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快穿)——打字机N号
时间:2019-10-03 08:24:30

  阿芜很乖,爹爹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双手拿起被她冷落的筷子勺子,准备自己夹菜吃。
  “没事的岳父,我不饿。”
  霍凛冬将碗里那块鱼腹肉的刺挑干净,然后将那块肥美的鱼肉送到江芜的嘴中。
  江保宗皱了皱眉,没再多说什么。
  饭后,江保宗借口要指导霍凛冬功课,将人请到自己的书房,然后将江芜托付给了丁婆子,正好江芜离家三天,丁婆子也有许多话想和阿芜说,顺道打探打探她在刁家的生活。
  ——
  “坐下吧。”
  进入书房后,江保宗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摞书册,这些都是他这些年苦读的结晶,原本是准备在林平春考中秀才后给他的,可现在霍凛冬成了他的女婿,这些东西自然就该交到霍凛冬的手里。
  “你之前是我的学生,现在又是我的女婿,可惜我们爷俩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聊聊。”
  江保宗坐在霍凛冬的身旁,还给他倒了一盏茶,一副准备长谈的模样。
  “读书的事倒不在这一时半刻,咱们爷俩就来聊聊阿芜吧。”
  “都是我的错,阿芜刚出生的时候,比猫崽子大不了多少,哭声又细又弱,所有人都说她活不久的。”
  回忆起往事,江保宗的眼神有些放空。
  “那段时间,我很颓废,照顾阿芜最多的还是阿芜的祖母,后来阿芜的祖母去世了,我才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我只剩下阿芜最后一个亲人,我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江保宗忘不了那段时光,回忆的时候,依旧能够感受到那种绝望和撕心裂肺的疼痛。
  “等察觉到阿芜和普通孩子不一样的时候,阿芜已经三岁了,那时候她不会说话,只会哭和笑,长得也不如现在漂亮,瘦瘦小小的,因为常年吃药泡药汤的缘故,皮肤干瘦枯黄,可是很奇妙,即便那样的阿芜,在我眼中也是最漂亮,最可爱的,或许这就是全天下所有爹娘的想法吧。”
  霍凛冬静静听着,他不知道江保宗和他说这些往事的用意是什么,不过他对阿芜的往事确实很感兴趣,因此这会儿听的十分专注。
  “当大夫告诉我阿芜患有脑疾,可能会傻一辈子的时候,阿芜将将四岁,我把自己关了整整三天,除了懊悔愧疚外,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照顾阿芜这个孩子。”
  江芜如果是健康的,江保宗会教她读书写字,会给她请最好的女师傅,教她琴棋书画,当然,如果江芜不愿意学江保宗也不会逼迫她,只要阿芜一辈子开开心心的,那些特长也不是非学不可的。
  可偏偏江芜是个傻子,很有可能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像正常人那样思考,她永远都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不清话,记不清事,这样的女儿,江保宗该怎么教,才能够在以后放心的放手呢?
  “我教阿芜自己吃饭,阿芜学的很慢,一年多的时间,她还是学不会用筷子,将饭菜拨的到处都是,我教阿芜漱口,她总是将漱口的食盐水吞下肚,然后傻乎乎地冲着我笑,那时候我就担心啊,我的阿芜那么笨,以后要是没人照顾,她该怎么办啊?”
  教一个被大夫判定为傻子的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教导江芜的过程中,江保宗也好几次想要放弃,他时常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也折磨女儿呢,以江家的财力,完全可以给女儿买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她穿衣洗漱,餐餐给她喂饭擦嘴,女儿那么笨,也不需要识文断字,反正乡下那么多姑娘都大字不识一个。
  “我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教会阿芜自己穿衣服,自己洗漱吃饭,别人都说阿芜笨,可现在的阿芜已经学会了一百零九个字,将来她还会学会更多的东西。”
  “我江保宗的女儿,即便是个傻子,也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凛冬你要知道,阿芜首先是阿芜,是一个独立的人,其次才是我的女儿,你的妻子。”
  一个人,首先得有基本的生活技能,基础的思维能力,这些是傻子江芜没有的,却是江保宗花了十多年的时间,让她拥有的。
  这是一个心怀愧疚的父亲最卑微的愿望,他希望他的阿芜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即便花费的精力会很多,需要的时间会很长。
  “你知道今天当我看到你喂阿芜吃饭,对她予取予求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我怕你宠阿芜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怕你宠的阿芜忘记了我花了十多年时间教会她的事,等到你不愿意宠她的时候,我的阿芜不会自己吃饭,不会自己穿衣,那时候的她该怎么办?”
  看霍凛冬想要反驳,江保宗抬手制止。
  “你不用向我保证,在我看来,承诺是最无力的,你能照顾阿芜一辈子,我自然心怀感激,可你要是将阿芜当阿猫阿狗,宠爱的时候逗弄一番,不爱的时候一脚踢开,不论我是死了还是活着,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凛冬,你要记住,阿芜是个人,不是被你全权掌握,喜怒哀乐都被你控制的禁脔。”
  光是霍凛冬给阿芜喂饭这个举动,江保宗就感受到了他非同一般的掌控欲,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好在他对阿芜有掌控欲,这就说明他心里是有阿芜的,不管是喜欢还是什么,至少将阿芜放在了心上。
  坏在这种掌控欲的程度不知深浅,江保宗怕就怕霍凛冬只是将阿芜当作一件比较有趣的所有物,喜欢的时候无比稀罕,不喜欢的时候一脚踢开,也怕他太过在意这个所有物,按照自己的喜好改变阿芜,将阿芜调教成一个没有自己的思维,只是按照他的喜怒生活的傀儡。
  “人是不能做错任何决定的,一旦做错了,无论你事后多么后悔懊恼,都不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江保宗看着霍凛冬陷入沉思,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应该知道我和阿芜娘亲的故事吧,那是我一生中最愧疚的事,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害死了阿芜的娘亲,害得阿芜早产,害得我的母亲郁郁而终,如果是现在的我,恐怕根本就不会受歹人的算计,即便是被算计了,也会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不至于将事情闹到那个地步。”
  当时的江保宗太过青涩了,遇到麻烦首先想到的就是隐瞒,如果那时候他选择用更好的方式向妻子坦白,而不是让妻子从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嘴中得到答案,是不是妻子就不会早产,不会因为心情大起大落导致难产血崩。
  有时候往往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带来一系列更加错误的后果。
  那时候那个算计他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幕后之人看不惯他的风光,故意找到她来闹事罢了,估计那个嫉妒他的同窗也没有想过事情会闹得那么大,在妻子难产死后,之前口口声声怀了他的孩子的女人跑了,也是那时候,江保宗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很有可能在他醉酒的那个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都这个时候了,他想明白又有什么用呢,那时候的江保宗根本就不懂这些。
  “所有的选择都只有一次机会,你不能每次做决定的时候都想着老天爷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凛冬,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和当初的我一样,不乏高傲自负,我现在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也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警告你,你对阿芜的态度,决定了阿芜对你的态度,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她,就先将她当成独立的人,不要妄图用自己的喜好主宰她。”
  江保宗的眼神中难得透露出几分凌厉,此时的他是一个父亲,是一个已经走向老迈,却依旧想要用自己的体魄护住幼崽的雄狮。
  “岳父放心,我会好好对待阿芜的。”
  今天江保宗说的这番话,霍凛冬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消化,但这并不妨碍他先给予岳父一个承诺。
  ——
  晚饭的时候,霍凛冬没有像中午那样将饭菜一口口喂到江芜的嘴里,一开始江芜还有些不适应,好在她独立吃饭了那么多年,被霍凛冬喂饭只有三天的时间,面对丁婆婆准备的一桌丰盛的饭菜,很快重新适应筷子勺子,欢快吃了起来。
  不过虽然少了亲自喂饭的步骤,霍凛冬还是会将鱼肉挑完刺放到江芜的碗中,会将他觉得好吃的饭菜夹一两勺放在江芜的碗里。
  “好吃的。”
  江芜挑鱼刺的动作很慢,挑出来的鱼肉也不如霍凛冬的完整,这会儿她夹着一筷子已经被鼓捣成鱼糜的鱼肚肉放在霍凛冬的碗里,睁大眼睛,一副邀功的表情。
  如果这会儿江芜有尾巴,应该摇地很欢。
  霍凛冬一点也不嫌弃这块卖相有些差的鱼肉,满足地将它放入嘴中,说了一句好吃。
  他似乎隐隐有些理解岳父的用意了。
  “咳咳。”
  江保宗咳嗽了一声,面上带了几分嫉妒,可要是看得仔细,就能发现这会儿他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
  江芜听到爹爹的咳嗽,以为爹爹呛到了,回想着以往她吃饭喝水呛到时爹爹和丁婆婆的动作,放下筷子,一下下认真摸着爹爹的后背,帮他顺气。
  其实江保宗的本意是希望女儿也能替他夹一筷子菜,这会儿女儿替他顺气,也让他觉得满足了。
  三朝回门就这样以一场翁婿之间“友好”的谈话以及一顿完美的晚餐告终。
 
 
第24章 傻女24
  在和徐家说定完亲事后,徐寡妇摆了一桌酒席,邀请了林家和徐家两边的至亲,算是彻底将这桩婚事过了明路。
  当然,在定亲的同时,徐寡妇也不忘像儿子嘱托的那样,告诉外界两家虽然定了亲,可碍于儿子不能早婚的命格,等到儿子及冠后才会成亲。
  不管这个命格是真是假,徐寡妇都大张旗鼓地说了,旁人也不能再以这件事攻讦她,这些日子围绕着林家的流言蜚语一下子少了很多。可毕竟之前已经给人留下了恶劣的印象,即便再三描补,也挽救不了徐寡妇母子在旁人眼中的形象。
  定完亲后,林平春就回了云山书院,一两个月也难得回来一趟,好在徐宝珠和林平春正式定亲,徐宝珠也算有了名分,她来林家的次数越发频繁了,有她在,徐寡妇也不觉得沉闷。
  曾经定了娃娃亲的一对男女,现在女孩嫁了人,男方也定了亲事,再也没有人将他们放在一块说事了,只是偶尔私底下会忽然说上一嘴,更多的还是感叹命运的无常。
  ——
  对于江芜来说,婚后的日常依旧幸福快乐。
  熬过了最开始的三天,之后的她每天都能够和爹爹见面,在有爹爹和丁婆婆疼爱的同时,她还多了四个亲人。
  江芜觉得,成亲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要不是身边的人都告诉她一个女人一次只能嫁一个男人,她都想多成几次亲,再多拥有几个像凛冬哥哥那样疼她宠她的亲人。
  “阿芜喜欢学字吗?”
  成亲后,霍凛冬每天下午都会带着江芜回江家呆上一两个时辰,江保宗给霍凛冬上课,江芜则是在一旁描字,她的学习效率一如既往的慢,通常情况下两三天才能学会一个新字。
  “喜欢。”
  阿芜看着自己写的那一团团爬虫似的字满足地说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原本的江芜完成任务似的学习,她是发自内心的享受学习的过程,对于她来说,所有的东西都是新奇的,每学一个新字,每多认识一个新词,这样的体验都能够给她带来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她觉得,或许自己来到这个奇妙的世界就是为了学习而来的,只是她现在学的这些都是附带的赠品,她真正要学的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哦。”
  霍凛冬若有所思,掏出干净的帕子替江芜擦去脸上的墨汁。
  “看!”江芜跟献宝似的拿出一张沾满了墨汁的纸,“凛冬哥哥。”
  上面写着两个字,歪歪扭扭的,好几笔因为停顿的时间太长,墨汁渗化,显得格外粗实。
  霍凛冬也是看了很久,才看清楚上面写的两个字是他的名字。
  “凛冬哥哥好多,好难记,阿芜的名字简单,以后叫你冬冬哥哥。”
  江芜嘟着嘴抱怨,一个凛字有好多好多的比划,江芜觉得,这是她学过最难学的字了,不懂为什么他要取这么复杂的名字,要是霍凛冬叫霍冬冬就好了,她只需要学一个字,就能够记下他的名字。
  可心里抱怨着,江芜还是很认真地学了,这个凛字,她学了整整十一天。
  “真是辛苦阿芜了。”
  霍凛冬是知道阿芜学字有多慢的,直到现在她学的依旧是一些笔画少,比较好记的字,对于她来说,凛字确实是很高的难度。
  霍凛冬一生中发自内心开心的时间很少。
  他人生的第一个幸运是拥有一个疼爱他的生母。
  他人生的第二个幸运是脱离萧家那个泥沼,遇到了和善的舅舅舅母。
  他人生的第三个幸运应该就是遇到了江芜。
  霍凛冬不自觉地变贪心了,他想要的更多,比起一开始只是想要将阿芜变成自己的所有物,现在的他更希望阿芜能像现在这样回应他的喜欢。
  忽然间他明白了那天岳父的话,他想要得到完完整整的江芜,即便这会花上他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
  ——
  “嘘,刁家那小子过来了。”
  “没想到啊,霍小秀才不是孤儿吗,这会儿家人居然找上来了,看穿着打扮,还不是一般的人家。”
  “诶,不能叫他霍小秀才了,听说那家姓萧,应该叫他萧小秀才,只是奇了怪了,那样的人家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吗,当年怎么把他送到他舅舅家来了呢?”
  “谁知道呢,算了,别说了,小心霍小秀才听见。”
  “听见也没什么,现在那些人就在刁家呢,咱不说,他回去自己也能看见,你们说江家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前头给女儿定了一个忘恩负义的林家,现在刚将女儿嫁到刁家,霍凛冬的亲生父亲就派人找上来了,你看那家下人都那么气派,更何况主子呢,这样的人家,能够接受江芜这样的儿媳妇吗,我看啊,江夫子这次又给女儿选错夫婿了。”
  “不能吧,婚都成了,还能休妻不成?”
  “谁知道呢,大户人家做的不要脸的事情还少吗?”
  霍凛冬听着断断续续传到耳朵里的对话声,心中一紧,牵着江芜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力道。
  “疼。”
  江芜娇滴滴地抱怨,将霍凛冬从一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中拉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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