他,轻声恳求道:“夫君,子白,衡月,饶了阿遥这回吧……”
玉笛公子
听着她的软语恳求,谢衡月的清心诀一时运转到了极致。他居然在此时达成了清心诀的第四层大圆满。
他仰望着娇妻的模样,红烛照着她的绝丽的面庞,她唇若鲜花,肤若凝脂,眼中含羞。
竟美得让他心惊,他只觉这样的美,会遭上天妒忌。
她发上的水湿淋淋地滴在他的脸上,谢衡月才想起来他做什么。
苏雪遥还在柔声恳求着他,他便将抱着她,将她放在了床上。苏雪遥一声轻呼:“发没有干……”
谢衡月望着她那娇艳的模样,不禁又在丹田中运转起清心诀。想着刚才抱起她的感觉,他一时心气浮躁。
谢衡月现在开始怀疑,真格圆房会不会撑不下来的反倒是他。
他这弱不胜衣的小娇妻,实在犹如罂粟花一般,让他欲罢不能。
苏雪遥心还在咚咚的跳,方才他那般抵着她的时候,眼睛中皆是炽热的火焰,比往常任何一次都真切。
她那时候真以为他会把持不住,因她自己其实已经把持不住了。没想到她的夫君着实可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在枕上羞红了脸,眼睛也不敢睁,心中却有个模糊的念头,若他的定力没有那般好,便好了。
想到这里,她便更羞怯了。
谢衡月已取了麻布巾来。他看着水渍浸润了枕头,枕上的人的脸那般娇艳,额发湿淋淋的,更增妩媚。
他的心跳得极快。谢衡月望着她,不知为何,他的脸也微微红了。
谢衡月忽的坐到了床边,紧紧挨着她。苏雪遥心中又一跳,不免又遐思万千。
却觉得他手脚轻柔地将她的长发从枕头畔里理了出来。
她的长发乌亮浓密,发梢的水溅了他一脸。
苏雪遥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只觉得烛光下,沾着水珠的他,秀雅绝伦,又隐隐透着一股让她心神荡漾的刚健男子气。
她垂下眼睛,满面红霞没有褪去的时候了。
谢衡月见小娇妻又用那样迷醉的目光看着他,心中一甜。
他用麻布巾,小心地为她擦着头发,他的动作开始很笨拙,擦到后面便十分流利了,竟然像天天做惯了的。
谢衡月见她躺在床榻上,任他服侍的模样,觉得她那般可爱,。他便俯身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轻轻道:“亲亲小阿遥,为夫先讨个赏吧。”
苏雪遥头一挨枕头,就觉得困意上涌,她快睡着了。
她实在体弱不禁风雨,被他这么一闹,她又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间,便抬起脸,追上了他的唇,印了一个香吻。
谢衡月没想到她会自然而然地做出这样的动作。
苏雪遥自己也没想到,她不由一阵羞赧,忙紧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她这点儿小心思哪里瞒得过谢衡月,谢衡月一边擦着她的头发,一边俯下身来,咬着她小巧细嫩的耳垂道:“阿遥,你的记性呢?还记得你追问为夫是哪里学的吻技么?”
苏雪遥刚刚的确已经忘了,不想他居然会再次提起,然而此时她却不想听了。
她轻轻道:“子白,我好困,子白改日吧……”
谢衡月轻笑起来道:“王妃不想听本王如何学的么?”
苏雪遥只觉心里有点烦恼,既想知道又怕知道,她忍不住睁开眼睛,想看看她的夫君到底如何想。
却见谢衡月一边给她擦着头发一边却看着窗户上那接近圆满的月亮的淡淡的影子。
苏雪遥不由愣了,她与他相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只要她在场,他的目光就总是追随着她,令她不知所措。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目光不在她身上停留的模样。
她也从枕上转头,也随着他看向窗户。
窗棂上蒙着上好的银雪纸,纹理漂亮,颜色素雅,月影似乎随着秋风在窗上微微颤动着,总觉得似乎能看到嫦娥仙子在翩翩起舞。
时经中秋,月相越来越接近完满,秋夜的凉风吹拂着落叶,不断有枝叶从窗上里飘落。
却听谢衡月轻轻道:“阿遥,你可知道,自从两年前,我第一次在池边碰上你,我便再也忘不了你,一心一意只想娶到你。你可知道玉笛公子?”
苏雪遥心中一跳,虽然事隔遥远,经历生死,然而她却没有忘记,第一个扣动她心弦的人,不是谢清商,自然也不是谢衡月,而是这位她从未谋面的玉笛公子。
她开始以为谢清商就是她这个神秘的心上人,谢清商又故意诱导她,她才会被他所惑。
这个谜团她前世一直不曾解开。她还以为她那少女情怀,已经离她远去,没想到此时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依然有淡淡的怅惘之情。
却听谢衡月轻轻道:“玉笛公子就是我。我那时候总是夜半偷入宰辅府,远远地给你吹笛子。一吹便是一夜。我总想着也许哪天,你会推窗看看。”
苏雪遥心中震惊,她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会是他!
谢衡月依然望着月亮轻轻道:“最后岳父实在没办法,在某夜将我拦住,告诉我,我如此行径,是在坏人名节。若我对你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心的,便堂堂正正来求婚。”
他还在怀想着往事,却听到了床上的小娇妻细细的啜泣声。
他一时吃惊,丢下了麻布巾,将她搂在怀里,急切地说:“阿遥,你也喜欢我不是么?阿遥,我知道那时候我逼你嫁给我是我不对,可是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能看着你落在那混蛋手里,他不会好好对你的!”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来,看着她的满面泪痕轻轻道:“是我不好,不该一时得意忘形,便对你说这些事儿,让你如此难过。”
苏雪遥却忽然紧紧搂住了他,将头埋在他肩头哽咽道:“衡月,为何不早告诉我这件事……”
谢衡月有点慌乱,他的脸也微微红了道:“阿遥,我那时见了你,便跟着了魔一般。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小时候见母后生气,父皇便为她吹笛子,父皇吹得好听,她就开心了。我也想为你吹。让你知道我的心。”
苏雪遥紧紧搂着他,轻声哭着道:“夫君你可知道玉笛公子的笛声倾倒了多少少女。你哪里是吹给我听,你是在吹给我们京畿三条街的少女们听。你知道那时候,京城里盛传的玉笛起芳心许么?”
谢衡月十分惊讶,苏雪遥跟他说的这些话,他竟是第一次听。也是,彼时他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一心只想着去给这少女吹笛子,妄想能换她开窗一望。
然而他吹了两个月,她却始终不曾推窗,令他心中十分不足。
他低声问道:“阿遥,说的是真话么?这笛声既然倾倒了这许多人,那么阿遥呢?阿遥你喜欢么?喜欢的话,你为什么不推窗来看看我呢?”
苏雪遥听他竟说出了这样的傻话,她止住了泪水,抬起头来,望着他俊雅的面容,轻声道:“郎君,妾身体弱,夏日晚间入睡尚且要穿夹衣,怎么敢夜间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