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李恒陈是不是死于意外,这笔账他都要算在御史头上。
短短几日,李太师就像老了十岁,挺拔消瘦的背影都显得佝偻苍老了。
多数人也只是幸灾乐祸,感叹李太师权势滔天,却连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
四皇子冠礼当日,朝中但凡有脸的都会去一趟,崔远道提前去,留沈离经和宁素去挑贺礼。
沈离经戴上面纱,只露出一双凝了水般的眼眸。上身是浅蓝色对交穿的上襦,下身着雪白色暗纹长裙,红色腰带系了一个花结,坠着样式简单的贝壳琉璃禁步。
宁素挽住她的胳膊,说道:“你这模样看着像仙子似的,眼睛生得实在是好,让人见了忍不住想挑开面纱看看。”
沈离经只当是句玩笑话,并不放在心上。
谁知这句话竟是一语成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收藏一下吧!下一章,打空气!
第24章 放肆
四皇子的冠礼在正午,街上马车往来不绝,春风拂过帘子,时不时能从露出的细缝中,窥见女子花一样的面容。
宁素第一次来京,想要在在街上逛逛,沈离经因此才带了面纱和她一起。
路边摆了许多小贩,再加上行人众多,即便路面宽广也是容不得纵马的。
但不服管教的人总有那么几个。
徐子恪自从被上次和司徒萋当街斗殴,被闻人宴在他御史爹那轻轻一提,御史扣了他的马,只要他一出门就让四个武功高强的护卫盯着。包括四皇子冠礼这天,四个护卫虽然改成了两个,他爹却让他的妹妹徐莹然寸步不离跟着他,一旦他做了点什么不合规矩的就会被告状。
几个公子哥见到连徐子恪都不敢造次,也纷纷收敛起来不去惹事。
正是因为纨绔们心照不宣的安分守己起来,才显得闹市里急促的马蹄声格外突出。不仅是路上的行人纷纷对这位不知死活的壮士侧目,就连马车里的人都要掀开帘子看一眼。
沈离经挽着宁素的胳膊,手上还拿着一支刚从小贩手里买来的缠花。听到行人的惊呼和近在咫尺的马蹄声后她抬起头,朝骏马上的紫衣身影看过去,那个身影如同一阵风倏而就远去,把她的面纱都带了起来,微微扬起一个角,又重新覆在脸上。
宁素嘀咕道:“好一个纨绔,闹市里纵马,也不怕伤了行人。”
沈离经正想开口,那个纵马而去的身影又突然勒马,激起一声嘶鸣。他回过头看了两眼,行人还以为他掉东西,都低头看大街。
接着他又不等马彻底停下来,急切的翻身下马,神情还显得有几分慌乱。
徐子恪让马夫停了马车,一把推开徐莹然,整颗头都探出了马车窗户。“还真是凌王!诶!这么急是不是丢东......”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凝固到了嘴边,看着傅归元一阵风似的冲到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前。女子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艳丽勾人的眼睛来。傅归元一靠近,她就往后退了两步。
徐子恪张了张嘴:“这......这凌王也太......放肆了些,就算看到美人也不能这么做吧。”
徐莹然听这话也按捺不住好奇,掀开车帘一角偷偷往外看。
宁素看到来者不善,立刻把沈离经挡在身后。
傅归元缓和了情绪,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来。“是在下唐突了,冲撞了二位姑娘。”
宁素:“公子既然知道冲撞,便请自重。”
街上的行人看到傅归元气度非凡,上下的衣物都是顶好的,就不敢凑近了看热闹,生怕惹得对方不快迁怒自己,站在摊贩边或是在店门口探个头小心打量。
也有几个像徐子恪这样无所顾忌,大大咧咧探个脑袋,一脸看好戏表情的公子哥。
傅归元盯着沈离经看了许久,炙热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望着她,似乎想灼穿面纱看透底下的模样。
他的眼白里爬上了一些红血丝,黑沉沉的眼瞳如同有暗潮翻涌。
傅归元脸上还保持着笑意,却莫名让人感到胆寒。开口就是命令的语气:“把面纱摘下来。”
宁素感到状况有些不妙,她的袖子被沈离经扯了扯,示意她不用管。
傅归元见她还未动手,有些急切的伸手去摘她面纱。
刚才那一瞬间,沈离经就明白傅归元的意思,本来想顺了他的意,左右摘下了面纱他也寻不到想要的结果。
她不动,任由他就要触到自己。
就在这时,傅归元的手臂猛得颤了一下缩回去,一颗浑圆的玉石掉在地上发出撞击声。
“哪个混球?!”他半只手臂都麻了,疼得龇牙,恶狠狠喊了一句。
那辆刚驶入众人视线的马车也一下子变得引人注目,几个眼神好的不消片刻就辨别出了马车的主人,尤其是徐子恪这种人,立刻缩回脑袋冲着马夫喊:“快快,挪远点!”一方面又舍不得错过好戏,又补了一句:“也别太远,看不到不行。”
徐莹然一听人群中有人提到丞相,立刻把脑袋往出探,被徐子恪揪着衣领拽回来。“你不许看,老老实实呆在这。”
“凭什么!”
“你一个女子,做出这幅样子让人看了像什么话?”
“你好意思说我!那你呢!”
徐子恪:“别说话,再多说我就告诉爹你嚼舌根,被夫子罚抄《为止》。”
这句话的效果立竿见影,徐莹然迅速闭了嘴,脸涨得通红,赌气缩在马车角落不说话了。
“这女子是不是有点眼熟啊,应该是个美人......”他盯着沈离经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嘀咕了一句。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凌王背影,却能把靠近的丞相车马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一只白皙的手从车帘探出,他猛得一抖,赶紧缩回去。
“他怎么还出来啊?真是见了鬼……。”
沈离经看向从车里出来的闻人宴,他一现身,周围的嘈杂声私语声都不见了。
不知是怕惹得这位权倾朝野的大人不快,还是为他的姿容惊叹以致不想言语。
傅归元咧出一个笑来,对闻人宴说:“丞相果然是正直无私,我和小娘子说话也要阻拦,怎么,你也看上她了?”
宁素眉头紧皱,厉声道:“公子慎言,莫要辱我小妹名声!”
“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你要觉得这是辱了她的名声,那我娶她就是。”傅归元用完好的左手摇扇子,笑眼里透着风流不羁。
“你!”
宁素拦住他,回头看了眼沈离经,却见她已经装出一副柔弱模样,双眸微红含着水光,泫然欲泣。
闻人宴从马车上下来,目光始终放在沈离经身上,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人心上。
“傅归元,你闹事也要有个分寸。”开口间,似乎有寒气在春日流过,直教人心底发怵。
宁素睁大了眼,目光从傅归元脸上挪到闻人宴那里。
这京城的水土难道更养人,连男人都是一个赛一个的俊俏。
“见过丞相……凌王……”沈离经微微一盈身,红色裙带荡在雪白的裙角,显得整个人更加出尘不落俗,和闻人宴站在一处,倒突然生出一种般配。
路人纷纷猜测了起来。
“这女子是谁啊……这么大能耐。”
“应该说这男子是谁,胆子这么大,都快赶得上王尚书的那个小霸王了……”
“管他是谁,敢冲撞丞相一样都是完蛋。”
一个年龄大些的商贩打量了傅归元好半天,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突然开窍似的眼睛大睁,嚷道:“嘿呀!这……这是,是凌王家的小世子啊!常和沈家活祖宗待一块的那个!”
他这么一喊,顿时不少人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我就说嘛”的神情。
“人现在不是世子了,是凌王。”
“哟,那几个以前和丞相关系不错吧?”
“哪不错了,丞相不搭理他们,自己凑上去......”
......
人群议论声越来越大,傅归元见情况不对了,收敛了情绪,折扇轻摇,说道:“本王实在是好奇这面纱下是何等的美人,不若你掀开,就让我瞧一眼,瞧完立刻就走,如何。”
闻人宴:“她是崔舍人的妹妹,你莫要太放肆。”
傅归元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手中的折扇也停了下来,语气带着点怀疑:“姓崔?上次那个......”他依稀记得,那个闻人宴心仪的女子,虽然面上大不相同,眼睛却有几分像沈离经。
他又看了眼那个围着面纱,一副惊慌害怕的女子。当时没看出来,如今遮住一半脸,真是像极了,像极了......
“怎么会......闻人宴,你不会是......”傅归元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可却是什么都没有,似乎他永远都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让人心生厌恶。
傅归元脸上挂了讥笑,咬牙道:“那我就劝丞相......”他压低了声音,“也别太放肆了”。
说罢后他就捡起地上那枚砸中他的玉石,心中一阵烦躁,扫了一圈看好戏的人群,眼神盯准那个最放肆的,就差把上半身都钻出来的少年那处,狠狠掷出去。
“啊!”
徐子恪惨叫一声,把其他人视线又引过去了,剩余露在外面的脑袋们倒吸一口冷气,快速地缩回去,甚至还把帘子压了压。
“小美人,待会儿见。”傅归元故意对沈离经抛了个媚眼,惹得她一阵恶寒,然后这人就几步跃上了马,很快就疾奔而去。
沈离经:“谢丞相出手相助,我和嫂嫂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还有多久。”他的声音压得比较低,似乎还......不太自然。“我可以等你。”
什......什么?!
闻人宴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沈离经连忙摇头:“真的不必了,丞相先行吧,因为我而耽误,实在是罪过。”
她语气里的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了,闻人宴没有再强求,只是把眼睛的定定看着她,嘴唇抿着一条线,显得有些冷冽和不近人情,这样子......好像是不太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将于8月9日周五入V,届时三更,请大家继续支持。
谢谢一直支持的小天使,希望大家还会继续喜欢我,我会努力更新的,入v当天评论区红包掉落。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喝牛奶的刘奶奶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专栏《渣了师叔祖以后》求预收中
戳个收藏,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栖云仙府是百大仙门之首,在修仙界是一柄标杆,是所有修士趋之若鹜的地方。
最鼎盛荣华的是他们,黑历史最多的也是他们。
奇才出自栖云仙府,两代魔王也出自栖云仙府。
季绀香死了几十年后活过来,这才知道她那个高高在上清心寡欲的师叔祖黑化了,取代她成了新的魔王。
而且现在正满天下跑,要掘她的坟。
又皮又能打骚话大魔王X人狠话不多禁欲师叔祖
第25章 入v三合一
徐子恪坐在马车上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的搞得头好像更疼了,他暴躁地锤了两下车壁,喊道:“会不会开车啊,就不知道稳点儿!”
马车停了下来,不再晃,徐子恪又吼:“猪脑子!我让你稳点儿,不是让你停下来!听不懂人话啊!”
车夫叹了口气,还有点犹豫,小声道:“公子......到了。”
车里诡异的沉默片刻,接着只听女子噗嗤一声,发出压抑的笑声。
车帘猛得被掀开,徐子恪脸色阴郁地跳下马车,骂骂咧咧的往宫门走,后面几个同样围观闹剧的公子哥围上来,幸灾乐祸指着徐子恪额头的红肿笑。
“哈哈哈哈哈哈徐子恪!我看你今天能勾搭谁!”
“你说凌王为什么光打你啊,这得是多讨厌闲啊哈哈哈哈!”
“你们别笑了,子恪兄多可怜啊哈哈哈哈哈......”
徐子恪拳头攥紧,咬牙切齿:“再说一句,今天你们脸上的伤,会比我重得多!”他眼神足够唬人,嘻嘻哈哈的几个硬是把笑意憋了回去。
王业:“诶,不是,你招惹他了?”
徐子恪拧着眉毛,怒冲冲的:“招惹什么啊!我都不认得他,就小时候见过,哪次不是离远远的。我现在还记得好久以前,他把那个李恒陈给一脚踢水里过!”
一个公子立刻附和:“对对对!我也记得这事!我爹回去还和我说离他远点,被他折腾了可是无处申冤。”
“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连你这种没脸没皮的都只能忍气吞声,啧啧……”
“闭嘴吧你!”徐子恪怒骂,身旁随从连忙说:“公子,此处不可喧哗。”
徐子恪捂着额头不敢见人,看到花枝招展笑得一脸风骚的傅归元就来气,牙后槽用力磨着,恨不得上前往他脸上咬一口。
沈离经拒绝闻人宴后上了自家马车,带着红黎一同进宫。
宁素问她:“那个闻人宴认出你了?”
沈离经:“不清楚,可能是吧。”
“那么凌王呢?”
“他?”沈离经轻笑一声。“今早就知道了。”
以傅归元的个性,他想知道的东西,不弄清楚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蒋子夜的母亲为人不耻,他没有母族一步步走到现在。太子位置早早定下,他能做的就是养精蓄锐,以望能厚积薄发。
皇上的儿子不算多,能和蒋风迟一争的只有贵妃所生的三皇子和蒋子夜,楚王倒是想争,奈何有心无力缺个脑子。
冠礼上楚王始终阴郁着一张脸,在座的人都有所听闻,说是他一开始称病不肯来,皇帝发火教训了他一通,这才乖乖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