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不算计我,不是你跑来说你那大嫂有那个意吗,结果呢,结果人家压根毫不知情,就是你在中间挑拨离间,两头算计,让我在这么多人跟前丢了个大脸,现在还敢说不是你!’’
她本来还打算有了那大笔银子去王妃跟前儿邀邀功的,如今功没邀到不说,反而让王妃生了厌,这一切都是刘氏的错!
“我告诉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没银子还想在我们跟前蹦达,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赵刘两位夫人甩了甩袖子就要走人,刘氏再也顾不得,一把拉着赵夫人的袖子哀求:“赵夫人,你再给我个机会,这回是我没说好,下回、下回就不会了。’’
“呵!’’
“还想下回,有那功夫,还要你做何?’’她白绕一大弯做什么,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那卫氏跟她关系并不好,她要这个中间人做什么,有什么不会直接找人本人的?
刘氏是以为她傻还是她赵氏傻?
她一挥袖,刘氏没防备,顿时被一推险些跌倒在地,四周各种眼光毫不避讳的打量过来,让刘氏脸上火辣辣的,就是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这么多视线盯着,掩着面跑了。
刘氏这头出了事,柳氏那头也得了信儿,顿时也顾不得跟人攀谈了,起身匆匆告了辞。
真真是丢死个人了。
两妯娌前后回了府,柳氏气不过,在三房门口把刘氏给狠狠骂了一通,还把她想攀高枝头儿结果被人给推搡了一把的事高声给捅了出来,让躲在屋里的刘氏又羞又气,直恨不得晕了过去。
“个糟心玩意儿,每回遇到你们三房都没好事,你们这一家子整天上蹿下跳的,老的老的不安分,小的小的不省心,拖你们自己后退儿就算了,你拖我们后退儿做甚,你们这一房臭不要脸的,整日只知道扒着家里使劲儿吸,砸了那么多银子,你们砸了个啥出来,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有本事躲在里边,有本事你们出来啊!’’
柳氏简直呕得要死,她跟人谈得好好的,结果出了刘氏这档子事,虽说是她主动离开,但她又不傻,人家那瞬间淡下来的语气她还能不懂?无外乎是看不上刘氏,连着她这个当她妯娌的也跟着受了牵连被嫌弃了。
有这么个妯娌简直是倒了把八辈子血霉了!三房这老老小小的就不知道安分点?
三房离老爷子的明德院不算远,哄闹声一传来,老爷子就不满的蹙起了眉头:“又闹什么闹,这家里整天吵吵吵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老二娶了这么个妇人,府上就她最闹腾。’’
月姨娘善解人意的在一边说:“二夫人还小呢,等年岁上来就懂事了。’’
老爷子更气了:“小什么小,都嫁过来两载了,整日跟妯娌们处不来,我姜家的脸都叫她给丢光了!’’
月姨娘给他揉着肩,又小声劝了两句,但更让老爷子生气了,连让二爷姜淮回府教妻的话都说出来了,正好柳氏数落刘氏罪行的话飘了过来,月姨娘脸色一白。
“这这这,这定然是误会,刘氏最是谨小慎微的,哪会出错的。’’
话虽如此,但柳氏都敢当着满府的吼了,还能有假?柳氏这人向来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那种,她手头上只要捏了把柄,那是蹿得都要上天了的!
老爷子咬着牙:“还不快些让她闭嘴,她是想让家丑传到外边去是吧?!’’
第63章 大哥你变了
可惜晚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都看着呢,哪怕柳氏不在府上瞎吼,这家丑也是要传出去的,老爷子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这么几个儿媳妇进门!
“老大媳妇呢,还不快去叫老大媳妇去拦着!’’
明德院伺候的下人又赶紧去了正院通知卫莺。
卫莺抱着小葫芦,正逗着儿子呢,她前脚才刚回来,才换了身常服,还没说上两句明德院的下人就急急忙忙走了过来,说二夫人柳氏在三房院子里闹得凶,请她过去帮忙劝劝,老爷子也说了,要家和为贵。
“呵—’’
想要家和为贵,怎么自个儿不去劝?
她闲闲的道:“行啊,我过去看看。’’小葫芦在她怀里咿咿呀呀的,看了看明德院的下人,又看了看卫莺,像是在听他们说话一般,他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小人吃得好睡得香,脸蛋胖乎乎的,卫莺最喜欢在他脸上蹭上两下,不过大夫说了,这小娃的皮肤嫩,身子骨又比不得他们当大人的,让他们少在她脸蛋上蹭来蹭去的。
连平日里小葫芦的小衣衫和尿布那都是用开水烫一烫,等晾干后才能拿来用,对吃食就更是细致了,好在这般精细养着,小葫芦从出生到现在还没生过一场病。
卫莺应了下来,便把小葫芦交给知雨,“下月便是葫芦的周岁礼了,前两日我拟了个单子出来,你吩咐下头的采买回来。’’
“嗳。’’知雨接了人,小葫芦骤然离开了卫莺的怀里还有些没回过神儿,还伸着手要她抱,被卫莺握了握小胖手,柔声跟她说道:“乖,娘还有些事儿呢,你先跟着知雨姑姑一起玩玩。’’
也不知道他听懂没听懂,但见卫莺不肯抱他,倒也放了手,叫唤了两声,在卫莺示意下,被知雨抱到里间去了,没一会儿,里头就传来冬雨逗他的声音。
卫莺笑了笑,神色瞬间冷淡下来,看着安夏:“叫几个婆子一起去。’’
她还没找刘氏麻烦呢,老爷子还想让她去当和事佬,正好,刘氏算计她的事也一并解决了!
带着人,大房这一群气势汹汹的模样在廊下穿过,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丫头们纷纷离远了去,生怕撞了上去,一路到了三房,柳氏还在不依的骂着人,连气儿都不带出的,身边还有老爷子派过来的下人焦急的想劝,被柳氏也给一通骂了。
别说只是老爷子派来的下人,就是老爷子这会来了,心头这口气没出去,她柳氏都不带怕的!
三房的下人也被骂得缩在角落里不敢冒头,卫莺一来,明德院那下人顿时松了口气,还以为她是来劝二夫人的,谁知道大夫人走到二夫人身边没劝她住嘴,反倒问了起来:“刘氏呢?’’
柳氏气呼呼的往屋里一指:“里头呢,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她哪里有脸出来!’’
卫莺点点头,给带来的婆子们使了使眼色:“把刘氏带出来。’’
“是。’’
“大夫人……’’明德院的下人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只见一个胖壮的婆子手一拦,那粗壮的胳膊上肉滚滚,还抖了抖,斜着眼看他,吓得小厮吞了吞口水,害怕得挤出笑,再不敢插嘴。
婆子哼了声儿,不理他了,小厮顿时撒腿就跑,回明德院通风报信去了。
他是不知道大夫人带这么多丫头婆子的是要做何,但看那气势,怎么也不像是来劝架,反倒是来找茬的一样,他可得赶紧禀报给老爷子知道才是。
卫莺也没理这小厮,等着人把刘氏带来,期间,柳氏还咽不下这口气,跟她告状:“大嫂,你是不知道这刘氏有多可恶,众目睽睽的跟那赵夫人拉拉扯扯的,结果如何,人家压根不买她的账,还推了她一把,好多人都见到了,真真是丢死个人了,你说好歹这也是个伯府的夫人吧,她就这样没脸没皮的?’’
“那赵夫人不就在宴席上夸了她一句吗,还以为人家真拿她当回事了,上赶着丢脸,那赵夫人也是,听说没少得罪人,也不知道大嫂你哪里得罪她了。’’
说着,刘氏被扯了出来,她还不愿,一个劲儿的挣扎,嘴里骂骂咧咧的。
婆子们早早得了卫莺的话,对她也不客气,把人往她们跟前儿一推,刘氏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待站稳见到卫莺两个,脸上更是青白交加,咬牙切齿的。一个柳氏满府的嚷嚷,让她丢尽了脸面,一个卫氏让她彻底把赵夫人给得罪了,还不知道三爷那头会不会被连累,要是赵夫人再吹吹枕边风,那三爷的前途岂不是彻底毁了,这让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只是她眼一刚瞪过去,卫莺已经上前了两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啪’’的一声儿狠狠甩在了刘氏的脸上。
一巴掌过去,她面上半点不显,仍然平淡得过分。
这是气过了!
柳氏跟刘氏都是一呆,柳氏结结巴巴的:“大、大嫂。’’虽然她吓了一跳,但别说见刘氏这捂着脸的模样,心头还真挺爽的。
刘氏眼红得很:“你敢打我?!’’
“呵’’卫莺哼了声儿:“打你?刘氏,我只给了你一巴掌已经算轻的了,你自个儿做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刘氏心虚,目光闪烁起来:“我、我做什么了?’’
“你做的事儿,那赵刘两位夫人没告诉你?’’
刘氏顿时不说话了。
柳氏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最后问卫莺:“大嫂,这是?’’感情这刘氏不止惹了她,还惹了大嫂了?呵,以前柳氏还觉得梁五讨厌得很,动不动就爱装柔弱的模样,让人看了就生气,那时候她还以为这个三弟妹是个本份人呢,没料她还要厉害些,梁五是一次惹一个,她是直接得罪一双!
老爷子在听了小厮的回秉后也坐不住了,匆匆赶了来。
“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你们这是做什么,老三媳妇有什么不对说说就是了。’’他斥责起来,这打人成何体统?
倒也不是老爷子真偏心三房,因着月姨娘的原因,他对三房确实有几分照顾,那是因为他觉得三房弱,你看老大老二都有个正经差事,就老三没有,他还是个庶子,以后分家产也分不了多少,这人吗都是同情弱者的,老爷子也不例外,更多的还是他重这个名声。
你看隔壁那安庆伯府张家,府上破败就算了,名声还不好,见天的闹,后辈子孙更是连个出息的都没有,若不是还挂了个伯府的名头,跟那普通人家有何区别的?
柳氏见了老爷子板着脸到底软了下来,往卫莺身后躲了躲。
卫莺道:“长嫂如母,如今母亲不管事,自然由我这个长嫂来管教两位弟妹,刘氏做错了事,犯了错,自然该罚。’’她不卑不亢的,月姨娘正要开口,卫莺已经把火烧到了她身上来,“说起来也奇怪,这以前三弟妹虽然也有些小心思,但好歹也够小心,可自打月姨娘回了府,三弟妹见天儿往你跟前儿蹿了后,这接连着犯错,月姨娘,你说这奇怪不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人一下子就变了呢?’’
这是在说她在背后撺唆的啊?!月姨娘顾不得跟卫莺掰扯,扭身一脸委屈看着老爷子:“老爷子,你看看大夫人说的,这是怀疑我了啊,可我一个当生母的,总不能不盼着自个儿亲子好吧?’’
“你是盼她好啊,你挑唆了多少回了,就是这回回没如你的意罢了。’’柳氏在卫莺身后吐了句。
“行了,都回屋再说。’’老爷子一甩袖,先走了。
这回的事柳氏早就把来龙去脉给在府上吼了出来,刘氏再舌灿莲花都没用,月姨娘跟刘氏还是不满,是他们是犯错了,是让姜家的名声臭了点,但柳氏在府上把这事给戳破了还让这满府的下人怎么看她这个夫人?
总之在屋里又吵了一番。
还提到了卫莺甩了刘氏一巴掌的事。
“怎么?觉得我打少了?话我今儿就放下,刘氏,我不管你还是你们三房要做什么,都跟我无关,也少算计到我身上来,这一巴掌可不是我作为大嫂给你的,而是作为被你算计的人给你的,你想攀那赵刘两位夫人的高枝尽管去,别拿我的嫁妆去给你铺路垫底,这回是被赵夫人给拆穿了,下回估计就不止是丢脸不丢脸了?’’
“啥?’’
“嫁妆?’’柳氏瞪着眼,看着刘氏啧啧几声:“打大嫂嫁妆的主意,我说呢那宴席上赵夫人一副跟你好得很的模样,怎么宴席一散就翻了脸,原来你是拿大嫂的嫁妆去攀人家啊,可真是脸皮够厚的。’’
柳氏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比她更不要脸的。
老爷子也看了过去。
刘氏一阵儿心慌,极力否认:“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儿。’’
要真没有,人卫莺能打她?
卫莺也懒得理她了,左右刘氏这回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丁点便宜没占到不说还惹了一屁股的腥,恐怕好久都不敢出门了。
事实上也确实这样,自打刘氏在廉王妃的庄上彻底丢了个脸后她就不敢出门了,生怕被人议论,整个人也郁郁寡欢的,在三房不是吵就是闹,闹得整个三房都不得安宁,弄得姜坤连门都不进,若不是发现怀了孕,姜坤只怕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卫莺把刘氏的算计说开了后就离开了,宴会上的这口气也彻底出了出来,回去的路上,安夏也正跟她禀报:“方才有丫头来说,下月小主子周岁,姨老太太那边来了信儿,说带着几个小辈儿上京来看望看望老太太。’’
姨老太太是老太太梁氏的亲姐姐,这大梁氏跟梁家的舅母们向来不睦,是个争强好胜的,听说未出门子的时候甚至还陷害过几位嫂子,心性狭隘得很,梁家无法,只得把人给远远嫁了,为这,大梁氏也跟梁家彻底撕破了脸,只要一上了京必然是在姜家住下,那时候老太太当家,大梁氏又是她亲姐姐,说来也是他们姨母,谁敢说半句不对?
“老太太给她写信了?’’
安夏摇摇头:“应该不是,老太太被禁了足,依奴婢看,这事恐怕是流云院那位的手笔。’’
卫莺眼眸一转:“梁五。’’
倒不是不可能,别看这梁五不声不吭的,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很是低调,但心里怎样恐怕没有人知道,想着她又放开了,“来就来吧,莫非她们姑侄两个还指望着大梁氏给他们主持公道不成?’’
大梁氏确实是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又喜欢高高在上的,但这里怎么说还是姜家,不是她梁家。
“可是你也知道姨老夫人那性子,闹起来不管不顾的,以往没少让夫人下不来台,这回老太太被关,恐怕她更不会善罢甘休了。’’安夏有些担忧,只因为这位姨老夫人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凶了,也有几分手段,在姜家的时候跟老太太里应外合的竟然没人奈何得了她们,连老爷子看到这个姨姐都喊头疼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