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姜久久
时间:2019-10-01 08:03:54

  没想到陆晚晚竟一眼看穿他的难处。
  陆晚晚淡淡道:“放心吧,很快就有人给我们送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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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建章从宁家回来脸色一直不好。
  他备了厚礼,带上陆锦云登门致歉,宁家一个人也没有出来。
  他惶恐不安,回到书房一个劲地叹气。
  几个姨太太都躲得远远,不敢上去触霉头。
  第二天,晨曦从窗棂透进来,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在陆建章身上,他才惊觉自己坐了一夜。
  他还没这么为什么事情头疼过。
  以宁家现在的态度,看来陆锦云是彻底没指望了。
  他心疼自己这么多年在陆锦云身上下的功夫。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换朝服的时候,陆晚晚来找他了,带着温暖的汤水,笑吟吟地:“父亲,听说你一直在书房,我给你准备了粥。”
  粥炖得软烂香甜,滑进喉咙的那一瞬,他感觉僵了一夜的老骨头又活泛了起来。
  他将她送去乡下十几年不管不顾,她还长得这么出色,心里想着他这个父亲,陆建章感动得不行。
  “以后这些事让下人做就行了。”
  陆晚晚点了点头,问他:“父亲,宁家怎么说?”
  他重重叹了口气:“还能怎么说?我连宁家人的面都没见着。我看,她这桩婚事算是黄了。”
  陆晚晚安慰他:“父亲,要不找个时间我去求求谢夫人,让她从中周旋,为二妹妹说项说项?谢夫人心善,说不定会帮这个忙。”
  陆建章眼睛都亮了:“她这么害你,你还愿意帮她?”
  陆晚晚轻跌眼帘柔声说:“二妹妹害我,是她对我有误会。但姐妹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伤了颜面,不仅陆家面上无光,父亲面上无光,女儿面上也无光,所以女儿愿意帮她。”
  陆建章欣喜若狂,他没想到陆晚晚心胸竟然这么宽广!他道:“去账房支取二十两银子,你留着傍身,出门应酬交际也是要花钱的。”
  陆晚晚应了声。
  他复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去?”
  陆晚晚知道他心里急得很,巴不得陆锦云现在就嫁进宁家。
  她侍案而立,低眉垂目,乖巧听话:“事出紧急,我等会儿就去。”
  陆建章长吁了口气。
  只要谢夫人出面,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父女俩一起出书房,刚出门,陈柳霜母女俩迎面走了过来。
  陆锦云哭了一个晚上,眼睛肿得比核桃还要大。
  她瞧见陆晚晚和陆建章在一起,又要上来厮打:“你这个贱人,又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都是你害我。”
  陆建章手快,一把截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捏,她痛得嗷嗷直叫:“给我滚进来。”
  他拖着陆锦云往书房去。
  “夫君。”陈柳霜生怕他打坏了女儿,正要上前劝架。
  陆晚晚微微侧身,挡住她,微微笑了:“夫人,父亲找二妹妹说话,你先等等吧。”
  “晚晚,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父亲打死你二妹妹吗?”陈柳霜还在装慈母。
  书房被陆建章狠狠摔合。
  “夫人。”陆晚晚一改平常的柔婉,明亮的眸子微眯,有凌冽寒冷的眼风迸出,她冷冷笑道:“二妹妹谋害亲姐,开罪宁家,让父亲颜面尽失,就算被打死也死不足惜。”
  她在讥讽陆锦云。
  一向低眉顺目小心谨慎的陆晚晚,居然说出讽刺的话。
  陈柳霜浑身发颤,她明白了,一直以来,她们只当陆晚晚是上不了台面的乡下人,这都是她的伪装。
  她是一条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
  她们都上了她的当,栽到她手中。
  “是你!害了我的锦儿!”陈柳霜回过神,她之所以落得如此狼狈,都拜陆晚晚所赐。
  陈柳霜抬手,正要给陆晚晚一巴掌,却被她稳稳接住。再要抽回手,陆晚晚鹰爪似的五指将她紧紧钳住,半晌夺不回来,陆晚晚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柳霜高挑窈窕,个子比陆晚晚高,却没想到小巧玲珑的陆晚晚,居然不是面上看到的那般柔弱。她动弹不得,破口大骂。
  “夫人,明明是二妹妹当众推我下水,怎么说我害了她?”陆晚晚笑道。
  她一伸手,微微用力,将陈柳霜甩开。
  陈柳霜往后踉跄几步,差点跌倒,眼眸中迸发的勃勃怒意,恨不能将陆晚晚烧死。
  她一夜未睡,眼睛肿胀不堪,血丝纵横,眼角的皱纹越发明显。不再年轻的肌肤蜡黄没有光泽,这一瞬间,她老态毕现。
  再无初次见面时的光鲜照人。
  这段时间,她被陆锦云的事情磨得身心俱疲。
  陆晚晚抬眸扫了她一眼,言语温柔,淡淡道:“夫人,当心摔着。你比我母亲大两岁,她若是现在还活着,身子肯定不如你健朗。毕竟产子血亏,就算后来补上了,也会落下病根。”
  陈柳霜如蒙雷击,顿在那里,脚下不稳。
  她知道了,
  她什么都知道了!
  陆晚晚轻笑,没有继续欣赏陈柳霜的狼狈样,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五一快落!!!
 
 
第26章 默契
  陆晚晚当然不会去宁家为陆锦云求情, 更不会求到谢夫人头上。
  谢夫人真心待她, 她的真心可不是让她去给陆锦云求情用的。
  陆晚晚回到院里, 让月绣备马车。
  她要带陆倩云出门。
  沈盼道:“她长这么大, 还没好好在京城逛过, 去逛逛也好。”
  陆晚晚温柔地看了眼陆倩云,这个妹妹对自己很好, 同她如亲生姐妹般亲昵。
  她很享受这种姐妹亲情。
  “我想带三妹妹去看大夫,看能不能治治她的哑病。”
  沈盼神情慌了一下,差点打翻茶盘。
  陆晚晚反手将茶盘托住, 疑惑:“三姨娘,怎么了?”
  “没有, 可是她病了这些年,还能好吗?”
  “既然是后天病哑的,那肯定会有法子的,我听说京畿有位大夫,妙手回春,我想带倩云去碰碰运气。”
  “可是……”沈盼犹豫。
  陆晚晚不解:“三姨娘, 你不想三妹妹早些好吗?”
  沈盼解释:“怎么会?只是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空不空欢喜倒也罢了,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陆晚晚牵起陆倩云的手, 轻声安慰她:“三妹妹放心,姐姐一定会将你治好的,迟早的事。”
  陆倩云眼眶一红。
  乍暖还寒时节,京郊的天灰蒙蒙的, 空气中漂浮着寒冽的气息。郊外比城里空旷,马车行驶在官道上,伴着道路两旁枝上栖息的鸟儿,比在府上更快活。
  当年宁夫人害病,陆晚晚曾去过那大夫的医寮,循着记忆的方向驾车而去。
  没多久,眼前出现一片围起来的林场,像是哪家的私人林场。
  “小姐,前面没路了。”
  陆晚晚困惑,她记得是往这边走的。
  她说:“倒回去,看来是我走错了。”
  车夫得令,勒转马头。
  方才转过身,林中忽的飞出一支利箭。
  锋芒毕露的箭头闪着寒光,直奔马腿,刺了个透穿。
  马儿吃痛跪了一步,车夫一时不察跌落到地上。
  一队人马从林中呼啸而出。
  领头的是个小姑娘,她还背着弓,欢呼雀跃,笑声就跟银铃似的:“我射中啦!二哥,你的那只西域白玉杯是我的了。”
  马儿受了惊吓,忽然站起来,四下狂奔。
  陆晚晚姐妹俩被颠得左摇右晃。
  “发生什么事情了?”陆晚晚慌了慌神。
  月绣打起帘子看了眼:“糟了,马夫跌下车了,马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射箭的小姑娘见马横冲直撞,骑马立于一旁乐不可支:“好,再转两圈。”
  她身侧是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束着白玉冠,一身贵气逼人,令人不可直视,他手中也有弓箭,他道:“差不多就行了,里面还有人,可千万别伤着人了。”
  “伤两个人算什么?谁让他们倒霉打这里经过。”少女不屑地仰面。
  陆晚晚被颠得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
  “啊?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月绣惊慌失措。
  陆晚晚脸色发白,极力撑起自己:“跳车。”
  “跳车?”月绣觉得不可思议:“马跑得太快了。”
  陆晚晚扶着陆倩云,说:“前面有山崖,万一它往崖下跳了怎么办?跳车虽然危险,可至少能保命。”
  一口酸水反到了喉咙。
  她顿了顿,又说:“等会儿我先跳,你们见没了危险再下来。”
  围猎众人看着马儿连连撞到好几棵树上,纷纷抚掌大笑,压根没意识到人命可贵。
  陆晚晚艰难地挪到车门,打起帘子看了眼两旁飞快掠过的景致,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一闭目,一咬牙,纵身往车下跳。
  这时,林中又冲出一队人马。谢怀琛着紫衣,冲在最前头,他光影般掠到马车旁,在她坠地的一刹那,俯身伸手一捞,揽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
  陆晚晚只觉身子一空,腰像被铁紧紧箍着一般,透不过气。她被向上一带,猛地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她吃痛,一抬眸。
  谢怀琛闻到幽幽的发香,一低头。
  两人顿时离得极近,脸对着脸,眼对着眼,呼吸相闻。
  谢怀琛雄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面上,一把火从她的耳根烧到脸颊,热气腾腾。
  方才的恐惧感荡然无存。
  “小公爷?”她喊了声。
  声音中带着惊魂甫定后的颤抖。
  她身上散发出幽幽暗香冲击着谢怀琛的嗅觉,淡淡的,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他鼻尖。
  他看到她轻轻发颤的睫毛,仿佛受惊的羽蝶。
  喊他的时候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心下顿时一软。
  他别开目,喉头滚烫,嗯了声。
  谢染纵身一跃,跳上马车头,勒紧缰绳,御马而行。
  不多时,便将马车稳定了下来。
  月绣吓得花容失色,扶起陆倩云下车。
  谢怀琛单手揽住陆晚晚,另一手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他抱着陆晚晚,一个翻身,落地。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谢怀琛问道。
  陆晚晚有些站不稳,一手虚虚扶着他的胳膊,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在这里干什么?”谢怀琛也不挪开,任由她柔荑般的手指攀附着自己的手臂。
  她说:“我听说京畿有位神医,是来找他的。”
  谢怀琛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你生病了?”
  “不是我,是我三妹妹,她十岁那年落了水,就不会说话了。”
  谢怀琛神色微微一松:“哦。”
  “琛哥哥。”方才看热闹的少女驾马疾驰而来,她停在谢怀琛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陆晚晚:“她是谁?”
  陆晚晚认识她。
  成平王的小女儿,宋落青。
  大成朝的天下乱过一次。
  那是十七年前,当时皇上还只是太子。
  先皇子嗣众多,子嗣多,纷争便也多了。
  先帝在世时倒也罢,十七年前先帝殡天,太子还在江南巡盐。
  三皇子联和首辅林如安发动政变,取得镇国大将军陈宣的支持,强行逼宫,假传圣旨,登基称帝。
  外则追杀太子。
  太子与昌平王、成平王关系极好,他们俩突出重围护送太子逃往西南。西南是南雄侯谢家和德庆候沈家的封地。谢沈两家当时已经联姻,手握重兵,权势极大,以至于西南人只知谢沈两位侯爷,不知天子。
  但谢沈两家见太子贤良,礼贤下士,是以拥兵辅佐,一路从西南打回京城。
  陵川河将大成王朝一分为二,河岸以南是温玉软香的江南富庶之地,河岸以北是辽阔空远的北方。
  大军行至江南允州,大河以北反军压境,双方在此有一场恶战。
  昌平王便是在这一场恶战中丧生。
  凭着大河屏障,双方难分伯仲,僵持了三月有余。
  三皇子派人递交求和书,提议兄弟二人划江而治,各立门户。
  太子假意答应,南北再通往来行走。
  半月后,谢夫人沈在歌佯装商人妇,押送货物渡江。北朝守将见她带着一众妇孺,商队只有几个健壮男儿,不以为意,放行通过。
  却不知谢夫人身边这些妇孺是她的亲卫军。
  登岸后,犹如一把钢刀似的插进了港口。
  她们打了北朝军队一个出其不意,夺得码头,放闸让南朝军队通行。
  待北方援军赶到,谢允川的部队已经完成渡江。
  北朝军心涣散,南朝军队势如破竹,逢城守将开门揖客,莫不抵抗。
  区区一个半月,大军就到了京城。
  三皇子自知无路可走,跳楼身亡。
  至此,大成王朝历时一年的战乱终于终止。
  战乱虽止,战乱留给人的伤痛却抹不掉。
  皇帝在这场战争中失去手足兄弟、大臣良将无数,因此他再度登基后,上抚良臣,下安黎明,励精图治,与周边列国互市贸易,互通往来,大成王朝达到了空前的繁华。
  昌平王死于战乱,他的女儿被送进皇宫由皇帝亲自抚养,视如己出。
  他对成平王、镇国公这些有功之臣抚恤有加。
  宋落青作为成平王受宠的幺女,性格张扬跋扈,丝毫不知当年先辈筚路蓝缕,打江山的艰难。反是视人命如草芥,只知取笑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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