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姜久久
时间:2019-10-01 08:03:54

  他担心徐笑春应付不来,特意让谢夫人过来帮她。
  谢夫人一来,便听到了陆锦云这番惊世骇俗的谎话。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众人见谢夫人来此,纷纷起身,同她招呼。谢夫人同他们见了礼,便在椅子上坐下。
  她端起茶盏,悠悠喝了一口,笑着对陆锦云道:“陆二小姐好厉害,竟连王昭和陆大小姐如何商量私逃的细节都知道。”
  陆锦云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道:“那些都是我猜的。”
  谢夫人脸上挂着笑容,别人倒还不觉得,徐震看得心里发麻。
  这位嫂子年轻的时候上战杀敌,巾帼不让须眉,越是杀意浓烈,嘴角的笑意越是潋滟。
  羌族的蛮子给她取了个别称——笑面女罗刹。
  此时此刻她面上的笑倒和那时的有几分相似。
  “陆二小姐还真是把令堂信口开河的那套本事学了个淋漓尽致。”谢夫人猛地将茶杯放在小几上,怒目看向陆锦云。
  她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第51章 救人
  谢夫人压低声音, 却压抑不住语气中勃然的怒气。
  “陆二小姐演技之精湛,真真是令人咋舌。”谢夫人拍了拍手, “将人带进来。”
  随后,便有两个谢家护卫押着香棋进来。
  “你说, 二小姐和成平郡主是怎么回事?”
  香棋瞥了瞥陆锦云, 见她斜眼剜了自己一眼, 先是心头一惊,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跪下, 给陆建章磕了个头:“老爷容禀。”
  她将陆锦云如何和成平郡主搭上线,两人如何合谋掳走陆晚晚,个中细节面面俱到。
  “今日晨间,二小姐让我把偷来的老爷官印放回大小姐屋里,我还没来得及放回去,东西现在还在二小姐的梳妆匣里。”
  “你骗人!”陆锦云面目可憎,她疯了一样,要扑上去打香棋,徐笑春手快, 一格, 将她搡出老远。
  陆锦云吃痛, 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香棋骂道:“你是报复我, 前段时间你阿娘害天花,我没给你支钱,所以你和大姐姐勾结, 诬陷我。”
  “二小姐可真是一朵盛世莲花,高洁不染,身染污秽都是别人给你泼的脏水。”谢夫人不疾不徐地说,眼神中犹有锋芒,从陆锦云身上扫过,连一身皮肉都生疼生疼的:“既然二小姐抵死不认,不如先去她屋里搜一搜,是否有陆大人的官印,再将她屋里的丫鬟都喊来,盘问仔细,看究竟是你的丫鬟冤枉了你,还是你在说谎。”
  陆建章的脸苍白如纸,家里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要做什么?
  陆晚晚在搞什么鬼?陆锦云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无从得知,面对如此多高位官员,他除了顺从,别无他法。
  于是立马让人将陆锦云屋里搜查,再将丫鬟都喊了出来。
  官印果然在她屋里。
  陆修林震惊不已,他一直以为妹妹只是脾气乖张了些,哪知道她胆子大得竟敢杀人害人!
  陆锦云那些丫鬟哪见过这仗势,进了花厅,个个娇艳的面容上都褪了颜色。
  谢夫人气势凌人,说道:“最近你们小姐在忙什么?都老实交代了,如有隐瞒,罪同从犯。”
  陆锦云抬头看向谢夫人,娇花般鲜嫩的嘴唇显出无能为力的苍白,她颤着声音道:“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你们都偏私,偏向陆晚晚,连我的丫鬟你们也个个都收买了。”
  陆修林那张一向温和的面容绷得铁青,他的目光转向窗外,目光所至处,却没有停留的点,眼前是一片虚无。
  死寂的花厅中,静得落针可闻。
  陆锦云身边的丫鬟心里都快崩溃,座上几位犹如几座大山,镇在那里,迫得她们呼吸紧促。
  陆修林回眸,冷冷地望着她们,勉强道:“你们如实说,不得隐瞒。”
  几个丫鬟顿时大哭出声。
  “是二小姐,她逼奴婢,如果我不去偷老爷的官印,她就要打死我。”一个丫鬟哭着说道。
  陆锦云顿时面无血色,她嘴唇翕动,声音颤抖得厉害,苍白无力地解释:“你们冤枉我。”
  另外几个丫鬟也纷纷跪下,将陆锦云如何和宋落青往来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
  陆锦云望向丫鬟的眼变得无比阴狠又燥怒:“你们说谎,你们都在说谎,你们都被陆晚晚买通了,跟她串通好来陷害我。”
  “原来陆大小姐有这种本事,竟能将你身边的侍女都买通。”谢夫人轻笑,言语中充满嘲讽。
  陆锦云那双圆睁的双目中,忽然落下大滴大滴的泪珠来。她声音暗哑干嘶:“你们骗人,我没有,没有害她,都怪她,怪她……她不该回来的……”
  谢夫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激动的陆锦云,胸口忽然涌起一丝特别复杂的情绪。
  陆锦云喃喃地,又重复道:“她不该回来的……”
  “你这个孽女,竟然敢害人!”陆建章怒不可遏,抬腕给了她一巴掌。
  陆锦云口中涌起一股铁锈腥气。
  徐震微微皱眉,道:“既然此事已经大明,各种内情细节,便有劳林大人操劳了。”
  京兆府尹林悬拱手:“这是下官分内的事,义不容辞。”
  随即,他命人将陆锦云和她的一众丫鬟押进府衙。
  陆锦云被人架着,疯了一般,咬着牙冷笑,脸上却强硬地挤出诡异的笑容,双眼中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她已经濒临崩溃,经过陆修林的时候,她大声哭喊:“哥,他们说谎,你救我,你救救我啊。”
  陆修林心上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绝望。
  他用嘶哑的声音颤着说道:“林大人明察秋毫,你若真有冤屈,他定能还你清白。”
  陆建章悚然,浑身冷汗,抖如筛糠,立于一旁,此时一言也不敢发。
  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锦云被人带走。
  众人离开陆府时,谢夫人追上去,叫住了徐哲。
  徐哲脚步微顿,停下来等她:“夫人有何吩咐?”
  谢夫人和颜:“徐大人,我外甥女笑春不懂事,今日惊扰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夫人客气,徐小姐聪颖过人,颇有徐将军之风姿。”
  谢夫人一笑,从袖子里抽出两页纸:“这两样东西,或许和陆二小姐和宋落青勾结害大小姐有关。”
  徐哲接过,略扫了一眼,神情微微一紧,他似有迷茫,抬头望向谢夫人。
  谢夫人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徐哲站在原处,身侧是晚春葱郁的树荫,鸣蝉在枝叶间偶尔窸窣两声。
  他略一思索,明白了谢夫人的意思,将谢嬷嬷和岑思莞接生大夫的认罪供词揣进了怀里。
  陈柳霜的罪行由陆晚晚揭发出来和被大理寺查出来,其间的差别可比日月。
  陆家进行这一场闹剧的时候,谢怀琛已经追出了京城。
  杀宋时青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想,只觉得怒意已经蓬勃到再也忍不下的地步。
  宋时青耽搁了他一阵,追出去的时候,陆家的马车已经没了踪影,城外大道上,车辙另外,根本无从判断马车驶向了何处。
  他心口大起大落,派了一队人去白沙村,自己带着另一队人去往下柳村。
  出了城陆晚晚就醒了,车内光线昏暗,车门禁紧闭,只有车窗透进微弱的光芒。
  陆晚晚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绳子捆上,麻绳勒进肉里,有些生疼。
  她弓起身子,试图去解那绳子。
  但手太抖了,她没能解开。
  王昭坐在她身旁,听到响动,微微侧目,他道:“陆小姐,你不要徒劳无功了。”
  柔弱女子根本解不开这结。
  陆晚晚嘴里塞了一块破布,发不出声,声音都堵在喉咙,化成一连串呜咽。
  她以为自己做好完全准备,面对一切的时候就不会害怕,但她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无数次擦过打结的绳子,无力挣开。
  马车行驶了很久才停下来,车门打开,雨水穿进来,打在陆晚晚身上,冰冷凉寒。
  陆晚晚猛地吸了一口气,照她的吩咐,将军府的护院应该动手了,可是……为什么?还没响动。
  她眸子里终于涌出了恐惧,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京城到白沙村,不过半个时辰的车距,可刚才她虽然在黑暗中失去了对时间的掌控,却还是知道,绝对不止半个时辰!
  这里不是白沙村。
  她后悔不迭,是她算漏了,她能发现陆锦云的计划,就能保证她不会知道自己的吗?
  香棋的情报出了岔子,陆锦云别有安排!
  她环顾了四周一圈,这是一个村子。
  王昭扛起她,往村子里走去,这座村子看起来荒废了很久,一路走过来都没什么人。
  他七弯八绕进了旁边一间房子。
  屋前有棵枯死的树,在雨幕中显得凄凉。
  屋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他们围坐在一个火炉旁,见王昭进来,纷纷站了起来。
  王昭朝她们点了点头,将她扔到地上,陆晚晚脚一崴,歪坐在地上。
  “老大,现在怎么办?”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问道。
  王昭扯了把陆晚晚腰间的荷包,拉开取出里面放着的一张纸。
  待看清纸上的东西,他的瞳孔逐渐变大。
  那张纸根本不是宋时青的认罪书,而是一张胡写乱画的纸。
  “可恶!”王昭恨骂道。
  王昭蹲下去,将塞在陆晚晚口中的破布扯出来,恨恨问道:“陆小姐,东西在什么地方?”
  陆晚晚挣扎了两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我?”
  王昭一把扼住她的下颌,捏得她下巴生疼:“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我们手里,识趣的话赶紧把宋世子的认罪书交出来。”
  陆晚晚啐了他一脸口水,恨恨道:“你们是成平王府的人?”
  王昭抹了把脸,冷笑:“陆小姐果然聪明,不过现在知道也来不及了。”
  “宋时青派你来的?”陆晚晚满心绝望,此时此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把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都怪自己没有思虑万全。如今她只盼着将军府的护院发觉不对,赶来救她。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呢?
  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王昭道:“不然呢?”
  陆晚晚轻笑了一下。
  王昭问她:“你笑什么?”
  “你以为找个丫鬟到我屋里就能翻出认罪书吗?”陆晚晚笑道:“告诉你们吧,认罪书我早就放到了一个稳妥的地方。”
  “在哪里?”
  “你想知道认罪书在什么地方吗?”陆晚晚斜眼瞅着他:“可惜,只有我知道那个地方。”
  王昭舌尖轻舔了下上颚,拉住她的手臂,硬生生地将她扯了起来,她纤细而又柔弱,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却借着全身的力量,站了起来。
  “世子有令,你要是老老实实交代,可以留你全尸,如若不然,你猜你会死得有多难看?”王昭揪着她的衣襟,抵拢她面前,桀桀笑着。
  陆晚晚满面惊恐。
  谢怀琛追至下柳村外便看到马车被抛弃在村口。
  早些年京畿发了一场鼠疫,下柳村的村民死的死,走的走,这个村子便没落下来,留下断壁残垣令人唏嘘。
  谢怀琛打开帘子一看,车里没有人,他五内俱焚,斜眼一瞥,车门的拐角处挂了一小块衣裳的布料,取下来凑近了看,的确是陆晚晚衣衫的料子。
  应该是她挣扎的时候挂在车上的。
  “她人就在村子里。”谢怀琛一拳锤在马车上,翻身上马,发号施令:“兵分三路,进去找。”
  他骑马冲在最前面,体内热血翻滚,似有用之不竭的力量从骨子里滋生,握缰持剑的手不断握紧,恨不得将劫持陆晚晚的人撕碎。
  陆晚晚小小的身影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
  她在火光与月色交融的夜里,仰面对自己说喜欢时的神情。
  他呼吸猛的一窒——陆晚晚,你等我来找你。
  漫进他脑海中的尽是绝望,一个柔弱不堪的女子落进宋时青的手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越是这么想,他胸襟的那团火越是要炸开了似的。
  他犹如行走在刀剑烈火之中,每走一步都带着胆战心惊。
  却又不得不走。
  他生平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子,他不信老天爷会这么对他。
  王昭得到的命令是如果陆晚晚执意不交认罪书,那就杀了她。反正她死了洗不清自身的罪名,成平王会想办法将一切反诬在她身上。
  宋落青有这个自信。
  刀剑抵在陆晚晚脖子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落了眼泪。
  她回想起自己的前世和今生。
  前世死于过于相信人,她全心全意信任宁蕴;这一世她以为自己变得聪明,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愚蠢,所以她谁也不信,只相信自己。事实上呢?她若是能像信宁蕴一样信谢怀琛,今日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刀尖在脖子上游走,冰凉的触感令她毛骨悚然。
  王昭还在做最后的努力,逼问出认罪书的下落。
  陆晚晚斜眼瞥了王昭一眼,“你回去告诉宋时青,我死了之后,那张认罪书就会变成他的催命符,悬在他的头上,迟早有一天会要了他的命。”
  “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王昭道。
  陆晚晚如今是他掌中的猎物,他享受着折磨猎物的乐趣,刀尖沿着她的脖颈走了一圈,回到颈侧的脉搏处。
  “只要我从这里捅下去,你的血就会喷涌出来,这个屋里就会跟下雨一样。”他漫不经心地用刀尖挑破陆晚晚的肌肤,饶有兴趣地,一点一点刺进她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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