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请复婚——九月鸢尾
时间:2019-10-09 09:10:17

  “老实说我什么也没想起来,我以前分居时住的房子在什么地方啊,你应该知道的吧?”
  秦棉:“……”
  失忆对司婳来说,可不仅仅只有这一件麻烦事情,她脑子里那些零星的片段根本无法拼凑出她这些年的生活,现在她决定一个人出来住,房子自然是第一要素,幸好还能联系上秦棉,难以想象没有房子的她会在大街上漂泊多久,她在秦棉的公寓里住了一夜,隔日一早秦棉带着她去以前居住的公寓时,倒了血霉遇见房东,还没准备叫开锁公司,房东便直接把她堵在电梯口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天天穿的花枝招展,实际上穷的叮当响。”
  “你背的这个是LV吧,这口红色号是萝卜丁001吧,不就是三个月的房租吗?你躲什么躲?”
  司婳难以想象,身背百分之三股份的自己竟然是个落魄贵族,欠房租这种事情实在太丢面子,好在秦棉从不介意这种小事,在房东的大嗓门里替司婳还了债,顺便找房东借了钥匙,房东并未进来,只是嫌弃的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瞧见屋子里全是画纸和颜料,白眼都要翻到了天上:
  “原来是个穷画家,早知道你是个搞艺术的,我可不敢把房子租给你。”
  司婳被房东这句话惹怒,张口怼了一句:
  “早知道你是这种包租婆,我连租房协议都懒得签!”
  “哟,小姑娘榜上大款了,飞天了?”
  “像我这么有才的大画家,靠才艺都能吃一辈子,大妈你今天一定吃了柠檬吧?”
  眼看司婳就要和房东吵起来,秦棉马上在中间当了和事佬,拜托房东多给一天时间,司婳那么多东西,得找一辆车搬走。
  司婳不晓得自己分居之后的生活是怎么过的,这间屋子不像她想象中那般大,不过是个三十多平的一室一厅,屋子里的家具好像原本就属于这里,纵观整个屋子,最值钱的东西竟然是衣柜里那八个LV包包,司婳外婆家世代经商,妈妈在舅舅的公司有不少股份,她的生活并不差,可现在看来,丈夫白璟明明有那么大一个公司,却也不愿意对她伸出援手。
  她站在衣柜前,拿起一个LV包包扫了扫上面的灰,问身后的秦棉:
  “我知道我爸爸已经去世了,可是我……我怎么觉得嫁给白璟之后,我过的很落魄。”
  “我也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什么。”秦棉看她站在衣柜前数自己的包包,语气也柔软了许多:
  “你结婚之后就很少和我提及你的婚姻生活和家庭生活了,我看得出来你不开心,可是我每次问的时候,你都逃避了。”
  秦棉看她一直在努力想以前的事情,找了个大口袋将那些包全部装进去,说道: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啊,只要你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你暂且先去我那里挤一挤,我一个人住还挺孤单的。”
  司婳感动的一塌糊涂,马上抱住了秦棉:
  “你简直就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秦棉默默对了对手指:“因为我还欠你五万块嘛,看着你我就有存钱的动力了。”
  她心怀愧疚,要是知道司婳分居之后过的那么落魄,她怎么可能会找她借钱,如此想来,分居之后白渣渣对她不闻不问的态度简直罪加一等。
  司婳从匿名树洞那里得知母亲对自己和白璟的婚姻忧心忡忡,为了避免母亲担心,她暂且还没有回家探望的打算,搬来秦棉的住处后,她一天也不敢休息,忙着给各大招聘网投递简历,虽然失忆对她的生活影响很大,但至少以前学的那些知识没忘记,不管是绘画还是编辑,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文员职位她也没想过要放弃,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所有的简历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司婳一狠心,把自己的包包挂到了网上,比起找工作,她的包包倒是十分抢手,很快就被抢拍卖走。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司婳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不死心的又把自己的钱夹翻了个底朝天,她竟然真的只有这唯一的一张银行卡,简直太不科学了:
  “说到底那百分之三的股份什么时候分红啊。”
  司婳把唯一的希望放到了那百分之三上,虽然那之后白璟并没有让律师给她打电话,但司婳自己也很清楚,就算现在真的打起官司来,她也没有打官司的钱。
  她会不会还有别的卡在白璟的屋子里?
  司婳脑海里一旦冒出这个念头,就有些不可控制,她想了想,忍不住给秦棉打了个电话,确定白璟人在公司,这才戴着帽子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进了屋子,他的屋子看起来并没有半分人气,好像还和那天她离开家一样,连卧室里的床单都没换过,这厮在别的地方一定还有房子,不然不可能不回家居住。
  摸进卧室,司婳只在里面找到了几个包和一些快要过期的护肤品,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遗落的银行卡”,看来不过是百忙一场,司婳不打算空手而归,带上包包正准备出门,下一刻就听到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
  “你是不是没钱花了?”
  司婳起初没看到人,直到这人又问了她一句:“离婚的事情你再想想,不要冲动。”
  她抬起头,这才看到安装在客厅角落的家用摄像头,此时此刻,带着鸭舌帽的司婳就像只一只小丑,全落在了那双眼睛里,摄像头看她不说话,发出机械式的声音,扭了扭脑袋,司婳莫名觉得自己的人生受到了摄像头的侮辱,扯着嗓子问他:
  “白渣渣,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摄像头那端的白璟因为“白渣渣”的称呼愣了半响,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想清楚,离了我你一无所有,你只能去捡垃圾……”
  白璟话音刚落,就看到那厮垫着凳子把拖把放到了摄像头上,他看不到她的身影,只听到她自嘲的笑了两声:
  “我曾经的确是个捡垃圾的,毕竟捡了你个大垃圾,今时不同往日,老娘离了你照样把生活过的多姿多彩。”
  从白璟家里出来,司婳不解气,对着密码门踹了两脚。学生时代他还是个穷小子,哪里会有胆量说这样戳人自尊的人,司婳气呼呼的从楼上下来,刚刚出了大门就和等候在外面两个西装革履男人对上了目光,其中一个人她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想起自己欠了房租的落魄往事,搞不好这人也是找自己讨债的,司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撒腿就跑。
  那个人确定了是她本人,马上拎着公文包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她的名字:
  “司小姐,司婳,你等一下。”
  司婳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马上就被对方堵在绿荫道上,司婳看周围没什么人,护着自己手里的包包,呵斥一声,准备来个先发制人:
  “法治社会,我劝你们善良,我可是会报警的。”
  方才看起来有点面熟的男人颌首笑起来,对着她鞠了一躬:“司小姐你误会了,我是一寻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范卓然。”
  另一位有些微胖的男人气喘吁吁,抬手杵在膝盖上,打断了范卓然的自我介绍,吐槽了一句:
  “我说姑奶奶,你跑什么跑,我们可找你好多天了。”
  司婳没理会那胖子的吐槽,转而把目光看向那位律师,以为对方是来处理自己和白璟的离婚官司,开口说了一句:
  “范律师是吧,你有什么要辩驳的,可以直接找我的律师谈,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你误会了。”范卓然看她对自己完全没有印象,有些失落,徐徐说明来意:
  “我们来找你,是来确定你舅舅几天前转赠你股权的事情。”
  司婳眼睛一亮,舅舅公司的股权……
  OMG,一夜暴富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她身上了。
 
 
第4章 
  【我感觉自己嫁给了一个冷冰冰的木偶,他从不和我提及公司里的事情,更不喜欢我去公司找她,有一次我去送伞,他不领情的嘲讽我“你总是来公司做什么,你毕竟什么也不会。”后来我才知道,他不希望我在公司露面,是怕我知道那个女人和他的关系。真是可笑啊,你付出一切的真心,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匿名树洞
  ——
  司婳昨晚还因为找不到工作的噩梦而惊醒,正愁要不要想找个兼职工作糊口,没想到会因为这份意外赠予而改变人生。
  虽然她是舅舅在这世上唯一的外甥女,但突然间接到这种天降横财的消息,司婳还是有些吃惊。
  难道小说里那种一夜暴富的好事终于轮到她了?
  看来白璟和她果然八字不合啊,她一离开他,好事就来了。
  在去舅舅公司报道的路上,司婳把今后的人生都想好了,其中包括接手公司之后要在什么地方买房子,要买多少包包等等,然而,直到被律师范卓然带进一处老旧的写字楼,司婳才隐隐觉得事态不对。
  当年她还在上高中那会儿,舅舅公司的规模就已经发展的十分成熟,当年这里还算最繁华的商业区,怎么那么多年过去了,舅舅的公司还窝在这个年代久远的小写字楼,像是舅舅那样厉害的商业奇才,不是应该早就搬去了更加宽敞明亮的写字楼了吗?
  随着那个胖子踏上电梯时,司婳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我怎么没看到我舅舅啊?”
  那胖子听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嗤笑了一声:
  “司小姐,你难道不是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你舅舅在哪里么?”
  司婳犹如丈二的和尚,陷入了一片深深的迷茫,她还没反应过来这胖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刚刚踏出电梯门就被守在公司门口的员工们堵在了走廊上。
  “各位,人我找来了,大家稍安……”勿躁,不等范卓然说完,一摞文件夹从人群里飞出来,直接砸到了司婳脸上。
  司婳细皮嫩肉,脸颊被纸张划破,那火辣辣的感觉传到了心里,好像连心脏都牵扯的格外疼起来,不等反应,守在外面的员工便开口骂了起来:
  “你舅舅欠我们的工资什么时候还?”
  “我一家老小还等我养活呢,半年了,血本无归,你想过我们平民百姓的难处没有?”
  “你舅舅江珏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是个无儿无女的单身怪物!”
  “我管你是她什么人,既然现在你是公司的大股东,我们就得找你算工资!”
  这哪里是什么一夜暴富,这分明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半个多小时以后,司婳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
  高中时司婳引以为傲的舅舅,以转增股权的名义顺手给司婳甩了个大锅,丢下司婳就跑的没了踪影。司婳外婆家世代经商,做的是贸易相关,原本几代人传下来的资本应该够维持那么大一个公司的发展,可是这一切,要从前年公司开始转行互联网行业说起,江珏旗下的两个子公司纷纷倒闭,公司规模一缩再缩,差点就把内裤给输掉了,现在只剩下这一个大本营和一众欠着一屁股债的原始股东。
  难怪创始人跑路那么久公司也没发生什么谋权篡位的狗血事故,因为谁都希望接盘侠司婳赶紧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刚刚弄明白来龙去脉的司婳坐在董事长的座位上,默默看了一眼律师范卓然,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范律师,你说我们公司欠了员工多少工资来着?”
  范卓然有些同情眼前这位被赶鸭子上架的女董事长,不忍心把具体数字说出来,声音有些小:
  “一共是,五十四万多一点。”
  陪同范卓然一起来找司婳的胖子是个很现实的人,她同司婳介绍完自己,这才说道:
  “去年进货的那五百万借款,还是我和江董去借的。”
  司婳比划着手指头算了算,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人中……
  好你个乖乖,一夜之间从离婚少妇变为一夜暴负,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
  “司小姐,你别担心,这次我们找你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范卓然是司婳的大学校园,但看司婳一直对他客气,他也不提及那些过去的情谊,说起了来找她的目的,现在司婳舅舅的公司年年亏本,已经没有任何资金维持下去,现在只有申请破产一条路可走,他们找她来,就是为了让她签署一个宣布破产协议,范卓然解释着,把提议递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我找财务算过,申请破产之后,你一共只需要偿还三百多万欠款。”
  司婳腿一软,有点想跑,被胖子文涛一把按在了座位上,以周易文为首的股东们纷纷对她抛去了同情的目光:
  “司董事长,赶紧签吧,我老婆还都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欠下外债五百多万,他们竟然还想着回家吃饭,司婳一阵心凉,想起了外婆去世时握着舅舅手说的那番话:“那是祖上传下来的基业,你可别搞砸了。”
  周易文挪到了她的身侧,把笔递给她,假意安慰:
  “你不签这宣布破产的提案,你要偿还的债务会更多,婳婳,周叔叔也想帮你,可我现在个人也是欠了一屁股债了。”
  周易文是舅舅公司的老股东,司婳高中时就见过他,此时周易文还叫她一声婳婳,不过是想着哄她赶紧欠了破产提案。
  司婳握着那支笔,看着纸张上股东们的签名,她听着会议室外员工们敲门要工资的声音,闭着眼睛,刚刚在那白纸上画下第一笔,她便直接停了下来,在所有期望的目光里,司婳停了手:
  “不行,这是我外婆打下来的江山。”
  “还有别的方法,一定有比宣布破产更好的方法。”
  “胡闹!”周易文看司婳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你只持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你不签这提议也会通过。”
  司婳往那协议上看了一眼,终于发现那上面的玄机:
  “明明还有百分之二的入股人没签字,这还没到一半的同意律呢。”
  周易文的脸马上就黑了下去,以他为首的股东们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当公司新入股的开发组还有参与股东大会的话语权吗?今早是人家有事没来,换作是你,你希望呆在这种摇摇欲坠的公司里吗?”
  “公司马上就要倒闭了,你这么做不过是拖延公司的死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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