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民国大佬的疯姨太[穿书]——春如酒
时间:2019-10-06 07:55:41

  “你个混蛋,怎么才来接我?好想你啊!”
  二人都愣住,段瑞金最先反应过来,看清怀中人的脸,紧绷的表情松懈了。
  阮苏后知后觉地打量她,只见其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穿一套嵌了圈白色绒毛的小洋装,头戴粉色圆形毛毡小礼帽,脚踏白色羊皮高跟靴子,钻石耳环在卷曲的乌发中若隐若现。
  这难道就是林丽君?看起来是个活泼浪漫的少女,跟沈素心说得不太一样啊……
  她迟疑着要不要跟对方打招呼,那人却率先开了口,满眼狐疑。
  “你是谁?”
  阮苏看向段瑞金,后者介绍道:
  “这位是你嫂子,阮苏。阮苏,这位是我的妹妹,段雪芝。”
  原来是妹妹……阮苏大大地松了口气。
  段雪芝依旧好奇地看着她,仿佛很不能理解二哥的择偶标准。
  段瑞金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问:“你不是在巴黎游学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在外面闯祸不敢回家?”
  段雪芝娇嗔着拍了他一下,“二哥你讨厌,我像是会闯祸的人吗?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里面还有瑞琪那个混蛋呢。”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十**岁的男青年从大厅里出来。
  他好像特别冷,淡蓝色的西装外面裹了件根本不搭的灰色大棉袄,头上戴得是一顶毫无保暖性的草编爵士帽,露在外面的两个耳朵冻得红彤彤,看起来非常可怜。
  他一出来,阮苏就认定那是段瑞金的三弟段瑞琪无疑。
  两人实在长得太像了,只是段瑞金更高些,气场更强些,段瑞琪像个未成年版的他,过于白净秀气,显得女相了。
  他长得像个姑娘,开口说话却立刻显露出吊儿郎当的本质。
  “二哥,国内的路也忒破了点,那能叫路吗?咱家那辆老福特可是跟着爹翻山越岭过的,这都能开坏。还好那段路不靠山,不然我们俩得被野狼叼走不可。”
  段雪芝回头嘲笑他,“你想得美,野狼才不叼你。你把鞋一脱,臭脚丫子可以把它熏得扭头就跑。”
  “谁脚臭了?我看你才……”
  他说到一半,忽然看见旁边还站着个穿银鼠皮斗篷的美人,满嘴的脏话化作一句客气的警告,“别胡说!”
  段雪芝哼了声,懒得搭理他,抓住段瑞金的胳膊要他带他们回公馆。
  后者道:“你们还没说清楚为何会到寒城来,不说我是不会让你们进门的。”
  “还能是因为什么呀,娘见你一个人在寒城过年,怪可怜的,可是二嫂又犯了病,没办法陪她过来,就让我们来陪你过年呗。”
  段雪芝说完,段瑞琪立即道:“我可是托了好多人才临时买到飞机票的呢,你得给我报销。”
  报销飞机票是小事,重要的是真的只是这个原因么?
  段瑞金与阮苏交换了一个眼神,统一了一件——马上就天黑了,先带他们回去吃年夜饭再说。
  谢过市长,一行人乘车回家。
  段瑞金、阮苏、段雪芝三人坐在后排,段瑞琪与司机坐前排。
  他时不时回头看,视线在阮苏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想跟她说话,但是没有勇气开口。
  这种活泼的模样让她想起曾经的赵祝升,只有从小泡在蜜缸里长大,没受过苦难与挫折的人,才会如此不加掩饰的流露出天真单纯。
  当时的她把赵祝升当成一条可爱的好逗弄的小狗,直到他变了,她才知道这份天真有多宝贵。
  她讨厌变化,她希望身边的事务永远停留在最幸福的时刻。
  段瑞金、小曼、百德福……都不要变,停留在今天就好。
  阮苏悄悄握住段瑞金的手,对方感受到她的动作,身体没有动,手掌却包容地反握住她,一路都没有松开。
  回到公馆,天已经黑了。寒城内鞭炮声此起彼伏,百姓们开始吃年夜饭。
  有了段家弟妹二人的加入,原来略显冷清的餐桌热闹起来,阮苏又让沈素心、小曼、张妈和段福都坐上来,跟他们一起吃。
  鞭炮是双狮牌五千响的满地红,用竹竿高高挑起,尾端仍然拖在地上,宛如红色长龙。
  段瑞琪喜欢出风头,争着去点鞭炮,可是点了半天都点不着,被段雪芝狠狠笑话一通。
  最后是段福老将出马,用一根紫红色的香点燃了那串鞭炮。
  炮声震耳,火光闪烁,烟雾弥漫。
  大家在这副热闹的气象里动了筷子,小曼毫不客气地夹条海参,咬了口问:“赵祝升怎么不在?您不是邀请了他吗?”
  阮苏下意识看向窗户,隔着墙她也能想象到此时洋房内冷清的模样,但赵祝升不愿意来,她也不好强求。
  张妈揭开一个砂锅的盖子,香气四溢,待水雾散尽后,里面丰盛诱人的食材进入众人眼中,是颇负盛名又价格昂贵的佛跳墙,里面各种珍品的价格加起来估计比普通人家一整桌年夜饭都贵。
  在那堆炖到软烂的食材中,最亮眼的是一只比人手掌都大的鲍鱼。
  张妈道:“这鲍鱼可是花了大功夫弄来的,一只就有一斤。美容养身又活血明目,最适合女人吃了,太太……”
  她话未说完,段雪芝便开心地哇了声,伸出筷子。
  “巴黎的食物难吃死了,我好久都没吃过佛跳墙了,谢谢二哥!”
  肥嫩的鲍鱼被她夹得浓汤四溢,落入她面前那个精致的瓷碟子里。
  张妈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众人齐齐看向阮苏。
  阮苏对鲍鱼没有太大执念,在段公馆吃得也够多的,少这一个不少。
  但问题在于,段雪芝不是故意的吗?
  她若是借抢夺好东西的机会,向自己立下马威,那可不能无动于衷。
  这里是段公馆,亦是她的家。段瑞金的妹妹来了,她理应客气招待,却不代表该任由对方看轻了自己,爬到她头上来。
  阮苏看着段雪芝,后者炫耀般地瞥了她一眼,筷子再次伸向盘中的鲍鱼。
  不料横空插进来一双筷子,夹走鲍鱼,放在阮苏面前的碟子里。
  段雪芝惊愕地抬起头,看见段瑞金平静的放下筷子。
  “二哥!你在做什么?”
  “这道菜阮苏喜欢吃,是我特地让人为她做的。”
  “那我千里迢迢从巴黎回来陪你过年,连只鲍鱼都没资格吃吗?究竟谁是你的家人?”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但她更是我的太太。你要是想吃,找个丈夫给你买去。”
  “你……”
  段雪芝气坏了,高跟鞋在地板上一通乱跺。
  段瑞琪道:“我支持二哥,想吃自己买去,霸占人家的做什么。”
  段雪芝不敢骂段瑞金,就拿他当出气筒,噼里啪啦地骂了起来。
  段瑞琪不甘示弱,张嘴回击,与她吵得不可开交。
  餐桌成了二人的战场,阮苏倒是被遗忘在角落里。
  她看着盘中那个大得过了份的鲍鱼,哭笑不得。段瑞金又为她夹了些菜,命令众人:
  “吃吧,不要管他们。”
  得到他的指示,大家这才放心的动起了筷子,用吵架声当伴奏,吃今年最后一顿饭。
  年夜饭吃了三个小时,散场后段雪芝与段瑞琪各自甩给对方一记白眼。
  张妈等人在撤桌子,阮苏道:
  “雪芝,瑞琪,我领你们去客房吧,早点洗澡休息。”
  段雪芝看了她一眼,抱住段瑞金的胳膊。
  “我不要你带,我要二哥带。二哥,今晚我睡哪儿?在你房间加张床行不行?我怕黑。”
  段瑞金抽出手,冷淡地说:
  “我跟阮苏一起睡,你怕黑,那就跟瑞琪睡一间房吧。”
  她顿时脸一黑,段瑞琪更是抢先拒绝。
  “我才不跟这死丫头睡,我宁愿去跟猪睡!”
  “那你滚去猪圈好啦!”
  段雪芝气得踩了他一脚,独自冲上了楼。
  段瑞金对段福使了个眼色,后者跟上去给这坏脾气的大小姐领路。
  他回过头,看见阮苏抱着胳膊挑眉看自己,笑了笑,走过去揽住她的肩。
  “走吧,去休息。”
  阮苏忍住不笑,与他上了楼。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感觉总有股目光跟着自己,转身一看,对上了段瑞琪的视线。
  段瑞琪猝不及防,尴尬地抓了抓头,佯装去倒水喝。
  她若有所思,没说什么,进了房间。
  阮苏以为段瑞金说跟她睡只是敷衍妹妹的借口,没想到他是认真的,还用她房间里的卫生间洗了澡。等她回过神时,二人已经躺在被窝里,身上只穿着睡衣。
  段瑞金的身体一动不动,却总是像一座隐忍克制的小火山,平静的外表下是灼热的能量。
  她听着他的心跳,手指拨弄他衣襟上的纽扣,轻声道:
  “你妹妹刚才可气坏了。”
  “她在家中是最小的,所有人都宠她,脾气比我爹都大,一有不如意的事就生气。”
  “你不怕她把这些事拿回家说?”
  “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太太好,难道是坏事?”
  阮苏想想也是,正要说话,窗外忽然响起鞭炮声,吓得她身体一紧,钻进他怀中。
  段瑞金很配合的为她捂住耳朵,等鞭炮声停息后才放开手。
  “原来你胆子这么小。”
  阮苏很不服气,“那是因为我没有做好准备,再说了,你才胆子小。”
  “怎么说?”
  她坏笑道:“咱们都同床共枕多少次了,你敢碰我么?”
  身边人的呼吸明显加粗,过了好几秒才道:
  “你别玩火,弄疼了哭的是你。”
  阮苏撅了噘嘴,想到一事,又开心起来。
  “等过完年,我就十七了。”
  “嗯。”
  “再过一年就是十八。”
  “嗯。”
  “到时我又漂亮,又有钱,还有你这么帅的男人……哇,人生赢家。”
  段瑞金看着她,黑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如同夜空里的星星。
  “那我建议你从明天开始多吃一点。”
  阮苏不解,“为什么?”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了句话。
  阮苏呆了好久,回过神来,血液倒流满脸通红,冲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
  “流氓!”
  段瑞金痛吟了一声,捂着腹部道:“你打到我的胃了……”
  “啊,没事吧?”
  “好痛……”
  阮苏掀开被子要开灯查看,不料对方是装的,突然伸手抱住她,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变成趴在她身上。
  段瑞金亲了她一下,脑袋贴在她胸膛上,叹了口气道: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你长大。”
  “怕我长大以后一拳就能把你打成猪头吗?”
  “我是怕……”他欲言又止,动了动脑袋,“算了,还是快点长大吧,不然真是硌得慌。”
  阮苏又气又羞,生平头一次对一个人无可奈何,干脆眼睛一闭,认命地睡了。
  鞭炮声连绵不绝的响了一个晚上,当摆钟敲响六声时,段福来到房门外,敲了敲门。
  “二爷,该吃开门饭了。”
  与段瑞金一同醒来的,除了阮苏外,还有荣府的荣闲音。
  他随便洗漱了一下,依旧穿着那身旧长袄,打着哈欠懒懒散散地走向餐厅。
  荣凌云早就起床了,腰背笔挺地坐在那儿喂鸟,身上的军装扣得一丝不苟,连头发丝儿似乎都是精心打理过的弧度。
  八哥咽下一根肉丝,荣闲音在椅子上坐下了,拿起筷子便准备开吃。
  荣凌云扫了他一眼,脸上全是挑剔。
  “以前没规没矩也就算了,新年第一天就这样,不嫌晦气?”
  他嗤笑了声,“对我来说,能赚钱的规矩才是规矩。”
  有一句话他藏在肚子里没说,一大早就看见大哥,没有比这更晦气的事了。
  八哥看中了他夹着的一块肉,伸脖子来啄。荣闲音毫不客气的给了它一巴掌,拍得它呱呱大叫,往主人肩上飞。
  荣凌云护住它,一脸阴森。
  “你不知道它是我们家的福星?”
  “它是你的福星,又不是我的。”荣闲音这段日子受够了气,完全看不到希望,趁着这个机会,破罐子破摔地说:“你别把本事都留着对付我,欺负自己弟弟算什么能耐?段公馆离这儿不到二里地,你倒是对付他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嗤笑了声,“只怕等你自认为到了时候,对方看你已经像在看个笑话了。”
  荣凌云不想在新年第一天就动手,可是忍了又忍,怒意压不下去,抬手一指。
  “滚出去!”
  荣闲音错愕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八哥在旁边帮腔,“滚出去!滚出去!”
  荣闲音拍案而起,将面前的菜肴扫翻在地,扭头便走。
  这个破家,当他愿待么?凭他的财力,哪里不能住。
  荣闲音换了衣服,往口袋里塞一把银票,打算在外待几个月再回来。然而一出门,便看见有个人影在外徘徊,定睛一看,是许久未见的小凤仙。
  这些日子他把她彻底抛到脑后,从未想起过。今日陡然一看,发现确实算个美人。
  婀娜多姿的身段,晶莹剔透的雪肤,杏目花瓣唇,可惜常年待在乌烟瘴气的戏班子里,妆又化得浓,显得风尘气重。
  她手里提着篮子,肩上落着雪,大约等了很久。
  荣闲音收敛怒容,恢复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慢吞吞的往前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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