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门前是非多——贡茶
时间:2019-10-11 08:32:18

  两位妈妈分别应一声,就这样丢下罗文茵,先后出去了。
  罗文茵:喂,你们别走啊,我跟这位表哥不熟啊!不知道怎么打交道呀!
  罗文茵所不知道的是,原主跟这位表哥,那可是熟不拘礼了,要不然,吴妈妈和田妈妈也不可能这样抛下她就走。
  原主的外祖沈家,是江南人氏,子孙在地方为官,富甲一方。
  沈老爹和正妻恩爱,育了两子两女。
  长子在江南织造使那儿谋了官职,又娶了织造使庶女为妻,颇得织造使器重,之后更是官至副织造使。又若干年,儿子承了他的职位,在江南名声极响。
  次子掌了家业,专门积累财富,为家族其它人撑住后方。
  沈老爹不单极会为儿子谋前途,也极会为女儿谋婚事。
  他将大女儿沈圆嫁与江南世家出身的崔守亮。
  将二女儿沈思嫁给当时正在江南为官的罗家长子罗天和。
  沈圆生下崔元舟后,夫婿便因在地方为官颇有政绩,上京述职时被上司赏识,留任在京中为官。她待儿子要启蒙时,借口要找京中名师开蒙,趁机让夫婿接了他们母子上京团聚。
  沈思生下罗文茵后,因着夫婿本是京城人氏,已疏通关系要调回京城,她自也跟着上京。
  沈圆和沈思上京后,夫婿同在朝中为官,姐妹感情又好,走动便特别勤,且互相提携着,挤进了京城权贵夫人的小圈子中。
  那时节沈圆和夫婿在京,没有家翁长辈约束,但同时,要出门参加宴会诸事等,又不放心乳母单独带着崔元舟,便常时把崔元舟放到沈思家中,自己再和沈思一同去赴宴会。
  也因此,崔元舟和罗文茵,几乎是从小玩到大的。两人也情若亲兄妹。
  稍长大,崔元舟便常常偷拿自己的衣裳给罗文茵,帮着她扮成男子,一起偷溜出府去看戏乱逛等。
  有一回,崔元舟甚至带了罗文茵去逛青楼。
  他们过后回府,被大人发现,少不得一场打骂,又一起被罚跪。
  大人责罚得严重,罗文茵稍收敛一些,有一段时间不再出去,只在家中学刺绣。
  崔元舟却又四处淘了好多野史和市井之书,偷送入罗府给罗文茵解闷。
  罗文茵正当情窦初开,看了那些书,心中便有些才子佳人梦。
  那一回她随母亲到慈云庙中上香,遇见方若成,少年男女在桃花坡相遇,一瞥间便互有情意,以致后来之事。
  那时她和方若成偷偷见面,正当情浓,忽闻母亲和大姨母商议,想亲上加亲,把她定给崔元舟,忙跟母亲直言相告,说她视崔元舟若亲兄长,并无男女之情,请母亲放她一马。
  沈思闻言,便和沈圆说道此事,两家遂罢了联姻念头。
  崔元舟得知罗文茵不愿与他定亲后,却是不甘心,上门质问一番。
  罗文茵一口咬定,说自己视他若亲哥哥,并无男女之情。
  崔元舟伤心之余,离家出走,悄悄参军,直至当上副将才将消息告知家里。
  罗文茵听说崔元舟离家出走,略有些愧意,再一想方若成的誓言,又顾不得许多,一心等着对方托人上门提亲。
  再料不到,不久后会传来方若成将和别人成亲的消息。
  那时节,她病了一场,缠绵病塌数月,请了无数大夫,皆没有起色。
  后来沈思托人请了白御医进府为她诊治,白御医把脉之余,又询问她心事。
  她待一日丫鬟不在近旁,便跟白御医诉说了方若成之事。
  白御医自此后每回过来,不单开药,还言语相慰。
  不知道是白御医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吐露了那桩心事后,心结得解,罗文茵的病渐渐好转了。
  罗文茵这场病,足足病了半年时间,这半年,白御医和她也熟悉起来,互视为挚友。
  她病好之后,便有李家托了人来为李汝安说亲。
  她忆了起来,在两年前,有一日出去,被段春元调戏,恰好李汝安来解围,过后便请家人去李府跟李汝安道了谢。
  想来是因为这样,李汝安才记着她。
  罗文茵想着自己总要嫁人,李汝安看着好像不错,便答应了这头婚事。
  待得过门,李汝安不知道从那儿听来的风声,认为她心系的,并不是他。
  她虽欲分辩,想起自己和方若成之事,又哑了口。
  她生产时,李汝安开始纳妾,夫妻关系渐疏淡。
  崔元舟那时节知晓罗文茵嫁与李汝安,已生儿育女,也闷过一阵子,过后将精力放在武艺上,不近女色,也不娶妻。
  至八年前,他升为将军,家中准备为他说亲,他再次推拒,说自己将来是要死在战场上的,不想耽误别人家好女儿,家中扭不过他,便又说虽如此,到底得纳两房小妾延后,将来才有人扫墓。
  他想到罗文茵已一口气生了两子两女,而自己还没后代,也是黯然,终是答应了长辈,纳了两房小妾,育了两子一女。
  这八年间,但凡罗文茵有什么事,他总是以罗文茵兄长的身份出现,助着罗文茵度过难关,时间稍长,大家便也默认他们“兄妹情深”,且罗文茵已是当了祖母的人,在众人心中,便少了男女之忌。
  吴妈妈和田妈妈是打小就服侍罗文茵的,一直目睹罗文茵和崔元舟“情若兄妹”。
  兄跟妹单独相处说一会儿话,也就没有什么不妥。
  待得吴妈妈和田妈妈出去,崔元舟便柔声问罗文茵道:“表妹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罗文茵喘过一口气,感觉身子不再发软,忙着直起腰,打量起崔元舟。
  崔元舟浓眉入鬓,眼神灼灼,权腮直鼻,宽肩窄腰,身子修长结实,看起来武力值和美貌值都过关。
  见罗文茵情绪似乎稍稳定了,崔元舟又蹲到她椅前,仰着头道:“表妹,这段子派人寻找李将军的人捎了信上京……”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罗文茵一惊,难道夫婿有消息了?不要啊!好好的死在外面罢!
  崔元舟由半蹲改为半站,双手扶在罗文茵椅手上,几乎相当于把罗文茵圈在怀内了,喷着鼻息缓缓道:“还是没有李将军的消息。”
  罗文茵不由吐出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这一吸,就吸进了崔元舟的气息,一时脸一红,身子一软,整个腰身塌下去,直滑向下。
  崔元舟手快,只一捞,把罗文茵捞到手臂上,俯下头道:“表妹,你别激动!虽则还没有李将军的消息,但你还有我。只要有我一日,就保你一日。”
  罗文茵身子软绵绵,头发晕,弱弱道:“你把我放到椅上,且离我远些。”
  崔元舟不肯放,低头看着罗文茵的红唇,天人交战,要不要不顾一切就……
  听那些有经验的说,只要一亲,女子过后就全程顺从了,再不若之前矜持矫情。
  但万一表妹真个恼了,那……
  算了算了,还是等李将军的死讯正式传来时,再亲近表妹吧!
  如今且再忍一忍。
  他依着罗文茵的话,把她放回交背大椅上,自己退后两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罗文茵定定神,朝崔元舟道:“崔将军,我身子容易发晕发软,你以后不要靠太近,咱们毕竟男女有别。”
  “表妹,你这是嫌弃我了么?”崔元舟叹息道:“我这些年对你是一心一意,从未有异心。”
  “谢谢崔将军的照应!”罗文茵斟酌言词道:“等我家夫婿回来,自当上门再道谢。”
  崔元舟一听这话,突然就恼了,正了脸色道:“表妹,李将军八年没有消息,实话告诉你,这样子一般就没有生还机会了。我一直派人去找,不过想给你一个念想。如今你也当祖母了,真不必再执念他,该为自己活了。”
  罗文茵:我也这样想的,只是你们不信。
  崔元舟看着罗文茵那张俏脸,咬一咬牙,决定说出心事,“表妹,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
  罗文茵一惊,天啊,这是表白?不要啊!我并不想谈什么恋爱,只想过退休生活。
  她急急打断崔元舟的话道:“崔将军,我已是当了祖母的人,没有别的念想了。”
  崔元舟苦笑道:“表妹,你何必拒绝得这么快?本朝历经几次战争,人口急剧下降,皇上一再发诏令,勒令夫婿已亡,年未满三十八的女子再嫁为妇。你虽已当祖母,但李将军的死讯一旦作实,纵李府这样的家势,御史也要上表,请求你再嫁的。与其那样,你不若先选了我,起码我知根知底。”
  罗文茵:啊啊,还有这样的诏令?
  系统系统你出来!
  系统:今日宜装死,不宜多言!
 
 
第16章 
  崔元舟瞅着罗文茵,等她反应。
  罗文茵心下苦笑,嗯,年未满三十八要再嫁!哪我距离三十八,还有三年。诏令什么的真要实行,我避得开三个月,哪能避得开三年?
  避不开难道真的要选眼前这位表哥?
  天爷,系统爷,你出来说话呀!
  系统继续装死。
  室内气氛有些僵,幸好外间脚步声响,田妈妈提着一个蒙了布的猫笼子进来,一下打破了这个僵局。
  “老夫人,这猫儿浑身雪白,轻轻一抚摸,‘喵喵’叫,特别乖顺。”田妈妈放下猫笼子,揭开蒙着的布,给罗文茵看那只猫。
  罗文茵是一个猫控,一见猫儿,忘了适才的烦恼,马上走过去蹲下,伸手进笼子里摸了摸猫儿,见猫儿果然半眯着眼,十足乖顺的模样,一下喜笑颜开,回过头朝崔元舟道:“谢谢表哥!”
  崔元舟一听罗文茵不再生疏的喊崔将军,而是亲昵喊表哥了,脸色马上和缓下来,嘴角也有了笑意,跟着过去蹲在笼子前,打开笼子抱出猫,放到罗文茵怀里说:“来之前,有猫奴给这只猫儿洗过澡,检查过身体了,你可以放心抱着它。”
  罗文茵抱着猫坐到椅子上,双手轻轻撸猫毛,笑得特别开怀。
  啊哈,之前梦想的日子,就是有儿有女有钱有闲,猫狗双全啊!
  现在还没有狗,但是猫已经有了,梦想实现一半了么。
  崔元舟见罗文茵难得这样开心,因不忍心再说什么话来坏了她心情,最后叹口气道:“表妹,我刚刚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嗯嗯!”罗文茵有猫万事足,随意敷衍应一句崔元舟。
  崔元舟无奈摇摇头,喊过田妈妈道:“好好服侍你们主子,若有什么难处,便使唤人到我府中说一声。”
  田妈妈连连点头道:“这些年承蒙将军照料,我们老夫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明白白的。”
  听着田妈妈这话,崔元舟脸色更和缓了,回头瞧一下罗文茵道:“我今儿是特意给你送猫来的,府中还有一些杂事要回去处理,回头再来找你。”
  “表哥慢走!”罗文茵点点头,喊田妈妈道:“你送送他!”
  崔元舟欲抬步,想起什么来,又停住了,朝罗文茵道:“这阵子京城多了一些肖小之辈,我怕你这边府中没有防备叫人钻了空子,特意命两个小将时常巡一巡你这边周围,结果肖小之辈倒没发现,却发现你们府中张姨娘贴身的丫鬟数番去了飞马侯府中。你跟飞马侯府私下并没有来往,张姨娘的丫鬟跑飞马侯府太勤,怕是另有什么缘故,你自己留意些。”
  罗文茵还没反应,田妈妈先叫了起来,“张姨娘果然有异心,主君八年未归,她这是不安于室,谋寻去路了?”
  吴妈妈捏着礼单进来,恰好听到崔元舟和田妈妈的话,接嘴道:“张姨娘本是飞马侯送与主君的,莫非她想回飞马侯府去?飞马侯夫人能答应么?”
  田妈妈道:“我就怕她不单想回飞马侯府,还会做不利于老夫人的事儿。”
  崔元舟道:“不过一个妾侍,你们若不想留她了,便交给我处置。”
  罗文茵吓一跳,妾侍也是一条人命啊,怎么能随意处置呢?
  她忙开口道:“待我调查清楚张姨娘的意图再论,毕竟她给将军育了一子,她若如何了,他的儿子怕也不答应,若因此生出怨气,难免又有别的事出来。”
  崔元舟一听也是道理,便点头道:“也可。”
  等崔元舟告辞了,吴妈妈一边拿礼单给罗文茵过目,一边和田妈妈嘀咕起张姨娘过往诸般事。
  罗文茵因不知道前情,听得一头雾水,少不得吼了系统一声,让系统出来解说。
  系统这回乖乖出声,详尽说及张姨娘诸事。
  张姨娘原名张香儿,其母是歌姬。
  张香儿在歌馆长到十二岁,便被人买下送到飞马侯府。
  她貌美、善歌会舞、说话又甜,颇得老侯爷喜欢,本待纳入房中,其夫人抢先下手,把张香儿送去服侍老侯爷的母亲。
  当时段春元还没袭爵,在祖母处看见张香儿,颇为惊艳,微动了心思,只等有机会再下手。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却在酒楼外巧遇罗文茵,当时惊为天人,回府后再看张香儿,便觉得也不过如此,心思稍淡。
  那时节他思想罗文茵,辗转难眠,到底是央了母亲托人去罗府说媒。
  不想罗府之前因罗文茵被他调戏过,又知晓他是一个纨绔子弟,连考虑也不考虑,一口就回绝了婚事。
  因此事太过羞耻,飞马侯府便当作没有提过亲,绝口不提这件事,也叮嘱下人不许提。
  至于罗府,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连罗文茵本人,也并不知晓段春元曾经上府中提过亲。
  段春元被罗府拒婚后,不久即从军,在李汝安部下任职,和李汝安成了好友。
  段春元后来回了京,自也娶妻生子,待听闻李汝安和妻子罗文茵关系不和,有一次一起喝闷酒,待回府,趁着酒意就闯到祖母处见张香儿,让人用一顶小轿,把张香儿送到李府给李汝安为妾。
  李汝安当晚醉酒,得张香儿服侍,第二日便正式纳了她,让她去罗文茵跟前敬茶行礼喊主母。
  过后一段时间,罗文茵和李汝安呕气,不瞅不睬。
  李汝安便故意宠爱张香儿,给张香儿撑腰,让张香儿在府中横行。
  及至张香儿生下儿子李飞章,自认地位更加稳固,在罗文茵跟前也敢拿乔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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