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的竹马先生——山有嘉卉
时间:2019-10-10 08:34:07

  这有什么不好?容溪在心里问自己,拿着股份领分红,不用干活就有钱花,哪里不好?
  大概不好的,是沈砚书独自的努力,和不告诉她的隐瞒罢。
  “可以。”叶锐渊眯着眼点点头,“大楼的年租金我会和分红一起打入容小姐的账户,至于名字,明德二字的寓意很好,我会保留,但会重新注册一个名字。”
  想卖股份是很快的,和叶锐渊才碰面半个小时,就已经把事情谈妥,容溪拿着笔却不着急签字,“叶总,冒昧问一句,你打算把明德医院往哪里发展?”
  “我比较看好妇产和月子中心这一块。”叶锐渊笑着应道。
  容溪闻言看了下沈砚书,然后微微笑了笑,“这一块不错,要是能做好,客似云来。”
  二胎放开之后,越来越多的产妇尤其是高龄产妇涌入医院,医院的床位总是紧张,若是私人医院在这块发展起来,其实对彼此都是利好。
  最后签了合同,叶锐渊临时改了收购价格,比一开始谈的要高出两倍有余,容溪有些惊讶,“……叶总要做慈善?”
  “你当是因为沈先生,我给自家人的优惠。”叶锐渊淡淡的笑笑,将他们送出了办公室。
  两个人沉默的下了楼,来时还手牵手的两个人,这时站在电梯轿厢的两边,中间隔着宽阔的距离。
  一直到出了叶氏的大楼,沈砚书才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拉她,“元元,你……”
  “沈木头,你太过分了!”容溪抬手甩脱他的掌握,扭头瞪着他,眼睛又红了。
  这段时间她变得爱哭,又脆弱敏感,沈砚书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却不敢过多的刺激她。
  他张了张口,“……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说呢?”容溪皱着眉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什么都瞒着我就是为我好?”
  沈砚书眨了一下眼,然后叹了口气,低声道:“元元,我只是……”
  “刚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叶总看到我们一点都不惊讶,还有种你们怎么才来的感觉,我提的要求,他问都不问就答应了。”
  “沈木头,我学过心理学的,这个时候要是还不知道你和他商量好了,我就是个傻子。”说自己是傻子的人,眼里浮起了泪水来。
  沈砚书一看就急了,他的本意是想让容溪别因为合同的事浪费太多精力,可不是想让她哭的。
  “对不住,对不住,元元,别哭,别哭好不好?”他着急的拉着她的手,有些手忙脚乱的在衣兜里找手帕。
  容溪可不等他,干脆直接举着他的手,用他的衣袖在脸上一擦,把眼泪和脸上涂的粉都擦了过去。
  沈砚书哪里还顾得上找什么手帕和纸巾,连忙把她揽住摁在怀里,迭声认错,“对不住,元元,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和他联系的?”容溪吸吸鼻子问道。
  沈砚书叹了口气苦笑,“你说要问阿姨的那天晚上,不过当时我和他谈的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外加医院大楼。”
  顿了顿,他又继续解释,“明德这个名字虽然现在有了污点,但它已经是个品牌了,能洗白的情况下,换名字没什么必要。”
  所以叶锐渊应当不会更换名字,因此沈砚书当时并没有和他谈这个,没想到今天容溪提了。
  “难怪了……”容溪嗤笑了一声,难怪提到股份的份额时叶锐渊会那个表情,原来是这样。
  她仰了仰头,看见天上有洁白的云彩走过,像是一团团棉花糖,忽然想起幼年时的日子。
  那个时候多好,没有这么多累人的事。
  她闭了闭眼,哽咽的道:“沈木头,我要是当初学管理就好了。”
  那样的话,就不必将爸爸的心血卖出去了。
  沈砚书嗯了声,“可是那样的话,你就学不了喜欢的医了。”
  她喜欢学医,想把它当做一生的事业,这愿望从未变过,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放弃这个专业转学管理,她会有现在的成绩么?
  “别想这个了,更何况,这是保住医院的最好办法,与其以后便宜其他人,还不如让叶氏接手,起码叶锐渊还算个君子。”沈砚书冷静的给她分析起利弊来。
  这些她都知道,只不过是意难平罢了。
  但那又如何,木已成舟,她低下头看见沈砚书握住她手腕的修长手指,轻声道:“沈木头,你以后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低微,似乎只要风一吹就能散了,可是沈砚书却突然心口一慌,迟迟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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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见过叶锐渊的第二天, 明德国际医院自院长容明德接受调查后第一次全体股东会议终于召开。
  恰好是周六, 按理来讲,会议的时间应该选在周一, 可容溪实在不愿意等了。
  她想尽早解决这一切事情,想回归之前那样的安宁的生活。
  她宁愿接受职业生涯中每一个可能出现的疑难杂症,也不愿意面对人生中这种让她痛苦不堪的惊涛骇浪。
  “怎么起这么早,昨晚睡得怎么样?”沈砚书七点半起身,路过客厅时看见阳台上的身影,不由得愣了一下。
  容溪坐在阳台的摇椅里, 仰起头看他, 有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滑下了肩膀,堪堪挡住了小半边脸。
  “觉得有些烦,所以……”她笑了一下, 小声的解释道。
  沈砚书提提裤腿蹲在了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有些心痛,“……快了, 马上就好了。”
  可是说完这句话后, 他却忽然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眼里的笑意淡了点。
  容溪没有注意他的神色,以为他只是担心自己,于是连忙拉了拉他的手,“我知道的, 我没事,你别担心。”
  “……嗯。”沈砚书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应了一声,然后立刻站起身来,“我去看看粥。”
  粥是放在锅里预约好时间煮的,这时已经煮得绵绸,他用勺子轻轻搅动着锅里的粥,看着眼前升起的白雾,心里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但愿她是真的没事才好,因为接下来,她还要面对另一件事。
  咸鸭蛋对半切开,蛋黄发红,色泽鲜亮的油脂似乎要立刻流出,容溪用调羹把蛋黄连同蛋白一起刮进粥碗里,粥面立刻就浮上一层油花。
  因为有了咸蛋,无味的白粥也变得有了淡淡的咸味,容溪低着头,用调羹把粥往嘴里送。
  或许是心情不大好,她只低着头吃粥,桌上其他的小菜看也不看,整个人都有些呆,不知在想什么。
  可是一到要出门,她又变得精神了起来,甚至还在玄关的镜子前驻足片刻,对着镜子弯了弯嘴角。
  她愈是这样,沈砚书就愈是担心。
  他陪着容溪去了医院,在楼下和叶氏派来的人汇合。叶锐渊派来的是他的一位助理,和叶氏的副总,姓方,据说家里有医学背景,而他本人则深谙投资和谈判之道。
  “待会儿要劳烦方总和冯助了。”容溪笑着和他们寒暄,谦逊的道。
  方副总没把她这话放在心上,笑道:“容小姐未免过谦了。”
  容溪摇了一下头,“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知道,总之……麻烦你们了。”
  时间越来越靠近十点,会议马上开始,他们没有什么寒暄的时间了,而且这些场面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是明德医院的几位股东第一次在这种正式场合见到容明德这个女儿,她生得很漂亮,化了较浓的妆,红色的嘴唇看起来十分艳丽,穿着黑色的套裙,高跟鞋的鞋跟尖细,还没进门就已经听见了清脆的声音。
  会议室的磨砂门被推开,方副总带来的助手束手站在一旁等他们先进去,他示意了一下,让容溪走在了前面。
  沈砚书和容溪并肩走进去,方副总和叶锐渊的助理落后他们半步,形成了一种以他们为先的局面。
  首位是留给容溪的,她趁落座时环顾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熟面孔了,几位年长的,是父亲的故交也是医院的股东,而年轻的……
  她挑了挑眉,向罗永谦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滑向了任婧雨。
  事发至今,任婧雨的祖父任老爷子已经被带走拘留,正配合那边调查,任婧雨也去了,过了两天就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但她的脸色并不好,看起来比容溪还要疲惫,满脸的郁气,一丝笑容也无。
  她有些不耐的抠抠指甲,“大忙人容小姐总算来了,赶紧开始罢,我还有事。”
  容溪点点头,她也不想拖,也想早点走,“好,那现在就开始开会。”
  “首先,在座几位都是我的长辈,对我爸爸犯的错误,我替他向各位叔伯道歉,对不住,叫你们利益受损了,法律会惩罚他。”
  顿了顿,容溪呼了口气后继续道:“其次,向各位股东通报一下医院股份的最新变更情况。”
  说着,她看了眼手里摊开的文件夹,“经过本人和母亲徐佳艺女士的慎重考虑,在取得容明德先生同意的情况下,做出如下决定:一、本人售出名下所拥有的明德国际医院股份的四分之三,即百分之三十的明德股份,叶氏将成为本院最大股东;二、明德医院将调整业务方向为妇产护理及月子中心服务,由叶氏全权负责院内管理运营;三、本院将……”
  这是沈砚书和叶锐渊商量过后拟定的文件,容溪仔细看过,又再三就其中不明白的地方询问后才定下的。
  此时安静的会议室里,她对着众人慢慢读着这份文件,终于有一种失落感涌了上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次会议,叫各位股东看清了明德医院此刻的处境,大股东换了,管理层也要动了,原先他们安插进来的亲信,说不准就要被撸下马,毕竟他们和叶氏可没什么旧情分可讲。
  任家也被迫退出了明德,几个月前他们来势汹汹,仿佛要将整个医院吞食干净,可如今,却换成了罗家坐在那里。
  但是罗家又好相与么?罗永谦虽然有个精明的妈,但他本身就很有能力,只听人说他私生活花花绿绿,却没一个人讲他是草包,要不然也不能把私生子大哥赶出丰汇了。
  以后会如何,他们还能不能保住手里的股份,那个坐在首位垂着眼读文件的年轻女郎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种种担忧挂在他们心头,叫他们忘了发难。
  股东们的安静让坐在容溪身边的沈砚书很满意,他的眉头松动些许,轻轻向后靠了一下椅背。
  “最后,下周一叶氏将派驻新的管理团队处理各项事宜,包括认命新院长和宣布各项重大举措,届时,将由沈砚书先生全权代表我参加,谢谢。”容溪终于念完了整份文件,松了口气。
  众人安静了片刻,随即窃窃私语起来,然后有个人提高了声音问容溪:“大侄女,叶氏派来的人有没有医学背景?这可是医院,胡来可不行。”
  “这个您放心,一定是的。”容溪点头应道。
  又有人问:“调整业务范围,那咱们医院是不是要更换名字?”
  容溪抿了抿唇,“依旧保留明德二字,但有改动,另外,办公地点还是在这里。”
  顿了顿,她又道:“叶氏的方总也在场,各位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或者通过他问问叶总。”
  没有人问沈砚书为什么在这里,他们和容明德是旧识,知道他的宝贝女儿不会参与医院管理,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女婿,他们曾经动过将家里适龄男儿介绍给容溪的打算,但还没开始,就遭遇了阻挠。
  无他,就因沈砚书个人实在优秀,又出身沈家。
  罗永谦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一切,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有些兴味的看了眼容溪。
  这丫头,是把事情往叶锐渊身上推呢,就差没在身上挂个刻着“不要打扰老子”的牌子了。
  容溪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她觉得口有些干,才刚一伸手,沈砚书立刻就把一瓶拧开盖子的矿泉水递了过来,她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带安抚,便笑了笑。
  “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走了,祝各位前程似锦。”任婧雨忽然站了起来,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然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就带着秘书离开了会议室。
  容溪看着她高昂的头颅和挺直的背影,有些唏嘘,又有些感慨,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垂下眼叹了口气。
  任婧雨迈着镇定的步子走出了明德医院大门,上车后透过车窗又看了一眼那几个字,心头浮起“折戟沉沙”四个字。
  她从前太自信了,因为她一直是祖父夸赞的聪明孩子,她很努力,也很聪明,仿佛什么都能做好,她是同龄人眼里别人家的孩子,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失败。
  可是事实会告诉她,不是这样的,没有人能永远胜利。
  但没关系,她依旧是美达说一不二的当家人,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女总裁,明德医院只不过是一次小失利罢了,不足挂齿。
  而且她还有很多需要处理的事,要用尽全力稳住美达这艘巨轮,她不能辜负了祖父的嘱托,更没时间去怀缅过去。
  “我其实很佩服她。”回去的路上,容溪终于开口和沈砚书谈及任婧雨,“她是个很厉害的人,以前有很多人喜欢过你,但只有她让我觉得害怕。”
  她的声音淡淡的,有些惆怅,沈砚书一愣,“……哦?”
  “就是这样,那个时候我的每根神经都在告诉我,她是个很强大的对手,我或许会因此失去你。”她用力的点点脑袋肯定道。
  沈砚书失笑,“野兽般的本能?”
  “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容溪皱了皱眉。
  但她随即又歪着头笑了起来,“终于搞定这件事了,我这样……也不算不负责任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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