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陶初打定主意,要再砸一只存钱罐,先度过这两天的难关时,她抬眼,目光在粉蓝色猪猪存钱罐和粉皮猪存钱罐之间来回游移,还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最后她点了点头,像是做了决定。
她下了床,走到飘窗边站定,然后抱起了那只粉皮猪存钱罐,放在自己的书桌上,然后拿了柔软的毛巾,把它包起来。
谁知她小锤子刚一拿出来,她还没往下砸呢,就看见被毛巾包裹住的那只存钱罐好像动了一下。
有那么点瑟瑟发抖。
陶初眨了眨眼睛,错觉??
但是当她再一次举起小锤子,毛巾下面的粉皮猪就忽然窜了出来,耳朵一扇一扇的,竟然飞了起来。
锤子“哐当”一声落地。
陶初瞪大双眼,愣了好一会儿,才一边“啊啊啊”一边往卧室外跑。
“阿致救命啊啊啊!猪猪存钱罐它成……”
精了。
等她打开卧室的门,跑到客厅里,最后两个字就被她哽在了喉咙里了。
因为她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金银堆成一堆小山丘,里面还掺杂着各种亮晶晶的宝石,珠子,已经一些她根本见都没见过,但是一看就很了不得的东西。
她呆愣愣地望着那个小山丘,吓得打了个嗝。
好,好闪啊……
彼时,她卧室隔壁的那间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沈玉致这会儿穿着浅色短袖衫,搭着一条修身的深色长裤,短发微卷,有点凌乱。
他几乎是一出来,就敏锐地察觉到陶初房间里的异样。
精致的眉眼顿时染上几分冷意,他只一抬手,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去,只是片刻,他手里就已经稳稳地握着那只粉皮猪存钱罐了。
陶初后知后觉地转头,看见沈玉致手里握着那只粉皮猪存钱罐,她张了张嘴,往客厅里的那堆金银财宝看了一眼,又回头来看了他手里的那只粉皮猪一眼,都不知道自己该先问哪一个了。
“这只猪……”她指着他手里那只存钱罐,话还没说完呢,就见一道淡淡的光芒从那只粉皮猪存钱罐里浸出来,丝丝缕缕的气流渐渐凝成了……一团毛茸茸???
他的体型比较小,脑袋狭长,耳朵短短的,也圆圆的,脑袋上的毛是淡褐色的,耳朵边儿还有点白色的茸毛,下巴底下也有一圈儿白色的茸毛,身体上的毛色总体就像是琥珀一样的色泽,那双眼睛大大的,漆黑明亮。
这团忽然出现的毛茸茸让陶初感觉有点眼熟,但她又根本叫不上来名字。
谁知道,那只从地上踉踉跄跄爬起来,学着人一样的姿态站起来的小动物,竟然对着站在他面前纹丝未动的沈玉致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童安拜见殿下,请殿下恕罪……”他趴在地上,竟然开口说了话。
陶初又一次瞪大眼睛。
真的成精了???
或许是见沈玉致没有什么反应,那只毛茸茸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也不敢起来,他说话也有点抖,“对不起殿下,我没想吓到夫人的……”
夫、夫人??
陶初懵逼。
“殿下?”那团毛茸茸还在瑟瑟发抖。
他心里还想着,果然九天之境的太子殿下就是不一般,只站在他面前,这般的威压气势,就已经让他腿都发软了。
“那个……他不能讲话。”陶初试探着开口。
童安这才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殿下您不能说话?”
他像是有点惊讶,然后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就匆匆忙忙地在自己那圆鼓鼓的肚子上绑着的小布包里掏啊掏。
他从小布包里拿出来一颗黑漆漆的丹药,用小爪子递到沈玉致的眼前,献宝似的,“殿下,这是家中长老命我给您带来的丹药,说您会需要的。”
沈玉致低眼看向他爪子里握着的那颗丹药,然后目光又停在了他的身上,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来。
妖族?
沈玉致一时猜不透他们这一遭献殷勤的用意。
“殿下,长老是不会害您的,我们盼着您醒来,都盼了好久了……”童安怕他不相信自己,就又解释了一句。
“您是这里,唯一的一位神明了,我们期盼您的苏醒,已经盼了几百年。”他摇了摇自己毛茸茸的尾巴,说。
若这世间,没有神明,那会如何?
人类不会知道。
在他们失去神明庇护的这几百年里,一直是妖族在维护人类社会的稳定。
人分好坏,妖亦如是。
几百年前,九天之境还没有和这个世界彻底剥离的时候,妖族就已经分裂为南北两支,南支妖族,尊崇善念,与九天之境交好。
而北支妖族则没那么多管束约定,善恶向来只在一念之间,少了束缚,就多了争端。
算是亦正亦邪。
南北不合是定数,但南北制衡,也是稳定人类社会的重要一环。
南支与北支曾有一约定,不可屠杀无辜人类。
而他们与人类之间,永远隔着同样的敌人——魔修。
人类向来是脆弱的,但同时,若是凡人入魔,所有的七情六欲无限放大,欲壑难填时,他们就是这世间,最为恐怖的存在。
南支与北支往往在面对魔修这一事情上,总是能够团结起来的。
而那些占据了这世间所有阳光雨露的平凡人类,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也不必知道。
这是妖族,与神明的约定。
“殿下,请您相信我。”童安又把药丸往沈玉致的面前递了递。
陶初看了两眼他手里的药丸,然后好奇地问,“阿致吃了这个药丸,他就能说话了?”
这可把童安问住了。
他来的时候,长老爷爷也没说这药丸是干嘛的呀。
他的爪子在自己毛茸茸的肚皮上划拉了两下,有点心虚,说话也是含含糊糊的,“可能……也许……大概?”
“……信你个鬼哦。”陶初才不相信这么一只来历不明的家伙。
她也不能让阿致随随便便就吃了这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呀。
沈玉致根本没有要伸手去接童安爪子里的那颗药丸的打算,即便那颗药丸确有助他尽快恢复修为的功效。
但他并不喜欢这样不明不白的馈赠。
即便没有那颗药丸,他如今的修为也已经恢复了八成,剩下的两成,也不过就是这些天了。
于是童安把药丸揣回自己兜里,耷拉着耳朵,灰溜溜地离开了。
童安走了之后,陶初一转身,又望见了沙发边的那一堆金银堆成的小山丘,她还是难免被那些亮晶晶金灿灿的光芒给晃了一下眼睛。
……这富贵的颜色真的好刺眼哦。
“阿致你说,是不是谁抢完银/行怕被逮着然后就把黑锅甩我家了?”陶初扯了一下沈玉致的衣袖。
沈玉致低眼看着她的那张白皙的面庞时,眼底终于有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他摇了摇头,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
陶初看他指着他自己,有点没反应过来,一时嘴快,“啥?你抢的?”
沈玉致猝不及防,被她的话弄得怔了一下。
最后,他只好拿出自己的那只小锦袋,在她面前把那座金银珍宝堆成的小山丘收到那只锦袋里,然后又在她面前把那些东西听令哐啷地重新倒出来。
陶初目瞪口呆。
期间沈玉致在那堆金银珠宝里翻翻找找,扯出来一串珍珠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
像是不太满意,他又从里面扯出一条蓝宝石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
接着是银质的镂刻项链,上面还镶嵌着会发光的珠子,以及小小的珍珠和宝石,看起来富贵到爆。
他那双茶色的眼瞳里清辉熠熠,像是渐渐找到了趣味。
于是他又给她戴上一串大金链子。
陶初回过神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重,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脖子上坠了一圈又一圈的……财富。
有,有钱的感觉,还真的挺沉甸甸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 谈恋爱吗?给你戴一脖子项链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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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那个女人(捉虫)
“你……还是收起来吧。”陶初把他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一条条取下来,看着眼前这一堆亮闪闪的金银珍宝,她咽了一口唾沫,揉了揉自己有点发酸的脖颈。
这么亮晃晃的摆在这里,她心里总觉得不大安全。
沈玉致眨了一下眼睛,他手里捧着她刚刚从脖子上摘下来的那条大金链子,那双清澈的眼瞳里流露出几分迷茫。
她不喜欢这些吗?
绯色的薄唇微微一抿。
他有点不太开心。
果然还是带的少了。
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下,他垂眸,开始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回去一次。
早餐时间已经错过了,想起自己微信上还有点钱,陶初就点了外卖。
沈玉致是绝对不会吃的。
这么久以来,他连陶初做的饭都没有吃过,更不要说,还是从外面点的餐。
他是神,生来辟谷,不会饥饿,对于凡间的食物,他从来都没有尝试过,也没有兴趣尝试。
所以这注定又是陶初自己一个人的午餐。
她吃饭的时候,沈玉致就坐在餐桌边,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她。
看得饶有趣味。
然而陶初却觉得不太自在。
顶着他的目光,她低着头扒饭,一口一口饭喂进嘴里,她吃得心不在焉。
一不留神,一片姜喂进嘴里,嚼了两下,她察觉到味道,一张白皙的小脸顿时皱起来,而对面就坐着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少年,她想吐出来也不是,不吐出来也不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太喜欢的食物。
陶初能接受姜片在菜里当做增加风味的配料,但是她并不会吃。
沈玉致却看了出来,他直接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巾递到她眼前。
陶初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
她鼓了股脸颊,看见坐在她对面的沈玉致还是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她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躲着他,把姜片吐到了纸巾里。
然后故作从容地丢到了垃圾桶里,动作一气呵成。
夹了一块糖醋里脊,陶初先是看了沈玉致一眼,然后试探着递到他面前。
“尝一尝吗?”
回答她的是他把椅子往后拉了一下的动作,还特意离得远了一些。
陶初讪讪收回手,把肉喂到了自己的嘴里。
下午的时候,陶初收到了一个快递。
可她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在网上买什么东西啊。
盒子拆开,打开层层包裹着的塑料纸,里面赫然是一张身份证明,一把钥匙,还有一张银行卡。
陶初拿出那张身份证明,看清头像的那一栏是空白的,而旁边赫然写着沈玉致的名字。
“阿致!”陶初连忙回头去看沈玉致,见他还趴在鱼缸边在那里看小金鱼游来游去,就又叫了他一声,“阿致你快过来看呀!”
少年像是有点不太情愿,但是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边地毯上的陶初,又看了一眼鱼缸里的小金鱼。
他还是选择了过去。
“你快看,这到底是谁……”
陶初在把那张身份证明递给沈玉致的时候,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在他把那张身份证明接过去的瞬间,那证明上头像空白的地方,有暗红色的光寸寸流散,碾碎无痕,沈玉致的模样赫然印在了上面。
陶初惊得说不出话。
还,还能这样吗???
沈玉致看着那张身份证明,神色始终很平静。
再看陶初递过来的钥匙,银行卡,他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
直到陶初在快递盒子里翻出一张纸。
沈玉致接过来,那上面写着:
殿下,我想您会需要这些的。——司愿
背面写着银行卡的密码,以及房子的地址。
沈玉致垂眸,眼底压着一片冷淡的光,唇角无意识地微微勾了一下。
果然是他。
沈玉致两指夹着那张薄薄的身份证明卡,低眉时,想起之前的雨夜里,自称司愿的那个魔修。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阴郁,眼瞳里晦暗一片,犹如永夜的浓黑。
上次没杀了他,真是有点可惜。
“阿致,你是有认识的朋友吗?”陶初在旁边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他。
如果不是认识的人,又怎么会帮他办身份证明,还又是送房子又是送银行卡的?
想到这里,陶初忽然有点慌张。
“你……是要走了吗?”她紧紧地盯着他。
她的模样看起来有点不安,嘴巴不自觉地抿起来,整个人像是绷紧了的弦。
沈玉致却在下一刻,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条,包括身份证明卡,房子的钥匙,以及银行卡,全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诶,阿致你干嘛?”陶初想也没想就把被他丢掉的东西捡了出来。
她把身份证明卡拿在手里,在他面前晃了晃,“阿致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在我们这里很重要的!如果没有它,你出去会很不方便的!”
是吗?
沈玉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那张卡片,想起来自己之前了解过的一些关于这个所谓现代社会的事情。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他轻轻点头,勉强同意留下她手里的那张身份证明卡。
陶初看他点头,就把手里的身份证明卡要递给他,谁知道她才一伸手,她面前的少年就迅速地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